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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前腳離開竹林小筑後，葉師師就站在趙恆身邊，輕嗅著越小小特有的香氣道：「捨不得這第一諜？大家的立場註定她無法留下，不過我能感覺她心裏對你起了漣漪，談不上什麼愛情痴戀。」

「我不是捨不得她，只是不知她能否走出華海。」

她側頭望向趙恆，恰好趙恆也把目光投向她，兩人的眼神在空中碰撞，有火花跳躍，都是同樣的凜冽鋒銳，同樣的殺氣叢生，甚至還有同樣內容的欣賞，兩人明白那是強者與強者的惺惺相惜。

趙恆漸漸收回眼中的銳利，看著眼前的俏臉開口：「我不是一個好人，但我也不會這時候殺你，你走吧，帶著越如鉤離開華海，你能走多遠就走多遠，不過下次再讓我見到，我就會殺你了。」

她不知道京城一行發生了什麼，只知道回來后的趙恆藏起了稜角，鐵血和殺伐漸漸收斂，整個人也變得更加淡然和從容，眼裡還有一抹猜不透的憂鬱，讓人止不住憐惜，她把一筒竹葉青拋去：

趙恆臉上沒有絲毫情緒起伏，伸手捏住飄向越小小頭上的竹葉道：「所以即使我不殺你，越軍也會全力誅殺你們兩人，而且杜家和華國特工恐怕也鎖住了你，你離開華海ｈｅtｕｂooｋ•cｏm•ｃoｍ就會遭遇他們追殺。」

越小小感激趙恆把自己從監獄帶出來，也感激他派鬼魂把妹妹帶到華海，免遭越如鉤淪落為越國的童子軍，只是她始終是一個越人，還是一個出色間諜，交戰在即卻在華海無所作為，實在慚愧。

在她要轉身離開時，她的掌心閃出一瓶葯，放在趙恆手裡補充：「這是越國奪魂針的獨門解藥，也不知道你將來能否用上，不過留下總是沒有壞處，趙恆，我走了，希望我們永遠不再相見。」

這時跟情義無關，只有國籍血統之別。

趙恆把那瓶解藥丟給葉師師，拿起掛在樹上的竹筒酒輕抿一口：「現在這種敵對局勢，即使杜家和司馬清不動手，越軍也會清理門戶以保安全，雖說她有信心走出華海，但我看得出她的凝重。」

「如果你真的袖手旁觀保持中立，那你這第一諜也差了意思。」

在趙恆微微沉默時，葉師師低聲開口：

越小小握著酒香四溢的竹筒，臉上流露一抹感動：「我感激你對小小如鉤的恩情，但個人情義於國家利益相比不算什麼，所以我會壓下對你的愧疚幫助越國，當然，你就此把我殺了或囚禁，我也和-圖-書不恨你，因為你也是為了華國。」

「你在竹林小築呆了這麼久，越軍想必已把你寫入了黑名單。」

「你知道我要走？」

越小小能領會到趙恆話中意思，側轉精緻的臉龐發問，趙恆淡淡一笑，把竹筒遞給身邊女人：「兩國即將交戰，你身為越國第一諜，自然要為越國做點事，不然怎對得起你心中的那份忠誠？」

「你現在不殺我？」

「杜夫人親自接待，傳聞南韓還來了一個觀摩團。」

於她來說，趙恆于自己的恩情是一回事，越國對自己懷疑是一回事，自己身為越人就該為越國盡忠，特別是在這關鍵時刻，她覺得就算越軍已經放棄她，她也要全力搜集情報幫助越軍打這仗。

今天的越小小依然短衣短裙，裸|露的雙臂雙腿呈現一抹光澤，在陽光下充滿誘人色彩，高挺的胸部，渾圓的雙腿，精緻的臉蛋，還有輕盈一握的腰，向來能吸引男人的目光和埋葬男人的壯志。

「祝你們早日走出華海！」

「趙恆，謝謝你！」

「越小小，我不殺你。」

「如沒到劫數，我怎麼殺你也沒用。」

頭髮盤起的女人依然清秀依然美麗，只是眼裡多了一抹溫柔：「趙恆，即使我將死去即和圖書使你我為敵，也請你相信，我願意看著你絕代風華。」說完之後，她笑著還用力一抱趙恆，兩顆心貼緊。

