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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如果向文社的生意足夠好的話，能掙很多錢，那麼園子裏面留存的錢也就多了，可以繼續擴大生意。

好處也有，就是所有演員都會拼了命去演出，沒有任何人敢偷懶，也不會有人容忍別人偷懶，因為你這個人要是出問題了，影響的是所有人的利益，大家都是園子裏面的老闆，誰能容你啊？

誠然，九八年的北京物價還沒有後世漲的那麼變態，但是也夠瞧的了，向文社裡面這些演員的收入已經是很高了，但是也沒有到高到離譜的程度，這些人勉強可以說是進入了當時的高收入人群了。

隨著時間變化，這種古老的模式也慢慢被淘汰了，後來就變成向文社這種模式，有老闆了，不再是大家分錢吃大鍋飯了，按照一場給多少錢，你在我這裏演出，我給你錢，有了雇傭關係。

何向東也沒有虧待他，還是給了他五十一場，一個非常可觀的數字，他年輕力壯的，每天晚上至少能演兩和圖書場，一個月的收入也有三千多。

缺點也很明顯，就是管理困難，都是吃大鍋飯的，小範圍小劇場演出是可行，但是永遠不可能做大。

所以再過兩年，北京的很多小劇場演出一個月連租金都付不出來，更不要說是演員的工資了，而那個時候北京所有的小劇場都會迎來一次徹底的洗牌，十分殘酷，但卻無法避免。

這裏面的原因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何向東這個老闆厚道，應該來說他根本就沒有一點老闆的樣子，滿腦子裝的都還是吃大鍋飯的思想。

相聲園子最初的分錢模式就是開份兒，演員們湊到一起搭班演出，今天來了多少觀眾，收了多少錢，再刨去各種開支，剩下來的錢大家按照比例分，普通演員拿整份兒，學徒不拿錢或者拿五厘份兒七厘份兒，大角兒還可以拿加份兒。

現在九八年北京的房價還算是低的，向文社是三環里的位置，而且各https://m.hetubook.com.com種配置也很完善，一年才十幾萬，這算是很便宜了。再過兩年，北京的房價就要瘋了，而向文社也肯定要瘋了。

條件很艱苦，雖然蘇小婭可能覺得沒什麼，但是何向東一直覺得挺對不起人家的，好好的一個名校畢業生，跟著自己在這裏受苦，他也給不了人家什麼，只能是在金錢上盡量多補助一些了，所以蘇小婭的收入在園子裏面是最高的。

但就算是演員不會出問題，向文社依然還有一個巨大的危機，一個不可抗拒的危機，那就是房租問題。

不過從目前來看，向文社裡面這些演員都是老實人，沒有誰是真正為了錢的，都是為了相聲。

到現在她連個辦公的地方都沒有，就在後台把吃飯的桌子當辦公桌了，到飯點的時候再把辦公物品撤下來，吃完了又擺上去。

所有的演員都是老闆，掙多掙少全看觀眾，觀眾來得多，今天分的錢就多https://ｍ•ｈｅｔuｂoｏk.cｏｍ•ｃom，要是好幾天沒觀眾來，大伙兒就得餓肚子。

對蘇小婭還有一份羡慕崇敬之心，這是一個沒上過學的江湖藝人對讀書人的崇敬之心，很正常，至少在那個年代，在那些江湖人身上很正常。

事實也的確是如此，在二十一世紀初，北京各種民間小劇場還是挺多的，各種話劇，民間曲藝什麼的，但就是因為房價的狂漲，把這些小劇場壓得喘不過氣來。

自己一個年輕小夥子沒有什麼背景，也沒有什麼本事，但還是有這麼多人都來幫襯他，捧他，他是怎麼都不肯虧待這些人的。

他從來都沒有認為向文社是自己一個人的，也沒有認為向文社能有今天是自己的功勞，他始終認為向文社能掙錢是大家的功勞。

經過昨晚的表演，園子裏面的演員都認可了顧柏墨的實力，而顧柏墨也正式加盟了向文社，他是晚上過來演出，白天在開計程車。

說白了，何向東就是一身江湖氣，講究義字當和_圖_書先，人性也好，寧願自己吃虧也不能虧待了別人。

這其中以蘇小婭為甚，人家一個好好的大學生，出來應該就是到大公司大企業去做事的，可現在卻窩在向文社這樣一個小池塘裏面。

這就是現代公司的模式。

園子裏面的演員都是老闆，你想擴大肯定要花錢吧，收錢痛快，但是要從人家口袋裡面把錢掏出來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啊，說的難聽一點，園子裏面買一個掃把都不一定能籌得到錢。

何向東是有情有義了，但這對向文社來說卻不是一件好事，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現在園子裏面基本沒有什麼留存，而他對演員太大方了，四十一場，五十一場往外給，萬一後來觀眾減少了，演員的工資怎麼辦，人家演完了是要給錢的。

這樣最大的好處就是園子裏面有人主事了，現在所有的演出，包括誰上場，誰上幾場，誰和誰搭檔，誰捧誰逗，這些都是何向東安排的，因為他是老闆，別人都要聽他的。

但很可惜的何ｍ•ｈetｕboｏk•ｃｏｍ•coｍ向東是一個很心善的老闆，但卻並不是一個合格的老闆，他太心善了，這個人太好了。

一旦發生點什麼事情，是很有可能連演員的工資都付不出來的，而到時候人家肯不肯跟他講情義，那就不太好說了。

在98年的北京是什麼樣的概念呢，據調查顯示，九八年的北京職工平均收入是一萬多一年，也就是平均下來一千多一個月，他的收入是平均收入的三倍。

如果大家都是給老闆打工，每個月拿工資的話，那就不免有磨洋工的了，很難有那種人人拚命的勁頭。

現在收入是不錯，但是是因為租金不貴啊，再過一兩年，房價要漲到天上去了，租金也肯定會漲到沒邊的，你觀眾又不可能會出現爆炸式增長，票價更不可能像房價這樣無限制的漫天狂漲。

你一個劇場的觀眾總是那麼多的，不可能無限制往上漲的，像向文社這樣的，開了兩年了，觀眾也差不多就穩定在一百多到小二百這個樣子，不出意外的話，這就是上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