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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小右嘿嘿一笑：「我剛與兩位娘子行完房，此時心如止水，怕是無福消受姑娘的好意。」

左小右伸長了耳朵，立刻聽見。

小倩輕盈的腳步越來越遲滯，但還是堅持著走下去，終於她的手放到了左小右的門上，輕輕一推，房門「吱」的一聲怪響。

「深夜寂寞，感君獨居，月夜不寐，願修燕好。」小倩笑語嫣然，含羞帶怯。

有風有月，舞名早已忘卻，亦沒有樂師奏樂。初時尚有滯澀，但此刻她的身姿輕盈，又豈是曾經的她所能比的，行雲流水，無需音樂，音樂就已經凝固在她的舞姿之中。

老婆子低頭咳嗽了兩聲說：「快了，快了。」

那婦人抱怨道：「小倩怎麼還沒來啊！」

扭頭看了看燕赤霞……不對啊！聊齋版的燕赤霞是個書生，電影版才是個大鬍子。

真是亂了套了。

就在此時，又來了一個彎腰駝背老態龍鍾的老婆子，穿著一身退色的紅衣服，頭上卻插著一個銀梳，在月光下反耀著光彩。

一大碗酒灌入口中，湧入腹中，雖然咳嗽了幾下，寧采臣還是亮了亮碗底，挑釁的看著燕赤霞：「燕兄，我是男兒否？」

「不瞞公子，小女子自幼習武，尚能自保。」

小倩嘴唇緊抿，道：「小女子不介意。」

「原來如此。」左小右心中一動：莫非這並不是電影的倩女幽魂，而是聊齋版的？

小青坐在床邊，問道：「官人，我們不去捉妖嗎？」

走廊外是布滿秋草的空地，空地盡頭是一個矮牆，矮牆的另一邊卻是一個小小的院落。左小右注意過，那院落白日里寂靜無人，此時卻有一個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站在那裡。

小倩剛剛走到寧采臣的門前，素手探出輕輕放在門上，門閂早就壞了，她只要輕輕一推，便可走進自己的宿命，但此時旁邊的院落髮出金色的光華。

「姑娘好舞姿。」左小右忍不住拍手稱讚。

聽到此言，左小右仔細打ｈttps://wwｗ•ｈetubｏoｋ•coｍ.ｃｏm量了一番，這一看，不禁心中暗贊。這小倩真是個絕色美人，比起電影里的王祖賢只好不差，更加上膚色蒼白，秀眉微皺，美目流轉間似乎包含著千般幽怨。那種略帶病態的柔弱之美，是任何演員都表達不出的。

跳舞？聶小倩愕然，看著左小右似笑非笑的眼神，一直捏在手中的骨刺收回袖裡，對方不動念，她也不敢出手。對方動色心而後被殺，和強行殺掉對方完全兩碼事。其間牽扯功德因果極為複雜，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平白無故的殺人，極容易帶來無法承受的劫數。

