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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了產業園以後，齊雪嬌有些迫不及待的要拉著母親去吃火鍋，去介紹下她很熱愛的江州市井生活。

庄成棟煞有其事的頭：「我看行，全都招男的，對吧？」

其實聲音沒遮掩，大家都在聽，最後庄成棟代表所有人開口問了：「各方事務都安排給柳秘書和吳總監了，你幹嘛去？」

楊秋林有上了癮，叫石澗仁也一塊兒，自來水廠廠長連忙推脫節假日用水高峰得趕回去看看，結果水廠實際上確實面臨節假日過後工業用水猛烈變化，孫臨才幾乎整個國慶節都在加班。

在別人看起來枯燥乏味的八股文，其實就是為了在龐大的體制內形成寫作公文模板，不然光是想想上下這麼多公務員，人人都按照自己的文化水平，寫詩歌散文、抒情敘事加宣洩的手法，各位領導看報告的時候該多麼頭痛啊，所以約定俗成的那些八股文格式，偏偏才是最適合這些內部人士相互交流的，看似喊口號的排比句，卻在傳達一個個確切又或者模糊的信號。

齊雪嬌明顯詫異他跟自己老媽打交道的方式，還遞眼色呢，石澗仁沒所謂，結果楊秋林還認真的從包里拿出老花眼鏡來戴上，然後才開始端詳，不多一會兒就在自己包里找東西，石澗仁摸出支筆遞上去，老同志也沒聲謝謝，就開始在手稿上面塗改了。

然後吳曉影就是得協助他的新知協工作，估計未來這一塊兒會呈幾何數的增長佔用他的精力，特別是會涉及到一些社交場合，公共事務總監估計得代勞了。

比https://wwｗ.hｅtｕｂoｏｋ.ｃom.ｃｏm統戰部工作處處長先到水廠的是盧哲，沒有事先招呼，沒有大張旗鼓，算得上比倪星瀾更大牌的一線男星，背著個包就悠悠然的找到水廠來了，路上可能還跟計程車司機學了幾句七八分像的江州方言，然後在廠區門口問找石廠長。

石澗仁開玩笑的問曹處長英語學得怎麼樣了，曹天孝趕緊訴苦，自己工作瑣碎忙碌，回家又得照顧上有老下有的，根本起不了頭啊，這回石澗仁有榜樣了，把自己在水廠的秘書拿出來談：「一個僅僅讀過定向委培專科大學的年輕人，外語底子幾乎為零，半年不到的功夫，現在已經能比較嫻熟的日常對話，這時間可都是擠出來的。」

朱宏濤去平京開會了。

陸續開始告別各回各家，石澗仁才下車拿著那份文章回了大麵包車上，一眼看見楊秋林，就拿給她：「您給看看，這文章有什麼可以調整的？」

石澗仁招呼裏面的年輕人：「走嘍，我有客人，一起到廠外吃夜宵？」

石澗仁笑著帶路：「德語，我們水廠是中德合資的，這位秘書國慶前才開始從學習英語給自己加碼學德語，正處在比較瘋魔的狀況，學習效率很高。」

明明在機關單位已經當著副處級幹部了，卻主動申請調動到下屬社會團體當個辦事工作人員，且不這行政級別還能不能保留，連公務員最在意的編製都不同了吧，石澗仁沒想到楊武軍居然能下這麼大的決心，想想笑了：「從培訓認識他，www.hetubook.com.com有過交流接觸，也確實是個有工作態度的人，我們新知協的確需要這樣的統戰幹部來支援一下工作，就像是我來國資委掛職一樣，也可以讓他也到我們新知協掛職體驗，才能更好的開展統戰工作，這也是創新工作方式嘛。」

石澗仁頭：「其實閱讀到了一定的地步，思想就是貫通的，好些經濟學家也是政治學家，文學家跟思想家藝術家也很容易互換，甚至物理學等理工類的都能跟哲學串聯起來，等於是換個角度看看不同人對這個世界的思考，而且都是些學識驚人，思考力豐富的學者，抱著學習了解的態度去模擬對方思考的方式，肯定會有所得，只是對方觀是敬而遠之還是拿來充實自己，那就比較考驗自身能力了。」

孫臨才居然敢用外語回應不了，自己這邊還有計劃做完就下班。

於是直到車隊進了江州市。

石澗仁眼睛一亮的拿書籤別在書里起身：「吃過飯沒？」

大家都很解氣的鬨笑，石澗仁還一本正經的頭，然後坐在前面的楊阿姨就抬手了：「石，你來一下……」鬨笑聲瞬間變安靜。

曹天孝做惱怒狀：「你這是在逼我！你知道你這種做法會給我很大的壓力感么？」

石澗仁笑眯眯：「有壓力感才明你心虛，知道自己該努力卻放鬆了，如果真的肆無忌憚的完全放棄自己，根本就不會在乎什麼壓力感受了。」

其實撥開母親或者將軍夫人的光環，還有另外一層分量很重的身份，只是被前兩者太過明顯的符號給https://m.hetubook.com.com掩蓋了。

其實楊秋林也沒怎麼頤指氣使，拿著那張手稿逐字逐句的給石澗仁解釋了為什麼要如此這般的調整，這個為什麼又不能提不能寫，最近哪位領導人表了什麼講話，所以要引用哪句話，畢竟各級領導也都要寫報告，如果這句不錯，人家也是拿去用的，如此這般的東西才能給人留下比較好的印象，每天在領導桌面上有多少公文走過，不是一句工作負責就能解釋現實情況的，誰也沒法在成百上千份文件流水中始終保持專註度，那麼同樣滿滿的都是八股文，怎麼從其中跳出來抓住注意力，也是有學問的。