趙恆看著掌心藥瓶，還有嘴唇上的溫潤，心裏劃過一絲感慨，他跟越小小的相識相知也算詭異，往深處說還沒有什麼深度交情，但是見到她要離開恆門，多少有些惆悵失落：「小小，保重。」

趙恆忽然變得落寞起來，盯著手中泛黃竹葉嘆道：「人生註定就是一個生死輪迴，就如我手中的這片竹葉，吐芽，盛開，凋敗，水到渠成！你越小小真到了劫數，我不用出手，你也會死去。」

臨近傍晚，越小小終於按捺不住去找趙恆。

「我又何必殺你呢？」

「但你遭遇什麼困難，她必定會為你解決。」

「你在想什麼？」

如今的存在連她自己都感覺到彆扭，越國和華國的敵對態勢以及重兵壓境，早已經不是什麼軍事秘密了，連華海報紙都大幅度刊登甚至深度分析，在這種情況下，她一個越人留在華海很怪異。

在越小小保持沉默時，趙恆又拋出幾句道：「如果你只是普通越國子民，或許可以用中立態勢坐看這一戰，但你是越小小是第一諜，無論越軍有沒有猜忌你，你都會全力幫自己的國和*圖*書家做點事。」

越小小把清冽竹葉青倒入嘴裏，道不出的豪放和熱烈：「趙恆，你我本可以成為生死朋友人生知己，無奈人生太多捉弄，華越兩國的敵對註定我們，只能分道揚鑣甚至把對方送入死亡深淵。」

越小小揮揮手，很乾脆利落的離去。

但趙恆卻沒有過多注視，只是品著手中竹葉青。

當然，越小小向來是一個有擔當的女子，她雖然想要為大戰在即的越國儘力，但總是要把事情跟趙恆說清楚，不論後者是殺她或軟禁，她都能接受這結果，唯獨不會允許自己偷偷摸摸去做事。

葉師師玩味一笑：「也可讓她多欠一個人情。」

也許再過三五年，這會是第二個杜天雄。

「謝謝你的理解。」

越小小眼裡湧現一抹訝然，她一直把趙恆當做黑道梟雄，卻沒想到他政治嗅覺也如此敏銳，不僅知道兩國交戰，還能一眼看穿她心底所想，看著那張還年輕的臉龐，越小小捕捉到杜天雄氣息。

「要不讓鬼魂送她兩姐妹一程？」

她在竹林小築的深處見到趙恆時，趙恆正低頭嗅著一抹翠綠的竹葉，從竹子上空傾瀉而下的陽光也染了他半身，讓他整個人顯得寧靜致遠還帶著淡淡憂愁，讓向來剛強的越小m.hetubook.com.com小心神莫名一顫。

「對了，南韓人早上已經抵達華海。」

但兩個人心裏又都明白，他們的人生立場國家對立，他們手上沾染的血腥殺戮，又註定他們更大可能成為敵人，那麼，能把對方那樣的強者送入陌路，既是人生的無奈，也是一種輝煌和榮耀。

趙恆漫不經心的反手一接，握住了越小小拋來的竹筒，他的右手放開了竹葉，轉而嗅起手中美酒的醇香，隨後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笑意：「無論我想些什麼，你這筒酒足夠幫我化解一切心事。」

越小小走快兩步站在趙恆面前，雙臂夾住趙恆的脖子，在後者微微一愣時越小小踮起腳尖，在他嘴唇上輕輕一吻，隨後落落大方笑道：「欠你的人情也不知能否還清，所以這一吻算是心意。」

越小小儘管心裏已有所準備，但親耳聽到趙恆讓自己離開，還是嘆息一聲：「我出了這竹林小築就無人能鎖定我，即使我帶著如鉤一樣能從容逃走，你不怕杜家或者華國軍部以此向你問罪？」

越小小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挺起胸膛緩緩站至趙恆身邊，看著幽靜的竹林深處若有所思，趙恆打開竹筒的塞子，往自己喉嚨猛灌入一口，隨後嘆著酒氣道：「好酒！真希望能經常喝到這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