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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屋裡分明還瀰漫著楊凌身上的體味，馮喆將床單再次疊好，拿著租客名單走出去，面不改色的帶上門，隨著潘霜霜下了樓。

小山被人殺了？楊凌一陣膽寒，問：「我早上出來還見她的，怎麼回事？」

趙鳳康擺擺手：「你這會別問來問去的了，趕緊找你姨，見她就叫她別回去了，有多遠走多遠，換個地方躲一陣子。」

楊凌還沒回答，趙鳳康又問：「馮喆去學了吧？我沒見他回來。」

楊凌的臉唰的就紅了，原來自己和馮喆的事躲不過老江湖的眼睛。

楊凌洗漱完，將馮喆給自己的銀行卡拿好，將床重新鋪了一下。

楊凌沉默著，令小泉著急的幾乎要喊：「行行行，姨不說你，快走，你等著姨叫警察給抓嘍？咱又不是不回來了，你總會見到他的。」

「小山！」

聽趙鳳康說馮喆，楊凌情不自禁的臉上發燙，趙鳳康卻沒等她回答，伸手扯著她的衣袖將她拉到街邊的僻靜處說：「出事了！咱那裡剛死了個人。」

趙鳳康說完走了，楊凌急忙的往月月巷回，一邊留心令小泉。

「你胡扯什麼！」趙鳳康不耐煩了：「你姨和小山無冤無仇的，割小山脖子作甚？你姨是吃哪碗飯的，她有殺人的膽子？」

楊凌猛然心慌意亂，胸口憋悶，轉身就朝月月巷相反的地方走，她越走越快，後來幾乎是小跑。

潘霜霜很不情願的叫馮喆到一邊，那個法制日報的秦致知約摸馮喆和案件有關，是知情人，於是就往潘霜霜這邊湊，劉恆不動聲色的說：「潘霜霜，注意紀律。」

潘霜霜跟著馮喆進去，她沒想到裏面的空間這和圖書樣狹小，就站在那裡等，這時就發現這個長相出眾的大學畢業生似乎總在看一個地方，出於警察的敏感，潘霜霜定睛一瞧，立即覺得有異常，她伸手就抓起床上疊的整整齊齊的床單，果然有血跡！

令小泉的打扮讓楊凌詫異，她的頭上戴著長長的假髮，臉上扣著一副碩大的墨鏡，猛一看幾乎認不出來。

楊凌摸著兜里馮喆給的那張銀行卡，心裏煎熬著，被令小泉半拉半拖的，走了。

「馮喆，嶺南大學學生？」

「潘霜霜，你和他將租賃戶登記本拿來。」

令小泉惱怒地說：「世上小白臉多的是，長得帥能頂飯吃？你怎麼那麼死心眼，就不能現實點？姨給你說，過一段警察抓了真兇，管的不嚴了，咱再回來，姨這不還有幾個朋友要聯繫么？」

楊凌聽了就站住，令小泉問：「你還有啥拉下來了？這身衣服就挺好——該不是在馮喆那小騙子屋放錢了吧？」

令小泉看楊凌猶猶豫豫，皺眉說：「你不走，要是核對戶口，警察就和家裡派出所的人通話了，那個死瘸子不知到底怎麼樣，他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就算是沒死受了傷，他要你賠醫藥費，賴住你，我看你怎麼辦！」

趙鳳康也不管楊凌的難堪，自顧的說：「你趙叔我話糙，你別見怪，你姨是幹嘛的？咱樓里死了人啊！人命關天，那警察還不逮人就問？咱們住一棟樓，近水樓台的，警察還不先將咱們列為嫌疑人？這嫌疑人進了警察局，自身要清白，那沒話說，要是自個兒本來就帶著毛病，這一下進去，你沒殺人，還沒犯點別的事？誰知道你什麼wwｗ.hetｕbｏｏｋ.cｏm.ｃom時候能出來。」

「哦，到底是學法律的，你知道記錄租客的身份證號，這個不錯，他們從事什麼職業，你明白？」

「你去哪了？讓姨四處找！」令小泉一把拉著楊凌就惱，看著楊凌手裡的袋子說：「快跟姨走，這城市咱娘倆不能呆了。」

楊凌也沒走多遠，在附近幾個大商場轉，買了一條純棉的床單，純棉布吸汗，睡上去還舒服，還給馮喆挑了一條毛巾，因為她看到馮喆屋裡掛的那條毛巾雖然乾淨，可幾乎沒有了毛，顯然不知用了多久了。

楊凌越想越怕，猛的站起來，就要繼續找令小泉，聽到有人叫了自己一聲，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拍。

