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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

張文海斜著身體樂了：「對，是那樣，咱可說好了，那女同學可沒意見啊。」

何向東笑笑：「剛剛只是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主要是無以為報，觀眾這麼捧我們，我們也只能是更好的說相聲，把更好的相聲奉獻給大家。」

一直到後來他在街上遇見了一個粗布麻衣的老頭子，這老頭兒樣子不好看，但是卻讓何向東感覺很舒服，不自覺就跟他親近起來了。

何向東是個孤兒，在他腦海裏面對幼時僅存的記憶就是人販子控制著他們這些小孩出去乞討，只有要來錢才能吃上飯，沒錢就得挨打。

張文海捧道：「您客氣。」

何向東自己都被張文海逗樂了：「對對對，你說的對。」

上了台，張先生站在桌子裏面，面露微笑，身材清瘦，架著眼鏡的他顯得很文氣。

後來沒了生計了，他都還因為倒賣糧票出了事情……

所以幼時的何向東那幾年一直處在恐懼當中，每天晚上都不敢m.hetubook.com.com睡著，生怕一醒來手腳就沒了。

攢底開始。

自然也是有給張先生送禮物的，張先生笑了一下，也就過去接了，再等回來的時候，舞台前面都堆滿禮物了。

別人說相聲可能是為了掙錢，可能是為了揚名，但何向東不一樣，相聲就是他生命里的一部分，相聲就是他的命。

何向東道：「上到台呢，先做一個自我介紹，學生何向東，是相聲界的一個小演員。」

老頭兒也見這要飯的孩子很機靈就跟他聊了起來，何向東也非常信任他，就這樣，說完他的故事之後。老頭兒長嘆一聲，說了一聲他不是救世主，救不了那麼多人，但是遇上就是緣，能搭救一個是一個。

張文海也道：「倒霉就倒霉在那幫老封建身上了。」

何向東時常捫心自問，自己到底有多愛相聲，可他內心卻沒有答案，甚至很多時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相聲。

這是個和_圖_書很可愛的老頭兒。

對相聲，他有太多太多的話要說了，可是又不知從何說起，今晚出了這檔子事情，何向東覺得自己應該是要說點什麼了，說點心裏面早就有了的話。

何向東就胖胖的了，長得也不高，整個人就跟一個小胖墩似得，不過看上去很有喜感。

何向東和張文海兩人出場，已經是半夜了，全場觀眾還是掀起了歡呼聲，其實在很多向文社的老觀眾眼裡面何向東和張文海才是一對搭檔，薛果只是個後來者。

那是何向東第一次見到老頭兒，也是第一次去到一個自己完全不認識的地方，可他心中卻沒有半點驚慌……

其實那時候只要他服個軟認個錯，這事兒也就過去了，可張先生愣是不肯，他認為自己沒錯，愛情也沒錯，所以張先生就梗著脖子被開除了。

可是他也見過有那些個木訥的孩子根本不懂得要錢，那些人販子可不會就這樣放過這些孩子，這些人可都是沒人性的啊，幼和*圖*書時的何向東就親眼看到過好多孩子被那些人販子卸下胳膊腿，把他們弄成畸形再讓他們去賣慘乞討。

但他很清楚如果讓他再也不能說相聲，那他會發瘋的，這麼多年的經歷，讓何向東已經把相聲當做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了。

何向東擦擦腦門子上的汗，說道：「感謝朋友們的熱情，你看還送我們這麼多花，真是無以為報啊，這樣吧，張先生要不您躺這兒吧。」

何向東點頭道：「是，那會兒人封建，人家女學生家長都是老古董，人家不開化啊，孩子大了就得談戀愛，人家家長非不同意。」

這話一出，全場人都笑了，何向東這些年盡拿這事兒找包袱了，關鍵是張文海還挺高興的，張先生始終認為這件事是他這一生中干過最露臉的事情。

何向東從小就很聰明，兩三歲時候就懂的去央求街上路人多給他一點錢，而且他也會說好聽的話，所以每次他都比別的孩子要的多，人販子也經常獎勵他和圖書一點好吃的。

就這樣，何向東跟著老頭走了，脫離了那個可怕的魔窟。

「哈哈哈哈……」觀眾大笑。

在那之後，何向東多了一個師父，也多了一門需要學習的藝術。

當年那環境，能有一個鐵飯碗端著是一件多麼光榮的事情啊，那時候私人做生意又不被允許，沒有鐵飯碗就得餓死，可張先生還是毅然決然離開學員班了。

何向東從藝二十年了，今年是他的藝海生涯的第二十個年頭。何向東今年29歲了，小前半生也就這樣過去了，他的前半生都是跟相聲相關的。

張文海擺擺手：「那也沒躺這兒的啊，沒您這樣說話的。」

所以他才能寧願自己餓著肚子也要經營向文社，寧願和那些人打的頭破血流也不肯後退，因為他是為了他的命。

張文海點頭：「對，這話沒錯。」

只是張先生現在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他也發揚風格不跟年輕人掙，有什麼宣傳的機會他都讓給了薛果他們了，所以現在好ｈtｔps://ｍ.ｈeｔｕｂｏｏk•cｏm.ｃｏｍ些向文社的新觀眾都只是僅僅知道有張文海這個人罷了，還真沒怎麼聽過他的相聲。

張先生在桌子裏面整理手絹摺扇這些東西，何向東過去接禮物，觀眾送禮物一般都是逗哏的過去接一下，當然如果指名道姓送給捧哏演員，捧哏也是要過去的。

兩人剛在台上站好了，台下就有好多觀眾送禮物，送花的，送各種小禮物的，都有，很熱鬧。

何向東伸伸手：「再介紹我身邊這位，這位老先生就是張文海張先生，張先生大伙兒都熟悉，就是那個調戲女同學被開除的那人。」

何向東卻道：「別浪費嘛，都是人家的一片心意。」

張文海連連擺手：「別老提這個。」

已經二十多年過去了，何向東還能非常清晰地那個涼風習習的秋天，老頭兒牽著他的手走在落日的餘暉前，他們的背影被拉的很長很長……

何向東道：「那您還得感謝學員班趕緊把您開除了，不然老藝術家就得變成老流氓了。」

「啊？」張文海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