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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先走！」

那人的頭靠在白霜霜肩膀上，眼睛都像要突出眼眶，嘴裏也流出鮮血來。

還有人已拿起手機呼叫警察。

車子緩緩行駛在雨水中，水流從車頂緩緩滑下，在車窗流淌出一條條痕迹，看著亂七八糟的紋路，鬼頭王就感覺跟自己思路一樣，有著說不出的混亂和壓抑，他到現在都沒想明白誰下的手，南伯跟山叔已金盆洗手，黑手做掉他們冒很大風險。

他握著鐵釺想要對擋路的白霜霜捅出，結果卻被白霜霜一個側身躲過，隨後反手摸出匕首捅了過去，這一刀直接刺在襲擊者的腰部，一大蓬鮮血迸射出來，白霜霜頂住對手往前沖了好幾步，刀子用力地攪和，鮮血順著大腿流得滿地板都是。

基哥怒吼一聲，隨即聲音一沉：「對方有備而來，路上怕還有風險，你馬上帶老大來殯儀館，這裡有一百多兄弟。」

「什麼？遇襲？有人襲擊老大，不想活了，砍死他們。」

同時，他們抬起手中的槍械，毫不留情的扣動扳機，子彈像是雨水一樣傾瀉，衝來的八名襲擊者，像是折斷翅膀的鳥兒摔倒在地，臨死時想要拋出鐵釺，卻失去了最後一搏的力氣，後面的十多名襲擊者紛紛撲倒，躲避射過來的子彈，場面混亂。

四周路人見狀尖叫，紛紛和-圖-書丟掉雨傘散開，沒了這些遮擋，視野頓時變得開闊。

不過能夠跟在鬼頭王身邊的保鏢也不是廢物，無論是身手和膽識都勝於這批襲擊者，在遭遇第一輪襲擊慘死七成同伴之後，其餘保鏢利用同伴橫死贏取的時間，貼著車身躲避對方衝鋒和保護鬼頭王，白霜霜更是指揮著車子挪出位置：「退出去。」

「撲撲撲！」

只剩四根指頭渾身是血的藍衣青年，半死不活的點點頭：「是。」

鬼頭王看著影像，沒有開啟車窗，示警過後，整個人就平靜了下來，默默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

隨後，他也在圍攻中倒在血泊，身上多了不少致命傷口。

白霜霜點點頭：「好。」

鬼頭王看著四周環境，淡淡一笑，閉上眼睛養神。

鬼頭王放鬆不少，揮手發出指令：「給她一萬塊，走人！趕緊回總堂！」

十多名和記精銳慘叫倒地，捂著胸膛一臉不甘，顯然沒想到會這樣被人殺掉，其餘成員見狀憤怒不堪，一腳踢開車門就要幹掉襲擊者，就在這時，十多名路人一垂雨傘，反手一抽，從傘管中抽出一支狹長鐵釺，烏黑鋒利，散發著說不出的殺意。

丟下這句話后，鬼頭王就帶著數十名手下離開。

「撲撲撲！」

他們一個個眼睛和_圖_書呈現殷紅，握著鐵釺向車隊沖了過來，一個沖在前面的和記保鏢，還沒舉起手中槍械，就被數道漆黑的鐵釺捅入軀幹，在他搖晃著倒下時，另一名同伴衝過來踹飛兩名襲擊者，但自己的腰部也被鐵釺捅中，鮮血淋漓，無盡的疼痛。

「可以保護你們，快！」

「砰——」

這時，白霜霜的手機響起，他拿起來接聽，耳邊傳來基哥吼叫：「我有事找老大，怎麼沒人接聽？發生什麼事了？」

葉子軒淡淡出聲：「看來陳家真是在下一盤很大的棋啊。」

幾乎是鬼頭王的車子離開，一輛黑色轎車就呼嘯著橫在事發中心的不遠處，車窗落下，露出葉子軒的半張臉。

「白霜霜，白霜霜，怎麼打你們電話不通？」

白霜霜低聲一句：「我們在太白三路，我們遭遇襲擊了——」

一旦被人查知，那等於跟整個香港黑道作對，道上有道上規矩，退出江湖的大佬只要自捅三刀、散掉七成家財，就算金盆洗手，一切恩怨就此煙消雲散，有仇有怨者不得再下手，所有仇恨都由社團擔之，這是整個黑道定下的規矩，違者視為公敵。

