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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燕九皋的身手如何，倒沒有幾個人知道，因為沒有人見過他出手，見過的，都已經死了。

葉子軒沉聲回道：「一個人若站在對的這一邊，就永遠不會失敗的。」

葉子軒輕輕點頭：「不錯，你沒有逃走的機會。」

扎西發出一聲短促的笑聲：「我若逃出去了，會更有風度的，只可惜這件事已永遠沒有機會證實了，是么？」

「撲！」

「這倒也是。」

在感覺自己被戲弄的燕戰雄下達格殺令時，葉子軒正帶著數十名殺氣騰騰的華軍，散開向後山懸崖跑去的扎西追去，扎西身手是否厲害還不知道，但跑路卻比得上世界冠軍，無論是花叢、石頭、假山、圍牆，對他來說都跟平地一樣。

「何止屬狗，還是兔子，十幾槍都沒打中。」

五分鐘后，衝到山頂的扎西大口大口喘息，見到旁邊有一個山泉水池，馬上沖了過去，大口大口喝著泉水，水中有絲絲甜意和淡淡的腥氣，那是血的味道，扎西很是喜歡這種味道，又喝了兩口，然後就想向早布置好的隱秘繩索走去。

聽到這話，數十人馬上拔出軍刀，向逃竄的扎西追過去，同時拿起對講機向外面衛兵知會，還沒等他們衝出門口，一道人影直接從窗口跳出，燕戰雄側頭望過去，正是葉子軒，後者動作敏捷的竄到外面，鎖定扎西方向迅速追了過去。

這個黑衣男子，三十歲左右的年齡，身材壯實修長，長著一個鷹鉤鼻，雙目似鷹隼般銳利，但薄薄的嘴唇更給人一種冷酷無情的印象，這人叫燕九www.hetubook.com.com皋，也是燕氏門閥的子弟，屬於燕戰雄這一脈的，從小習練武道，對燕戰雄忠心耿耿。

「沒事，後山就一條路，上到山頂就沒路了，除非他長了翅膀，不然只能跳入萬丈深淵。」

「來的真是快啊，很好，我今日總算證實，葉少確實是一個人物，這條命輸得心服口服。」

前方兩名華軍從一條小道現身，想要抬起槍械威懾扎西，卻見扎西腳步一挪，身子硬生生從他們眼中消失，再度搜尋卻見他已經靠近，直接撞翻兩人沖了過去，接著一個蛇形路線，避開兩名華軍射向腿腳的子彈，身形靈活宛如泥鰍。

扎西臉上無盡苦楚：「沒想到葉少也來了東北大營，更沒想到葉少會認識扎西。」

「砰！」

「九皋！」

「媽的！這小子屬狗啊，這麼能跑？」

「不敢。」

葉子軒輕輕搖頭：「為了理想？為了理想，你就要致我這無辜于死地？為了理想，你就要唆使獅山殺手殺燕司令？」

但他很快眉頭一皺，心靈間驚兆忽現。

燕九皋點點頭，隨後退入暗中消失。

「如果我說是為了理想，葉少會不會覺得我假大空？」

這傢伙放去玩跑酷運動，或者百米跨欄，肯定能拿世界前三，跑得實在太快，太猛了，期間有人對著他的小腿開出三槍，結果都被他兔子一樣跳了出去，葉子軒雖然牢牢鎖定他的身影，但對環境很不熟悉，一時要追上還是有點困難。

「哪怕你提前有所準備，你也難於在山林存活三天m.hetubook.com.com。」

「砰！」

葉子軒目光平和：「看來，我還要讚譽你功勞不小啊。」

如果沒有宋伯仁當初跟葉子軒的密談，葉子軒心裏就不會留下猜忌的種子，也就不會讓白秋畫竭盡全力搜尋扎西和衛戰國資料，相比宋伯仁橫死帶來的利益，葉子軒更想知道真相，所以他對扎西可謂相當熟悉，哪怕找到的資料有限。

扎西看著葉子軒，靜靜地呆了半晌，然後垂下頭，緩緩苦笑：

扎西衝出數百米，餘光掃到一個紅點晃過，沒有絲毫猶豫，毫無徵兆向側撲了出去，幾乎是剛剛離開原地，一顆狙擊子彈就打在他腳後跟，生出一個深深的彈孔，扎西一骨碌翻起來，身子一彎，向前方竄出，恰好撞在一個華軍懷中。

只是還沒等燕氏副官貼近再下一城，扎西一扯頭頂的樹枝，腰部一扭盪了出去，像是流星一樣拉開十多米距離。

「你是不是為衛戰國賣命？」

扎西站起身來，嘴角的水珠紛撒而落，他的眼神卻比那水珠還要晶瑩通透，他望向坎坷不平的來路。

扎西臉上沒有半點波瀾，看著葉子軒堅定回道：「衛少可敬，但還不足於扎西效力。」

正如他所料，這一記喝斥起了作用，讓扎西本能地亂了心神，也讓扎西嗅到了危險。

「我現在才明白，什麼叫天算不如人算。」

扎西挺直瘦小的身軀，像是一挺長槍，屹立在懸崖邊緣：「我只是想告訴葉少，哪一個理想實現不犧牲一些人？」

扎西！

扎西悠然一笑：「作為一個勝利者https://m.hetubook.com.com，你的風度的確也不錯，但只怕你習慣了勝利，將來承受不起失敗。」

一人現身。

卓瑪辦公室的要員，宋伯仁臨死前給出的疑兇！

「攔住他！」

「把給旺姆資料的人，跟他有牽扯的人，全部給我斬殺……」

在葉子軒眯起眼睛盯著扎西背影時，數十名華軍開始放慢速度，除了上山的道路漸漸難走外，還有就是扼守各個出入口，不給扎西返身跑掉的機會，他們對附近地形都很熟，清楚後山是一條絕路，只要封住了路口，扎西根本跑不了。

