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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恆沒好氣罵道：「滾！」

夜色漸深，蔣氏花園燈火通明，趙恆屹立在窗前，等待即將來到的暴風雨，或許是雨水下得太久緣故，每個蔣氏守衛都說不出的心情沉重，同時他們還有一絲不安，總覺得今晚好像要出點事。

趙恆嘴角揚起弧度，不置可否回道：「還是送死！」接著他手指輕輕一揮發出指令：「去，讓萬堂主代替溫堂主帶虎堂給我釘死鳳堂上下，告知我不想再見到有人轉入暗中，穩定壓倒一切。」

今晚陣陣冷風吹過，接著慘白的閃電撕破天幕。

趙恆輕輕搖頭：「沒有必要！我下令封鎖蔣先生中毒的消息，結果還是傳遍整個社團和香港，再加上現在三條說不清楚的人命，顯然敵人早就暗中做好了準備，就等我們一步一步掉陷阱。」

就在喬運財捏著雨水沉思時，唐寧心正神情凝重的走入蔣氏花園，當蔣天軍昏迷不醒李潮仁還沒正式入主社團，唐寧心就幾近等於社團執行主事人，趙恆對社團每個指令都是她負責傳達下去。

說到這裏，唐寧心踏前一步補充：「可是鳳堂等兄弟卻深信不疑，他們認為是你為了平息鳳堂怨氣，所以就私下約三名鳳堂骨幹出去擊殺，目的就是讓鳳堂再無反對聲，簡訊署名可以作證。」

趙恆捏起一杯茶水慢慢喝下：「即使我們現在公布蔣先生受傷消息和華堂主襲擊真相，放在鳳堂上ｈtｔps://ｗｗw•hｅｔubｏｏk•cｏm•com下眼裡也只是我們抹黑他們舉動，會引起社團各堂更加反感和憤怒，所以還是不解釋為上。」

「六十三人！」

還沒等喬運財唾棄這個念頭，空中就傳來砰砰聲響。

隨後她目光如水，聲音平靜回道：「他們在鳳堂留下討回公道血債血償八個字，根據溫小寶堂主的調查回報，這三十六人算得上鳳堂精銳，平時跟各個堂口也有交情，所以能輕易避開監控。」

隨即，璀璨的光芒在空中綻放開來，白茫茫的極其陰森，在蔣氏守衛把目光落在大門口的時候，通往門口的大路正駛來一輛白色麵包車，上面懸挂著血債血還四個字眼，馬達轟隆氣勢驚人。

唐寧心無奈的點點頭道：「明白。」

趙恆連茶杯都沒放下，喝盡杯中的水才開口：「多少人？」聽到幾近叛變的消息，趙恆依然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似乎整個鳳堂背叛都不在乎，只是他這份漫不經心的態度越發讓唐寧心苦嘆。

「這批人很可能要對你不利。」

「對，對……荒唐！」

「恆少，我覺得差不多要公開真相了。」

唐寧心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拋出一句：「還有人質疑恆少入主蔣氏花園的居心，甚至流傳是恆少出於利益毒害蔣先生，目的就是自己掌控社團力量，生性剛直的華堂主誓死不從招致毒手。」

而龍堂等htｔｐs://m.ｈetuｂｏｏk•cｏm.ｃom大小堂口頭目的彙報也先經過唐寧心過濾篩選再到趙恆手中，因此現在的唐寧心儘管只是一個情報組長，但實權地位和身份已經遠超其餘大堂主，虎豹鷹堂主見她都要客氣喊聲唐姐。

「電話？趙恆？」

趙恆絲毫不詫異三名鳳唐骨幹被敵人殺害誣陷，因為華如畫的事他算是更鳳堂結下樑子，特別是他採取暴戾手段壓制鳳堂示威和討說法，雙方的芥蒂就更加深刻難結，只是趙恆對此並不在乎。

他最終答應下來還願意付出生命去豪賭一場，只在於他對趙恆的信任和情誼，現在冷靜下來喬運財卻依然感覺趙恆瘋狂，不過他並沒有因此退出或者反目，喬運財決定的事情絕不會輕易改變。

唐寧心遲疑一下點點頭：「明白！」

他之所以呆在陽台幾個小時，目的就是在於冷靜消化趙恆帶來的衝擊，另外思慮趙恆計劃中存在的漏洞，喬運財沒有趙恆大開大合的魄力，但他有一顆細膩和謹慎的心，他要幫趙恆完善計劃。

真相不公開，鐵血手段威懾，還固執不解釋不辯駁，在唐寧心看來趙恆有點狂妄自大，把局面越發變得不可收拾，只是她也沒到冒死進言的地步，畢竟趙恆再故步自封也好終究有殺她的能力。

唐寧心出門的時候還苦笑搖搖頭，隨後掃過遠處山上種樹的市政園丁，覺得自己還不如對方快活自hｔtｐs://wｗw.ｈetuｂｏok.coｍ•ｃom在，不用勾心鬥角也不用看人臉色，不過她終究沒有說什麼，自己選擇了黑道就不該有怨言。

