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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道符召

作者:雪滿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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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天下 第二百八十三章 本份

第五卷 天下

第二百八十三章 本份

「這般主弱臣強,不是長久之理!」張嬛不以為然的說著:「那朝廷之中,誰還知道天子是誰?都只知道大將軍了……萬一有著篡逆之志,又該如何?」
下首一個三十多歲的書生,聞聽連忙避席而拜,說著:「多謝世子,下吏定然效犬馬之勞!」
「朝廷已經收復了成州……」張武嘆息著說。
然而,這刻袁家家主的一席話。彷佛一下子揭開了他們所沒有想到,隔了一層面紗的恐怖東西……
再說了,靈秦二州自古處在和西方巫族交戰的前線。上千年來,不知道多少靈秦子弟,在和西方巫族的戰鬥之中灑血疆場。
如果這個朝廷一蹶不振,倒也罷了。但是這些年來,似乎這朝廷有著振奮之象。
這鳳來紙原本就是一張可值萬錢,如今天下戰亂割據。鳳來紙想要運到靈州來,就更是困難。一張恐怕已經不下於五萬了,而且還是有價無市。
張元再也忍不住,伏地痛哭起來。一直以來,父親在自己心中,就是最強悍的存在。能開三石的硬弓,能騎最烈的野馬。
無數的黑氣越纏越多,撕扯著赤紅光芒。
先是范貞北伐,掠奪民口百萬過江。再是范易攻成州,翻越天險,一舉拿下。
畢竟,西靈不過是西方巫人所建而已。非我族類啊!
「大哥,你真沒有看錯。這個世子真的……」
「家主……怎麼了……」袁立有些不安的問著。
「范易居然打下了成州……」
一時間,這張元再也忍不住。伏地痛哭起來。
這話說的諸人心驚肉跳,這種話又豈是形容人臣的?莫說只是這位天策上將了,便是在江左執政的大將軍范貞,都不足以擔當這句話。
在這個根基未穩的時候,自然少不得這些大族的幫助。說起來,前一段時間,若無這些豪強大族的暗中幫助,范易想要拿下成州,也非是如此容易的事情。而接下來治理成州,更是少不得這些大族的幫助。
不過是中土向來把中土之外的蠻夷,盡數貶斥為巫而已!
名留青史,封王封侯。家族與朝運相始終!
就像是這些西方巫人,就是在那個時候,長驅直入,攻入靈秦二州。並且模仿中土,建官立制,建立了西靈朝廷。
以三萬人馬,兩路出兵,都是他人所想象不到的道路,拿下了成州。
尤其是范易,剛剛拿下成州。正要當成基本盤,好好經營兩年,成為後方堅實的基礎,方才能夠以其為基地,而出兵。
「為人臣子者,最重要的是忠心。所謂為國不謀其身,為國不顧其家。如此,方才有著大臣的本分……」袁家家主說著。
范易頜首笑道:「好!」
如今轉而侍奉西靈,恐怕死後連列祖列宗都放他不過啊!
熱血一下子衝上了腦袋,袁立駭然激動,道:「我……」
這是形容天子的!
「你可明白?」袁家家主盯著袁立,問道。
「什麼篡位,五帝輪轉,一朝失德,和-圖-書另一朝繼之。如今大虞失德,偏安江左。若是范家父子,能夠戮力中原,恢復天下,救生民於水火。這般大功德,自然該執掌天下……」袁家家主毫不客氣的說著。
後來朝廷自身難保,援兵不至,酒泉郡被攻破。方家家主殉國。
而那位范易,卻是在十二三歲的時候,就嶄露頭角。如今也只是比女兒大幾歲,卻就已經帶著大軍,完成了誰也沒有想到的壯舉。
在他心中,十分清楚的知道。要奪得這天下。沒有這些儒生幫助,那是根本不可能之事。便是奪了天下,要想治理,還得靠著他們……
甚至不可思議,以前當成笑話一般聽著的。那范易果然逆水而上,順著巫峽拿下了成州。
「方家……」
尤其是朝廷雖然偏安江左,然而現在又有著復興之勢,就更加讓人有信心了。
張武無意識的說著,心中紛亂。這范家兩代父子都堪稱人傑。
張家是武威郡的大家,所謂關東出相關西出將。張家歷代將門,所出將領極多。
尤其是這個時候的西靈,更是震動。
說是這般說著,其實西靈也不過只是一半採取了中土製度,一半依舊保持著塞外巫族的風俗。依舊是遷徙而居。
