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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想到，華俄邊境一戰，北如來三個字不僅響徹華軍每個連隊，還贏得老毛子的無比尊重，邊境還有老毛子立下的一塊石碑，上面不僅客觀地描述了當初一戰，還給予死戰到底的北如來崇高評價，認為他是一個合格軍人，鐵骨錚錚讓人嘆服。

她的每一揮袖，都如天上飛卷的流雲，寄載著有過的繁華。

青草在露珠地潤澤下，綠的閃亮，漫山遍野開滿了各式各樣地鮮花，因為官方在環保方面採取了一系列措施，京城的空氣連續三個月清新明媚，護城河的水也晶瑩明亮，彷彿一條長長的玉帶緩緩向東，遠遠看去，環繞的八寶山就如人間仙景。

「如來，又過年了，可惜你我兄妹不能再聚一起了！」

她還拒絕本地官員或者趙恆他們的幫助，用自己積蓄和雙手去維持生活，她像是一朵蓮花綻放著自己，這種孤獨平淡的日子讓她並不快樂，可是她已經學會了忍受，學會了堅強，生命中本來就有許多不如意的事情，無論是誰都應該學會去忍受。

北如逸一拉趙恆的手掌：「你和趙恆改變了她！」

現在一天又已將過去，很平淡的一天，只是她知道距離除夕又近了一天。

說完之後，她就退後三米，扭腰，舉手、投足，在趙恆和北將軍的訝然目光中，剛才上山之前，讓北將軍重金買來的各色花朵，便隨著北如逸這一舉手、一投足，紛紛而起，隨著北如逸的和*圖*書翩翩舞姿，而在空中旋飛著，空氣中流溢著淡淡的花香。

「她以前覺得你是紈絝子弟，現在才知道自己認知何等膚淺！」

「錚」「錚」「錚」……

不過他會全力庇護北家一脈，照顧好北家姐妹。

杜雅琪還尋思著洗完這一桶衣服，就上山去找陵墓中的父親，希望他明天跟自己一起過節，溫暖父親也是慰藉自己，如果父親願意從墓地出來過年，她下午就下山去購買食材，明天炒幾個菜，再燙一壺竹葉青，讓父親可以對生活多一點希望。

「你來了？」

趙恆輕輕一握女人的手心：「歷史也會銘記他的名字！」

千里之外的疆城，九大山陵之首，山腰有一間寂寞的小屋，一個寂寞的女人。

「這丫頭什麼時候學會跳舞的？」

「如逸，放心吧，如來會安息的！」

「人生徹底無憾！」

「他很好！」

昔日京城的繁華，今日的山陵孤寂，去年的歡聚一堂，今年的家破人亡，鮮明對比，杜雅琪每次想到都難免掠過一抹苦楚，只是很快又恢復平靜去面對，屋子的管道被堵塞了，一時半會找不到人修理，她只能提著一桶衣服，走到一條兩米寬的小溪。

北將軍聽到北老兩字多了一抹恭敬，隨即輕聲回應趙恆：「早睡早起，讀書看報，每天吃四頓飯，練三十個毛筆字，還繞秦城監獄跑一圈，我上周跟北小姐去探望過他，雖然體重沒和圖書怎麼增加，但身上疾病已經少了很多，臉色也多了兩分紅潤！」

這一份戲劇性的轉變和結局，讓北如煙心裏至今有著一抹糾結，她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只能把彼此的成王敗寇歸咎於老天不公；除了趙恆震撼過她的心靈之外，還有就是弟弟北如來的改變，她從小就覺得弟弟難成大器，再怎麼鍍金也是一個花瓶。

為了能夠更好的照顧父親，也為了父親能夠振作起來，杜雅琪從繁華京城來到邊境疆城，在距離皇陵入口三百米的地方搭建了一間屋子，她的生活寂寞而艱苦，每天給母親上香和父親送飯，可是她並不怨天也不恨人，因為她心安，她盡著女兒的本分。

她的感傷讓旁邊的北將軍眼睛微紅，隨後又輕聲補充一句：「對了，你的侄子已經出世了，大胖小子，笑容幾乎跟你小時候一樣，很燦爛，卻帶著一抹邪魅，鼻子也跟你一樣高挺，待來年清明，我帶他和姐姐過來給你掃墓，讓你看看是否相似！」

「來了！」

杜雅琪的衣襟戴著一串小小的紅色珠花，這就是母親留給她的唯一飾物，溪水清澈，衣服展開，有著別樣的明凈，她低頭怔怔看著這一片蔚藍，忽然看見清澈的溪水中倒映出一個人，一個孤獨的人，一雙孤獨的眼睛，還有一把孤獨的刀。