不知何時，舞停了。小倩目光中帶著一絲挑逗的看著他。

「當真？」寧采臣面露喜色，急忙一躬到底：「寧采臣多謝左兄，多謝兩位夫人。」

「……」寧采臣看著如此大碗的酒水，苦笑道：「燕兄，小弟不擅飲酒。」

寧采臣搖搖頭：「家有賢妻，只是體弱多病，又無錢醫治，這才冒險至郭北縣收賬。」

左小右正思索著，老婆子用陰沉沉的聲音低聲道：「小娘子如畫中人一樣，如果老身是男子，怕是也被你勾了魂去。」

小倩的聲音輕柔悅耳，兼之這十六個字也說的極為文雅。

火堆、烤雞、野菜湯、酒。

月光灑落，沒有影子。

「哈哈哈……」燕赤霞大笑，大拇指一挑：「不錯，是個男人！」

我介意！

門開了！

小倩頓時感覺灼熱感消失，整理好心情，整整衣衫，作出笑容，走進屋內。

看到這一幕，左小右心中更加惆悵，索性倚窗修鍊，只是一時馬虎，忘了設置結界，結果周身靈氣波動，男屬陽，化作陽氣湧入體內，讓他的陽氣更加旺盛，隱隱散發著金光。

聶小倩生前倒是學過，只是不知道多少年沒有跳過了。慌林古寺，孤墳野鬼，想跳又跳給誰看呢？

咕咚咚——

白素貞臉蛋微微一紅，笑和-圖-書而不語，小青卻輕啐一聲：「官人真是沒個正形。」

就在左小右胡思亂想的時候，小倩已經結束了和姥姥的交談，邁步朝寧采臣所在的房門走去。

小倩逾靠近左小右的屋子就逾感覺那光的灼熱，對陰鬼之身先天具有克制的效果，如果不是她修鍊有成，恐怕連靠近都不能。

閉著眼睛的左小右還不知道，他在不知不覺間改變了什麼？

但眼睛掃到白素貞和小青，又暗暗搖頭。

左小右沒想到聶小倩的舞姿竟是如此優美，不禁看的入神。

客房，左小右隨手一揮，房中的塵土全部消失，床榻也變得整潔起來。這床榻很大，足以睡下四五人。

但鬼物修行，卻有一個門檻，若不能過就至多做一個鬼仙，卻難成大道。這個門檻就是需要生人陽氣。但太陽之力何其灼熱，就是星宿海中，靠吸取星力修鍊的正經修道之人都難以利用，更何況這些妖魔鬼怪。

