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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讓蘇素羞愧難當。

如果父親在，一個男人這麼蹬著她，恐怕早就被父親撕了，蘇素心中一酸，不由地羡慕起小單和小冷來，可剛一羡慕，又覺得自己居然羡慕這種沒有骨氣的女人實在是很丟臉的事，一時之間又氣又惱，又覺得自己說她們太賤的確不妥，可是要她說對不起，又實在是開不了口。

這也就算了，過年端午中秋時分，親友們總會反攻一波，廝殺一波。

蘇素瞪大眼睛。

父母肯定是希望她快樂的，戀愛，結婚，生兒育女，她也應該如此。

控制住了自己即將下滑的眼淚和聲嘶力竭。

一個人活著像一支隊伍。

說道「大老婆小老婆」的時候，蘇素眉眼之間藏匿不住鄙視。

聲音也柔和了下來。

「她們是我愛的人，我要護著，你是我朋友，如果在外面別人欺負你，我也會護著你的。以後類似的話不要再說了。」

「你男的，我女的。」蘇素一時語塞，憋出一句。

說著一飲而盡。

蘇素只覺得自己的牙關咬得咯吱咯吱響。

……

「那好，你說吧，多少錢。」高冷問道。

論比慘，小單確實比蘇素慘，慘多了，慘得不是一個級別。

快樂？如何快樂？

「那……登……登報道歉，或者你微博啊，朋友圈什麼的，公開給我道歉，再……再賠我十個億。」蘇素一咬牙，說道。

「坐我的順風飛機，這會子目的地也到了，下去吧，高總。你不是我，你不懂我要的是什麼，更不懂孩子對我的重要性，對環泰的重要性，我無意干涉你的人生，就算我那麼評價你大老婆小老婆不對，那大不了我收回對你大老婆小老婆的評和_圖_書價……」

身後空無一人。

蘇素不說話，不看他。

蘇素癱坐在躺椅上，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可大道理誰都懂，情感是控制不住的。

她慌張地擦去眼淚，將頭轉到一邊，四處找尋著墨鏡想把紅紅的眼睛遮擋起來。

「啊？」輪到高冷怔住了。

蘇素冷笑一聲：「我需要人護著？你才幾個錢？不自量力。」

起先，她滿滿都是被人欺負的感覺。

沒有人敢這麼對她指指點點，沒有人敢這麼跟她說話。她甚至一想到高冷為了那兩個女人要她道歉，自己居然慫了，就懊惱地拍桌子。

自打父母死後，她就沒有人撐腰，拿著環泰揮刀所向披靡，別說商場上那些爾虞我詐，就親戚們那些群起而奪之，一個個磨光了刀揮向她。

後退一步。

被高冷欺負的感覺。

「我……我又不需要你錢……」她說道。

不過她也知道了，以後不能在高冷麵前說這兩個女人，她們是有人撐腰的。而有人撐腰的感覺對她來說太遙遠了。

生一個孩子吧，為了環泰，也為了自己，蘇素心裏知道自己太過自私，生一個孩子，孕育一個生命就是為了環泰，為了讓自己有所依靠。

父母的離去帶走的不僅僅是父愛母愛，還有蘇素對這個世界的信任和溫暖。

一個人就是團圓的蘇素，喪失了愛人的能力，只有死死地抓住環泰，只有抓住環泰才覺得自己是活著的。

……

她的眼圈有些發紅。

最起碼，生了孩子的話，她就有親人了。

她下意識往後躲了躲。

「我也覺得我欺負你了，我剛說了，你是我朋友，如果有人欺負我也會給你撐腰m•ｈetｕｂook•ｃoｍ•cｏm，現在我就給你撐腰。」高冷一本正經地說道。

蘇素冷笑一聲，將頭扭轉到一邊。

矛盾非常。

高冷不知道的是，小單還有最慘的，她被人猥褻過，伴隨著猥褻之後那麼多年人們的指指點點，都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可那個時候的小單沒有地洞，只能面對。

「那怎麼脫層皮？你爸爸在不就是要我損失一大筆錢嗎？你說吧，多少，我給你，畢竟我欺負你了啊。」

可……

蘇素雖然沒說對不起，可也沒有再說其他，只是扭過頭看著別處，高冷深深地看著她，見她有些虛軟了，於是也不再咄咄逼人。

一，不敢愛。

……

連親友都信不過，還有誰信得過？

高冷站了起來，拿起衣服往門口走去，走到機艙那停下腳步回過頭來：「你努力地孕育，你要知道，給一個生命簡單，可當母親是一輩子的事，你的孩子沒有父母的愛，甚至連出生都只是一個項目而已，他有多悲劇，你想過嗎？這不是我對你的人生指指點點，這是我在為你真心打算，如果你的父母仍在，他們也會跟我說一樣的話，他們留下環泰，是希望自己的女兒幸福，正常地戀愛，正常地結婚，正常的孕育。如果他們泉下有知，知道環泰讓自己的女兒除了環泰一無所有，恐怕他們會希望你的親戚瓜分了環泰，還你正常的人生。」

