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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為藝術？」

他向孫家人連連鞠躬，表達著自己的歉意：「我沒有保護好義父，也沒有帶義父回來，更沒有判斷出對方位置，我只知道，那是一連排老式屋子，有鐵欄有洗手間，像是很早之前的學生宿舍。」

「孫小姐已經脫離了危險！」

趙恆點點頭：「謝謝！」

在孫家成員轉身讓人查探巴黎廢棄學校時，趙恆卻看著孫破唐繼續發問：「孫少，放心，林崖后在我手裡，孫先生不會有事的，有這重要籌碼在，你不用太自責，我知道你現在身心疲憊……」

老醫生想了一會回道：「至少要三天才能醒來，不過醒來也暫時開不了口，這一刀，要麼說老天厚愛，要麼說出手者霸道，它幾乎是貼著肺部，只要再偏一厘米，孫小姐就神仙也救不活了。」

趙恆消化著他每一個字眼，隨後又聽到孫破唐補充：「要麼把會長位置讓出來，要麼跟華國斷絕一切往來，要麼就被一群狼狗撕成碎片，你知道，義父向來剛強不屈，他大義凜然慷慨赴死。」

在趙恆漸漸收起臉上笑容時，歐洲老頭繼續專業解說：「這份面相可說是貴不可言，不過脖下有一顆小痣，它帶有煞氣和折損，所以你的人生會此起彼伏生出危險，只要挺住了，富貴依然。」

在孫家成員的高興神情中，趙恆卻眼疾手快拉住醫生，低聲詢問孫小北的具體情況，他心裏有一個疑問，不把它解決總覺得壓抑：「醫生，孫小姐的傷重不重？要多久才能醒來？多久恢復？」

趙恆淡淡開口：「很大概率是林勝華的傑作，目的就是讓孫小北重傷昏迷，說不了話爆不出內奸，他讓孫破唐帶著孫小北回來，更多是展示他對孫家的貢獻，以及讓他能夠順理成章的回來。」

歐洲老頭遞給趙恆一張凳子：「小兄弟，請坐。」

還沒等孫破唐回應什麼，又有人指著他的鼻子斥責，聲色和-圖-書俱厲發泄：「你們這些廢物，那麼多人跟著老爺子去談判，還被對方一網打盡，差點連我們都要成為階下囚，怎對得起老爺子栽培？」

他向趙恆告知著自己遭遇：「對方沒必要對我們下手，可是每一輛被敲開的車子，都被噴入一大股排煙，我們想要反抗卻暈了過去，再次醒來就到了一個大屋子，見到一夥荷槍實彈的兇徒。」

百狗剩有點難以置信：「他會是內奸？」

說到這裏，他由衷發出一記感嘆：「真的是生死一線間啊，當然，及時送來也是要因，你們過兩天可以看看她，不過要想跟她說話，至少要十天半月，知足吧，她能夠活下來已經是上天厚愛。」

他嘆息一聲：「兇徒馬上讓人按住義父，讓他們存活下來以備不時之需，同時，他帶著大批人手去援救林崖后，孫小北見到林勝華走了，就找機會襲擊守衛想要跑路，結果被對方捅了一刀。」

「只是希望你再堅持幾分鐘，把事發過程跟我說一遍。」

趙恆咬著冰激凌坐了下來，有些好奇的望著這老頭，他以為對方也是藝術達人，此刻玩得更多是街頭表演，歐洲老頭咳嗽一聲：「我看兄弟骨格清奇，三停適中，這面相，等等，兄弟莫動。」

喧雜不已的孫家子侄忽然沉寂了下來，全都瞪大眼睛看著孫破唐，後者話鋒一轉：「就在義父和小北準備跳入惡狗群中時，林勝華接到林崖后一個緊急電話，告知品字莊園遭受大批殺手襲擊。」

「我原本想要通過車輛行駛的街道動靜！」

趙恆呼出一口長氣，又咬入一大口冰激凌笑道：「我沒有兄弟姐妹，更無孿生兄弟，今天也是你們第一次相見，這面相，你不想生平僅見都難，老兄，你這開場白太大眾化了，沒點心意啊。」

