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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一口琥珀色的葡萄酒，伏羲大神從袖子里摸出一塊青色的牌子遞給思遠，這牌子摸上去有些粗糙不是常見材料，遠說不上觸手生溫，但密度卻是極大，只是一指見方的小牌子卻足足有四五斤重。

「姜尚，這個傢伙是兩個時代的分水嶺，至於之後的事，自然會有人做。」

「你懂個屁！」伏羲一把花生米扔了思遠一頭一臉：「人類是獸類的一種，但卻渾然不具備獸類的靈氣，你知道為什麼嗎？」

「這是什麼？」

「困擾個屁，剛才還說自己不笨。哪邊強就打壓哪邊啊，現在你還看不出來，但未來某一天你就知道了，人類壓過妖怪只是時間的問題。這個轉折點就在你能看見的將來，也就是三界戰爭再一次被提上日程了。天人大戰那種小兒科的事在這種全免衝突底下根本不值一提，從上三界下來的人才有幾個，可如果把滿天神佛都放出來，你猜會出現什麼結果？」

思遠咧嘴一笑，輕輕靠在椅子上：「說不定那隻母猩猩會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猩猩。」

「是的。」伏羲看了看天空：「有人不允許我們使用他的權利，你打算怎麼辦！」

伏羲很大度的一揮手：「問。」

「平衡之道你是了解了，那我問你如果有一天你必須選一邊，你會選哪一邊？」

「能看到這裏就不錯了。」伏羲大神抬起眼睛看著思遠：「我沒辦法幫你太多，這個時代已經把我遠遠拋下了。」

「哈哈哈哈。」

「你打算怎麼辦？」

上個時代的時候，妖是何其輝煌，移山填海、偷天換日，抬手一座大山簡直不要太容易，可結果呢？結果就是主力被一波團滅，順便開啟了一個屬於另外一個種族的時代。

思遠哭笑不得：「我什麼時候說過我笨了？就你們老說我智商低，我只是不太愛說話，再加上人比較老實，怎麼轉了一圈就成笨了呢？」

雖然正人君子都很無趣，遠不如帶著一股子痞氣的小小齊好玩，但跟這種人聊正經事那是絕對沒問題的。

「傳說中……」

「那個小子可是千載難逢的好苗子，我這一輩子都沒收過徒弟，他是唯一一個和-圖-書能被我看上眼的。別以為我在卡里住著就不研究這個世界，人類其實是個很奇怪的生物你懂嗎？」

「你不笨啊？」

思遠皺著眉頭捏著太陽穴：「我頭疼。」

而思遠則坐在無憂宮的中式涼亭里跟小小齊的二爺爺抓了一把花生米切了幾個皮蛋就著頂級的紅葡萄酒喝酒聊天。

低頭看了他一眼，然後露出一口大白牙：「還是猩猩。」

「危機？」

「對。」伏羲一指從側門出來的捂著屁股一瘸一拐的小小齊：「還有一個小猩猩叫你爸爸。」

思遠心裏直打鼓，看著小小齊的眼睛，深吸一口氣：「兒子，這麼些年我教你的東西不多，現在我教你……什麼叫人倫。」

「小子，我喜歡你就喜歡這點，不然像你這種笨人，我是不稀罕搭理的。」伏羲大神微微一笑：「不過要你幹什麼我是不能說的，等到了時機你自然知道，你也知道泄露天機是個什麼結果對吧，你給自己寫信可就已經違規了。」

「說吧，讓我幹什麼。」

轉過頭不去搭理他，雖說自己不笨，但想從對面這個老頭嘴裏套話出來那也斷然不可能的，對面那傢伙可是人精，真正的人精。

這是人類應該研究的嗎？當然是，任何物種都有探求真相的權利，但這把達摩克利斯之劍在那一刻已經高高的懸挂在了整個人類甚至整個世界的頭上。當有一天，這些東西失控了，後果甚至是想象不到的糟糕。

思遠悻悻的笑了笑，這事跟他有毛關係，未來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雖然未來的自己受到現在自己的影響，但現在的自己可沒能耐控制未來的自己。不過他也沒再問下去，只是把牌子小心的貼身裝好，不過他估計這玩意吧，八成也屬於那種想丟都丟不掉的破爛，能讓夔龍大爺親自拿出來的東西，肯定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而現在，這個時代也快走到了那一步了。移山填海、偷天換日，抬手一座大山也都不再是神話傳說里流傳的故事了，甚至有一撥人正在研究因果……嗯，他們把他稱之為量子糾纏。

