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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趴在床底下一聲不吭，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他該說的都說完了，只希望最後一番「心靈雞湯」能夠灌得馬克神魂顛倒，讓他不要繼續問下去，同時最好就這麼在沉思中睡著。

老瓦格納沒有問他為什麼，而是點了點頭：「好。」

周易這麼一說，馬克心裏舒服一些了。周易並沒有嫌棄自己是他的拖油瓶，也沒有覺得自己是個累贅。

……

「我怎麼沒努力過？我在訓練中那麼努力了！結果呢？結果我成了被人嘲笑的對象！我把一切都搞砸了，就連教練都看不下去了！格策不也說了嗎，我的實力根本不配留在U19！」

馬克也完全被周易說的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你以為我願意鑽床底？」周易翻了白眼，「你床底都是你的臭襪子、臟鞋子，我都快被熏死了好嗎？但我不這麼做你願意聽嗎？你瞧瞧你今天的表現，跟丟了魂差不多，我不裝神，你肯聽嗎？」

馬克雖然有些時候腦子反應慢，但他並不傻，對過於超越常識認知的事情也還是會產生懷疑的。

說完，他揮手告別。

周易一臉嚴肅地看著馬克。

「幹嘛啊……」老瓦格納被妻子的動作驚醒了。

在乘坐爸爸的車子抵達訓練場之後，馬克下車繞到駕駛座外，對他爸爸說：「爸，你晚半個小時來接我吧。」

「我知道，周易，我也想提升我的實力，要不然我為什麼在訓練中那麼努力？可是……我不知道具體該怎麼做……我，我找不到方向……」

「這當然是我的缺點，但缺點和優點都是我的一部分。我會嘗試去改，但不會為此感到不安。」格策一臉平靜地說。

「好，睡覺，先睡覺……」見周易都困到打呵欠了，馬克也不好意思再追問下去了，儘管他心中現在有很多問題。

「我要加練，周易。」馬克對周易說。「加練我的射門。到時候你結束了訓練就麻煩你等我一會兒了……」和_圖_書

……

他仔細回想剛才的對話，發現和他說話的聲音……好像都是下面傳來的？

看到兩人之後，他徑直走向了他們，然後在馬克的面前站住，對馬克說：「我是來向你道歉的，馬克。我想了一晚上，覺得我昨天說的話有些太過分了，希望你不要往心裏去……」

「對不起，周易。我讓你擔心了……」馬克低著頭小聲說。

在足球上，她真的幫不上自己的兒子太多的忙。

周易則趁熱打鐵說：「你說你對於第一場比賽沒有能夠打上首發是可以理解的，我還以為你是真理解了……原來你不過是故作瀟洒的借口而已。好吧，我承認我之前也太過異想天開了，認為你和我一起升上U19就可以順風順水了。但實際上足球比我們想象的都還要複雜。如果你想在U19打上比賽，如果你想把施耐德死死地釘死在板凳上，你就要更努力，比在U17的時候還要努力。但這個努力可不是只有一堂訓練課。」

「上帝」不小心磕到了頭……

老瓦格納將頭從枕頭上抬起來，側耳聽了一下，但沒有任何聲音。

難道我走運，上帝降臨了？

「『奇葩』不是褒義詞！」

兒子也確實是在周易來到之後，才發生改變的。

她是希望兩個孩子的職業生涯路都能順順利利的。

格策似乎注意到了周易在旁邊的動作，他也轉過身來對周易說：「我也得向你道歉……」

……

周易攤開手：「夢想沒什麼好畏懼的？那你想想你今天白天的表現。」

「你畏懼於自己的夢想，被夢想打倒了，壓垮了。」

兩個人進了更衣室，沒過一會兒，格策也來了。

面對周易的抱怨，馬克也陷入了沉默。

上帝在床下？

瓦格納太太皺著眉頭又繼續聽了聽，確實沒有什麼聲音。

「現在就說自己註定無法實現夢想，實在是太早了。如果你真這麼認為，那我就要懷疑你的夢和圖書想是不是只是說著玩的了。」

格策皺著眉頭想了幾秒鐘說道：「我怎麼覺得你在譏諷我？」

「所以說咯。」周易攤開手。「技術能力的提升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現在著急也沒用，練吧。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先睡覺吧……」他打了個呵欠。

