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牙無思把一支槍遞到安小天手中：「殺了他！」

可是，安小天卻只在京城機場布置重兵，沒有派出兩百精銳暗中跟隨，最終讓南系在鎮壓巫師一戰中無所作為，還讓南系失去對局勢的主動權，一件本來可以寫入史冊的功績，卻變成勾結巫師造反的天大冤案。

顯然深夜來者是菩薩滿世界尋找的安小天，牙無思拍拍身上的塵土，聲音帶著玩味：「你說，如果南念佛他們知道你沒死，長街一戰是你擺南系一道，他會不會氣得吐血身亡？南系精銳會不會滿世界追殺你？」

大佛寺！

「安小天，你在哪裡啊？你究竟在哪裡啊？」

居處、夜總會、酒吧、球室、長城甚至單身俱樂部……安小天昔日經常出入的地方，都被菩薩帶人狠狠翻了一個遍，可是自始至終都沒有見到安小天的影子，只有凄風苦雨，無邊無際，讓菩薩看不到半點希望。

牙無思嘴角抖動了兩下，想說些什麼卻最終閉嘴，他清楚安小天說的沒錯，如果不是牙太古心裏舍不下千名巫師，哪會成為清幫長空的槍下魂？隨即呼出一口長氣：「放心，我一直在做事，不會有什麼變故！」

「你也算是一個人物，竟然如此哭哭啼啼！」

秀氣青年在長街一戰中換了衣服，趁著混亂被軍警驅趕到街道牆根蹲伏，他不僅見證了長街一戰的尾聲，還親眼目睹了太古被長空殺死的畫面，接著更是見到無數巫師被軍警亂m•ｈｅtuｂｏｏｋ.ｃｏｍ•ｃｏm槍打死，鮮血混合雨水肆意流淌。

安小天踏前一步看著牙無思：「如果在千名巫師進攻趙定天的時候就抽身，他哪會成為趙恆的勝利品？如今死了，你也不需悲傷，這跟你沒有半點關係，你已儘力，你要做的是，讓牙太古的死發揮最大價值！」

安小天淡淡開口：「一切都安排好了！」

如果心中的呼喊真的能夠叫出，相信這聲音一定可以撕裂夜空，但實際上牙無思卻是不敢發出絲毫聲音，他趴伏在山神廟地上像是一隻痛苦王八，縮著脖子面容扭曲渾身顫慄：「太古，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廢話少說，今晚過來找你，是要告訴你，後備方案要啟動了！」

當菩薩從小公寓搜尋無果鑽出來時，他望著風雨飄飛的夜空跪了下來，對著天空怒吼出心中的憋屈，南長壽死了，珈藍死了，南念佛被帶走了，南系被審查了，安小天又不見了，昔日大好局面忽然分崩離析了。

幾個對趙恆下手的巫師還被殘酷地砍掉腦袋，恆門子弟高舉著向四方示眾，那一刻，牙無思渾身的血液都彷彿停止了流動，他恨不得衝上去殺光清幫子弟和軍警，恨不得把趙恆大卸八塊，但他清楚自己玩不起。

他懷念以前一群人笑笑鬧鬧的日子，懷念南系聲望達到巔峰的榮耀，他想不通，南系怎會落到現在這個樣子，菩薩任由冰冷雨水打在自己的臉上和圖書，望著茫茫天空罕見流淚，他再堅強也難於扛起南系這一面大旗。

安小天目光清冷：「做好你自己的事，別整天哭哭啼啼，愧疚這懺悔那，竟然走了這條路，咱們就必須一條道走到黑，再說了，牙太古的死，本來就在咱們的心理承受範圍內，我們預料過北無疆失敗的局面！」

雖然菩薩知道南念佛讓出警察部長位置可以自保，只是他依然無法接受這種戲劇性的結果，因此他全力以赴追查安小天的下落，想看看他是遭受變故死了，還是故意捅了南系一刀，無論如何，菩薩要一個答案。

「當然，作為你的盟友，我要贊你英明！」

菩薩對著夜空吼出一聲：「佛祖，你在哪裡？」

牙無思恢復了如水平靜，秀氣的臉上湧現一抹寒意：「畢竟牙太古培養我這麼多年，衣食住行榮耀富貴，也都是他一一照顧，如今他被我拋棄死在長街死在趙恆手裡，我哭幾句很是正常，這證明我存有情感！」

除非安小天早就離開了京城，不然不會沒有後者影子，而菩薩認定安小天絕對不可能離開京城，要麼被人毀屍滅跡，要麼找地方躲起來了，前者是天意，沒有法子，但如果是匿藏的話，菩薩心裏還有一個地方。

菩薩最後跑去了京城郊外的一個小公寓，依稀記得安小天曾經跟他說過，安小天喜歡上一個剛畢業的女大學生，名字叫燕小媚，他給後者買了房子安排了工作，每個月和_圖_書都會去住兩天，算是不咸不淡的金屋藏嬌。

