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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遠沒有回頭，也沒有回答，只是嘴角勾起了一抹久違的笑容。

「因為強者如雲。」

上清想明白的時候，思遠已經起身離開了，但他仍然對著思遠的背影單膝跪下，行了他的身份能施的最大禮。

「風行三姐妹總算是湊齊了咯。」思遠笑著遞給她一條濕毛巾：「擦把臉，慢慢說。」

上清心中一凜，他哪能不知道思遠話里的意思，他那意思……只要不是同道中人就直接清除，這心黑手狠的架勢，真的是應了他妖王的名頭。

「上清明白。」上清點點頭：「那請問一下，關於蜀山的崛起，我們要做什麼準備？」

「是的，蚩尤大帝是第一個同意我們計劃的人，但他不確定能不能說服其他人，畢竟他們很多人都……都已經過上了很平靜的生活。」

「好的，別緊張啦……」思遠揉著她的臉蛋：「你什麼時候這麼怕我了，快去吃飯吧。」

當初二爺用上三界，那個差點把天守門給滅了的上三界來當天守門的對手。左明軒用自己來當思遠的對手。其實也都是這個道理。

「不，是他們根本就是打不死的。只要還有一人尚存，天守門就永恆不滅，而崑崙一旦沒有了那層層大殿，也就和蓬萊一樣灰飛煙滅了。」

思遠想了想，開始把自己的想法娓娓道來：「就像一個企業一樣，在新時代來臨的時候，舊模式其實已經開始腐朽了。自古以來崑崙都是以崑崙二字而立，這樣模式不再適合未來了。你知道天守門為什麼ｈtｔps://ｗwｗ•ｈｅｔubｏｏk.ｃｏｍ•ｃｏm強嗎？」

重新燃燒起的思遠，似乎再次活了過來，原本已經趨於停滯的思維再次活絡了起來，強大的自信再次衝掉了他的頹廢，枯萎的靈魂和生命像是汲取了水分和養分一樣，迅速的充盈了起來。

上清一愣：「可是他跟崑崙有契約，只要是崑崙弟子都無法傷他分毫。」

「這個交給我好么……求你了……」莫然難得的朝思遠撒嬌道：「我不會破壞你的計劃的。」

「不肯配合？」思遠點起眼眼神里氤氳了一陣：「不肯配合的殺之。」

「那就讓蜀山滅了崑崙。」思遠臉上的笑容更盛：「你懂我的意思嗎？」

思遠拍了拍上清的腦袋：「小子，聽過破后而立嗎？崑崙老了，讓現在的崑崙死了吧。」

一旦成功，崑崙的力量會呈幾何態勢野蠻生長。他突然能理解思遠的意思了，現在的崑崙是一個宗門為主的門派，宗門在崑崙在。而一旦轉型成功，那崑崙就成為了一個以人為本的門派，就會成為只要還有一個自認為是崑崙弟子的人存在，那麼崑崙永不消亡。將一個整體擴散開來，讓他們各自成為一根新苗，再加上未來的世紀大融合，崑崙這顆大樹的周圍會出現一片森林。

回到家之後，思遠整個人都活絡了起來，這樣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羅敷顯得很吃驚，追問了半天但都被思遠給搪塞過去了。

思遠很自然的把計劃書甩在呂絲蘿面前，用手指和*圖*書敲了敲桌面：「下周三，叫上現在有的人，在這開會。缺席直接踢出這個團隊，絕不留情。」

當然，他希望一切都會好，一切都往好的地方發展。這樣他能繼續過他這種渾渾噩噩的好日子，雙手不用再次沾滿血腥。他甚至想過，如果有朝一日，他屠滅了李氏一族之後到底應該怎麼去解釋，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玩出一種微妙的平衡，這對大家都有好處。

