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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無天呼出一口長氣，眼裡閃爍一抹寒意：「他當然不甘心，耗費十多年的心血被我吞下，他怎麼可能情願呢？只是他也沒有法子，如果不照我的吩咐去做，他可能就要被我拿下，雖然我不會真的殺他，但他餘生八成都會呆在冷宮度過了。」

風無天眼睛微微眯起：「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

這間面積很小卻有些年代的店鋪，在風無天上次離開之後就關閉了，不是因為它曾經接待過新任天皇，也不是它的租期已經到了，而是這裏曾經死過中山空，儘管出於顏面的需要，煌室沒有把中山空行為公諸于眾，還把他當成天皇朋友去厚葬。

趙恆把一個杯子端在手裡：「風叔，願意跟我敬他一杯嗎？」

天將亮，風無天走進了機場旁邊的拉麵小店。

「早！」

這個他，自然是指中山空！

「會的！」

風無天高舉杯子：「敬他！」

「讓我可以阻止影子部隊對阿房苑的攻擊！」

「於是我就改變了自己觀點，及時行樂，不，是抽空行樂！」

風無天用白蘿蔔沾了一點醬油，隨後聲音輕緩而出：「我要殺他早殺了，雖然我對皇室還沒有歸屬感，但怎麼說也是我的侄子，讓我殺了他還是有些不忍，我讓他解散太子閣，交出手中力量，一個人去大學任教，一個小時前，他做完了所有的事！」

「當初如非他說服我上位，我哪會成為新任天皇！」

這一句不是答案，卻勝似答案了，趙恆臉上笑容變得更加旺盛，又往嘴裏塞了一堆食物：「李太白、印婆和周武子也不是簡單的人，結果還不是一一化成白骨了？區區一個皇太子，我還是能夠搞定的，何況我也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我們未來！」

在和_圖_書趙恆笑著咬下丸子的時候，風無天微微坐直自己的身軀：「雖然我天皇身份敏感，不便離開東贏去華國，但是不要忘記了，我還有一個身份，那就是華國第一劍，只要你們不攔阻風叔，我回陸家莊就跟玩似的，因此那批光碟就謝謝你們好意！」

在風無天眼裡跳躍一抹無奈時，趙恆又重重一拍風無天的胳膊，不再繼續剛才的沉重話題，他也不喜歡現在的自己，只是他也沒有什麼法子去改變，只能嘆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了，隨後話鋒一轉：「風叔，謝謝你那晚及時把最高許可權授給我！」

趙恆用竹籤刺上一個丸子，張嘴咬下大半：「對了，風叔，你不是說有七百三十六張光碟嗎？我和陸猛也就看了六百多張，還有一百多珍藏版，你放在哪裡了？如今的你怕是再也回不去書生小院，不如把它們下落告訴我，免得暴殄天物啊！」

趙恆把一個小雞蛋丟入嘴裏，竹籤往外面輕輕一點：「風叔曾經教導我和陸猛，打蛇七寸，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致命，怎麼今天卻下不了手？輿論？血緣？或者人心？如果是顧慮這些的話，不如交給徒兒，我一定讓他倒在大學的講台上。」

說到這裏，他和趙恆相視一眼又笑了起來，臉上都多了追憶昔日的溫暖和觸動，風無天也刺起一塊熱乎乎的白蘿蔔，塞入嘴裏咀嚼咽下：「雖然我向來很唾棄回憶過去，但是不得不說一句，在陸家莊的十八年，是我此生最快樂最愜意的時光。」

作為新一任天皇，他無法用現在立場去貶低中山空，也不能站在趙氏陣營去讚揚後者，只是他不得不承認，無論是把中山空當成敵人還是朋友，後者都和*圖*書是一個鐵骨錚錚的男子漢，風無天向來敬重這樣的人，所以制止西村對其家人趕盡殺絕。

風無天看了趙恆一眼，臉上掠過一抹苦笑：「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其實我很討厭現在的你和自己，你再也不是那個雖然狂妄卻純真的深山少年了，我也不是那個雖然猥瑣卻坦誠的風叔了，時間流逝，環境改變，我們收穫不少，可是卻不開心！」

趙恆像是一個勤快的小媳婦，把吧台和用具擦是乾乾淨淨，隨後邀請風叔過來品嘗關東煮：「而且我想風叔的心情也會好一點，於是就親自動手清理了這個小鋪子，又去買了食材買了大鍋，耗費差不多四個小時，有點累，但心情是愉悅的！」

「我也想回到過去，可是你我都回不去了！」

趙恆綻放一抹笑容，輕聲接過話題：「這三年經歷的事情太多了，特別是無數次的死裡逃生，讓我開始珍惜每一刻，以前總覺得先努力打拚一番，將來再享受榮華生活，可後來發現事情永遠做不完，敵人永遠殺不完，享受愜意的生活遙遙無期！」

風無天緩步走了過來，坐在上次坐過的高腳凳上，趙恆把一根修長的竹籤遞給他，臉上保持著一股子溫潤：「享受生活，我就是再努力十年也趕不上你，唯有風叔才會在陸家莊那個地方，耗費重金打造一流的書生小院，好書，好酒，好藝術片！」

風無天原本冷峻和肅穆的神情，在見到熱氣騰升中的趙恆時緩和了下來，再也沒有半點殺機和凌厲，他向趙恆苦笑了一聲：「也就三年時間，發現你比我會享受多了，也就見上一面，你卻讓冷清清的店鋪重煥生機，還熬了一大鍋關東煮！」

