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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安排他過來的時候，何向東還有些擔心這孩子會不會自尊心受不了，畢竟他是自己的首批徒弟，又是這些學徒的師兄，別的師兄都沒過來學藝，就他一個人過來跟著他們一起學。

高剛龍默了默，小眼睛裏面說不出是什麼味道，就靜靜垂著眼眸：「我聽師父的。」

研習社裡面這二十來個學徒全都上過場了，而且人家的首次演出都沒有出現問題。

何向東並不敢確定高剛龍是不是真的能成為一個合格的相聲演員，也不敢確定這人到底能不能指著說相聲吃飯，他心裏沒有底，但是他仍然願意去維繫這樣一份情同父子的師徒情誼。

這些坐科學藝的徒弟，何向東也是按照富連成的規矩給他們坐科排字的，張文海給說了八個字「南山於飛，四海龍騰」，到時候這些字都會放進他們的藝名裏面。

向文社裡面其他演員也跟何向東說過這件事情，委實是高剛龍太不成器了呀。

何向東知道這個孩子是真正踏實下來了，這也是何向東想再給他一個機和圖書會的最大原因，人不踏實下來，終究是不會有所成就的。

現在，何向東覺得有必要讓高剛龍重新上場了，他還是想帶著高剛龍去全國跑演出的，雖然這孩子不能上場說相聲，但是讓他跟著看，這對他來說也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何向東問道：「想唱哪段？」

何向東一直都沒肯答應，他是絕對不會把自己徒弟趕出去的，哪怕他再不成器，何向東也願意養他一輩子。

所以在演員安排方面，何向東也是下了許多心思的。

而何向東的首批徒弟是沒有進入研習社的，他們自然也就不會得到這些字，事實上首批徒弟裏面有藝名的也就高剛龍一個人，何向東覺得他的名字太不討喜了，就給他取了藝名「高有成」，希望他有所成就。

高剛龍回道：「不敢說熟，反正我是覺得這門藝術很深，越唱越覺得自己不會唱，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也需要鑽研。」

可是他卻連上場都還不行，跟他一起來的陳博現在已經是一個很成熟的演員了，ｍ.hｅtｕｂook.coｍ•cｏｍ現在基本上每天都在小劇場裏面頂場演出。

很快，高剛龍就小跑過來了，高剛龍這兩年也胖了不少，臉上也很有肉了，臉很圓：「師父，您找我啊。」

高剛龍依言而做，看著何向東。

何向東跟他說：「小高啊，你那快板書唱熟了嗎？」

所以陳軍和老三，還有顧柏墨和李泉江這兩對搭檔的演出的需要壓縮一下，要先顧著相聲大賽那邊的錄製。

何向東是帶著些許沉重的心情到的相聲研習社的，高剛龍現在除了在小劇場裏面幫忙，他也會來研習社和師弟們一起學習。

陳軍也跟何向東說過好幾次了，高剛龍根本不適合干這行，勉強留在向文社也是耽誤人家前途，讓他走算了。

高剛龍來的還蠻早的，03年的時候就已經來了，到現在整三年了，按照相聲行內的規矩，三年學藝兩年效力，高剛龍這都到了出師的時候了。

全國巡演的隊伍自然就是向文社的演員們了，但是由於向文社的兩個小劇場還是要進行和圖書日常演出的，所以這些演員們也不可能會跟著何向東跑完所有演出，肯定也是走一批換一批的。

反觀高剛龍都來了三年了，現在不說上場說相聲，就連讓他上場隨便唱個什麼，他都來不了，他已經落後師兄弟們太多了。

師徒如父子，這話不是隨便說說的。何向東是一個很傳統的藝人，他也是真正把這幾個字記在心裏的。

何向東知道高剛龍是一個很敏感的人，怕他的自尊心受不了，但是出乎何向東意料的是這孩子一點別的想法都沒有，直接就過來了，而且現在是一有時間就過來跟大家一起學藝，都不用何向東催他。在研習社裡，他學的也很認真，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

等到日後開了竅的高剛龍火的連親媽都不認識的時候，何向東又是別有一番心境了。其實連他自己都不曾想到高剛龍會有如此成就，但他很慶幸自己看走了眼。

高剛龍是帶著竹板的來的，他右手緊緊攥著竹板，點一下頭，說道：「好。」

何向東在椅子上坐著，指了指旁邊和_圖_書的椅子，讓高剛龍坐下。

央視那邊的第三屆相聲大賽也要開始錄製了，大概也就是七八月份的樣子，這個時間也正好是何向東進行全國巡演的時間。

兒子再沒本事，當父親會拋棄他嗎？

「去，把高剛龍給我叫來。」何向東隨便指使著一個小學徒去叫人了。

何向東說相聲幾十年了，他當初願意收下高剛龍做徒弟，就是看出了這孩子身上有說相聲的那股勁兒。

向文社裡面還有一個人也進入了何向東的考慮範圍，那就是高剛龍。

這些東西何向東都是要考慮到的。

在正式開始全國巡演之前，何向東得讓他能站在台上了才行，若是這次他還失敗的話，那何向東也就不必再帶他跑什麼巡演了，因為這孩子可能這輩子都不敢再上場了。

比他來的晚的小龍和小虎兩兄弟現在也能上場說相聲了，也會說不少段兒了，現在也在小劇場鍛煉著。

高剛龍是何向東首批徒弟裏面的一個，首批徒弟是何向東在05年之前收的，05年之後的徒弟現在都在方文岐相聲研習社裡和*圖*書面學藝，屬於坐科學藝。

何向東看了他一會兒，才說：「明晚讓你去唱個開場，敢去嗎？」

何向東點點頭，又問：「現在你的師兄弟們都上過場了，就你還沒有，著急嗎？」

但是可惜啊，這孩子還沒開竅。上次上場失敗了之後，到現在一年多過去了，何向東愣是沒讓他再上第二次。

只是這人還沒開竅啊，相聲藝人是需要開竅的，何向東從生下來那天起就開竅了，他天生就是干這個的。高剛龍到現在二十好幾了，也沒有開竅，連何向東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開竅，也不知道他到底會不會開竅。

陶方白也跟著何向東去北大說了一場，研習社裡面的其他學徒也有上場說過相聲的，最不濟的也能上場唱個快板，唱段太平歌詞，或者說段繞口令。

不可能的。

就連後面研習社裡面學徒都有好多上過場了，李耕這樣原本就有功底在的學徒，現在早就在小劇場裏面說了很多場了。

何向東對視著高剛龍，笑了。

高剛龍抬起頭，扭過頭，看著何向東的眼睛，說道：「拆西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