他手指彈飛一抹水珠，向安小天緩緩走了過去：「特別是見到你現在毫無愧疚的樣子，他們會不會恨自己瞎了眼睛，把你這樣的人當成好兄弟？要知道，就因為你背後一刀，把南系推到了風口浪尖，悲哀啊！」

自己衝上去只會被亂槍打死，或者成為趙恆酷刑下的活口，所以他最終忍耐了下來，當時牙無思所處位置是牆根的拐角，不僅難於被清幫關注，還由於接近水溝散發難聞惡臭，讓他不至於進入趙恆他們的視野。

他從地上拿起一瓶凈水灌入一口：「不過你必須給我一個新的身份，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被趙恆通緝，如果沒有新的合法身份，我走出這山神廟就等於自殺，而且我還需要一筆現金，手裡沒錢，做事都沒底！」

就在牙無思看著山神懺悔自己獨自跑路的愧疚時，一個聲音從門外不輕不淡響起，隨後一個身穿黑衣撐著黑傘的年輕人走入了進來，他看著趴在地上的牙無思冷冷譏嘲：「也不知你昔日的功績是不是哭來的！」

「何況是他自己不肯跑路，勢跟清幫死磕才沒命！」

這些清幫子弟對待屍體的漠然態度，就像是在對待死豬死羊死狗，表現出來的隨意性讓久經江湖的牙無思觀之心悸，只是他來不及太多的悲傷，在趙恆下令搜尋同黨的空當，他掀起排水溝的蓋子痛苦鑽了進去。

秀氣青年嘴角勾起一抹譏嘲：https://m.hetubook.com.com「當然，我沒有安少的牛逼，做不到你那種殘酷心境，南念佛被關押，南系被打壓，老東家面臨分崩離析的局面，安少不僅能夠坦然處之，還有膽量出現這裏，牙無思由衷嘆服！」

「這幾天打了十幾個電話，把該保存的實力都保存了！」

「老天，你救救南系吧……」

「安小天，你說的，不需要愧疚不需要悲傷！」

「閉嘴！」

吼叫出佛祖后，菩薩忽然打了一個激靈，他想起一個地方，隨後，他用最快的速度起身，不等其餘人詢問去哪裡，他就把一名手下從駕駛座拉出，自己坐了上去，接著一腳踩下油門離開，利箭一樣駛向了前方。

「安小天，你究竟在哪裡啊？」

安小天的臉上多了一絲波瀾，毫無疑問對南念佛有著愧疚，他向秀氣青年大聲喝出一句：「我跟南系的事跟南少的交情，不是你一個巫師可以評價，我今時今日的所為，是不是叛徒，也不是你能肆意評判的。」

在南念佛被內務部帶走南系花園被清查一遍后，冷靜下來的菩薩迅速把事情過了一遍，只要按照南念佛指令去做，牙族巫師就不可能玩出花樣，即使他們途中生變襲擊趙定天，南系精銳也能第一時間殲滅他們。

聽到對方如此戲謔自己，牙無思長身而起盯著黑乎乎的門口，山神廟沒有明火，只有一顆尾指大的珠子散發冷光，所以視野不太清晰，但牙無思能夠鎖定門口身影，他還知道是誰過和圖書來了：「這不叫哭哭啼啼！」

但就算是廢水的惡臭和腐朽，也掩蓋不住一陣陣隨風飄來的濃鬱血腥氣息，牙無思看著橫七豎八的六七百具屍體，雖然冷風勁烈雨水淅瀝，但那一股血腥仍然濃得彷彿化不開一般，他還見到清幫子弟搜刮財物。

只是他帶著人闖到小公寓的時候，依然沒有見到安小天的影子，只有燕小媚的驚慌失措，還有難於掩飾的不自然，不過這點不自然跟安小天無關，菩薩掃過桌上一個劣質打火機，就大概明白她的慌亂源於什麼。

「太古，對不起，是、是我害了你啊……」

「安小天！安小天！」

同樣一個夜晚，菩薩正發瘋出入安小天常來的地方，他眼睛通紅全身殺氣，帶著人把京城十余個地方全部翻了一個遍，他要把安小天找出來，問一問牙太古的叛變怎麼回事，暗中押送的兩百人為何沒收到指令？

趙恆追查餘黨的指令，牙無思也是清清楚楚聽到的，趙恆要用他們的頭顱來祭祀被殺死的清幫子弟，也就是說，他的性命仍然處於極度的危險之中，隨時都有失去的可能，所以牙無思用最快速度逃出是非之地。

「我這是有情有義！」

這時，一串車燈從外面照射了過來，隨後一輛車子橫在了路口，車門砰的一聲打開，鑽出握著手電筒的菩薩：「我見到車子了，安小天，你果然沒死，你躲在山神廟，給我滾出來，給我和南少一個交待，出來！」

他發誓將來要給牙太古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