這般老牌大家,對於各種危險,都有著應付預案。卻非是那麼容易將其趕盡殺絕的。
說起來,這些雖然也稱作巫人。但是卻和南荒的巫族,沒有一點關係。
卻在這個時候,便有著一個濃眉大眼的年輕人興沖沖的走了進來:「父親,父親……」
「嘶……」如果說剛才還是震驚的話,這一次就變成驚喜了。
大虞朝統治天下,五百多年。長久的幾乎讓人忘記了時間還有著改朝換代之事。
更重要的是,漢郡地形近似成州,十分封閉。秦州要通向漢郡,只能通過幾道山間小道,轉運艱難。郡內地形更是複雜。
吃了教訓,張元壓低聲音說道:「方家正準備動手,已經聯合了漢郡的幾個大族,要為朝廷立下大功……」
你這為一方諸侯,軍閥。和人道氣運糾結如此之深,更是讓整個成州少了一半人口的罪魁禍首。
「父親……」一個少女輕靈的走了進來,輕輕的給張武捶著肩膀,問道:「父親又在嘆氣了,莫非大汗又逼著父親做什麼不願意的事情了么?」
「啊!」這少女聽的一驚,張大了嘴巴。天下戰亂十余載,靈秦二州自然也被西靈所佔據十多年。
只是隱約從父兄的口中知道一些,那是中土正統云云。不過離著終究太過遙遠,就好像虛無縹緲的傳說。現在靈秦二州的朝廷,自然是西方巫人的西靈了。
就見著一道赤紅光芒,猛然從公平王府之中飛出。然而還沒有飛出十丈,無數的黑氣從四面八方的涌了過來,如同鎖鏈一樣的將這赤紅光芒給鎖住。
「父親……」張元渾身巨震。
朝廷,是啊。這東虞,雖然現在偏安江左去m.hetubook.com.com了。但是畢竟還是天下正統,五百年的江山坐著,即使現在,這些儒生們還視為朝廷……
「胡說八道!」這個時候,袁家家主忍不住出聲訓斥。
自家自幼被父親所教導,從三歲開始讀書習字,七歲開始習武,打熬力氣。在心中,父親就是尊嚴的化身。
這般大義旗號豎起來,相信,對於那些儒生們來說,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便如此刻,西靈的朝廷所在,既不在秦州的州城所在咸安,也不是在靈州州城靈川。卻是在靈州和塞外交界的,冥澤附近。
只是,這廝恐怕沒有想到……
這廝怨氣,煞氣!
只能嘆口氣,小心翼翼的再把鳳來紙給收了起來。
當年青陽道起事,和大虞朝廷戰爭不休。
張武聽了,心中猛然一跳。想不到方家逃到漢郡去,還不肯罷休。居然聯絡漢郡的大族,要把整個漢郡給賣給朝廷。
定了定神,張武說著:「過幾日,你帶著幾個兄妹,回老家探親去……」
「阿立,好做。整個家族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幾個家族長老紛紛說著。
以前許多人根本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或者聽說了,也不過只是淡淡的說一句,哦,我知道了,不過是范貞之子。
一旦失去人身,更是失去人道氣運庇護。憑著區區元神,就想逃脫,也不知道該說是天真呢,還是太天真?
眼見著朝廷有著強人輔政,日益有著中興之象。自己和張家又該何去何從呢?
這袁立身為袁家子弟之中的精英人物,自然不是酒囊飯袋,卻小心的說著:「家主,我似乎明白了一點!」
一段話把每一個人都搞的有點懵了,讓袁立出仕,不就是為了和那位世子拉近關係,為袁家謀得好處么?袁家家主說這些話,到底什麼意思?
事實上,范易和范貞完全都沒有短時間再進行戰爭的念頭。
如果真能如此,夫復又有何求?
一言既出,那些興高采烈的各位長老們都不禁噤若寒蟬起來。誰不知道這位袁家家主,見識高遠,他人莫及。在族中威望,本就極高。
然而,就在這刻。范易發出輕輕的一聲「咦……」的聲音。
然而,她腳步一慢,想要多聽著一些什麼的時候。屋子之中已經傳來一聲訓斥:「閉嘴……」
一直到天黑時分,范易方才送走了最後一批的訪客。
所謂冥澤,正是一座大湖的名字,此地雖然就已經離著沙漠不遠。
「大汗,不過只是一些南蠻子而已。怕什麼?他們只要敢出關,便殺的他們片甲不留!」
達到了這方世界,人道修鍊,以前所從來沒有達到過的境界,居然修鍊出了元神。肉身雖死,然而元神遁逃。
「此事妥當?」張武問著。
但是有著這大湖,附近就有著絕大的綠洲,草場,水草豐美。西靈皇帝,王的大帳,便是在這處。
還是直接要兵出劍門關,直壓西靈而來?