「你才是有趣的人，馬里奧。我第一次看到被人罵了還這麼高興的。」

睡在床上的瓦格納太太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面對這樣的格策，周易都無語了。

「你沒有想一晚上才明白我在譏諷你，我已經很滿意了。」周易咧嘴道。

等他吼完了，周易才問道：「還有嗎？」

「我怎麼就畏懼夢想了呢？夢想有什麼好畏懼的？」

「奇怪……」於是她嘟囔著重新鑽入了被窩。

讓瓦格納太太感到欣喜的是，在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她偷偷且仔細的觀察了兩個孩子的表現，發現他們雖然還說不上談笑風生，可也比昨天晚上的時候強多了。

他顯然把周易口中的「奇葩」理解為穆里尼奧宣稱的「特殊的一個」了……

「我那不是畏懼夢想，我只是意識到我這是異想天開……」馬克低聲說道。

格策笑了：「謝謝誇獎，周易。其實我覺得你也挺奇葩的。」

馬克笑了：「我從不懷疑你對我的友誼，周易。你是我這輩子最好的朋友！但下次如果有什麼話想對我說，不要再鑽床底了，直接和我說……」

不對……

「別說這些了，你要是能振作起來，我這也算是值得。」周易擺手，起身要走，他困了，想要去睡覺了。

……

「我……我不想依賴你，周易……可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做……」馬克哭喪著臉說。

周易連忙擺手：「不用不用，你單純的就像是一張白紙，挺好。」

一說到這個，馬克的情緒就低落下來。

馬克腦海中剛剛冒出這麼一個想法，卻又覺得不對勁。

如果真的是上帝顯靈了，這場面和圖書未免太寒磣了吧？

等他睡著之後，自己就可以悄悄離開了。

看到這樣的馬克，周易哼道：「別矯情了，馬克。一堂訓練課而已，或者說你為了實現夢想，就只願意努力一堂訓練課是嗎？」

電影中那些神顯靈的時候不是總是伴著異象，搞得周圍的人都知道神靈顯靈了嗎？

「我聽到了馬克在喊叫……」

見馬克這麼說，格策笑了起來：「你能這麼想，那可真是太好了。我還怕你想不開呢。」

他小心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包還在。

慘嚎一聲的他馬上捂後腦勺趴在了地上。

「怎麼說？」

「首先，這不是現實，實現不了夢想這是你自己腦子裡的猜測。第二，你都還沒去努力，你怎麼就知道你肯定無法實現？」

一般人被譏諷了都會很生氣，但格策並沒有，他的反應是笑了起來：「你真是一個有趣的人，周易。」

「哦，沒關係，那我在健身房裡加練我的體能好了。」周易倒也不願意把這半個小時時間浪費在等待上。既然馬克加練，那他也加練就是了。

「我會，周易，我肯定會！」

「對，我確實要提升自己的個人能力……」馬克想起被他刪除了的那個角色，那個虛擬的馬克，射門屬性可是高達九十二了。

馬克聽到周易這麼說，也愣住了，一時間沒回答上來。對啊，這事兒說來說去，也不過是一堂訓練課的時間而已……

就在他屏息凝神的時候，突然床上掀起了一陣翻動的聲音。接著一張臉倒著出現在了周易的面前：「周易？！」

否則要在這堅硬冰涼的地板上躺上一晚上，那可真是太慘了。

「啊！」

周易走上來拍了拍馬克的肩膀：「這不是依賴，馬克。我是你的朋友，朋友有難，我當然要幫。如果我有難了，你難道不會幫助我嗎？」

他今天的表現確實太消極了，他也知道這一不好。可當時的情緒就是這樣，他實在是沒辦法表https://m.hetubook.com.com現正常。打不上比賽就不說了，想在訓練中努力訓練，結果反而被主教練一頓臭罵，最後格策告訴他其實壓根兒沒資格在U19踢球……一個打擊接著一個打擊的，他只是十七歲的少年，心智並不堅強，實在是頂不住。