盧哲探頭看了看那本《國富論》，書蠻新：「在航班上吃了，講國家富強的？」

石澗仁感覺是上了堂古時候的科舉考前培訓課，怎麼寫應試八股文的突擊課，他沒覺得這東西有多腐朽，既然存在那就必然有其存在的道理，所以聽得還挺認真，齊雪嬌開始有難為情，覺得當媽的有些太煞有其事，但慢慢的看了石澗仁的表情，反而沉靜下來，靠在椅背上默默的看著，最後甚至有詫異，好像從來沒意識到自己的母親也是有專業素養的，在某個方面呈現出來的也是術業有專攻的感覺。

盧哲就不見外的拿起來：「我大多閱讀文藝作品和文摘類書籍，一直很少啃這種大部頭，特別是經濟類的，有必要？」

現在門房對找石廠長的都格外心了，剛請對方拿身份證，填寫個訪客登記表，盧哲就摘了墨鏡撥開口罩：「哥子，你看我這個樣子，認不和圖書認得？」

保安驚得趕忙陪著上樓，還好已經是下班后的七八時間，沒有太多人注意到明星來訪。

曹天孝琢磨下也笑：「你這麼一，好像也很有道理，我回頭跟他談談……」

石澗仁看了他的體型，估計是最近真沒什麼拍戲的要求。

石澗仁也沒守著看，回頭到後面跟柳清和吳曉影討論協調工作狀況，柳清幫他可能要多承擔水廠那邊的工作銜接了，雖然把具體事務交給了孫臨才，但匯總的內容要交給柳清整理以後再一併給他，包括月亮湖這邊的情況也是，紀若棠嘴皮動了動，沒話。

盧哲肯定是帶著體驗生活的採風心態，一路東張西望得像個打探行業情報的特工，結果上樓以後又有出乎他的意料，水廠廠長端端正正坐在外面秘書的桌子前看書，然後盧哲伸頭看看頗為氣派豪華的廠長辦公室里，一個年輕伙子正坐在兩台顯示器面前忙碌，看樣子也不是什麼大領導啊。

石澗仁臉皮厚：「我就在不同板塊中間跳來跳去都很忙了吧，要不還是在新大廈裏面給我安排個辦公室，招一批助理？」

曹天孝拉石澗仁吃辦公室食堂：「培訓處的楊武軍打了個報告來，申請能調動到新知協去當聯絡員，你有什麼意見？」

修改調整過的報告當然是一上班就交到統戰部去了，基本上把新知協目前的籌備狀況歸納出來，已經舉辦了十多次活（吃）動（喝）在節假日期間達到了高峰，但正是這次自駕游活動把前面鋪墊的量變形成質變，結出了豐碩的果實來。

多次出國參加國際影展的盧哲是和圖書會英語的，聽著卻似是而非：「哪國語言？」

曹天孝哼哼哼的刨白米飯：「石正經你一天真是……好好好，回頭，不，今天就開始。」放下碗的時候卻笑起來：「其實心頭還是有些懈怠，道理我都懂，但要持之以恆的做到，那確實需要一些外因的壓力，你那個秘書我記得，下回到水廠跟他聊聊取經。」

可能在萬乾眼裡，覺得蘇以德在擺架子，樹立上下級關係，石澗仁卻當成是在言傳身教。

石澗仁覺得蘇以德手寫文稿的鋼筆字還不錯，順口也交流了下，他對於硬筆書法也是這兩年才多了體會，蘇以德自己當知青到後來苦讀寒窗的過程，練鋼筆書法是當時為數不多的娛樂方式，這種話題萬乾一般坐在旁邊有想參与，但很明智的不開口。

盧哲瞭然的頭：「嗯，健身塑形也是同樣的道理，如果我接了一部要求體型瘦的戲，我也會進入那種健身狀態，只要開始見到效果，堅持嘗到甜頭，我就能持續相當長的時間，前提是別讓我遇見什麼美食。」

政府部門也是要有業績的，再照本宣科的公文報告，也要有言之有物的成果，蘇以德的公文報告就寫得四平八穩很有趣。

全國人民都在放假，新知協抓住這個時間段還能出成績，蘇以德在路上就隨手構思了一篇錦繡文章請石澗仁潤潤色再彙報上去。

石澗仁笑：「政治經濟學方面的書，國外很有影響力的一家之言，可以博採眾長的看看，對充實自己的世界觀有好處。」

盧哲笑著掂掂大部頭：「那我試著讀一讀，不懂的地方再找你詢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