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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定天沒有再多說什麼，趙恆的答案，想必南長壽早就預料到了，不過也是，血河真相和貓頭嶺一戰要說跟南長壽無關是絕不可能的，而這兩大戰役是趙氏永遠的痛，每一個趙氏人都難於放下。

趙定天顯然看得很透：「最重要的是，南長壽還可能涉及以前的不少齷齪事，他對自己頤養天年沒有信心，換句話說，老夥計一個個死去，南長壽已經沒有安全感，華英雄死掉，他會孤獨。」

與此同時，被南長壽派出兩個排兵力看守的華英雄，正站在陽台眺望著遠方盤旋的一隻海東青，喃喃自語：「自古聖賢皆寂寞，只教飲者留名，萬花叢里酒如澠，池台仍舊貫，歌管有新聲。」

「他會感覺孤軍作戰，除非你作出保證！」

華英雄神情落寞：「歷史會為我正名？」

就在趙恆準備喊出一聲爺爺時，趙定天已停下口中哼唱曲子，睜開雙眼看著似乎長高不少的趙恆：「這些日子風裡來雨里去，承受千年屠夫的名聲，還要處理龐大西系的後事，辛苦你了。」

「謝謝爺爺。」

趙恆沉默良久，隨後搖搖頭：「不能！」

「但不知道為何卻庇護他……」

同時，他想要向老人表達一下疆城的失m.hetubook.com.com落，差一點就可以把華英雄幹掉，哪怕三個人身受重傷都無所謂，誰知南長壽卻橫空殺出擾亂好事，南長壽的態度轉變，讓趙恆不解期間發生了什麼事。

他輕描淡寫拋出一句：「所以，在沒有得到徹底的安全保障之前，不管華英雄是好人還是壞人，南長壽都會想法庇護他保全他，畢竟華英雄再被殺掉的話，華國就剩下兩大陣營，趙氏和南系。」

「我想他會馬上奉上華英雄的人頭。」

趙恆把杯中釀酒一口喝完，辛辣之感刺|激的他咳嗽起來，肚子也變得火熱無比，趙定天坐直身子為他拍打起來，趙恆艱難擠出一句：「要知道，他不久前向南念佛表示要交出南系權力態勢。」

「你該不會怪爺爺不出手吧？」

雖說因為歲月的雕琢，這些昔日展現主人輝煌的光彩暗淡了不少，卻依舊有一股子陳舊古樸的滄桑感從中迸出來，細細地聆聽，甚至能夠聽到那些木質結構中婉婉訴說的那些歲月和輝煌的故事。

趙恆還一眼見到他的左手有張明信片。

趙定天嘴裏哼著不成調的小曲，身子緩緩地晃著搖椅，安靜不需要訴說，微風徐徐而來，周圍www.hetubook.com.com的樹木響起一片唰唰聲，枯黃枝葉隨風翻動的聲音，就如同這個老人一般一股子的悲愴由心而生。

趙恆清清嗓子，聲音低沉迸出字眼道：「這有置身度外不再干涉各方恩怨的意思，誰知兩天不到又飛去疆城救下華英雄，雖然他喊著要調查後者給我一個公道，但看其樣子應該不會有結果。」

「也不知道我死後多少年……」

「聽說你去疆城找華英雄要人……」

趙恆接過爺爺倒的紅色釀酒，向來桀驁不馴的神情變得溫順起來：「爺爺，對不起，我這些日子闖了不少禍，想必也給你帶來不少壓力，身體怎樣了？聽大金衣說，你膝蓋老化越來越嚴重？」

何況趙恆？

「趙老在後園。」

趙恆穿過層層關卡進入宅子要走想閣樓時，大金衣卻告知老爺子在後園曬太陽，趙恆用手背觸碰一下冷風，苦笑一下偏轉方向朝後園走去，宅子裏面鏤木閣樓憑欄雕玉，透射著一股熟悉氣息。

在趙氏閣樓下面的後園，被風雪席捲過的小池塘附近清理出來一片空地，一張普通的舊搖椅上，坐著一個閉著雙目神情安詳的老人，老人身穿普通的大衣，手裡端著一壺有些年代和牌子的和_圖_書釀酒。

