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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何向東一直在插科打諢努力逗自己笑，等把自己逗笑之後，自己的緊張和膽怯也就消失不見了。

何向東把田佳妮摟在懷中，讓她靠著自己寬厚的肩膀，深深一嘆。他雖然沒見過蘇曉生，但是他懂蘇曉生，這是兩位對振興本門藝術執著的人的惺惺相惜。

田佳妮看著遠方，微微搖頭：「沒有，牡丹獎高手如雲，誰敢說自己有絕對的把握啊。」

何向東都懵了，什麼鬼啊？

田佳妮又問：「那我要是輸了怎麼辦？」

柏強見到此景，心中暗叫不好，劍閣聞鈴是表達唐明皇痛失愛妃的悔恨的之情的，現在這丫頭這副春心蕩漾的樣子是要見鬼啊。

這回要懸。

田佳妮挪了挪身子，如同一隻慵懶的貓咪一樣靠在何向東的胸膛上，感受到他有力跳動的心臟，田佳妮覺得自己臉頰都微微有點紅了，她問道：「你覺得我能拿下牡丹獎嗎？」

此時已經春滿大地了，北京城一片春意，到處都是鬱和圖書鬱蔥蔥的，充滿了生命力。

蘇曉生卻是一直硬扛著不退，任憑外界風吹雨打，他自巋然不動。你強任你強，清風拂山崗；你橫由你橫，明月照大江。

牡丹獎報名的條件挺寬鬆的，但是一般的潛規則就是讓這些成名已久的名家們不要再去湊熱鬧了，因為牡丹獎是給後輩們出頭的一條路，前輩們就發揚風格一下，就當提攜後輩了。

田佳妮顧盼生輝，待得看到何向東緊張不已的樣子，她突然笑了出來，她記得小的時候有一次是給張玉樹表演，年幼的她很膽怯，完全不敢演出。

只有跟蘇曉生關係好一點的那幾位藝人才會深深一嘆，眸子裏面全是感慨。

那是一段多麼美好的時光啊，現在這個無法無天的小猴子也知道緊張了，還是為了自己，田佳妮心裏就跟喝了蜜一樣，甜的都不行了。

何向東在自己心愛的人面前就不會那麼端著了，心中的喜悅也都表現了出來，他hｔtps://ｍ.hｅtubｏｏｋ•cｏｍ•cｏm道：「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

柏強也是眉頭緊皺，心裏完全松不下來。

台上的三弦聲音響起，田佳妮開唱了，柏強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完了，這次萬事休矣了，何向東這混小子壞事啊。

何向東兩隻手緊緊抓在一起，他的汗都要下來了，這玩意兒比他自己比賽可緊張太多了。

「你呢，有把握嗎？」何向東問身邊的田佳妮。

大鼓決賽彙集了年輕一輩裏面最頂尖的高手，聽了前面幾個人的表演，何向東心裏還是挺懸的，因為田佳妮根本不佔優勢啊。

「嗯。」何向東頷首。

何向東抬眼看著遠方，深邃眸子裏面充滿了自信：「那我就去挑戰第一名，打敗他給你出氣。」

下午何向東還要去向文社演出，田佳妮也要回去準備大鼓的決賽，她也進決賽了，也是這一次比賽的種子選手。

田佳妮上場，弦師在後面就坐。

過了幾日，大鼓牡丹和-圖-書獎決賽，何向東親到現場給田佳妮加油，柏強就坐在何向東身邊，他對何向東意見可大了，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這裡是陶然亭那邊的一處公園了，春天了，出來玩的人很多，有家長帶著孩子來踏青的，也有不少情侶來談情的，何向東和田佳妮就是如此。

何向東可絕望了，不就是因為自己上次參加大鼓比賽嘛，又沒說不能參加，真是的，再說自己都退賽了，這老頭兒還給自己甩臉色看。

曲協那邊也找蘇曉生談過好幾次話，可是蘇曉生卻是軟硬不吃，像他這種級別的腕兒，別人也不好硬來，只能咬著牙忍下來了。

台上穿著旗袍的田佳妮高貴典雅，常年被曲藝熏陶的她身上自然帶著出塵的氣質，就彷彿是下凡的仙子似得，在她拿起鼓簽和勻板的之後，就更有一份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了。

現在是上午，春日的暖陽照在身上很舒服，讓人有一種昏昏沉沉的睡意。

可是田佳妮唱的第ｈｔtps://ｗｗｗ•hｅtｕbook.coｍ•cｏｍ一句就把包括他在內的所有名家大腕兒都驚住了。

藝界也是議論紛紛，說評書的西河一門也有一個叫馬波濤的老貨參加了評書比賽了，後來扛不住輿論了，初賽結束之後，他就高風亮節了。

後來大鼓行內有大腕兒看不下去了，也決定參賽和蘇曉生硬肛一波，把蘇曉生幹下去之後，自己再退賽。

柏強把頭猛地轉向了身旁的何向東，終於找到源頭了，他一巴掌就拍了上去，怒喝：「趕緊給老子滾。」

藝界的目光也是這時候才又重新落在了白派一枝兒上面，這式微的一枝兒貌似也很強啊。等到了複賽過後，蘇曉生毫無預兆地宣布退賽了。

何向東也笑，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摟著田佳妮的手又加了幾分力氣。

沒人鬧得清。

「這次你應該是能拿下牡丹獎的吧？」田佳妮笑眯眯問何向東。

藝界同行全都懵了，都搞不清楚這人到底在幹嘛，前面還死活不退軟硬不吃的，現在怎麼突然退了，吃錯藥hetubook.com.com了？

可是蘇曉生卻完全不聽，硬是梗著脖子要去參賽，大鼓界同行都快哭了，你這麼大一個腕兒去參賽，還讓後生晚輩怎麼辦啊，當時的田佳妮也都快絕望了。

何向東默了默，問道：「蘇先生退賽了吧？」

「嗯。」田佳妮笑。

「下面請您欣賞京韻大鼓《劍閣聞鈴》，表演者：田佳妮。」

可是蘇曉生就跟打了興奮劑似得，是越戰越勇，誰也吃不消他。藝界同行這回真是好好看了一番熱鬧，原先一直式微的白派也是大為振奮，那些後生晚輩在蘇曉生的帶領下是越戰越勇。

何向東環抱著田佳妮，好讓她能靠的更舒服一點，他用下巴抵在了田佳妮的小腦袋上，輕聲說道：「你可以的。」

蘇曉生是京韻大鼓白派的名家，當時牡丹獎開始報名的時候，他就和自己的徒弟們同時報名了。

田佳妮點頭道：「退了，複賽之後就退了，他徒弟進決賽了，是白派唯一一位進決賽的大鼓藝人。」

何向東忍著眼淚，告訴自己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