推開門，裡頭只坐著一個人。那人聽到開門聲急忙站起身面對著思遠並朝他深深鞠躬：「上清，拜見妖王。」

「難，但也不是辦不到。」

莫然抄起思遠的杯子，也不顧冰涼的茶水，一口喝了個底朝天，接著大喇喇的抹了一把嘴：「是莫愁，沒錯。」

「望妖王恕罪。」上清躬著身子，雙手抱拳，一臉畢恭畢敬：「另請賜教。」

而相對的，蜀山才幾個人？滿打滿算不到三十個人，就算尖端武力再屌又有什麼用？說到底一個小團隊再全是精英也絕對不如一個龐大的集團來得發展更迅速。

「你不行，就找別人。總有人可以做到，至於有沒有人會幹，這就要看你會不會編一個合情合理還佔據大義的理由了。」思遠指著幻燈片上的一個戴著眼鏡的人：「他就是蚩尤？」

「聰明的孩子。」思遠笑著點點頭：「不枉我看好你，不過你要注意，一定要讓蜀山親手滅掉你們。」

現在，棋子變成了棋手，自然也從英雄變成了魔王。那麼，身為魔王，就好好的當個魔王和-圖-書吧。

「叩謝妖王。」

「明白了，我會照辦的。」呂絲蘿笑了笑，退出了房間站在門口：「那麼老闆，希望您能給我們的生命帶來一次新的綻放。」

「小子不懂……」上清仍然保持著躬身的姿勢，在崑崙雖然是站在頂峰的人物，但對於面前這個人來說，他知道自己根本就不算一盤菜：「誠信請賜教。」

思遠靠在電梯里，其實有些唏噓。曾經那個熱血青年真的就沒了，不知不覺他接替了王老二的位置成為了那個傳說中的大魔王。

思遠笑著捏了捏她的臉蛋：「不行。除非你能讓她管住自己。」

上清沒有回答，他已經沉寂在這步棋的奧秘之中。思遠的計劃很瘋狂，真的很瘋狂。因為一旦操作不當，這個存在幾千年的宗門就灰飛煙滅了，但一旦成功了呢？

他沒在這裏停留太久，看看時間發現已經差不多到了約定的時候，他不緊不慢的站起來，夾上呂絲蘿送給他的茶葉，像個鄉鎮企業家似的慢悠悠離開了茶樓。

「嗯……」思遠側過頭問道：「能滅蜀山滿門嗎？靠崑崙的力量。」

帶著思考和琢磨，思遠來到了市裡新開的大酒店門口，他抬頭看了一眼，只是輕笑一聲就走進了進去。

「好的，媳婦都這麼說了，我哪能不信你呢。」

在人群中穿梭，思遠真的感覺久違的躁動又回來了，而他也猛然明白當初那些人為什麼會被王老二不明不白的忽悠了，他們根本不是因為看不清，而是因為懶得看清，有一件事情去做和圖書，遠比任由自己慢慢枯萎凋謝更加有意義。

知道莫然風塵僕僕的回來，這場刨根問底的比賽才算是降下帷幕。

「為什麼？」

「還差幾個而已，不過恐怕夸父不肯配合。」

上清以為他是教崑崙怎麼做大做強，而根本不知道其實他只是為了用崑崙來遏制李家的態勢。一個蜀山固然只是螻蟻，但那背後可是站著一個龐大的李氏集團。那個憑藉一己之力蓋了一座妖怪之城的李家，如果不提前打上預防針，恐怕最後反而會成為一方霸主。

平衡啊……平衡。自己親手建立一個個互相對立的小團體，上三界集團和天守門的對立、蜀山和崑崙的對立，卻都是為了人和妖的大一統，這真是個驚天的大玩笑。

「莫愁不嗜殺，而即墨公主卻嗜殺成性。哦，對了。莫愁就是你送回去的莫愁，即墨則是白虎星君轉世。忘川橋效忠的也是即墨公主不是莫愁，但現在她的兩個人格混在一起了。很危險。」莫然說到這遲疑了一下：「能不能不要對莫愁下格殺令……」

思遠笑著搖搖頭，伸出手指對著上清指點一陣：「你啊你。」

上清不是笨人，他在原地轉了幾圈，眼神頓時晶晶亮了起來：「陛下，您是說……要讓崑崙化整為零？」

「道義上的理虧，而這樣的話，天守門就能在其中調和，讓崑崙在改制重組的時間不至於被人蠶食鯨吞。十年之後，蜀山再不可能是崑崙的對手，其中奧秘自己領悟。」

「那我明天偷偷的去見她，一定不會暴露你的。和*圖*書」

「我看到莫愁了。」

這話一出口，上清的表情可就精彩了，他怎麼都想不到思遠會說出這樣的話……滅掉崑崙？自己身為崑崙掌門，怎麼可能去滅掉自己的宗門，這不是瘋了是什麼？

「嗯？」思遠一愣：「問題？什麼問題？」

思遠只是點點頭就算是見禮了，然後徑直坐在了幻燈片的桌子面前：「事情辦的怎麼樣？」

自然界的法則，除了弱肉強食之外，可是還有很多很多的。

霸主？不不不，這個時代不需要任何霸主，所有有成為霸主可能的人和勢力，必須按滅，毫不留情。

按了電梯直達頂樓的私人會所，站在電梯門口的保安剛想阻攔，裡頭就有個女孩匆匆的跑了出來，一臉抱歉的朝思遠鞠躬致歉，然後急匆匆的引著他來到最裡層的大會議室中。

「這裡有問題，需要在細節上修改，明天下午之前給一份修訂稿。」

現在想來啊，當初自己那種非黑即白、非對即錯的觀念，真的是幼稚的讓自己覺得可笑。左明軒那句「當壞人就要好好的、認真的當一個壞人」這句話當初只覺得是他的狂妄，可徐徐回望時才發現，有些事總是要有人乾的，沒有一個大魔王，哪能有英雄，而沒有英雄了，這個世界也就完蛋了，會被絕望籠罩的。

「不同意？」思遠冷笑一聲：「不同意的就送他們離開，至於去哪，你來決定。」

「忘川橋、莫愁都出現了，不過我看的出來，她出了點問題。」

更何況，任何事情都不一定都是會是百分百的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