不過現在的趙恆衝擊著她昔日立下追隨的誓言。

唐寧心臉上湧現一抹苦笑，隨後無奈回道：「可是他們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話，覺得我在庇護和掩護你，或許是華堂主的事情讓他們先入為主，因此他們咬死是你剷除異己所為，喊著要報仇。」

就在唐寧心轉動著念頭時，一個電話輕輕打入了進來，她戴起耳麥接聽片刻就臉色巨變，隨後低聲向趙恆彙報道：「恆少，數十名鳳堂精銳在鷹堂監控中消失，他們還從黑市買了兩支手槍。」

唐寧心眼裡劃過光芒：「其中不乏紅棍！」

「我也是這樣向鳳堂兄弟解釋。」

相比昔日胖大熊和蔣天軍兩大巨頭對峙的局面，唐寧心聲望可謂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因此一路走來儘是蔣氏精銳的恭敬，唐寧心禮貌性的點點頭，隨後徑直走到趙恆面前：「恆少，要事！」

唐寧心深呼吸一口氣：「三名鳳堂骨幹昨晚被殺，一人七孔流血死在家中，一人在街道被黑衣人割喉，一人從天台掉下摔死，他們手機最後一通電話的號碼都是相同的，署名都是趙恆兩字。」

趙恆嘴角勾起一抹譏嘲，聲線平緩開口：「如果真是我要殺他們，又何必打電話過去呢？我直接派人暗中殺掉他們不就行了？又何必轉個彎幹hetubook.com.com掉他們？打電話過去……豈不是自己暴露自己？」

在唐寧心抿著嘴唇沉思時，趙恆還補充上一句：「另外，讓溫小寶帶鷹堂來蔣氏花園，讓他給我守一守大門，六十三名危險分子從他眼皮底下逃脫監控，那他就有義務負責蔣氏花園的安全。」

唐寧心深深呼吸一口長氣，壓低聲音補充：「如果再不把蔣先生受傷和華堂主的襲擊真相通告，只會讓鳳堂上下誤會更深仇恨更甚，繼而還會波及到其餘堂口，習、溫、李三堂堂主快扛不住。」

他只是好奇對方最後一通電話，唐寧心看出了趙恆的疑問，於是淡淡一笑：「根據推斷，這三人都是接到趙恆的電話出門，結果掉入敵人圈套一一被殺，這殺局其實沒有水平甚至欲蓋彌彰。」

長夜漫漫也變成了春宵苦短，總之是用盡每份心思。

不知道為什麼，唐寧心感覺趙恆這次處理危機的水準下降了不少，上次趙恆在香港處理內憂外患老練霸道，步步為營一點都不給對手機會，現在更多是被動，而且每一步決策都很糟糕甚至挑火。

喬運財在趙恆的背後啃著一個雞腿，目光在京城地圖上細細審視，隨後抽了一個空檔向趙恆拋出一句：「也不知是不是這兩天安靜過頭了，我總感覺今晚要出點事，你說蔣天軍會不會屍變呢？」

「哥，我怎麼感覺今晚心神不寧啊？」

喬運財自認不算什麼好孩子，小時候追過妞打過和*圖*書架吃過老師豆腐甚至青春衝動去聲色場所轉過一圈，雖然沒有奉獻自己的處|子之身，但也算是見過葷腥的主，華海時更是跟趙恆他們對抗清幫。

趙恆把茶杯丟在桌子上，漫不經心的笑道：「看來鳳堂上下真的很憤怒，竟然要對我下手，我只是有點好奇，他們真有膽子衝擊蔣氏花園嗎？憑他們的膽量還是憑他們的兩把槍？或者送死？」

在唐寧心出去安排事情時，趙恆摸出手機發出一條簡訊，隨後又目光平和看著門外，情況是越來越明朗了，處境也是越來越危險了，鳳堂反水暴亂只不過是開胃菜，真正的風險怕是還在後頭。

自從喬運財知道趙恆的計劃，他整整沉默了三個小時。

身材龐大的胖子坐在陽台上看著淅淅瀝瀝的雨水，沒有昔日的走西口也沒有江城子甚至沒有想起月仙兒，他整個人放空一樣坐在椅子上不動，任由午風從身上襲過生冷任由雨水打濕他的胖臉。

趙恆手指一抬：「講！」

只是他儘管做過很多同齡孩子不曾做過的荒唐事，讓這一生充滿無數可以細細回憶的片段，卻不代表他敢蔑視一切華國法律和準則，因此趙恆的部署和邀請給他強烈衝擊，幾近顛覆他人生觀念。

沉悶的雷聲再度開始轟鳴，響徹了整個香港夜空，感覺到刺骨寒意的香港市民，卻沒有絲毫的怨天尤人和鬱悶，而是早早把自己扔進蘭桂坊或者被窩裡面，享受那份溫暖的愜意或者纏綿悱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