趙恆向北將軍問出一句：「印象中，她是一個女漢子啊！」

此時此刻，世上還有什和-圖-書麼言語能表達出他們的幸福和快樂？

杜雅琪的心開始跳，抬起頭，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在北將軍的人生中，有兩個人狠狠衝擊過北如煙的心靈，第一個就是喜歡她的趙恆，她昔日一直覺得趙恆是草根，明面上客客氣氣，但骨子裡只把他當成一枚棋子，畢竟山村小子上不得檯面，結果卻是趙恆站在華國權力巔峰，而她變得微不足道。

「你是一等一的烈士，英雄！」

土包子成了總統，軟骨頭成了英雄，北如煙心裏怎能不感慨？

她今天一定要洗完這一桶衣服，杜家多年的習慣，換下的衣服不能堆著過除夕。

她的心又幾乎立刻要停止跳動，晶瑩剔透的眼淚，在眼眶中不斷堆積。

趙恆今天推掉三個會議四批應酬，甚至葉師師的產檢都讓越小小代陪，目的就是來這裏給北如來上一炷香，如今華國局勢穩定人民安居樂業，他、西門慶、南念佛和北如逸等人都有了炙手可熱的榮貴，而北如來卻化成一抔黃土躺在北家墓園。

北將軍眼睛多了一抹迷惘，良久之後回應：「應該也很好！」

趙恆聞言微微一怔，隨後嘆息一聲：「是啊，人確實會變！」別說北如逸他們了，就是他比起三年前也多了幾分圓滑世故，稜角分明變成心機內斂，有點累，可卻是成長的階段，他放下手中的寶劍，向北將軍問出一句：「北老身體還好嗎？」

春天來了，清晨的陽光有和-圖-書著無比地純靜、溫柔。

這是北如逸第一次跳舞，趙恆眼裡劃過一絲驚訝，隨後拿過北如逸的寶劍，手指有節奏的敲擊，利劍發出輕吟之聲，與北如逸的歌舞相和，與吹拂過來的微風相和，與天地間的節奏相和，所有的青草樹木，都彷彿隨著北如逸的曼妙身姿而搖擺。

趙恆點點頭：「告訴北老，結婚那天，不止一杯喜酒，我們去監獄接受他的祝福！」

北將軍眼睛大亮，一臉欣喜：「謝謝恆少！」

在陽光的照射下，北如逸看上去就如晶瑩的水滴，那種空山靈雨般的美麗，超出了世間言辭形容的範疇，趙恆想起了陸家莊時的北如煙，想起了名畫一樣展開風姿的女人，眼神微微恍惚，他對北如煙已經沒有感情，只是想起昔日依然唏噓不已。

趙恆喃喃自語：「看來他是放下了！」

他們就這樣互相默默地凝視著，很久都沒有開口，幸福就像是鮮花一般在他們的凝視中開放。

北將軍知道趙恆的意思，咬著嘴唇補充一句：「他謝謝你對北家的扶持，也謝謝你讓他留在秦城監獄，讓他跟家人可以常常團聚，現在有吃有穿，家人關懷，北系依然延續，還看過外孫，夫復無求了，如你和如逸大婚時，能給他送去一杯喜酒……」

看著還在翩翩起舞的北如逸，趙恆的腦海中又劃過北如煙的影子，再度向北將軍輕聲問道：「她怎樣了？」

北將軍意味深長一笑：「人，總是會www.hetubook.com.com變的！」

趙恆心裏有著感慨，有著愧疚，儘管北如來死的可歌可泣死的千古留名，可趙恆總感覺對不起他，也為北如來感到可惜，在趙恆的心裏，一切虛名都不如活著來的實際，只可惜人死不能復生，趙恆再怎麼遺憾，北如來也不會冒出來稱兄道弟。

「北老讓我帶給你一句話，他很喜歡現在的生活！」

趙恆、北如逸和北將軍此刻就站在八寶山的北系墓園，不知是什麼原因，最新一排的墓碑都沒有刻字，都是空白的，其中包括為北如來的衣冠冢，一個個石碑就如一個個挺拔身影，看著世間繁華的變遷，見證著歲月的風雨，保持著永恆的沉默。

趙恆莫名吐出一句：「不知她怎樣了？」

北如逸的眼睛也多了一聲晶瑩：「哥哥，如煙姐姐要照顧孩子，加上路途遙遠，所以今天不能過來給你拜祭，希望你多多包涵，姐姐說昔日沒有照顧好你，還做了不少讓你失望的事，不求你原諒當初瘋狂的她，只希望能讓她說一聲對不起。」

北如逸欣慰一笑，隨後望著石碑開口：「哥哥，今天拜祭，妹妹為你舞上一曲，希望能給你帶去一抹歡悅！」

在趙恆腦海中轉動著念頭時，三鞠躬的北如逸紅唇輕啟，向擦凈的修長墓碑低聲一句，也不知道是失去才知道可貴，還是這些日子沉澱帶來的改變，北如逸不再跟以前一樣冷如寒霜，臉上多了一絲疼惜跟柔和：「希望你在九泉之下能夠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