他自然能看到老爺子當時的用心：「如果當時老爺子擺出營救我的態勢，只怕他們會全部聯合起來打倒我這個無法無天的傢伙，想必爺爺也看到這一點，所以用沉默來回應各方的群情洶湧。」

趙定天拍拍趙恆背部笑道：「殺伐過快過急就讓人警惕，西不落剛剛橫死，你就對華英雄下手，再聯想東太白和北無疆，南長壽難免有唇亡齒寒的念頭，甚至會懷疑各大家倒下是咱們所為。」

「酒喝得太快就會咳嗽。」

「回來了？」

趙恆微微一愣不知道爺爺最後那句什麼意思，不過他很快嘆息一聲：「沒錯，華英雄讓我抓狂，但最讓我鬱悶的是南長壽，本來我要把華英雄這個危險徹底扼殺，誰知卻被南長壽出現救走。」

說到這裏，趙恆把疆城事情以及魚玄機全部告知老人，還重點描述華英雄的變態武力以及南長壽的有意庇護，趙恆臉上流淌出一抹無奈：「南長壽應該看得出隱忍數十年的華英雄不是好鳥。」

趙恆沒有直接從疆城回華西，而是先回了一踏京城。

趙恆捏著酒杯一笑，聲音輕緩：「畢竟我已經觸及到各方的底線，必須讓他們狠狠發泄一通才能平息事態，他們竟然無法hｔｔｐs://ｍ•hｅｔｕboｏｋ•ｃoｍ•ｃom在肉體上傷害我，言語上就該讓他們千刀萬剮，發泄完就全都理智。」

趙定天給自己酒杯加上半杯，隨後捏起來送入嘴裏：「你的事情，我都聽說了，爺爺不贊同你的暴戾手法，但爺爺知道長痛不如短痛，更清楚你有能力化解危機，所以唐家莊事件我選擇沉默。」

趙定天綻放出一抹和藹笑容，示意趙恆在對面一張石凳坐下，還微微直立起身子給他倒了一杯釀酒道：「寒意綿綿，來，喝杯釀酒暖暖身子，有些日子沒有見你，你似乎比以前長高了不少。」

趙定天靠在晃動的搖椅上，目光落在孫子身上：「看樣子應該把人救回來了，不過你臉上並沒有大獲全勝的欣喜，事情跟你預想有所出入？是不是華英雄讓你抓狂？這傢伙正如我當初所料。」

在趙恆豎起耳朵的時候，趙定天目光炯炯的看著他：「你向南長壽作出保證，無論他以前干過什麼，是否對得起趙氏，你都不再追究以前的事也不再無辜殺南系一人，只要你作出這個宣言。」

從他血洗唐家莊至今已經有個把月時間，日子也不可遏制的迫近春節，所以趙恆就先回趙氏府邸探視爺爺，這個春節趙氏各派都忙碌不堪，就連趙恆都未必斷定春節https://www.hetubook.com.com回來，因此就迂迴看一看。

趙定天給趙恆添上半杯釀酒，臉上揚起一抹罕見欣賞：「你真的長大了，看事情能夠一眼看到本質，而且石頭監獄的日子讓你內斂不少，至少身上少了那份濃鬱血腥，部長位置應該坐得穩。」

趙恆也低頭抿入一口釀酒，甜甜之餘帶著一抹辛辣，極其刺|激口腔和喉嚨，不過全身卻因此暖和了不少，他呼出一口長氣道：「爺爺沉默是最好應對之策，當時援手只會激起更多反對聲音。」

他指出其中的關鍵道：「換成以前，南系還能跟趙氏抗衡，但你如今成為西系繼承人，還有北氏兄妹支持你，趙氏算是一家獨大了，南長壽擔心南系被吞併，所以必須保全老華來讓自己安全。」

西不落遭遇南韓甲軍刺殺橫死之後，所有華國權貴都無形中加強了自身戒備，生怕狗急跳牆的南韓探子盯上他們性命，就連王者衚衕也多了數十名紅警，荷槍實彈保護著趙府和趙定天的安危。

華英雄把一杯烈酒拋入自己的嘴裏，讓高粱酒的火辣蔓延喉嚨和全身：「欲識醉鄉真樂地，全勝方丈蓬瀛，是非榮辱不關情，百杯須痛飲，一枕拚春酲……這世道，知己難求，知音難覓啊。」

趙定天手指一點趙恆：「你能作這個保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