「對，問題就出和-圖-書在這。在過去，妖物能統御人類是建立在人類懵懂無知的情況下，而在這一百年裡，人類簡直進化成了另外一個物種，你還不知道吧？上三界的那些餘孽已經被人類掌控了，曾經的奴役者現在變成被奴役者，這種轉變很突然，我發現這個事情之後就決定找你談談。」

「對吧，你也頭疼。其實我也頭疼。」伏羲哈哈一笑：「其實你們的那個救世主計劃還不錯，如果成功了大概也能達到異曲同工的效果，所以你千萬別放棄。不過有些事強求不來，機緣所在，我出現只是為了告訴你，不要放棄。妖的未來交給你了，人的未來也交給你了。」

在這種時代大背景之下，過去的經驗都成了茅坑裡的紙，拿起來用也不是問題，但就是不太好用還有點噁心。

伏羲對他的沒文化顯得很無奈，攤開手：「送過去簡單，關鍵是要把誰從那裡拉出來，這才是個困難的問題。要在不改變現有歷史進程的情況下送個人過去，這才是難上加難。像你那樣蠻幹，說句不好聽的，你一覺醒來說不定已經是大猩猩掌控世界了。到時候你就準備早上起床的時候發現自己身邊睡著一隻母猩猩吧。」

「你敢問出來，我就宰了你。」伏羲頓時勃然大怒：「別信那些捕風捉影的事！我一輩子醉心於研究世界本源，哪有那種齷齪的事發生！也不知道寫神話的人是哪個傻逼，要是讓我找到他的轉世，我當場讓他不得超升。」

聽到伏羲大神說自己落伍，思遠心裏別提多高興了。雖然他知道伏羲已經在儘可能的了解時代的變化了，但人類這一兩百年以來的變革實在太多、知識庫也太蕪雜太龐大，這絕對不是誰靠著絕頂聰明就能搞定的，狐狸是這樣、伏羲也是這樣，唯一稍微入門的大概就只有大魔鬼那個異類了，但他也說過即使是像他這樣的，也只能窺其一般，根本無法得其全貌。

伏羲大爺也許看不起昆崙山上的那幫小道士，但對於思遠他還是會給予足夠的尊重的，不光是能力上的，還有品行上的。雖然不能說是個完美的聖人，但在這個時代來看ｈｔtｐs://m.ｈｅｔubｏok.ｃom•ｃom也算是一個絕少的正人君子。

伏羲哈哈一樂：「你以為我會像跟你一樣蠻幹？當然不會，一陰一陽一進一出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說起來，人類已經在某些領域觸碰到了所謂的神的觸角，用大魔鬼的能量衡量理論來說，一個如莫然那樣的劍仙的終極大招也就相當於20門255的榴彈炮一輪齊射，而光一個天朝就有超過兩萬門火炮，這還不算其他的東西。

「因為自然平衡。」思遠想也不想就回答了他：「如果人既有人的腦子又有獸的力量，那別的東西都別活了。就這樣人類都快把妖魔鬼怪給霍霍光了，再厲害點還了得？」

伏羲大怒，拂袖而去。思遠沒管他，只是絮絮叨叨跟小小齊灌輸著……直系血親和三代以內旁系血親絕對絕對不能在一起！絕對絕對！一旦發現立刻銷毀，沒得商量。

在懷裡的小小齊瞪大了眼睛盯著老爹的鼻孔，大聲喊道：「媽媽要給我生妹妹了？」

收好東西之後，思遠揉了一把花生米塞進嘴裏：「我兒子可算是被你徹底教壞了。」

「陰陽符啊。你的術法都學到狗身上去了？」伏羲眼神里透著鄙夷：「能不能稍微上心點？」

這樣的大時代被命名為末法時代，而末法時代真的是好事嗎？真的不，真的不是。不管是妖怪還是人類，當力量發展到一個極致的時候，都會招來毀滅性的打擊，上個時代的見證者現在可就坐在自己面前吃著花生。

不用想，伏羲這種大能突然給自己一塊牌子肯定不是為了讓自己體驗一下「時空幻境五日游」的，早不給晚不給在這個節骨眼上掏出這個東西，八成是要給任務了唄。

而那些犄角旮旯里的東西更是已經接近了規則力量了，比如克隆技術和人造生物技術，製造活物在不使用規則的情況下，光靠自身力量大概需要幾百年甚至上千年。至於什麼飛天遁地下海遨遊也早就不是滿天神佛的專利了。

「姜尚？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思遠點點頭，點上煙抽了一口：「我也發現了，給但丁下巫蠱術的應該也是人類，現在出的那些案ｈｅtubｏｏk.cｏm.com子也都是人類在折騰。我一直在想，當秘法和科技完美結合之後會出現怎麼樣的妖孽，我現在看到了，連但丁都束手無策。他沒有辦法對付這種界定不明的東西，大部分的人和妖也都沒有免疫力，就像是新型的病毒一樣，一招鮮吃遍天，恐怕真到最後會變成一場災難，人和妖的共同災難。我的眼界不高，也就只能看到這裏了。」