坐在床上的馬克腦子裡還在回想著這句話，他越想越覺得這句話有道理，這麼有道理的話恐怕只有上帝才說得出來吧？

周易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還小一歲的天才，嘆了口氣：「你真是個奇葩，馬里奧……不過活得這麼理所當然，我也很佩服你。」

「不算被罵，你說的都是實話，實話雖然難聽，但沒錯。」格策很認真地說。這和他昨天的觀點是一樣的，看起來格策還是一個堅持原則的人……

反正他現在確實需要繼續增強他的體能。

「你知道你還這麼做！」

你小子心直口快這麼一說，我可不僅要躺在臭氣熏天冰涼堅硬的床底下，還要平白無故挨這麼一下……我何其無辜！

「那不就是畏懼夢想嗎？在你心中，這個夢想太強大了，你沒辦法實現它，所以就退縮了，慫了，這不是害怕是什麼？」周易靠著門框，雙手抱胸反問馬克。

馬克沒想到格策竟然會來向他道歉，有些受寵若驚，連連擺手：「啊，不、不……我沒有埋怨你，馬里奧。而且你說得對，我確實不應該太依賴別人，不管是周易，還是其他人。」

……

見周易要走，馬克連忙又說：「但我還是很疑惑你為什麼會那麼說，周易。」

周易被這突如其來的臉和聲音嚇了一跳，頭條件反射地向上一抬，結果就「嘭」的一聲，毫無懸念地撞在了床架上。

為什麼當上帝出現在自己卧室中的時候什麼反應都沒有？

在馬克激動地大吼大叫時，周易沒有吭聲，只是平靜地注視著他。

「晚安，周易。謝謝你。」馬克也向周易道別。

馬克·瓦格納的情緒突然爆發了出來，他和圖書大吼起來。

「這是認清現實，自知之明！」馬克反駁道。

「現在，還有什麼問題嗎？」

他的房間並沒有被一片朦朧柔和的光充斥著，他耳邊也沒有響起縹緲美妙的仙樂？還有可愛聖潔的小天使呢？

……

結果頭還磕到了……我這個朋友當的容易嗎！

周易似乎也明白這一點，於是他對馬克說：「現在什麼都別想，別去想未來，別去想夢想，也別去想怎麼做。就睡覺。一覺醒來，什麼都會變好的，什麼事兒都不是事兒。晚安，馬克。」

「所以說，沒什麼好在意的，我們互相幫助而已。當然，如果你想要有更好的發展，你確實需要提升你自己的實力。最起碼你得在沒有我的助攻時，也能進球。如果你還想要成為多特蒙德的傳奇，你必須做到這一點。」

倒是周易奇怪的看著馬克。

周易對馬克說：「別著急，馬克，辦法總是有的。但首先提升你自己的能力，這是絕對沒錯的，你的射門技術需要提高，否則有機會給你，你射不進去，也不行。總不能指望每次傳過來的球射起來都毫無難度吧？」

雖然她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會導致孩子們有昨天那樣的表現，以及今天的轉變。但不管怎麼說，兩個孩子能夠逐漸恢復正常，她也就安心多了。

馬克盯著他，喘著粗氣，不說話。

「你做夢了吧？快睡吧……」老瓦格納翻了個身。

周易在旁邊翻了個白眼——要不是自己半夜鑽馬克床底下裝神弄鬼，搞不好他就真想不開了！

「什麼叫裝神弄鬼？我只是裝神，並沒有弄鬼。」周易呲牙咧嘴地說，他摸來摸去，感覺後腦勺鼓起了一個包，這代價可大了……「人都說為朋友兩肋插刀，馬克，我這可是為朋友腦袋鼓包了，你難道不應該謝謝我嗎？」

「於是你因為擔心我一蹶不振，就怕在我床底下裝神弄鬼？」馬克盤腿坐在床上，看著坐在旁邊椅子上一個勁兒揉後腦勺的周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