「左兄真是令人羡慕。」寧采臣倒是直爽，也不怕唐突佳人。

「不急。」左小右微微一笑：「此時尚不知那些妖鬼是善是惡，且看看今晚有沒有出來害人？」

「好無聊哦。」小青一聽還要等，乾脆盤腿打坐：「我先修鍊了。」

小倩在門外躊躇了一下，卻聽裏面傳來一聲「什麼人？」原來左小右聽到那開門聲，雖然輕微，卻足以將他驚醒。

只是今日為了在修行的道路上更進一步卻也顧不得許多了，小倩轉纖腰，抬蓮步，舞雲袖，開始她這許多年來第一支舞蹈。

蘭若寺里，五個人吃吃喝喝，談天說地，頗為熱鬧。

寂寂的月光中，唯有她的身影舞動，彷彿月光也在圍著她旋轉。

「佛門清凈之地卻行荒淫之事，不覺得很刺|激嗎？」左小右搓了搓手，設下隔音陣：「娘子，來吧！」

「姑娘一人夜出，就不怕遇到壞人？就算遇不到壞人，遇到豺狼野獸又如何自保？」

「哈哈哈……左兄這才是和*圖*書真男人。」燕赤霞大笑。

左小右呼吸停滯了片刻，乾咳兩聲，道：「姑娘如此絕世美人，為何會在荒郊破廟出現？」

「干。」

左小右嘖的一聲，道：「既然如此，姑娘便跳個舞吧！」

婦人不喜道：「她最近沒向姥姥抱怨過嗎？」

見左小右放在為自己的舞姿沉迷，小倩還有些得意，但此時聽了此言，不禁秀眉微蹙，暗道：此人究竟是正人君子？還是不好女色？

看著坐在左小右身邊的白素貞和小青，寧采臣對左小右充滿了羡慕。本身就是高富帥，還有兩個美若天仙的夫人，左小右足以讓天下絕大部分男人羡慕。

酒足飯飽，左小右和白素貞、小青挑了一間荒廢的客房休息，燕赤霞和寧采臣也各自休息。

婦人強笑道：「喲，這不是小倩嗎？看來真不能背後議論人，我和姥姥剛談到你，你這小妖精就悄悄來了，還好沒說什麼壞話。」

而如今左小右所煥發出來的光芒，卻正是極為精純的陽氣。

妖鬼之類修行，依賴於月華。「對月吐珠」說得就是妖怪在深夜，將自己的內丹吐出來吸食月華，鬼魂雖然沒有內丹，但依靠月華修行這一點卻是相同的。

小倩用清冷的聲音淡淡道：「這裏除了姥姥，誰還會說小倩的好？」

小倩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心頭巨震，好重的陽氣！

左小右笑了笑，扭頭對白素貞道：「娘子，我們早些歇息了吧！」

小倩這才注意到房間里還有別人，尤其看到白素貞和小青都是身無寸縷的躺在床上，一副無力承歡、海棠春睡的模樣，不禁臉蛋一紅，有些羞惱的瞪了左小右一眼。

左小右眉頭一動，悄悄的從窗欞的破洞瞧過去，好在今夜月光明亮，月下同白晝無異，但月光照耀不到之處，卻黢黑一片，在這奇妙的夜裡，光與暗的分界格外分明。

只是跳舞嗎？

寧采臣頓時氣的面紅耳赤，這已經關係到男人的尊嚴了，容不得和*圖*書他退縮：「我喝！」

中年婦人？莫不是姥姥？左小右屏住呼吸，靜靜看著。

瞬間增大的灼熱感讓小倩有一種燒起來的錯覺，但隨著這金黃色熾熱的光芒，一絲熱度投進她冰冷的身軀。

左小右輕笑一聲，指了指白素貞和小青的方向，道：「我有娘子了。」

男人啊！總是吃著碗里的，看著盆里的，想著鍋里的，左小右這些年有了白素貞和小青陪伴，雖說生理方面沒有外在需求，但時間久了，終究是有些平淡了，這小倩的出現剛好給了他一種婚外刺|激。當然，只是想想並不犯法，只要不付諸行動，誰又能阻止思想的放飛？

話音剛落，抬頭卻見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子幽幽的立在黑暗的角落裡，婦人心中一凜，這麼近自己的靈識竟然沒有察覺，這小妮子的修為又高了。那女子目光幽幽的望過來，也不知聽到她剛才說的沒有，還是，一直在聽。

但左小右卻嗤之以鼻，把one夜情說的這麼文雅，也是沒SEI了。

老婆子呵呵的笑了兩聲，像破風箱似的聲音讓左小右皺了皺眉，只聽那老婆子說：「從她來這裏，你聽她向誰抱怨過。」

「那你就不是男人。」燕赤霞切了一聲：「難怪你婆娘會體弱多病，你陽氣不足，罩不住啊！」

左小右微微一笑，道：「寧兄也是一表人才，家中莫非沒有妻室？」

「好叫寧兄知道，我夫妻三人皆擅長岐黃之道，不若明日一早收完賬后，我夫妻三人與寧兄返家看一下令夫人的病情如何？」左小右說道。

左小右看著飄進來的女子，注意到，月光下竟然是有影子的。疑惑道：「你是何人？」他正在納悶，聶小倩不是應該正合寧采臣廝混嗎？怎麼來自己這裏？難道走錯門了？

「公子謬讚。」小倩面露嬌羞之色，含羞而笑，更顯迷人。

左小右咧咧嘴，姑娘，說謊也編個靠譜點的理由好不好？你這說的，除了智障，誰信啊！

「哪有以www.hetubook.com.com湯代酒的。」燕赤霞抱著自己的大酒葫蘆，倒出一碗泛著黃色的酒液：「來，寧兄弟，是男人的就喝了這碗酒。」

怎麼還有一個更老的？難道這才是姥姥？那麼那個中年婦人是誰？

「在這？」白素貞臉紅了。

隨即扭頭看著左小右，左小右淡淡一笑：「燕兄，在下的兩位賢妻在此，她們能證明在下是不是男人。」

白素貞面紅耳赤，半推半就的隨左小右倒在了榻上……壓抑的呻|吟聲讓小青也無心修鍊，咬著一拍貝齒，加入了進去……

「寧兄不必如此。」左小右端起一碗野菜湯：「以湯代酒，干。」

不過想想此等絕色將要屬了寧采臣，身為一個男人，也感到有些唏噓惆悵。

小倩望著那金色的光芒，眼眸一凝，收回了手，緩步向著左小右的房間走去。

心裏把左小右想成兔子的小倩低聲道：「不瞞公子，小女子乃是不遠處聶家莊人氏，今夜月色如此之美，心無睡意，便外出賞月，不想來到蘭若寺，遇到了公子這般神仙人兒。我聶家莊人丁單薄，如今只有小女子與幾個婆子丫鬟，若公子有意，小女子願與公子結為秦晉之好。」

左小右心中一動，老婆子果然是姥姥，但這中年婦人是誰依舊沒有答案，但至少他確認了一件事。電影版的倩女幽魂是沒有中年女人的，那這很可能是聊齋版本的，但大鬍子燕赤霞又像是電影版的形象，莫非這是一個大雜燴版的倩女幽魂？

不久后，左小右將白素貞和小青擺平，兩女心滿意足的睡著了。左小右噓口氣，撤下隔音陣，只是單獨將隔音陣罩在白素貞和小青身邊的床榻範圍，正要去喝口水，屋外突然傳來了人聲，在這空曠寂寥的荒山廢寺里，格外的滲人。

見左小右根本不接茬，反而問起了她的安全問題，小倩都有點失去耐心了：這男人怎得如此婆媽？長的如此俊俏，莫不是個兔子？

婦人皺眉道：「這小妮子心思太深，不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