隨著一記碰撞聲響起，在街道緩緩行駛的和記車隊急然剎車，正捕捉到什麼的鬼頭王身子前傾，舉頭望去，車隊處於路口，此時正和-圖-書是下班高峰期，處處都是回家的人們，有西裝革履的男子，有踩高跟鞋的女人，還有背著書包的學生，來去匆匆。

保護鬼頭王的白霜霜點射兩顆子彈，兩名襲擊者躲避不及，腹部一震多了一個血洞，其餘人也都打開車門做盾牌，隨後用子彈獵殺扮成路人的殺手，此時，一個嗷嗷叫著的襲擊者手舉鐵釺，擦著潮濕地板滑了過來，動作很是迅速，戰意很是濃郁。

競選……

從香港警局出來的鬼頭王捏起一根雪茄，靠在座椅上點燃吐出一口濃煙，隨後讓揮手離開反感的警察局，和記連連出現慘案，警局擔心鬼頭王發怒讓香港動蕩，於是再度邀請他去警局談話，希望他相信警方，也為社會著想，不要帶領手下鬧事。

鬼頭王喝出一聲：「退後！」

語調和字眼千篇一律，只是這次對話的人換成副署長，鬼頭王多少要給點面子，於是在警局呆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最後給警方一個周旋餘地，三天內找到兇手繩之於法，給死去的南伯和山叔交待，和記就不會用江湖手段解決恩怨，不然追究到底。

參与襲擊者，超過三十人，其中一部分從後面摸過來。

前面第一輛車子迅速傳來了回應，還把圖像傳到了車載視頻上，鬼頭王坐直身子掃視前面，正見地和*圖*書上倒著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捂著大腿悶哼不已，身邊散落著一車子蔬菜，而她身邊圍著十幾個好心人，正嘰嘰喳喳指責司機亂開車，撞了人家。

鬼頭王淡淡出聲：「怎麼回事？」

她準備讓鬼頭王先離開。

「嗖！」

「砰砰砰！」

當這個念頭騰升的時候，鬼頭王心裏就多了一個猜測，他把五聯會跟葉宮都當成嫌疑勢力，五聯會有陳天策的緣故，葉宮有收錢不做事的恩怨，現在還有想上位替換自己的可能，鬼頭王呼出一口長氣，苦笑一聲：「這年頭，做個老大不容易啊。」

又一個黃昏，天空總算飄下了細雨。

「路有點滑，剎車不急，不小心撞倒一個菜販子，但只是輕輕擦碰。」

「啊——」

所以殺掉金盆洗手的他們，不僅沒有半點好處，還帶來巨大風險，想要通過襲殺他們打擊社團也不太可能，南伯跟山叔他們在社團事務中沒半點決策權，根本影響不了和記的運作，唯一作用就是每任老大上位時的投票，只是競選每隔五年一次。

「小心！」

他扯過身邊的藍衣青年，微微偏頭一笑：「都是你的同伴？」

就當十多名和記精銳鑽出車門去驅趕擋路的行人時，數名好心人忽然一垂手中雨傘，形成圓圈擋住靠近過來的和記精銳，也遮掩著後者的視線，和圖書鬼頭王眉頭一皺，隨即掃過一眼對方鞋子，瞬間發現一個奇特現象，路人鞋子同一款式，同一把雨傘。

正要撥開雨傘的和記精銳，聽到喝叫止不住變了臉色，下意識後退卻慢了半拍，只見雨傘前端齊齊爆射，像是魚槍一樣刺向自己胸膛，十幾聲悶響瞬間炸起，一枚枚特製的利箭，帶著衝力，射入他們的軀體，一股股鮮血綻放，扼殺著他們生機。

黑色鐵釺很有殺傷力，不僅狹長有距離優勢，尖端還異常鋒利，刺在身上跟刺豆腐差不多，而且這些人行動很默契，幾個穿插就把拔槍的六名和記精銳刺翻在地，鮮血像是噴泉一樣噴出，漂在車身，噴在半空，讓這個路口變得血腥。

白霜霜還不忘記射出三槍，斃掉兩人給鬼頭王的車子開路，在殘存的和記精銳努力之下，鬼頭王的車子很快就偏轉方向，從紛紛尖叫的人群中離開，白霜霜倒退幾步，丟掉空槍就轉身躍出，敏捷地跳入一輛車子，一踩油門跟了上去，速度極快。

「啊——」

念頭轉動中的鬼頭王忽然一怔，隨即想到南伯跟山叔他們都是自己支持者，當初能夠壓過另一位競選者，就是兩人的鼎力支持，這才讓自己有了現在的成就，鬼頭王喃喃自語：「莫非有人想要搞亂社團，趁機躍過幫規來上位？謀取最大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