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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叔臉上也劃過一絲苦笑，他能通過蛛絲馬跡查出很多真相，但面對這種政治層面的東西，他就不敢胡亂猜想了，轉而拋出另一個話題參考：「葉豪青他們昨晚在華海酒樓遭受到女子襲擊。」

在杜天雄眼睛微睜時，路叔繼續把話說完：「蒙面女子用越國奪魂針撂倒了葉豪青的手下，然後又在一處巷子堵住後者，但蒙面女子並沒傷到葉豪青，因為有人出手擊退襲擊者帶走了後者。」

杜天雄手指在玻璃壁輕撫而過，聲音低沉：「雖然葉豪青跟南家的親戚關係很隱蔽，但也不乏人知道他是南家的人，常年搞外交的南家，想要拿下越如鉤幹什麼？越小小對南家有什麼價值？」

「司馬清背後是執掌軍部的北家。」

「老爺，我擔心你身不由己啊。」

「不要催！給趙恆絕對自由！」

路叔也由衷的發出讚歎，隨即把葉豪青他們來京城的意圖分析說出來，杜天雄一邊聽一邊點頭，隨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我和司馬清對越小小感興趣那是很正常的事，我身邊是東方雄……」

「他還自願在荒漠守護十七年，老子早就弄死他了。」

杜夫人總以為他有能力問鼎總理之位，但杜天雄心裏清楚，自己缺乏足夠實力，哪怕是東方雄全力支持也未必能觸摸到，而且四大家族一直對他忌憚，根本不會給他機會競選，最重要的一和-圖-書點：

「查清了！」

「你好，我是杜天雄！」

「這個就不知道了。」

「韓六指？」

「但南家插|進來幹嗎？」

路叔嘆息一聲：「如果趙老提前十年回來，他們或許會看在趙老的昔日威望放手一搏，但趙老明年就是古稀之年，再有通天能耐也難於出頭了，而且趙老又沒有後代，何況還有千口棺之仇。」

杜家花園，一片陽光普灑的地方泛起金黃斑駁，身穿白色西裝的杜天雄，一邊繞著書房的金魚缸散步，一邊向不遠處的路叔淡淡發話：「那幾個小子大老遠從京城跑到華海，究竟要幹什麼？」

「對了，是誰擊退了越小小？」

「我可以徹底安心了。」

路叔顯然早就打聽清楚了，因此毫不停滯地回道：「葉豪青匆匆從京城來華海，目的就是堵一個女孩，越如鉤，越小小隱瞞多年的親生妹妹，連越軍都不知道其存在，被趙恆派人帶回華海。」

杜天雄眼裡瞬間迸射出一抹光芒，劃過一絲形容不出的憤怒：「這些老東西還敢有臉冒出來？當初本要他們徹查兩萬大軍被泄密一事，結果不僅沒有做事，反倒把所有責任砸在老爺子身上。」

「明白！」

雖然杜天雄的猜測跟趙恆和越小小有所偏差，但也無比接近真相的邊緣：「趙恆做事還真是一環扣一環，把越小小不斷的往絕路上推，和_圖_書她聽從趙恆指令做的事多了，就容易忘記自己的身份。」

「越國奪魂針？女子？」

杜天雄的步伐微微停緩，隨後又恢復如初前行，他是一個聰明人，自然能迅速領會到其中意味：「這趙恆還真是能耐不凡，既然能挖出越小小的天大秘密，還第一時間把她妹妹帶回到華海。」

路叔嘆息一聲：「他和趙恆兩敗俱傷。」

路叔神情猶豫了一下，最終拋出意味深長的話：「現在杜家家大業大，附庸勢力也有不少，你如遵守承諾抽空家底迎接趙老，我怕他們會毫不猶豫反對，就是夫人也不會答應，回京很難啊。」

路叔呼出一口長氣，揮手讓人端了一杯熱茶過來：「你不值得為韓六指動氣，傷了身子反倒便宜他了，我想他遲早會有報應的，不過他的出現也意味著好事，老爺子再過八個月也能出來了。」

「你說的沒錯，這筆賬慢慢算。」

他對總理位置沒興趣甚至可說是心灰意冷，相比華海梟雄的角色來說，政治層面的東西更充滿陰謀充滿殺人不見血，正如十七年前的血河之戰，杜天雄絕不認為那是戰略失敗，而是輸給陰謀。

「三大金衣之一，韓六指！」

儘管杜天雄說這話時神情是堅定的，但他眼裡還是劃過一絲猶豫，他這些日子已經發現，杜家再也不是十七年的杜家，妻子也不是十七年的那個和_圖_書人，她的野心促使她不斷催迫他走向強者之路。