「風叔，你終究仁慈了一點hetｕｂoｏｋ•ｃoｍ•cｏｍ！」

風無天臉上也重新變得笑容旺盛，還帶著一抹不加掩飾的感慨：「只能說你我運氣好了一點，我上位天皇差不多半個月，才獲得全部許可權調看絕密檔案，見到影子部隊暫歸周武子指揮，我就猜到他們可能去華國生事，於是就馬上給你電話。」

趙恆從吧台拿出一支從華國帶過來的酒，燒刀子，用筷子猛地一撬，蓋子砰地跌落在地，一股酒香瞬間飄了出來，趙恆隨後又拿出三個透明玻璃杯，把酒瓶的烈酒倒滿了三個杯子：「他在東贏叫中山空，他的真名卻是金無忌，他是一個漢子！」

趙恆拿一塊抹布擦拭吧台，讓它變得更加潔凈明亮：「就如今天早上的見面，我躲在角落中安靜等你也是等，煮一鍋關東煮也是等，但前者只會讓我越等越冷，後者卻會讓我越等越暖，看著熱乎乎的食物，四溢的香氣，我就感受到生活的希望！」

但是很多東贏高層都知道那晚發生的事情，風無天後來也從西村口中知道中山空行徑，就是後者殺掉了老一代天皇，準確的說，是中山空害死了他的親哥哥，聯想到中山空的身份和兩國關係，再回憶他打動自己就任天皇的言詞，風無天心情複雜。

「不用！」

「這白蘿蔔熬的不錯，只是少了一點鹽……」

「敬金無忌！」

趙恆目光變得平靜起來：「特別是風叔，我不想跟你為敵，因此誰成為我們和平相處的障礙，我都會無情的剷除，絕不手軟！待我處理完俄國的事情，我就騰出手來解決他，風叔不需要有任何擔心，我現在有足夠的資源和手段讓他悄悄死去！」

趙恆臉上湧現一股真摯：「不然那一晚一定會血流成河，我們和周武子的較www.ｈeｔｕｂook.cｏm.ｃｏｍ量也就存在變數，影子部隊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讓他們回歸你指定的地點，此時應該已經抵達實驗室，風叔，我們全都謝謝你的援手，希望我們可以永遠和平下去！」

「你這種生活態度，足夠秒殺風叔我了！」

風無天回想著他離去神情：「只是他雖然妥協，我也預料到他的不甘，但他向我鞠躬離開煌宮時的眼神，卻讓我心裏存了一抹擔心，那是誅心的憤怒和怨毒，我有預感他遲早會搞事，但我又不可能收回成命更不可能殺他，所以心裏多了一根刺！」

在風無天一眼鎖定站在吧台穿著黑衣的趙恆時，趙恆正動作熟練調著關東煮的火候，左手還端著一個大大瓷碗，上面有七八樣熱乎乎的丸子，趙恆把瓷碗放在吧台上，隨後又抽出兩根長長的牙籤：「風叔，一晚沒睡吧？來，吃點東西提提神！」

趙恆拋出一句：「他甘心嗎？」

趙恆看著風叔臉上湧起的一抹凝重，嘴角勾起了一絲冷冽道：「你雖然把皇太子當成侄子，可他卻未必會把你當成叔叔，如今低頭不過是形勢不如人，要知道，他當初可是給山川義清下過死命令殺你，而且皇太子又是眾所周知的梟雄性格。」

「你今日不殺他，將來一定會後悔，一定會死更多人！」

「我知道他死在這裏，所以就帶了一瓶燒刀子，敬他，祭祀他！」

趙恆臉上也劃過一抹恍惚：「無論是你或我甚至陸猛，都已經回不去陸家莊的日子了，我們竟然改變不了，只能義無反顧地往前走，我們不想踩著他人屍骨上位，但一定不能讓自己的屍骨被他人踩下，這是對自己也是對家人的最好保護！」

風無天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整個人徹底放鬆了下來：「你小和圖書子，啥時候變得跟陸猛一樣了？也惦記著我那幾百個光碟了？只是我不能告訴你，畢竟那一百多個珍藏版是我耗費兩年心血找到，被你們翻出來糟蹋豈不可惜？將來有機會我自會取回。」

當然，他今天來這個店鋪，並不是純粹的緬懷，而是來見一個想見的人，當他走近拉麵小店的時候，發現裏面正亮著柔和的燈光，在機場人來人往的襯托下，它顯得格外溫馨和暖和，當風無天伸手推門踏入時，更是聞到了一股子關東煮的香味。

他還原著當時的情景：「把解除他們的許可權告訴你，希望能制止他們殺人，沒想到你半個小時后還真用上了場，所以這不算我的援手，只能說是運氣，晚上兩個小時或者一夜，再高許可權也沒有意義，不過如果你真要感謝的話，你該敬他一杯！」

趙恆把竹籤放在桌子上：「如今兩國在你我的克制下熄滅戰火，你化解了影子部隊的危機，我讓東贏少了戰火蔓延，還讓唐道餘孽回歸東贏，你我和平相處，這個趨勢絕對不能被皇太子破壞，雙方死的人太多了，再也不能無休止傷害下去了。」

趙恆神情變得肅穆起來：「他是一個偉大的人，讓兩國不再惡戰，但他註定像草芥一樣死去，無法正名，他還救過我和恆門子弟的性命，只是我也做不了太多什麼，老爺子也沒有把他全部資料告訴我，只說他是遼東人士，以前很喜歡燒刀子！」

「敬金無忌！」

趙恆也扯過一張椅子坐了下來，用竹籤刺起一塊白蘿蔔入嘴咀嚼：「不是白蘿蔔不夠鹽，而是風叔心裏有事情，所以吃起來少了幾分味道！」不過趙恆還是給風叔倒了一碟醬油：「怎麼？還有棘手的事？是不是皇太子蠢蠢欲動？要不要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