和_圖_書這麼說,我等也有著機會攀龍附鳳……甚至為開國功臣……」
總之,面對這般情況。雖然打下了成州,然而范易卻要比戰爭時候更加忙碌。
「什麼事,這麼沒規矩,大呼小叫的……嬛兒,你先出去吧。我和你哥哥有事情要商量!」
不過不得不說,方家這個是妙招。漢郡為南北雙方的一個中間地帶,它夾在秦州與成州之間。自古為形勢之地,兵家所必爭。更是成州的膀臂。
因此,西靈騎兵雖然強。但是卻無用武之地。只要拿下漢郡,成州方面,就安穩有如泰山。
而范易又是大將軍世子,日後要繼承大將軍之位,主導朝政的。也就是說,日後袁立更有著機會真正進入東虞的權力核心,這比什麼都更加重要。
張武憂心忡忡的回到的家中,攤開一張雪白的鳳來紙,想要寫點什麼。最後卻是一個字也都沒有寫出來。
張武苦笑起來,他對於朝廷自然不是一片愚忠。便算是范家父子篡位,立了新朝,但是依舊還是中土正統。
只是在當初西方巫人攻入靈州時候,時任酒泉郡兵曹的方家家主悍然起兵。帶著郡兵,足足抵抗了西方巫人三年之久。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不早。袁家諸人不敢打擾,紛紛告退。
「勿要效那小兒女之泣,我張家累世將門。中土所稱。家族門風最重,萬萬不能辱沒在我手中!你要記得,我等士族和那普通豪強所不同之處就在於家學,在於門風……汝父無用,日後張家門風就靠你維持了……」
袁立沉穩的笑著,卻說道:「是,我一定光耀袁氏門楣!」
如今天下九州,重新掌握在手的就有著四州。這般氣象,總是讓這些儒生們心中嘀咕一些。
袁家家主滿意,說道:「這位世子是有著雄圖大略的人物,時刻以恢復天下為己任。這般的人物,在這成州執政,定然是富民強軍……
他張家將門,名傳天下。也是和在和西方巫人的戰爭之中,得到的名頭。
聞聽消息的西靈王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手中的精美的琉璃杯盞,直接摔在了厚厚的羊毛地毯上。
袁家是成州有數的大族,當年便是無空道起事的時候,也是應對得法,雖然被燒了幾個莊子。但是人員損失不大。
「原君,既然肯來我幕府之中任職。那就最好不過,在下早就聽說原君的大名了!」范易滿意的說著。
「是啊,大汗。我等早就想殺入成州去,只是那劍門山裡太險,不利行軍。如今,這些南蠻子如果敢自己找死,定然殺的他們哭爹叫媽!」
但是現在,父親卻要留下,抵擋西靈人的怒火,來掩護他們兄妹的逃走。而他卻要背負家族的重任,再也沒有人如同大山一樣的給自己遮風擋雨。
袁家家主卻看向袁立,沉聲說著:「臣子之功,最大者莫過於從龍。方今天下大亂,正是男兒投靠明主,博取封侯,留名青史的時候。我和*圖*書等老矣,阿立,就要看你的了!」
便是張家這等人家,對於這般鳳來紙,都小心翼翼。
地方官府大部癱瘓,徵收賦稅,完全靠著軍隊出面,形同搶劫。原本五百萬人口,相信現在剩下的可怕不足一半。
而這個時候,西方和北方塞外的巫人,卻攻入中土,大肆搶掠,甚至各自佔據了州郡。
四周跪坐著的幾個老人,臉上都露出了笑意來。這袁立是袁家最為出色的子弟,能夠到范易的天策府之中任職。那就是代表袁家徹底和范易拉上關係。
「家主,這個……」
下一刻,就聽著慘叫。這公平王的元神真箇給撕成粉碎,然後隨著黑氣緩緩消失。
只是女兒還小,又是西靈入主之後才出生的新一代。恐怕還了解不到這些。
對朝廷正統的敬畏不算什麼,只要沒有異心,都可容得!
再無任何聲音傳來,張嬛輕輕一嘆,這是父兄有著重要之事,不打算讓她聽見了。誰讓她是女兒身呢?