葉子軒點點頭：「萬丈深淵跳下去，還是有萬分之一的活命機會，從其餘道路逃竄，結果要麼被抓，要麼被打死。」

在燕九皋微微鞠躬的時候，只聽燕戰雄森冷的哼道：「九皋，領幾個人，到藏區去。」

葉子軒沒有逼迫對方，保持著溫和笑容開口：「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要泄露我身份？還嫁禍給卓瑪他們？」

他提前放了一根很長很長的繩索，另端有一大袋食物，足夠他在懸崖石壁，跟張無忌奇遇一樣活幾天。

扎西一愣，隨即點點頭：「有點道理。」

一聲悶響，被撞中的華軍連人帶刀摔翻在地，沒有嚴重受傷，但全身疼痛的難於起身，側頭望去，扎西已翻了出去。

「看來很多事，你我都心知肚明，也證明宋伯仁臨死的話，很大部分是真實的。」

扎西臉上沒有慌亂，只是咳嗽一聲：「葉少是聰明人，對我這小角色都了解，怎麼說糊塗話？這確實是一條九死一生的路，可相比其和*圖*書餘路來說，它起碼可以讓我多一絲生機，多喘息一會。」他還捧起泉水喝一口：「還能喝口泉水。」

扎西剛剛穩住身子的時候，一名燕氏副官沖了過來，一腿狠狠踹向扎西腹部，有著軍人的蠻橫，扎西沒有躲避，雙手一疊，橫在腹部前面，一聲悶響，軍靴踹在扎西的掌心，只是沒有燕氏副官想要的骨頭筋裂效果，更多是一觸即分。

扎西淡淡出聲：「如果我沒泄露葉少身份，宋伯仁跟卓瑪怎麼會死？他們在藏區犯下的罪行怎會大白天下？骷髏牆又怎會為人所知？如果我沒有唆使獅山殺手襲擊燕司令，他們在藏區的據點又怎會被搗毀？又怎會揪出包庇的官員？」

扎西嘴角牽動了兩下，兩隻腳掌頃刻離地，身子像是拉高的風箏一樣騰空。

在外面圍堵扎西的時候，對手下和葉子軒有著信心的燕戰雄，看著空蕩的大廳，忽然沉聲喝道，隨著這個喝叫發出，側邊一扇木門，彷彿被一陣風吹開，插著的一根巨大門栓腐朽般斷折，一個黑衣男子已無聲的站在了燕戰雄的身側。

「其實我來了一會，一直看著你，想看看你有沒有同伴呢。」

副官臉色微變，知道自己上當了，不由暗呼這傢伙太棘手，可惜又不能亂槍打死，當下只能拿起對講機彙報行蹤。

燕戰雄暗嘆一聲：還真是能帥能將的真龍啊。

葉子軒背負著雙手，緩緩向扎西靠過來，臉上一如既往的恬淡：「兩天時間，你把附近地形摸得爛熟於心，不然你也無法逃出圍追，只是你都熟悉地形了，那就該知道，這是九死一ｈｔtｐs://m•ｈetubｏｏｋ•coｍ•ｃom生的路，上來了，除了束手就縛，沒有別路可走。」

他語聲說得那麼平淡，就像方才證實的，只不過是場輸贏不大的賭博而已，任何人也聽不出他將生命投在這賭博中。

「嗖！」

葉天盪來東北行宮度假時，不止一次以切磋之名，找燕家高手比武較量，但燕九皋從來都是避而不戰，不過在很多人心中，都把燕九皋放在了絕頂高手的行列中，因為他經常出現的毫無聲息，能不被人所知靠近，本事自然不會太小。

葉子軒嘆了一口氣：「你雖已輸了，但無論如何，你的確輸得很有風度。」

「如果不是要活口，真想機槍突突了他。」

見到扎西一改唯唯諾諾的氣勢，像是一陣風一樣旋出大廳，燕戰雄臉上先是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這旺姆肯定有問題，不然不會被葉子軒一喝就跑，於是身軀猛地一挺，向數十名親信發出指令，還不忘記提醒一句：「我要活口！」

扎西像是兔子一樣轉身就跑，在這東北地方，能夠喊出自己的本名，已經讓他心神一驚，再見到站出來的是葉子軒，他就知道大事不好，所以不再存有渾水摸魚的念想，轉身想要求得一條生路，這一跑，也就證實葉子軒推測是正確。

因此扎西走入大廳的時候，葉子軒第一眼就認出來了，跟資料上的扎西九成相似，最重要的是，他是燕戰雄從藏區救回來的，是從獅山據點中出來的，還為燕戰雄剷除內線官員立過功勞，太多的巧合和背景，讓葉子軒喝出扎西兩字。

「比如燕司令，比如葉少，比如衛少……也比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