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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輕人還是非常客氣道：「顧老師，我師父找您。」

還是侯三爺主動過來解圍，他跟高秉生說道：「老高啊，你也別誇那小子了，那小子都狂的沒邊了，你再誇他他可能就要上天了。」

那年輕人回道：「就在旁邊的小辦公室裏面，他在那裡等您。」

顧柏墨把衣服換好了，在座位上坐了一會兒，喝了點水，閉目養了養神。

果然胖子是沒得救的。

「老顧。」屋內那人喊了一聲，聲音很啞。

年輕人依舊在旁邊略帶尷尬地笑著。

李泉江也扭頭看了過來。

顧柏墨眉頭皺了起來。

顧柏墨不為所動，只在門口冷冷看他。

顧柏墨終於出聲打斷道：「如果不是你徒弟也參賽了，你還會來跟我道歉嗎？」

正待他閉著眼睛的時候，有一個青年相聲演員走了過來，站在顧柏墨身邊，輕聲喚道：「顧老師。」

屋裡站著一個並不高大的身影，略矮，略胖，其貌不揚，這人在屋內一直徘和圖書徊地走著，嘴上還叼著一根煙，無規律地吞吐著，可見他的內心也是十分不平靜的。

「哈哈……」高秉生也是大笑，他說道：「有能耐的人不狂才怪了，我反正很欣賞他，也欣賞我們何老師教徒弟的能力啊。」

演員們都在後台準備著，何向東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來到了評委待的房間。

身為胖子的何向東就被這鬼天氣憋出了一身的汗，短袖衣服前心口都濕了，身上也有了一股子汗味。

「老顧！」那人忙大喊了一聲，可是卻已經見不到顧柏墨的身影了。

所以何向東對高秉生一直不怎麼感冒。

何向東都無語了，高秉生這是湊的哪門子熱鬧啊，怎麼還沒完了。上次向文社十周年大慶的時候，他就偷偷一個人去看過他們的演出。

何向東摸摸鼻子，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都主動跟他打招呼了，他再不說話，這就真的說不過去了，他也擠出了笑容，說道：「m•hｅｔｕｂoｏｋ•com•coｍ客氣了，高老師。」

那人伸手握拳，放在嘴邊咳嗽了幾聲，面色更加漲紅，眼睛裏面也帶上了不少血絲。

門外的辦公室就是那麼一間，說是辦公室，其實也是藝人的單獨休息室，偶爾有些特別大牌的藝人要求單獨休息的，他們也能安排。

現場的評委還有特約嘉賓有好多都是何向東的熟人，何向東也一個一個上前打著招呼，都是前輩，他都需要跟人家見禮。

今天就是如此，今天不僅是熱，而且還很悶，天空中的烏雲也密布的厲害，氣壓很低，看樣子可能有一場大雨。

何向東眉頭一皺。

「我……」那人慾言而止。

「好吧。」李泉江應下。

年輕人神色一僵，苦笑一聲，卻也沒繼續往前跟著了。

他咬了咬牙，堅定了一下心神，才抬頭看顧柏墨，顫抖著嘴唇，也顫抖著心靈：「老顧……這些年，我……我一直想……想跟你說一聲對不起的……我…hｅｔubooｋ.cｏm•ｃoｍ…」

就這麼簡簡單單回了一句，何向東並沒有什麼談興，他知道高秉生是雲季和謝全在相聲界的靠山，當初酉戌班開張的時候，高秉生還給他們站過台。

高秉生在這邊開懷暢談著，後台的演員們也在緊張地準備比賽。

顧柏墨把杯子放下，對李泉江說道：「我沒事，我過去一趟就回來。」

可惜，高秉生的談興似乎很濃，還一直拉著何向東說話：「何老師啊，你那徒弟可真不錯啊，我瞧了，挺有模有樣的，這在小劇場裏面混出來的就是不一樣，看他在台上的狀態，還有觀眾的反應就知道這是個真練過的。」

侯三爺也在場，也看了高秉生一眼，然後扭頭看何向東，對其使了使眼色。

「老顧。」李泉江也叫了一聲。

顧柏墨還是站在原地，冷眼看他。

可是顧柏墨卻根本不給他解釋的機會，他出門扭頭就走了。

何向東都鬧不清楚他是怎麼想的，又是公開表示支持雲季和m.hetubook.com.com謝全，又是來看自己的演出，現在又是在這裏嘚吧嘚沒完，他到底哪頭的啊？

八月底，盛夏雖然已過，天氣已經沒有像之前那樣熱的邪乎了，但是夏日猛虎的餘威猶在，有些天依舊悶得發慌。

屋內那人下意識又想把煙往嘴裏送，可是好像又想起了什麼，慌忙又把煙扔在地上，踩上去碾了一腳，而後尷尬一笑。

顧柏墨抓著放在面前的水杯，送到嘴邊喝了一口，李泉江目光凝了凝，因為他發現顧柏墨手指骨節都已經泛白了，他抓著杯子的力度得有多大啊。

那人手在身上衣服上搓著，忙聲說道：「坐啊，別站著了。」

那人神色更加局促了，都有些站立不安了，他用手撓撓腦袋，又扭頭往旁邊看看，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麼。

「不是……」那人試圖解釋。

他自然也是看見了高秉生，何向東臉上帶著些許笑意，只是看了高秉生一眼，也沒有上前打招呼的心思。

顧柏墨聞聲睜眼，扭頭看著和*圖*書來人，面色墜了墜，語氣也冷淡了不少，問道：「什麼事。」

見顧柏墨還是不理他，那人尷尬不已，臉頰都有些紅了：「大概也有個十來年了吧，是吧？」

何向東強笑著，就現在這種狀態是最難受的，他明明不想跟對方聊天，對方還死命拉著他聊，他又不好翻臉，又不好走開，何向東都快要瘋了。

反倒是高秉生滿臉和煦的笑容，主動跟何向東打招呼：「喲，何老師，您來了啊。」

稍頃過後，那人說道：「老顧，我們……我們有多少年沒見了。」

何向東一直在懷疑，也許就是有高秉生的支持，他們才會壯著膽子離開向文社的。

顧柏墨皺眉沉默了少許，而後問道：「你師父在哪兒？」

待到門口之後，顧柏墨頭也沒回就出聲喊道：「在這兒待著，這是我跟你師父的事情。」

那年輕人在後面跟著。

顧柏墨來到門口，目光直視著房門，眉頭鎖的很緊，重重吐出了幾口氣之後，他伸手打開了房門。

顧柏墨起身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