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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瑤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來，軟綿綿的，很慵懶，「沒你在我身邊，我睡不著。我想你了，你有沒有想我啊？」

夏雷打開了葉芙根尼婭的皮包。皮包里裝著一些華幣，還有一些俄羅斯盧布和美元。除了錢，還有一張酒店的房卡，以及一張英文晶元片。

夏雷微微想了一下才說道：「一件往事，我告訴你，你別告訴任何人，你答應我，我才能告訴你。」

梁思瑤小心翼翼地將小坑裡面的膠囊扣了出來，拿在手裡。她的手有點兒輕微顫抖的感覺，不過不是很明顯。

寶馬M6在一片荒無人煙的河灘旁邊停了下來，河灘上長著很多芭茅，它們的葉子已經枯黃，了無生機。它們的存在讓夏雷不必擔心被誰發現。

夏雷擦掉了眼淚，五年的社會最低層的生活養成了他的堅強的性格。他很清楚他該幹什麼，也必須做一個了斷。

「就會說好聽的哄我。」梁思瑤撒了一下嬌，然後又說道：「對了，你見到那個人了嗎？」

夏雷下了車，鑽進芭茅叢，來到河邊，澆起河水洗掉了臉上的血污。河水冰冷刺骨，他的思維也變得清晰了一些。

「啊？」梁思瑤很驚訝的感覺，「還真是一個女人啊。」

回到家裡已經是臨近午夜十二點了，夏雪早就睡了。夏雷徑直走到了電視櫃前，拿走了裝著全家福相片的相框。那隻玻璃瓶還在，那顆藥丸也靜靜地躺在瓶底。

夏雷起身離開了房間，從父親夏長河的房間里拿來了一本《西遊記》，然後又從他的藥箱之中www.hetubook.com.com取了一顆消炎用的阿莫西林膠囊。隨後，它拆開父親留下的膠囊藥丸和那顆阿莫西林膠囊藥丸，將兩者的藥粉對換。最後，他用小刀在《西遊記》裏面掏了一個小坑，將換了藥粉的膠囊放進了小坑之中。

「見到了。」夏雷說，心中的那種詭異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鈴聲響到第五下的時候夏雷拿起了手機，滑開了接聽鍵，「喂，思瑤，這麼晚了還沒睡嗎？」

夏雷將房卡和英文晶元卡收了起來，然後又脫掉了外套和褲子，合著皮包一起點火燒了。衣服和皮包燒掉之後，他就連灰燼都推進河裡，讓河水沖走。最後，他僅穿著一條三角褲和一雙鞋子回到了車上，駕車返回市區。

可是，如果不是梁思瑤，那麼又是誰殺了葉芙根尼婭？

「這麼晚了你好要過來嗎？」

梁思瑤坐在了夏雷的身邊，伸手摟住了他的腰，溫柔地安慰道：「你別擔心，我們一定會找到伯父的下落的。」

夏雷笑著說道：「正準備想你，你就打電話來了。」

梁思瑤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聽你聊過，你爸不是失蹤了嗎？」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忽然響了。

「你還真是的，沒事拿一顆藥丸當紀念品，好吧，你要留著便留著。」梁思瑤合上了《西遊記》並放在了床頭上，然後鑽進了夏雷的懷裡，咯咯笑道：「親愛的，我想你了，怎麼辦呢？」

英文晶元卡的正面印著「Temporarypass」，這是「臨時通行httｐs://ｍ.heｔuboｏｋ•coｍ•ｃom證」的意思。夏雷將卡片翻了一個面，後面又印著「AE」兩個黑體字母，但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夏雷說道：「嗯，那你過來吧，路上開車小心一點。」

夏雷說道：「你別胡思亂想，她是……」

「對，你沒病，不要亂吃藥。」梁思瑤說道：「你等我，我馬上過來。」

就在河灘處理濺了葉芙根尼婭的血的衣服的時候，他都不願意相信梁思瑤是殺了葉芙根尼婭的人，更不願意相信她就是龍冰口中所說的神秘的美國間諜，可是這個電話之後，他的信任被摧毀了，他的心也碎了。

夏雷也很平靜，「思瑤，你來了。」

「還是你疼我，老公。」梁思瑤的聲音里滿是喜悅的意味，然後她掛斷了電話。

「什麼葯啊？這麼神秘？」梁思瑤的聲音裏面充滿了關切，「你得過什麼病嗎？」

夏雷抓住了她的手，「還是別扔了吧，我想留下它做個紀念，它畢竟是我爸爸留給我的東西。」

沒過多久梁思瑤便來了，穿著一套深灰色的耐克運動裝，柔軟的布料下盡顯身體的性感曲線。她總是這麼性感漂亮，輕易就能勾起男人的慾望。

可是，葉芙根尼婭藏在煙頭之中的紙條就只有一個人有可能看過，那就是梁思瑤。

「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很亂，畢竟是關於你爸的事情，我過來陪陪你吧，我們一起分析分析，沒準真能找到你爸的下落呢。」梁思瑤說。

走進夏雷的房間，梁思瑤的視線便落在了放在床上的攤開的《西遊記和*圖*書》上。她一眼便看到了那顆藏在小坑裡的膠囊藥丸，她的視線足足停留了五秒鐘的時間才轉移到夏雷的身上。