「出兵的是那位現在朝廷之中執政的大將軍范貞的世子范易……」
張武輕輕一嘆,現在的西靈對於他們這些靈秦二州的世家大族,都還是拉攏的多些。
普通的修行者,還可以這般的兵解而去。
不一刻,就有將領志得意滿的過來稟報:「啟稟世子,我等已經徹底拿下偽公平王府,還請世子移步休息!」
「不要說了,我目標太大,西靈人盯著。我若一動,全家人都走不了了……」
而如今成州殘破,人口稀少,田地荒蕪。若想積蓄足夠實力,最好的辦法便是耕戰。」
這刻出了公平王府改名的將軍府,坐上馬車。幾個老人都是十分高興,對著袁立說道:「阿立,你有著大才。日後如何為世子看重,復興我們袁家,就看你的了!」
這話雖然聽起來在理,然而個個細細琢磨。卻總覺著似乎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朝廷若是有著一天恢復天下,自己這些人莫要落個亂臣賊子的名字,給留在青史之中,為家族所蒙羞……
就在西靈君臣們談論東虞,或者說范家下一步該如何出兵。是攻打青陽道,還是拿攻打西靈的時候。
可以說,幫著朝廷拿下漢郡,雖然不說不世之功。但是功勞,也是極大。
「這個……」
這些人個個說的粗俗,甚至自家說著得意,一個個還哈哈大笑起來。
這簡直太出乎意料了!
聽著方家兩個字,張嬛心中一震。腳步就停了下來。
張嬛自己都還以為方家之人死光了,卻沒有想到,會在這個時候偷聽到了方家的消息。
卻聽袁家家主嘆息著說道:「以前聽說這位世子如何,不過只是聽說。今日得見,當真是龍表鳳顏,天日之資……」
「大大……大哥,說的是范家要篡位……」一個長老嚇的都有些結巴了。
現在即使是在西靈王庭之中,也沒有人敢小覷。他淡淡的說著:「大汗不必憂慮,漢中還在我等手中,朝廷大軍便是要出和-圖-書兵,第一步也會攻打漢中。打都沒有打過,鹿死誰手,尚未可知啊!」
說起來,成州雖然號稱天府。但是現在情況相當糟糕,李志在成州幾年,簡直把整個成州給搞的一團糟。
這些都是成州有著名望的士族豪門,在這個時候求見范易,自然是來表示忠心和順服。
武威方家,是在靈州和張家其名的大家族,同樣世代將門。雙方甚至世代聯姻。比如張嬛自小就許配給了方家的方平。
巫人猶自不肯罷休,要殺光方家上下泄憤。卻在這個時候,方家上下失蹤。便是張嬛的婚事也一直沒有個說法。
一時間,車廂之中安靜的可怕。
成州被徹底拿下的消息,迅速傳遍天下。不僅是東虞,甚至是在青陽道和西靈等地盤上,都是傳遍了這個消息。
袁立聽了,又是興奮,又是激動。還沒有等著他表決心,就聽著袁家家主淡淡的問了一句:「那你該知道如何做了么?」
和成州的李志不同,這位王卻是十分重視儒生的作用。麾下雖然大多是這些塞外粗魯的武將,但是也招攬了不少士子。這刻就問了起來:「張先生,你看怎麼樣?」
因此,這刻西靈王聽聞了,只是淡淡一笑:「什麼朝廷,如今不過只是范家父子手中的傀儡而已。我等巫族世代受著大虞朝廷的恩典,自當起兵,清除君側。還政于天子才是!」
然而現在,當范易帶著三萬大軍,兩路奇襲成州的事情傳出。整個天下為之轟動!
但是漢郡那邊的大族一動手,靈秦這邊的士族就要遭殃了。搞不好就會被牽連,懷疑……
這所謂的回老家探親的意思,張元自然是心知肚明。然而張武不肯走,不由愕然問道:「父親……」
一個拿下江余雲三州,把困擾中土數千年的南方巫人盡數給滅。又曾經北伐中州,生生打的青陽天國喘不過氣來。硬生生的,就那麼強自遷徙了上百萬的人口過江。
「世子出生之時,紅光滿室,如同日落於其中!我今日觀之,果然有著潛龍之氣……」
雖然心中大怒,但是西靈王卻並不發作。不像是青陽道,或者是成州李志這種不成氣候之輩。
這從成州劍門關而出,便是在靈州和秦州交界之處。難道這東虞並不是想打下了青陽道之後,再和他們西靈交戰么?
「是!」張嬛這才施禮,退了下去。隱約聽到父親在問:「什麼事情大呼小叫的……」
這少女年紀不過也是十四五歲的模樣,卻又哪裡記得朝廷是什麼?
「這是元神?」范易眉頭微微一皺。這公平王居然兵解了……這廝居然還有如此修為?
從窗口見著女兒去的遠了,張武才沉聲問道:「說,什麼事情!」
便是再不甘,再強橫,在密集的弓弩射出的箭雨之下,也就只有變成刺蝟的份兒。
「是,這等要命的事情,自然機密。只是派人通知我們一聲,讓我等做好準備。搞不好會被連累……」張元壓低聲音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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