因為有人打斷，思遠和智者之間的對話也被強行中斷了，話題也從人類的安危變成了孩子的教育問題。當聽說伏羲大神已經把自己能教不能教的東西都教給自己兒子，現在只差經驗之後，思遠的臉色相當不好看……

伏羲捏著鬍子笑眯眯的，看上去很滿意思遠的回答，在他說完笨不笨這個問題之後，伏羲夾了個皮蛋塞進嘴裏：「哈哈哈，不笨就最好，最好啊。」

「我……」思遠臉色陰沉沉的：「就問一個問題。」

思遠盯著他眼睛看了一會，惡狠狠的說了一句：「你知道就好。」

思遠最受不了這幫老傢伙的習慣，只要說到點子上的時候，一定會虛頭巴腦的仰天長笑幾聲，好像不笑幾聲對不起他世外高人的風範似的。不過說實話，以現在的眼光來看，這種要說話先哈哈哈的毛病真的是遜斃了，一點都不豪邁。

「那我不是很偉大？」

「偉大個屁，換個人也行，只是我懶，就選你了。」伏羲搖搖頭：「我開始干預歷史，我會送個人回去，要用你的力量。」

小小齊淚眼迷濛的走過來，可憐巴巴的爬上思遠的膝蓋，仰起頭看著老爹：「爸，最漂亮的猩猩是什麼？」

思遠盯著他的眼睛：「我信你一回，你打算送誰？」

「當然是你這個小王八蛋！」思遠眼珠子都紅了：「你給我記清楚了！」

這個問題是個好問題，思遠也不止一次問過自己，但始終都是一觸即潰，大部分時間他都選擇了逃避，選擇妖或選擇人其實都不是一個好選擇，而他自己同樣也是在人和妖的邊緣遊盪，甚至連自己都不確定自己到底是人還是妖，所以這個在別人看來很簡單的問題卻成為了他最大的難題。

小小齊的一通暴揍是少ｍ.hetuｂｏoｋ•ｃoｍ.coｍ不掉的，而且這次不光是他狂躁的親媽要揍他，連一貫寵他到沒邊的大媽媽也要揍他，兩頭母暴龍一般的人物組成了一個女子雙打組合，硬生生的把三歲的小小齊掛在了水晶燈上用皮帶抽，哭都不頂事。

小小齊攤開手長嘆一聲，一副大人模樣，表情也凄涼的一塌糊塗：「這種變態的事情想想就好噁心，你不要再說了。我聽二爺爺說過，我的血脈如果近親繁殖的話，會產生無比強大的後代，但也會立即遭受天罰，得不償失。唉……老爹，你把我噁心到了。」

「我懂。」思遠摳摳耳朵，他大概知道伏羲要說什麼，不就是什麼人性么，這種老生常談的東西實在是沒什麼意思。

思遠把玩了一陣才抬頭問這玩意有什麼用，而伏羲大爺則露出一副「老子就知道你會這麼問」的表情，特別裝逼的抓了一把下巴上的小鬍子，小口抿了一下杯子里的佳釀：「這個牌子是岐山幻境的通行證，在適當的時機你就能開門上去，不過現在裡頭一團糟，我不保證會發生什麼事，而且我也不保證你出來的時候會是何年何月，不過以你穿梭時間的能耐來看，這對你來說不算什麼。」

「一邊炮火連天一邊劍氣縱橫。你發一招天魔滅世我給你一顆雲爆彈，八成兩邊還能斗個旗鼓相當。」思遠半開玩笑的說道：「真打起來沒有贏家，都得完蛋。沒幾個妖能硬抗核彈，也沒幾個人能頂的住一波血咒。」

思遠長出一口氣：「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因為我媳婦懷第二胎了，是個女兒……萬一我兒子被你教出了什麼幺蛾子，我八成就沒臉見人了。」

「銷毀我還是銷毀妹妹？」

看到思遠陷入沉思，老傢伙笑眯眯的問道：「曾經我大概是最接近真相的人，但現在有種人叫她媽的科學家，這幫人是瘋的，他們甚至窺視到了一些我無法窺視的領域。所以我很怕，因為到了這一步的時候，危機也就接踵而至了。」

「身為妖王，我本來就應該站在妖這邊。可我始終認為我還是個人，所以我站在人這邊也無可厚非。所以這個問題我真的很困擾。」

思遠一聽這個要求，臉當時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