「那一刀，估計不是兇徒下手。」

「接著，林勝華帶人一臉沮喪回來！和圖書」

在趙恆保持著如水平靜時，孫破唐又冒出一句：「他見到孫小北受傷就讓我帶著她離開，還讓我給你傳一句話，三天後再換人，恆少，事情經過大概就這樣，都是我無能，沒有保護好義父。」

「恆少早上好！」

「快告訴我們老爺子的下落，我們派人去救他！」

孫破唐輕輕咳嗽一聲，望著趙恆苦笑一聲：「最主要目的就是讓林崖后活著，不想殺掉孫小北刺|激你，所以就矇著我和孫小北的眼睛，用車子兜了一個小時，然後才把我們丟在醫院大門口！」

「兄弟誤解了。」

他吼著最後一個字眼時，忽然瞄到帶著人出現的趙恆，聲音立刻由強變弱，最後嘴角牽動低下頭退到了一邊，孫家成員下意識望過去，見到趙恆出現也收住話題，顯然對他的存在很是不適應。

趙恆愣住，半會才問道：「挺不住就掛了？」

趙恆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去處理傷口和休息吧，孫老會沒事的！」他揮手讓人把孫破唐送到其餘樓層治療，免得被孫家子侄糾纏，幾乎是後者剛剛進入電梯，手術室大門洞開，醫生走了出來：

趙恆猶豫了一下：「如果不醫治，多久會失血致死？」

至於貴不可言倒不用多說，身上衣服只要有點見識的，都知道自己是非富即貴之人，隨後，趙恆又聽到對方冒出一句：「我看小兄弟雖是福相，但眉梢額頭卻是黑雲籠罩，只怕有血光之災。」

歐洲老頭啞然失笑，隨後搖搖頭回道：「從你脖子小痣來看，你前年應有大難的，甚至會有性命之憂，不過你雙眸沖和化解了不少戾氣，如今再看，不再是短命之人，而且以後看來，極貴。」

或許是一大早上連續遭遇變故，也或許是想要緩衝一下壓抑，趙恆沒有回去頂樓守著林崖后，他的手術至少也五個小時，這個空檔，林家精銳跑出來救他就等於害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所以趙恆輕鬆離開醫院。

趙恆一笑：「很快就知道了！」他是很不願意相信孫破唐為內奸，不願意後者是林勝華收買的棋子，可是孫破唐剛才話里存在的疑點，又不可遏制的衝擊著他，讓趙恆不得不往最壞結果去想。

雖然孫破唐被孫大平收為義子，但孫家子侄並沒有高看一眼，絲毫不理會孫破唐的疲憊和勞累，七嘴八舌喊著：「孫破唐，老爺子在哪裡？你們怎麼自己出來了？老爺子是不是被你拋棄了？」

當坐在輪椅的孫小東向趙恆點點頭，孫家成員讓出一條路時，趙恆徑直走到了孫破唐面前，看著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的後者，把身上外衣除掉披在他的身上：「孫少，孫小姐的傷勢怎樣了？」

「真的對不起！」

孫小東問出一句：「你真一點線索都沒有？」

在趙恆眉頭一皺的時候，孫破唐又歉意補充一句：「孫小北被沒分寸的兇徒刺得有點重，醫生接到就送入急救室，估計要三五天才能醒來。」接著，他又一捶自己腦袋，一副無比苦惱的樣子：

孫破唐抿入一口凈水，隨後坦然迎接著趙恆目光道：「沒事，我能撐得住，昨天我跟著義父他們去瑪利亞教堂談判，但走到中途的時候忽然有軍警檢查，我們也沒有疑心，畢竟就要談判了。」

趙恆苦笑一聲只好放下冰激凌，歐洲老頭一張臉湊了過來，文王研究八卦般的看著趙恆的五官，良久之後，歐洲老頭才直起高大身，輕聲吐出一句：「這位兄弟的面相實乃老夫生平僅見啊。」

「阿道夫！」

歐洲老頭又看了趙恆一眼：「從面相上看，的確是這樣。」

趙恆暗道這個歐洲老頭有點門道，如果說前年有大難，那是應該是自己在華海時的險境，這人是真的有兩下子，還是碰巧誤中？他也知道很多算命之人含糊其辭，常常準備著三四番圓滑託詞。

