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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正軍也老臉一紅道：「這不也是為了給方先生留下個好印象嘛，做的事是有點丟人啊。」

何向東不滿嘟囔道：「那還能找誰啊，天津城這裏人生地不熟的，我們上哪找能說相聲的啊？」

三人落座，何向東是小輩，在後面站著，端茶倒水伺候幾位長輩。其實最初藝人學藝都是到師父家裡面學的，幫著打掃衛生幫師娘看孩子做飯，師父最開始也不會教什麼，都是伺候師父和同行藝人交流的時候學的，後來才慢慢傳藝。

白鳳山、林正軍、何向東三人齊齊霍然抬頭看著方文岐，幾人都被方文岐這霸氣絕倫的一句話給鎮住了。

說完這個，方文岐也就立刻帶著何向東出門了，他得趁早把這件事情落實下來。老頭身體也還行，蹬著自行車帶著何向東就往城南邊走了。

白鳳山也點頭道：「還是要拜託方老闆了，我們這些人也努力了很多年了也沒什麼法子，說句不怕丟人的話，我們的本事確實不行，招不和*圖*書來觀眾，始終沒辦法把場子搞旺，我們是沒什麼辦法了。」

「一邊去。」方文岐沒好氣地喝了一聲自己徒弟。

林正軍和白鳳山兩人吃過早飯也來劇場了，其他人因為下午開工上午都在自己家裡忙活事。

白鳳山和林正軍齊齊黯然。

這是一間很破的房間，跟個窩棚似的，小小的院子裏面堆得是各種雜物，煤灰到處都是，門口還停著一輛破三輪，整個房子看起來還不如何向東他們鄉下的那個小院。

方文岐問道：「我聽說上次相聲專場那些觀眾是林經理挨門挨戶上去說來的？」

方文岐稍一思索，突然眼前一亮，脫口而出道：「我倒是想到一人，這人倒是極為合適。」

白鳳山抱拳道：「方老闆，昨日多有衝撞，還請見諒。」

方文岐沒好氣道：「你出個什麼餿主意，人家是專業團裏面的，還沒退休呢，怎麼可能來這裏啊，再說我們這小廟哪容得下這尊大神啊？」

方文和圖書岐再道：「不過還是要麻煩林經理再跑一趟，就說上次說相聲的人又來了，問他們還願不願意再來聽，也別求人家，就通知一聲就好。」

方文岐帶著何向東轉身就到後台去了，這也是他和林正軍還有白鳳山約好的，今天要談劇場的事情，也只能和這二位談，一個是穴頭，一個是班頭。

林正軍打著圓場：「哈哈，不打不相識嘛，以後大家都是兄弟，都在一個場子裏面，大家好好合作把場子搞旺了。」

白鳳山和林正軍心中頓時一震，這可是個大角兒啊。

林正軍尷尬地潑冷水道：「方先生，咱們劇場的經費……」

劇場一天演兩廂，下午和晚上，倒不是不想一天開三廂，關鍵是沒觀眾啊，以前上午倒是開過，觀眾太少都不夠成本錢，後來就改成開兩廂了。

他也多年沒來天津城了，這些年變化也挺大的，一路上連比劃帶打聽，在過了中午飯點的時候總算是被他找到了。

第二日清晨，師徒和*圖*書倆起床煮了碗白水麵條當早飯，隨便吃了一點就去俱樂部了，上午劇場是不營業的。

林正軍苦笑道：「因為我們連煎餅果子都買不起啊。」

何向東提議道：「要不咱們把常三爺找來吧，他不是說有難處找他么？」

方文岐搖頭，正色道：「能為場子做到這個地步，你林經理絕對是個好穴頭。」

「幹嘛不分煎餅果子呢。」何向東突然笑著搭了一句茬。

白鳳山和林正軍都屏住了呼吸，認真聽方文岐說話。

方文岐微微眯上了眼，緩緩說出了一句話：「只要他們再來，我就有把握把他們都留下。」

方文岐眉頭擰成個「川」字模樣，他說道：「我們這一行有人保活和活保人的說法，既然請不來角兒，那我們就自己培養角兒，只要有好活就不怕沒觀眾來看。」

林正軍苦笑搖頭。

方文岐笑笑，又喊：「200塊錢也不拉？」

林正軍趕緊道：「方先生，有什麼需要的您儘管說，只要我們能做到ｈｅtuｂｏok.ｃｏｍ.com的我們絕沒二話。」

何向東卻問道：「師父，說相聲的就咱們兩人，這能行嗎？」

方文岐聞言，沉沉呼出一口氣，搞旺一個場子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他問道：「藝界素來有角兒和腕兒之分，角兒是一個場子的台柱子，整個後台都得指著人家吃飯，你們在天津城裡面有交好的角兒嘛，可以請來助助場子。」

方文岐看著這破爛的房子，心頭微微一沉，又看著那扇底部已經爛了的大門，衝著裏面喊道：「楊三兒在家嗎？」

白鳳山、林正軍和何向東齊齊看著方文岐，不明所以。

白鳳山也點頭。

只聽得裡屋一陣乒里哐啷的聲音響起，一糟老頭子衝到門口，瞪大眼珠喊道：「多少？」

方文岐笑道：「林經理，你放心，這人給他一斤白菜，他還得找我兩瓣蒜呢。」

林正軍點頭應道：「好，沒問題。」

方文岐也皺眉道：「兩個人是少了點。」

震驚過後，便是驚喜，白鳳山和林正軍不勝欣喜，但是方hetubook.com.com文岐這份自信力就把他們這些長期處在黑暗裡面的人給感染了。

裡屋傳出來一個粗獷的聲音：「今天不拉貨。」

方文岐倒是很洒脫地擺擺手道：「無妨，如果是我處在白老闆的位置上，我也是會那樣做的。」

白鳳山和林正軍相視苦笑，林正軍回答道：「天津是曲藝之鄉，角兒和腕兒都有，但是以咱們的實力是請不來人家助場的。唉，方先生我也不怕你笑話，我們確實沒錢了，情況你也看到了一天就十幾二十個觀眾，觀眾都比演員要多了，哪有收入啊，我們沒轍的時候後台演員一人分兩斤蘿蔔當酬勞的事情都干過。」

酒足飯飽之後，方文岐就和常三爺分別了，常三爺還說會常常來劇場聽相聲的，還讓方文岐有難處的時候儘管找他，方文岐嘴上也答應了，只是這個倔強的老頭會不會這樣做就不知道了。

方文岐繼續道：「我們爺倆也沒有別的手藝，就會說相聲，我們會盡量多招來一些觀眾，當然這也需要二位的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