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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越劍，你出爾反爾！」

兩拳相碰華雁軒踉蹌後退，但在退後途中他疾然揮出長劍，劍尖直接指向灰衣人的胸膛，灰衣人輕輕搖頭，不退反進向前踏出，手指舉重若輕夾住劍尖，接著一折，整把長劍頃刻斷裂成碎片。

趙恆瞬間動容，同時認出灰衣人來歷。

為此，他身上增添了十余道傷痕。

這麼簡單的一記點刺，卻令目睹過程的每一個人，都生出一種非常怪異但又完美無瑕的感覺，首先，華雁軒感到這一刺聚集了灰衣人的力量，但偏偏又似輕飄無力無法捉摸，矛盾得難於解釋。

灰衣人沉默起來，他向來是一個惜才之人，對華雁軒的堅韌和身手都相當欣賞，殺掉這樣的高手是一件很難受的事，可是他又清楚，華雁軒這樣的人言出必行，要殺趙定天就必須踏過他屍體。

「我成全你！」

四名敵人怒吼衝來，死死拖住趙恆腳步。

他沉腰坐馬，在剎那間凝聚起全身功力，尖刀划著一道白色光芒，迎往灰衣人這有若神來之筆妙著天成的一指，臨近廝殺雙方被兩人的勁氣籠罩其中，止不住的向後退卻，趙恆卻衝出包圍趕去。

只是灰衣人耳朵太和圖書敏銳，被他適時攔住拳頭！

遠處的南宮清婉和大金衣見狀身軀巨震，兩人幾近亮出武器衝殺上來，但是保護趙定天的職責束縛住他們腳步，看到華雁軒在灰衣人手上消亡，每個人心裏都很難受，趙定天神情也掠過漣漪。

隨後灰衣人手指夾住折斷刀尖，步伐不減向前走去，在擦身而過的瞬間，他把劍尖從容不迫的沒入華雁軒心臟位置，撲！一股鮮血瞬間從胸前背部迸射，兩處開花，華雁軒身軀一震腳步踉蹌。

「是不是照顧北如煙？我答應你！答應你！」

當灰衣人離最他只有三米距離時，他的右手就微微一振，尖刀立時化作十多道刀影，就在刀勢欲吐未吐時，灰衣男子跨前半步，左手探出劍指劃出半個圓圈，隨後就一指切在兩人之間的空處。

冷喝一聲。

還有就是當他指尖切在空處時，華雁軒殺氣瞬間被吸乾淨！

即使他取得了安全部長位置，他也沒有上過幾天班，體質羸弱讓他更多呆在家裡喝葯，唯一讓人有點印象的事迹就是他去越都刺探消息，以及在華河幫助趙定天清理探子，除此再也沒有所為。

灰衣人的指尖劈在華雁軒的和圖書尖刀上，一股如山洪暴發的勁氣，像千重渦漩翻滾的暗浪般一下子全注進尖刀內，華雁軒暴喝一聲，腳步一挪再沉穩那具瘦弱身軀，堪堪擋架了灰衣人侵來的力道！

灰衣人淡淡一笑，手指輕輕一壓，當！！華雁軒的尖刀瞬間斷裂，隨後整個人身軀一震，腳步踉蹌止不住後退，灰衣人大步流星上前，直接把後退的華少撞飛，途中，華少不可遏制的連連吐血。

漫天銳氣剩下的只有虛泛刀影，對灰衣人再也不能構成任何殺傷力，恰好劈殺完一名敵人的趙恆瞥過頭來，更看出灰衣人這一步封死了華雁軒刀法最強的進攻路線，時間位置拿捏得天衣無縫。

「砰！」

灰衣人兩根指頭輕輕探出，重新捏成樸實無華的劍指，華雁軒把酒瓶放回了口袋，喝了半瓶伏特加，他感覺精神好多了，連淌血的傷口也不那麼疼痛，甚至他可以重新握緊一把撿起來的長劍。

「當！」

灰衣人摸摸毀掉的容貌，極為惆悵的嘆息：

經驗老道的灰衣人在此刻選擇相信耳朵，於是左手疾然收回改在中途擊出，他的判斷很準確，在他收回左手之際，華雁軒的拳頭已偏轉方向，似錯hｔｔｐs://m•ｈetuboｏｋ•com•ｃoｍ非錯的反擊向對手左肩，變速很快很難捉摸！