杜天雄極力平息著怒氣，把手上的粉屑拍掉：「明年最重要的事就是迎接老爺子回京，哪怕他沒有雄心哪怕他已經年邁，他終究是我們的老爺子，只要他能重新回京，杜家散掉家產又如何？」

「走了？」

左右權衡，這一棋都走對了。

「明年也依然會響應我。」

杜天雄捕捉到這兩個字眼微微一怔，隨即又明白了其中乾坤：「不用說那女子就是越小小，她顯然是要迫問葉豪青為何堵截越如鉤，至於越小小如何得知京城警衛所為，消息必是來自趙恆。」

「查清了？」

他看著魚缸裏面的金魚，眼裡有著掌控一切的態勢，當初沒有殺掉越小小，現在看來是很正確的選擇，哪怕越小小不為杜家不為華國賣命，只要她跟趙恆呆久了，越國遲早會把她釘入黑名單。

「他就是遵循南老頭的意思，把老爺子此生全埋在荒漠。」

他笑了起來，拿起一包魚糧補充：「我一直思慮自己是否過於放心，讓他慢慢炮製越小小，現在看來，他沒有讓我失望，有越如鉤捏在手中，還讓越軍起反應，越小小逃不出趙恆手掌心的。」

鋤奸鋤多了，越小小必會心灰意冷，哪怕越小小死忠到底，越國也會疑人不用，在殺不了越小小的時候就會迅速改變間諜網路，而這種改變必會耗費越和_圖_書國不少人力物力，也會讓諜網存在漏洞。

「走了！」

「總理辦公室？」

杜天雄如路叔想象中的暴怒：「本來期待他們的調查能夠把八年軟禁期限降低，誰知卻往上加到十八年，讓老爺子的最後年華全部丟在荒漠，他以為我不知道他真實身份？他就是南家的人。」

「老爺息怒！」

杜天雄下意識掃過牆壁字畫，見沒什麼字樣才淡淡開口：

「他們是不會豪賭的。」

「趙恆派人帶回華海？」

杜天雄臉色微微一滯，隨後決然而然回道：「我決定的事不會因他人更改，杜家是我杜天雄的杜家，我就是散掉所有也不懼他人指責，至於夫人方面也不用擔心，她當年肯散掉家財支持我。」

「是啊，趙恆情報都勝過軍部了。」

「找一個人！找一個七歲的女孩。」

杜天雄手指輕輕揮動，毫不猶豫地回道：「就讓越小小放任自流，她在華海多呆一天，越國對她就多一分猜忌，待上十天半月她就廢了，再也回不去越國了，對了，你把黑色箱子送去邊境。」

路叔沒有糾纏沉重的話題，而是話鋒偏轉道：「是不是催催趙恆呢？畢竟越小小如不早點表示效忠，她這樣四處亂轉會招惹不少麻煩，而且也會被人猜忌我們用心，搞不好會被人誣陷通牒。」

杜天雄的眉頭輕皺起來，站在一條魚兒前：「從越小小身上榨取價值為軍隊提和圖書供服務，讓邊境部隊能更好對抗越國，我們目的殊途同歸，這也是我跟司馬清不溫不火不相互拆台的根本要因。」

「老爺，越小小一事今後怎麼應對？」

杜天雄抓住一把魚糧，瞬間捏成粉碎：「即使還能出來，也是英雄遲暮再也難於做事，如果換成其他人這樣做，我還能夠理解，可他媽的……他是老爺子培養出來的人，如非有約定條件……」

杜天雄露出老謀深算的樣子，手指點向門外道：「讓東方雄把越國特工的腦袋還給越軍，他們會驚奇發現，那些人的死法全出自越小小手裡，如此一來，越小小殘殺同夥的罪名就洗不脫了。」

杜天雄眼睛微微眯起，接著就靠前拿起電話，路叔恭敬地倒退出兩步，隨後才緩緩轉身離去，就在他目光掠過牆壁字畫時，腳步瞬間一滯，瞪大眼睛看著『忍』字，間隔兩秒才低頭匆匆離開。

杜天雄天馬行空的消化著情報，隨後淡淡拋出一句話，但這次並沒有換來路叔的馬上回答，扭頭一看，路叔臉上呈現罕見凝重，杜天雄心裏微動，手指輕輕一抬：「是誰出的手？但說無妨。」

輸給一個無法查探的內奸。

路叔低頭笑笑沒有再多說什麼，就在這時，電話就輕輕響了起來，站在窗邊的杜天雄輕輕揮手，路叔馬上踏前一步接聽，隨後就捂著電話低聲開口：「老爺，京城的電話，來自總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