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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柏強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解釋道：「我這不是為你著想嘛，你這輩子又沒朋友，我算一個，張兒算一個，你師弟算一個，好了，沒了，我不是想你們敘敘舊嘛，誰知道他這麼沒溜兒啊。」

張玉樹看的也納悶，放下茶杯問道：「你怎麼了？」

幾人用過午飯之後，到了下午就都告辭了，何向東留下來和張玉樹同吃同住，學習口技藝術。

方文岐斜斜看了他一眼，道：「人家說的可以讓他的徒弟跟我徒弟比，看看誰贏，輸的學狗叫。」

方文岐揚著手上的信紙，沒好氣道：「人家都把戰書寄到我家裡來了。」

「放屁。」方文岐爆了一句粗口，當時就急了，道：「老子會怕他？他跟我鬥了半輩子了就沒贏過，這次我不讓他學狗爬著回去，我跟他姓范。」

柏強也清楚自己老友的性子，要是再不承認人家立馬就要翻臉，他嬉皮笑臉道：「我這不是簡單提了咱們東子的出色表現嘛，哪知道文泉這麼沒溜兒啊，還非要比賽，還學狗叫，這是一個老頭能和圖書想出來的招么？」

張玉樹一愣，旋即笑道：「你這孩子倒是機靈。」

臨走前，柏強再一次託付張玉樹以後要捧他的寶貝徒弟，張玉樹也爽快地答應了，方文岐則是再一次警告何向東別惹事，否則往死裡頭抽他。

張玉樹站了起來，慢慢走到何向東身邊，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眼神中多了很多複雜的情緒。

柏強道：「要是論起天分來，那絕對是東子強了，我從沒見過東子這麼靈醒的孩子。可惜東子今年才九歲，太小了，你也才正經教了他兩年，學的還都是貫口和柳活兒，基本功是紮實了，可會的太少了。」

待得幾人走後，張玉樹也坐下休息，端起茶杯慢慢啜飲著，對站在那裡的何向東說：「東子啊，你自己隨意點，我跟你師父交情很深，你就跟在自己家一樣就好。」

方文岐道：「接下來半個月你張叔會教你學口技，這是你的造化，你一定要好好學，不然看我怎麼收拾你。」

「還有啊，文泉對他的這個徒弟可寶貝了，去哪hetubook.com.com兒演出都帶著，一有機會就讓孩子上台表演，這孩子也爭氣一點不露怯，我想過不了幾年這又是一個好角兒。」

「人家孩子會的可多了，能捧能逗能唱能跳，而且人家孩子都十三歲了，舞台表演經驗也多，這些年可沒少演出，大小也是個腕兒了，東子對上人家可不一定有勝算。」

「要說這孩子天分就是高啊，基本上你們相聲的活路他一遍就會，而且都使的有模有樣的，現在會的段子也有不少，我上次還聽說這小子自己寫了新相聲，文泉還捧他呢，兩師徒公開表演了這個相聲，我們團裏面的領導也很喜歡這孩子。」

聞言，方文岐盯著柏強，問道：「他怎麼知道我在這個小縣城裡面的，還把信寄到我家裡來？」

見方文岐沉默了，柏強又湊上去刺了一句：「老方哥，你不是怕了師弟了吧，沒事，咱都是朋友，我去幫你推了他，就說你離開了郊縣了沒有收到信，怎麼樣？」

柏強瞬間來勁了，坐了下來，道：「那我確實知道不少，我和文泉都和_圖_書在北京曲藝團裏面，那孩子打小就在學員班裡面學藝，後來被文泉看重暗中收為弟子，傳他手藝。」

當然張玉樹肯教何向東本事已經是給了天大的面子了，藝人行內有一句話叫做「寧舍一錠金，不傳一句春」，不是嫡傳的弟子，人家是不可能傳門子（獨門本事）給你的。

何向東的眸子亮的驚人，小臉很是嚴肅，張玉樹也微微有些驚訝，問道：「你師父從來沒跟你說過他以前的事情嗎？」

回到家的方文岐是不知道這一切的，他正在為另外一件事情煩惱，因為他收到了一封戰書。

「嘿嘿……」柏強笑得更不好意思了，連聲道：「順帶，順帶，順帶嘛。」

柏強也在方文岐家裡沒走，這老小子憋著壞笑，問道：「是你那師弟寄來的？」

柏強也缺德地笑了起來了。

何向東轉身目光灼灼盯著張玉樹的眼睛，一字一句問道：「您前面說我師父被徒弟害了是什麼意思？」

何向東豁然抬頭，看著張玉樹，臉上多了許多不解和震驚，許久過後，他才點了一下頭，什麼和圖書話都沒多說。

方文岐對眼前這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老貨也是無語了，思忖了一會兒，他問道：「文泉那個徒弟，你了解多少。」

柏強擺擺手道：「嗨，他哪裡是你的對手啊？」

「哼……」方文岐鼻子裏面發出一聲輕哼，也不理會這個滿嘴胡說蔫壞的老頭了，直接問道：「我收東子為徒的事情也是你告訴他的吧。」

方文岐黑著臉點了點頭，道：「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麼沒溜。」

何向東縮了縮頭，又看著笑眯眯的張玉樹，突然對張玉樹認真鞠了一躬，說道：「張叔，接下來這半個月就麻煩您了，我要是學的不好就請你替我師父責罰我吧。」

方文岐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沒有說話。

張玉樹忽然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頭皺著眉頭緩緩說道：「孩子，既然你師父決定不告訴你，那我也不能說，等到合適的時候我相信你師父會把他的故事都告訴你的。我能說的是……你師父是一個好人，一個……有本事的人，一個有脾氣的人，一個有本事有脾氣的好人，所以註和圖書定了他一生都很坎坷。」

何向東道：「說過一些，但都是無關痛癢的東西。」

「孩子，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聽懂我說的，但是你要記住你一定要好好孝順你師父，你是他唯一的指望。你一定跟他好好學相聲，你是他唯一的傳人，你要知道相聲就是你師父的命，要是連你也……那你師父也活不下去了。」

方文岐也笑了，沒好氣道：「一天到晚就愛抖那點小機靈。」

柏強也道：「嗨，他那人就那樣，你又不是知道。」

何向東像是沒聽見似得，站在當場一動不動。

方文岐聽得很仔細，微微皺起了眉頭，而後問道：「那這孩子跟東子比怎麼樣？」

「嘿嘿。」何向東笑。

「哼，你敢說不是你攛掇的。」方文岐問道。

柏強故作驚訝道：「啊？有這事啊，這文泉也太沒溜兒了吧。」

柏強來找張玉樹主要是為了自己徒弟鋪路的，方文岐則是為了讓自己徒弟多學點本事。從這一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出兩位老先生在待人接物方面的區別，這也直接導致了田佳妮日後的成長之路比何向東好走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