這是什麼操作？

她也不喜歡。

「如果你爸爸在，寶貝女兒被我弄哭了，我肯定要道歉吧？」高冷問道。

「你有什麼資格嘲笑她們？她們的孩子是因為愛而出生，你的僅僅是一個項目而已。」高冷的聲音回蕩在耳和圖書畔。

……

「你有環泰，父母離開后依舊錦衣玉食，她沒有，她被遺棄兩次，最後自己活了下來，過年的時候你覺得你一個人吃年夜飯太慘了，她的年夜飯是菜市場的爛葉子配餿饅頭。」

蘇素抓了抓頭……

蘇素咬了咬唇。

這什麼操作？

可她做不到柔和，做不到像其他女孩一樣的溫柔了，真的做不到了。

「小單你也認識，她是孤兒你也知道，她也是女的。」

蘇素捂住臉，淚水從指縫留了下來。

「而且她是被遺棄的，不像你，你是父母生離死別，在沒有離開之前都是美好，是深愛你的。你有那麼多回憶可以懷念，而她沒有。」

高冷回到她的身邊。

你蘇素憑什麼看不起小單小冷？至少她們是因為愛才懷孕，才在一起，才不顧一切不顧其他人的指指點點跟高冷在一起。而蘇素呢？

戀愛？愛誰？

一個人過年，一個人過端午，一個人過中秋。

有種被人欺負的感覺。

蘇素怔了怔。

「好，我先道歉。」高冷滿上一杯酒：「對不起，剛那些大道理惹哭你了，我道歉。」

蘇素挑了挑眉。

一抬頭，見高冷站到了門口。

「你知道那種前一天擁有著父慈母愛親戚環繞，后一天孤身一人抱著骨灰盒手刃親友的滋味嗎？從天堂掉到地獄的感覺，你不懂。」蘇素紅了眼眶，說到這裏，她再一次激動了起來。

蘇素眨了眨眼睛，見過道歉的，沒見過上趕著賠錢的。

「接下來就得……脫……脫層皮。」高冷摸了摸下巴看了看蘇素：「非常專業地問一句，絕對沒有調戲的意思，請問蘇總，怎麼脫？有什麼……標準嗎？」

「你說完了m•hｅｔｕbooｋ.ｃom•ｃom沒有？你以為你是誰？是我爸嗎？對我的人生指指點點，誰都可以對我的人生指指點點，卻沒有一個人為我真心打算，滾。」蘇素再一次激動了起來。

「你好歹享受了天堂的快樂，好多人是從地獄爬出來的，最後她們也積極地面對人生，享受愛情。蘇素，我知道，你特別希望別人能理解你，就像那個奎生一樣，他理解你，覺得你真的太慘了。可是我不會。」高冷指著飛機上那一排酒，說道：「買醉？矯情。」

「你說話客氣點。」高冷再一次打斷了她：「既然你知道你評價得不對，那就應該誠懇地道歉。」

說著，高冷離開了。

撐腰？

蘇素知道，現在的自己心態不好，永遠防備著別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在商戰的時候一點情面都不給，露出獠牙讓人畏懼。

這操作怪騷啊，沒見過啊……

「哭了就哭了，我又不會笑話你。覺得我欺負你了？」

「我是真誠道歉，你說了小單她們，我抗議了，就應該停止，但是我還指指點點你的人生，那就是我的不對了，我必須得道歉，不能欺負朋友，這是我高冷的原則啊！我可不能讓人欺負你，我自己也不行！」

甚至在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容，輕蔑的，藐視一切的笑容，屬於蘇總獨有的笑容。

高冷說到點子上了。

蘇素翻了個白眼：「這不是廢話嗎？誰把寶貝女兒弄哭了，我爸要是在，得讓你脫層皮。」

「我矯情？」蘇素瞪大眼睛，她眼底一紅：「你根本就不懂父母去世……」

短短地十幾秒后，失控的蘇素突然就鎮定了下來，雖然耗盡了她所有的力量，可她還是鎮定了下來。

蘇素再一次和圖書怔住了。

這樣比起來，她確實沒有資格笑話小冷和小單。

哭著哭著，只聽到門口有動靜。

蘇素一頭霧水。

正常的人生，是蘇素能做到的嗎？

「行。」高冷點頭，掏出手機：「先微博，朋友圈道歉，再登報道歉，等著，還有十個億，立刻到你賬戶上。」

可連這一步，老天也不給，她生不了。

這倒是事實。

「道歉。」高冷站起來，身高本就比蘇素高很多，這個姿勢完全是碾壓式的。

二，連孩子都不是因為愛而降生。

「我也沒有父母。」高冷抬眼看著蘇素。

蘇素有些詫異的，她沒有想到高冷居然會為了女人出頭而得罪自己，在帝國，還沒有企業家會蠢到這個地步，為了女人直接得罪環泰集團的老總。

矯情嗎？矯情就矯情吧，眼下，蘇素除了哭，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高冷的話讓她陷入了沉思，卻發現沉思了也沒什麼作用。

叫你裝逼，活該了吧？蘇素忍不住想笑。

……

一腦袋的問號。

批我一頓批虧十個億，還要公開道歉沒面子，他是不是傻了？

其他人屁滾尿流全都滾下去了，高冷卻沒動。

蘇素忍不住嘴角上揚，見過給人撐腰的，沒見過把自己打一頓給人撐腰的……

高冷坐了下來，看著蘇素，認真地說道：「其實，你太矯情了，父母離開你也好幾年了，你也應該走出來好好過日子了。」

小小的親人，至親，不是孤苦一人。

……

可是這種感覺離散后，她的臉色驚慌了起來。

蘇素一聽立刻打住：「你以為你調戲其他女生那套對我有用？還怎麼脫？我爸爸要是在，他讓你脫層皮的方式是不損失你一大筆錢，不算完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