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篇 生而為魔
第二十七章 誅天
大明祖寺。
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夢境更為真實。在夢境的起始階段，從未有過的畫面突兀的出現。
「師傅，咱們祖寺大門上被人刻了六個字！」
『誅』字左首，儼然一個『天』字！！！！
最後一捺……
能輕描淡寫對大明祖寺這樣修真界巨擎扔下這句話的，除了翡翠宮，連羽化門都沒有這個底氣！
短短的三四步路，整整爬了半個時辰。沒有人知道小天在這半個時辰里經歷的痛苦！身體上的，精神上的……
一橫……
就如同枯木一般，小天擲地有聲的倒在雪面。
「紅音，走！快走！！！」
「哈哈哈哈哈哈哈！！！！」動人心魄的凄厲笑聲響徹天際，直貫雲霄！！！
「嚯~~！！！」小天一下驚醒！
整個字體張揚跋扈，不受束縛，一筆成型，粗細藏露皆變數無窮，玄機萬千！
乾虛禪僧看著門上的六個字，不由心驚膽戰！
那一對，猶如紅蓮般的，血紅之瞳啊！
當小天再次醒來，哪裡還有瀕死時和-圖-書氣若遊絲的樣子？渾身散發的儘是勃勃生氣！他看著自己的雙手，露出會心笑意。雖然，沒有人知道他在笑什麼，但以他浮現出的怪異笑容，那絕不是死裡逃生后露出的僥倖笑容。那是一種詭笑，或者說，是一種……近乎于小人得志的——奸笑。
「轟！！！」
小天拍掉身上積雪，一路向東。
來吧，繼續！繼續自己此行的目的！
沒有人知道，包括小天自己。藍色聖玉不斷激射著精光，一遍遍鍛造著他本已該徹底死亡的軀骸。
「弄巧成拙……」乾虛禪僧心中暗嘆，擺擺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一步一步……
「這個『誅』字，難道不排斥我？」小天心頭微凜。腦海的聲音急促的催促著他。掛在腰際的藍色聖玉突兀的散發的精光，彷彿也在告訴小天，走過去！
「紅音……？神郎……？！哈哈哈哈啊哈哈！！！！」小天恍如隔世之人，微闔如線的雙瞳驀然撐開！
「哇哈哈哈哈哈！！！和圖書」小天貌若癲狂，全然不顧身體的崩壞，掙扎著向『誅』字爬去！
到了這裏，小天驚異的發現一直抵禦自己的強大壓迫感驀地消失了？
呼吸漸漸變得困難了。小天再次將那塊印有『魔』字的聖玉含進口中。
雪面上的『誅』字方才收斂的磅礴戾氣頓時噴薄而出，直貫小天！
這哪裡是寫出來的？這分明是一種劍意！一種完美到極致，沒有一絲拖沓的破天劍氣自行衍化出的一個『誅』字啊！
覺達慌張浮現在法堂之中。
「莫不是那偷逃下山的羅北在世俗鬧出什麼大動靜了吧？翡翠宮向來不管我們佛修的！」覺達根本不敢再看今日差點讓他神魂俱滅的六個字，只是對著乾虛禪僧擔憂道。
「誅？！！！！」小天那對血瞳倏然閃過一抹殺機，隨即取代的便是目空一切的桀驁神色，憤怒悲涼！
『誅』字就在自己腳下不到一尺之處！
昏迷中，那個從出生便伴隨他的熟悉夢境再次浮現。
「嘶~~~嘶~~~」ｈｅtｕｂｏok•com•ｃｏｍ巨大的壓力下，小天的身體出現了開裂，道道細小的血柱衝天而起！
就在小天目不轉睛，深刻的凝注著『誅』字時，突然一聲裂帛的巨響如旱天驚雷在他腦海炸開！
小天越往東走，便能感覺到前方不遠處帶給自己的壓力越來越大了。但腦海卻有個奇異的聲音不斷纏繞著……走過去，靠近它！
乾虛禪僧能想象到寫這六個字的人，當時的情緒是如何的輕描淡寫。
乾虛禪僧嘆了口氣，並沒有回覺達的話。只有他知道，不是羅北的問題，而是覺凡的入世，惹惱了翡翠宮。而翡翠宮現在的意思很簡單：你們佛修從今往後和道修魔修一樣，修為再低微，也不得跨入世俗半步。
「誅？！！我、讓、你、誅！！！！！」小天全然不計那近乎窒息的極致痛楚，爬到了『誅』字左首處！
「看到了！」小天目光所及最遠處，本是茂密的山林，卻有一處方圓不到一丈的地方，黑霧升騰。圍繞著黑霧整整百丈大小的樹林，不和圖書見一草一木生長！濃烈的死氣雜亂無章，聚而不散如幽魂般在黑霧中游氚。
「若這樣的一劍，刺在人的身上會怎麼樣？」小天震驚的無以復加，腦子一片空白的呢喃著。
北荒。
……
法堂本應是祖寺當代方丈專屬的屋子，可如今，乾虛禪僧卻叫當今方丈覺空進入法相古塔參悟修鍊，自然這屋子，也是由乾虛禪僧暫時住著了。
「神郎，你記得你對我說過的一句話：若非死別，絕不生離……」
「若非死別，絕不生離？若非死別，絕不生離……她……她是誰？感覺為何……為何這般熟悉？」小天雙眸流出莫名悲傷的淚水。
「走！活下去！！！」
一撇……
這樣的衝擊下，小天渾身毛細孔竟開始出現充血，臉上道道布滿血絲，甚是駭人！
小天不知道，正是這一天，幽州小仙域內，寒煙一消失，林承澤勃然大怒。
再一橫……
整整一天，他的目光沒有一絲時間離開過這個『誅』字。他祈望從這個『誅』字中勘破一些天機。ｍ.ｈｅｔuｂｏｏk.cｏｍ•coｍ
「誅！誅！誅！誅！誅！誅！」此時的小天已變成一個血人，但是他到底在抗爭著什麼？！
小天的心跳得極快！自己千辛萬苦，幾乎喪命的來到這裏，不就是為了那個『誅』字么？為何如今對那個字如此忌憚？
誅天！！！！！！！
——擅入世俗者，死！！！
「我不走。」溫柔的女聲帶著一絲任性，一絲倔強。
很普通的四個字，卻是蘊含著無窮玄機！那字裡行間透出的殺意不容置疑！
順著被剖開的地面，竟是深不見底……
「厲害！」小天不驚反喜，他倒要看看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字，能讓絕道高手經脈俱斷，沒了生機？！
「呃啊啊啊啊啊啊！！！！！」食指，小天如精鋼般的食指，儘管顫抖著，但是不屈的划向雪面！
「何事如此慌亂？」乾虛禪僧開口淡淡道。覺達一向是自己四個弟子中最沉穩的，也不知什麼事讓他能這般驚惶的。
看到了！終於看到了！
睡意湧現，小天再次沉睡。只不過，這次小天臉上浮現的是安寧，和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