半個小時后，夏雷放棄了。用這兩個字母開頭的英文單詞太多了，不同的組合又有不同的意思，他無法根據那些單詞來解決眼前的問題。

夏雷說道：「確實是失蹤了，直到現在都沒有消息。」

「五年多了，馬上就六年了，這麼長的時間里他都沒有回來看我和小雪一眼，哪有那麼容易？」夏雷苦笑了一下，「你不用安慰我，我沒事，我其實已經接受他失蹤的事實了。他能回來當然好，但如果不回來，我也能接受。」

「處理視頻和圖像的軟體需要什麼臨時通行證？」夏雷搖了搖頭，雖然完全吻合字母的意思，但他並不這樣認為。隨後，他改變了方式，他利用左眼的能力回憶他所看過的英語詞典。一個個以「A」字開頭和以「E」字開頭的單詞在他的腦海之中出現。

「確實是一個女人。」夏雷說道。

梁思瑤白了夏雷一眼，「你傻啊，你沒病吃什麼葯？不要亂吃藥，雖然它曾經治好了你的病，但那是在你生病的前提下，你現在這麼健康還吃它幹什麼？我幫你扔了它吧，免得你胡思亂想。」

夏雷點了一下頭，「當然可以。」

「是我爸的一個朋友。」

梁思瑤說道：「你個傻瓜，我是你什麼人？我是你的女人啊，你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我怎麼會跟別人說？告訴我，我們一起分析，沒準能找到你爸的下落。」

「我以為是某個和*圖*書女人呢，所以打電話來查崗。」

梁思瑤說道：「你能這樣想就好。這就是你爸留下的藥丸嗎？」她伸手拿起了放在床頭的《西遊記》，然後說道：「我可以看看它嗎？」

夏雷說道：「找到了，我正考慮要不要吃下它。她讓我吃掉它，可我沒病，我為什麼要吃藥？」

回到房間之中，夏雷靜靜地坐在床頭，雙眼死死地盯著玻璃瓶中的藥丸。他的心裏糾結著一個問題，到底要不要吃下這顆藥丸？

夏雷說道：「我以前身體很虛弱，我爸給我吃了那種葯我就好了，可我不知道還有一顆。我不知道那是什麼葯，直到今天才知道。」

梁思瑤是殺了葉芙根尼婭的人嗎？別說是要他相信，就算是讓他多想一會兒他也不願意。他深愛著梁思瑤，也準備與她結婚，生一雙兒女，幸福地過一輩子。他願意與她分享他的一切，他的錢，甚至雷馬製造公司，在這種情況下，梁思瑤又怎麼可能背叛他呢？

「我應不應該吃下它？」夏雷問。

「好吧，我告訴你。」夏雷說道：「她告訴我，我爸以前給我吃過的一種葯還有一顆，我爸最後一次與她見面的時候讓她轉告我，那顆葯放在我爸以前愛看的一本書里，嗯，是《西遊記》。」

葉芙根尼婭約他在大陽山公墓見面，這事誰知道誰就最有嫌疑。

「你找到那顆葯了嗎？」梁思瑤的聲音裡帶著點激動的意味。

夏雷的左眼鎖定「AE」字母，左眼所看過的所有有關「AE」的內容潮水一般湧進了他的大腦之中。最後，他驚訝地發m.hetubook.com.com現，所謂「AE」其實只是網路上非常流行的一塊處理視頻和圖形的軟體。

夏雷捧住了腦袋，使勁地搖頭，一邊自言自語地道：「不可能是思瑤，不可能是思瑤，她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情？龍冰曾經懷疑過思瑤就是那個潛伏在我身邊的間諜，可她後來不是排除了對思瑤的懷疑嗎？一定不是她，不會是她……」

葉芙根尼婭約他見面的事情只有梁思瑤知道，她看見了紙條上的內容，也就知道了時間和地點。在公墓里，葉芙根尼婭即將說出她的身份的時候，她殺了葉芙根尼婭。事後又打來電話旁敲側擊地試探他。在這個電話里梁思瑤也露出了一個破綻，那就是她詢問的都是他和葉芙根尼婭談了什麼，尤其是在知道父親夏長河還藏著一顆藥丸的時候，她的語氣明顯激動了起來，更重要的是她從頭到尾都不曾問過葉芙根尼婭的情況——她很清楚葉芙根尼婭已經死了。

「那你們聊了什麼？」

她還真的起身要去將藥丸扔掉。

「是誰？」

夏雷看了一眼擺在床上的手機屏幕，來電顯示的中文昵稱是「管家婆」，是梁思瑤打來的電話。

夏雷坐在床頭，兩顆眼淚悄悄地從眼角流了下來。

以前，梁思瑤打來電話夏雷都會很開心，可這一次他卻有了一種連他自己都說不出來的感覺，很詭異。

做好這一切之後夏雷還特意換上了他最喜歡的一套黑色的西服，對著鏡子仔細整理了一下。然後，他又坐在了床頭，獃獃地看著窗外的夜空。夜空的顏色就是他此刻心情的顏色，不見一絲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