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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向東沒顧那些，繼續道：「要說咱們相聲藝人啊，這拼到最後，拼的其實還是文化。」

「嗨，別提那個。」

何向東笑道：「大學您上過吧？」

範文泉也樂呵呵地坐在桌子後頭開始賣票了，張文海和何向東趕緊往後台跑，換上大褂準備開場表演了，這園子裏面演員加工作人員攏共就這三人。

兩人朝著觀眾鞠躬，觀眾也沒太大反應，只是饒有興趣地看著。

何向東繼續道：「在坐的觀眾也不認識我們，先做一個自我介紹，我叫何向東，相聲界的一個小字輩。在我旁邊這位叫張文海，張先生，是我們的相聲前輩。」

張文海道：「您別胡說啊，哪兒有姑娘叫大學的，別胡說。」

張文海道：「是啊，他們都是小孩，我都上大學了，我比他們大一些，算是大班長。」

他們服裝廠每年11月底都會給員工放一次假，然後弄一場文藝匯演，以前是員工自己組織的，後來發現員工興緻不高，而且又影響生產，現在就乾和*圖*書脆從外面請人了。

張文海點頭道：「是有這事，愛相聲嘛，這不是。」

何向東和張文海出場了，依舊是何向東逗哏，張文海這個蔫老頭給他量活，看著終於有點起色的觀眾，何向東內心很感慨。

這跟薛果捧哏風格不一樣，薛果是非常忠厚老實的人，風格也是如此，接話接的很穩，在平實中見真章，各有特色。

何向東呵呵一笑：「後來您這大班長帶頭耍流氓被開除了吧。」

張文海卻搖搖手，道：「嗨，你別學我啊。」

「誒。」張文海也應了一聲。

張文海道：「哎喲，那我可不敢當。」

何向東說道：「這第一場啊，是我們爺倆說一段對口相聲，接下去是範文泉先生的單口，再就是我給唱一段太平歌詞，最後是我們爺仨來一個群口的，就是這麼幾個節目了。」

何向東道：「要說文化，相聲界裏面您算頭一個。」

張文海道：「還成，那時候沒多少大學生。」

張文海沒好氣道：「哪和圖書兒耍流氓了，我這是正常戀愛。」

何向東眼珠子都瞪大了，觀眾倒是夠可樂的。

何向東又問：「滋味怎麼樣？」

這種開場出來就是一個包袱，叫做開門包袱，讓觀眾哈哈一樂，立刻注意力和興趣就全都在你演員的身上了，這是一種相聲表演的技巧。

張文海也捧道：「對，這就是下午場的安排了。」

何向東和薛果趕到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還在人家廠裏面吃了一頓午飯，然後去看看舞台，是一個臨時搭的一個檯子，就在服裝廠中間的空地上。

文藝匯演的演員挺多也挺雜的，唱歌的，跳舞的，演小品的，還有說相聲的，各種都有，說相聲就他們倆人，有兩個節目，中間一個，最後一個壓軸的，據說服裝廠老闆羅明朗挺愛聽相聲的。

何向東還反問他：「不能學啊？」

至於在門口圓沾是不是有點掉份兒，掉份兒是肯定的，但是何向東是真沒管那麼些，他是從小就是撂地出身的，從地上混起來的人和*圖*書物，做這樣的事情熟門熟路，一點不會不習慣。

這圓沾子的主意是真好，這一會兒進來聽相聲的就有二十來個人了，放在平時一天都不一定能達到這個數字啊。

觀眾倒是被逗樂，笑著奉上了掌聲。

張文海點頭：「這話對。」

面對這種冷場環境，何向東一點也不怵，只是笑笑道：「接下來由我們爺倆給您諸位說段相聲。」

張文海疑惑道：「滋味？」

何向東道：「那時候您在曲藝團學員班是大班長。」

張文海道：「哎喲，你捧我了。」

……

何向東對觀眾道：「謝謝大家對我們無聲的鼓勵。」

觀眾大笑。

何向東學了個張文海走路，一個肩膀高一個肩膀低，歪著肩膀走，他是一個幽默細胞融入到骨子裡面的一個人，這樣走起來很可樂，嘴裏還說：「沒見過這樣的相聲前輩吧。」

張文海拆台道：「沒那麼矮。」

張文海道：「是上過。」

何向東又道：「考上大學沒多久您就又退學去曲藝團的學員班https://www.hetubook.com.com學相聲去了是吧？」

從這一天開始，何向東就展開了一段和城管大軍鬥智斗勇可歌可泣的曲折故事，也是從這一天開始，園子總算是有點起色了，雖然依舊是入不敷出，但是總不至於讓何向東餓肚子了。

何向東道：「你青梅竹馬那小姑娘小名不就叫大學么。」

一周以後，薛果來了。

何向東驚嘆道：「那是50年代的大學生，可年間能考上大學可是件了不得的事情啊。」

張文海嚇一跳，拉長了音喊了一聲：「嚯……」

何向東和薛果坐車往通縣趕去，一大早就出發了，文藝匯演下午晚上都有，有兩場，何向東他們是在下午說。

另外話說過來，他都快餓死了，哪兒還管他掉份不掉份兒啊，能有人來聽相聲就算是幸事了。

當天晚上，何向東故技重施，又到門口攬活，這回是打著竹板唱數來寶圓沾，數來寶講究的隨機應變，靈活應對，何向東現場編詞招攬觀眾，還真的吸引來不少人。

何向東也正經解釋道：「是被和-圖-書大學錄取了。」

張文海道：「這話對，這是底蘊啊。」

可惜啊，這回是真的把城管給招來了，城管也沒處罰何向東，說了他幾句，讓他不能影響公共持續。

這是一家服裝廠還有一家紡織廠，老闆都是一個人，屬於勞動密集型工業，員工足足有上千人，老闆叫羅明朗，改革開放之後就開始做生意了，現在算是發了家了，在北京郊縣這一帶很有幾分名氣。

張文海這個人的相聲特點就是蔫，而且碎嘴子，蔫壞蔫壞的一個小老頭，他不會一直由著何向東說的，反而會冷不丁給何向東來上一下，找個機會反擊。

張文海道：「嗬，這叫什麼話。」

下午這一場效果相當不錯，來的人也多，這真是讓何向東頓足捶胸啊，早知道這樣能行，一早就弄了，不至於在前面連飯都吃不起啊。

何向東笑了笑，道：「這就是德高望重的相聲前輩啊。」

觀眾都在笑。

得，何向東也只有是先停下來了，拉了一些觀眾進去買票聽相聲了，也有二十來人，算是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