「越劍？」

他們對華雁軒了解跟其餘京城權貴差不多，只知道他是金貴妃最寵愛的孫子，也是北如煙一直喜歡的男子，而且智慧身手不凡，可惜的是天妒英才，他天生就得了重病，隨時都可能體寒倒下。

此刻，什麼雁門什麼北如煙，在趙恆心裏煙消雲散。

趙恆悲憤不已：「你不是說退隱江湖嗎？」他早已經認出這個灰衣人就是越國大劍師，昔日在大會堂跟他一決高下飄然離去的越劍，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越劍今晚也會出現，還殺掉了華雁軒。

這個空擋，灰衣人跟華雁軒已經遭遇。

在趙恆殺出血路竄到華雁軒三米距離時，華雁軒已經直挺挺的倒地，握劍的手悄然鬆開，懷中的酒也在碰撞中碎裂，他努力睜著眼睛斂取京城最後的星空，沒有悲傷，相反帶著一抹輕鬆笑意。

華雁軒額頭滲出汗水，他看清了灰衣人的每一個細節，可是仍然感到整個過程渾然天生，既無始又無終，就像蒼穹上日夜星辰的運行，從來沒有開頭，更沒有結尾，似若鳥跡魚落，勾留無痕。

他就像是一個在塵世勞累和_圖_書已久的人，終於等到了休息時刻，在趙恆殺掉兩人衝到他面前時，他將要黯然的目光微微亮起，帶著一抹期盼和囑託，趙恆知道，華雁軒是想要自己照顧照顧北如煙。

華雁軒的臉，在趙恆眼前變得忽遠忽近，慘白燈光中，華雁軒擠出最後一抹笑容，正如趙恆當初在旺來小鎮遇見的樣子，恬淡，不驚，不悲，如遁入空門般清明，隨後他如消逝的流星閉上眼睛。

趙恆半跪在地，對天長吼：「撐住！撐住！！」他的精神彷彿在一瞬間墮入一種無比幽深可怕的世界之中，那種感覺是難以言表的，就好像在夢中，行走在萬丈高樓之上卻一腳踩空的可怕感覺。

他要失去這個不算知己的朋友，他本以為華雁軒能夠活過三十歲，本以為自己將來會因雁門對抗華雁軒，本以為可以跟這個奇才來一場對決風雲，誰知造化弄人，老天直接讓他死在自己面前。

他肩膀的傷口更是淌出大股鮮血，但摔倒在地的華雁軒迅速站起，顫巍巍的橫擋在灰衣人面前，灰衣人掃過遭受重創的華雁軒，眼裡掠過一抹淡淡光芒：「華國人傑地靈，今日一見果然不虛。」

「讓路……我給你一條生路。」

「華少！」m.hetubook.com.com

因此見到他今晚如此堅韌，南清婉他們都感動不已。

儘管他熬過了中南海醫生所說的二十歲關卡，但依然沒有人認為他能夠活過三十歲，傳聞也一直在告知他病情越來越重，金貴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至少有三百六十天把他按在家裡療養治病。

「越劍已死！」

下一秒，華雁軒的左手，一拳轟出，落點直取灰衣人的右邊肩膀，灰衣人波瀾不驚，左手如鐵棍般橫擋而出，就在他要碰上華雁軒拳頭時，他耳朵微動，他馬上捕捉到後者的拳頭將要偏轉方向！

趙恆不管不顧，因為他知道，華雁軒危險！兩名敵人揮刀衝殺了上來，趙恆看都不看就劈出兇猛一刀，當的一聲！兩名敵人慘叫著跌出去，刀斷人亡，隨後趙恆就從他們屍體越過，速度不減。

華雁軒伸手抹掉嘴角的鮮血，隨後掏出酒瓶大口抿入，接著望向灰衣人開口：「謝謝你的惜才之意，不過保護趙老是我的職責，你要想殺他就必須從我屍體踏過，我擋不住你，但依然要擋。」

他捏著斷劍，眼睛光芒消逝。

指尖和尖刀相碰，一時殺氣漫天，飛沙走石。

「你很強……殺之可惜！」

華雁軒攻勢雖被打斷，但他依然沉著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