和_圖_書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趙恆望著對方：「閣下高姓？」

「不能怪你，敵人太強大了！」

趙恆聞言一怔抬頭望過去，發現不遠處一個房檐下背風處擺著一個卦攤，布幡上寫著一個卜字，很有華國特色的算命攤檔，只是卦攤後面坐著的不是道士也不是華國人士，而是一個歐洲老頭。

「這位兄弟，要算一卦嗎？」

百狗剩一愣：「他撒謊？」

誰叫林崖后在趙恆手裡？

摘下眼鏡的老醫生微微一愣，似乎不明白趙恆的意思，不過還是接過話題：「如果採取了包紮措施，可以撐一個小時，如果當場沒有採取救治，或者送來路上過於顛簸，半個小時就是極限。」

當趙恆帶著百狗剩他們從樓上轉到手術室的時候，正見孫家一家大小聚集在走廊，相比孫小北的生死來說，他們似乎更在意孫大平下落，圍著一臉憔悴渾身血污的孫破唐，焦慮萬分不斷詢問。

孫小北住進了巴黎醫院。

身材高大至少一米八，只是面色紅潤，仙風道骨，雙目頗有神韻，桌子上鋪著一塊黑布，頗為神秘，桌子上一方硯台，旁邊是竹筒竹籤一干算命玩藝，歐洲人，算命的勾當，頗為詭異的結合。

要是在平時，趙恆對算命肯定一笑了之，只是今天多少有些不同，除了極其突兀的物和人之外，還有就是心情的排解，他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對方面前，悠悠擠出一句：「你會算卦？」

「先別吃冰激凌，讓我看看五官！」

「醫生，她中這刀……」

孫破唐呼出一口長氣，隨後接過趙恆遞過來的純凈水：「她襲擊守衛想要跑路，結果被兇徒發現捅了一刀，當場重傷昏迷過去，對方不想她死在關押地點，也想通過我向你傳句話，當然……」

「怎麼不是老爺子回來，你去死……死……」

「他們要義父作出三個選擇！」

趙恆一邊思慮著東方雄和孫破唐的事情，一邊在和-圖-書醫院附近的街道慢慢散步舒緩心情，呼吸著新鮮空氣和難得的陽光，當他經過一個店鋪買了一個冰激凌時，一個低沉的聲音打斷了趙恆的思緒：

「若不好好處理的話，多半會有禍事。」

在趙恆漫不經心打趣時，歐洲老頭倒是變得肅穆起來：「老夫並非街頭騙子，上下五千年可謂倒背如流，大凡看人相貌的相士，都是先觀其骨骼，再看五行，量三停之長短，察面部之盈虧。」

孫破唐眼裡劃過一抹複雜情緒，還有一絲說不出的感慨，相比孫家成員的優越感和冷漠，趙恆要有人情味多了，不僅給自己披上外衣保暖，還第一時間詢問孫小北傷勢，而不是孫大平的下落。

在老醫生離開之後，趙恆轉身看著緊閉的手術室，眼裡閃爍一抹光芒，接著向百狗剩微微偏頭：「讓鬼魂暗中盯著孫破唐，他剛才的話有水分，這時候不老實的人，很大概率就是那個內奸。」

他一字一句的開口：「兄弟天庭飽滿，神氣十足，雙眸有神，陰陽均衡，真的是老夫這些年來都是少見之人，要知道人的面相總是有盈虧，盛衰，粗疏，喜滯之分，兄弟卻是三停都均衡啊。」

趙恆把冰激凌送入了嘴裏，咬入一口后問道：「那敢問老兄，我何時會死？給個大體時間，我可以先去買好棺材墓地，免得突發意外橫死帶來不便。」他還拍一拍荷包：「或者破個財消災？」

當孫家子侄目光炯炯看著孫破唐的時候，後者一副無比愧疚的態勢：「來判斷關押的位置大體在哪裡，誰知他們繞了一個小時的車河，完全擾亂了我的思維，對不起，我不知道義父的下落。」

救命之恩固然值得感激，可相比自己和子孫的切身利益，他們又覺得這不算什麼，習慣了榮華，哪裡耐得住平淡？想要拒絕趙恆繼續介入家事，但想到孫大平還沒回來，他們又只能保持沉默。

「她被刺了一刀，正在裏面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