趙鳳康點點頭：「就你姨隔壁那個女的，被人捅死了！」

秦致知惱怒的盯了劉恆一眼叫：「劉恆，你不是我姐夫！」

劉恆又笑了：「給你透露一點小道消息，這一塊就要拆遷了，你想，這住的人龍蛇混雜的，是有很多安全隱患……」

三樓案發現場已經勘察完畢了，馮喆看了一眼，也沒看到死了的小山是什麼樣，見令小泉的屋子門鎖著，馮喆將自己的房門打開，發現裏面變了一個模樣，整潔了許多，明顯的，是楊凌起來后整理過。

終於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楊凌喘著氣蹲在牆角，心說不知自己在家鄉推到撞頭的那個色鬼瘸子有沒有事，別流血過多死了，警察會不會由此找到自己……

「秦致知，你老人家就饒了我吧，我就不玷污全國人民的眼睛了，我一良民，也不是大熊貓。」

楊凌不解的問：「你是說我姨殺的小山？」

劉恆說著和圖書接住了馮喆手裡的租客記錄本，說：「你聯繫一下產權人，我們要了解一點情況。」

「這不知道。」

果然，月月巷整個巷子都被警察戒嚴了，楊凌遠遠的看的明白，有兩個在二樓住著的人就被警察帶到了警車裡。

趙鳳康點頭：「就是小山。」

楊凌一臉驚訝，趙鳳康皺眉說：「別一驚一乍的，自然點！警察這會已經將咱那一塊給戒嚴了。」

就這樣，竟然用去了兩個多小時的時間，楊凌決定先回去，將馮喆的枕套什麼的洗一下，再有家鄉的女人都有將結婚初夜的床單收拾起壓進箱底珍藏的習慣，不知馮喆，會怎麼看待自己的這個舉動……

「那我不管，法制日報不就報道和法制有關的新聞嗎？要不，你露點料，回頭，我給你來個專訪，讓全省乃至全國人民都知道你這英俊瀟洒的刑警隊長？」

不過也湊巧，令小泉今早竟然早早起床了，不在家，這讓楊凌長出一口氣，省卻了見面的尷尬。

床上昨夜瘋狂所留下的痕迹太顯眼，楊凌揭了床單，整整床，抿抿嘴唇，關好門就去街上。

潘霜霜抖開了床單就要問馮喆上面的血跡是怎麼來的，但是，她的臉猛的紅了，眉頭一皺，手像被電擊一樣丟了床單，擰身走了出去，嘴裏憤憤的說了一句：「下流！」

馮喆從學校回來，到了八里鋪就知道樓上死人了，等到了巷口，確認了出事的不是楊凌和令小泉其中的一位，就有警察過來問他的話，詢問了幾句，馮喆被帶到一個身材高大的警察跟前，馮喆聽別人叫這個三十來歲的警察為劉隊。

趙鳳康走到楊凌身邊，和*圖*書眼睛又瞅瞅周圍，低聲說：「你去哪了？你姨呢？」

「這是刑事案件，現在怎麼能給你透露什麼？」劉恆這會笑笑的，沒有了剛才面對馮喆時的冷峻。

樓下，一個長發美女手裡握著一隻錄音筆對著姓劉的刑警隊長說話：「劉恆，我今個再採訪不到有價值的東西，主編就讓我下崗了！」

馮喆點點頭，這個劉隊從馮喆手裡拿過剛頒發的畢業證，翻看了一下，隨口問：「今天剛畢業，那是剛從學校回來，這棟樓里住的人，你都清楚？」

「那你還愣著幹嘛？」

趙鳳康看楊凌終於明白，就說：「我也要走了，反正我到哪都是靠倆嘴皮吃飯，屋裡放的都是破銅爛鐵，等過一段風平浪靜了，再回來，眼下，趕緊遠離是非的好。」

「啊！」

趙鳳康的話讓楊凌明白了一些，趙鳳康恨鐵不成鋼的說：「馮喆那小子恁聰明，就差長尾巴變猴了，怎麼有你這樣的笨媳婦！」

楊凌搖頭，說：「沒有，我的錢都在我身上。」

「我……」

馮喆走後，楊凌到底沒有再睡著，她起身關好門，躺在床上，仔細回憶昨夜的一切，一個人翻來覆去了一會，終於起身洗漱。

「死人了？誰死了？」

楊凌胡思亂想著，忽然有人在身後叫她，回頭一看，是趙鳳康。

「你是刑警隊的，怎麼說話語氣像消防隊的？」秦致知撇嘴說：「隱患？城中村改造是什麼新聞？和我今天的採訪風馬牛不相及，還小道消息！」

那床單上不但沾染著楊凌的處女血，還有許多男女分泌的體液痕迹，那股男女交媾遺留物散發出的獨特氣味讓潘霜霜非常難堪，不用想都知https://m.hetubook.com.com道這裏曾經發生了什麼。

「我……」

馮喆聽他的意思是排除了自己作案的時間，就回答：「我替親戚看房子，裏面住的人我登記了姓名身份證號碼，負責收取房租。」

秦致知說完回頭一看，潘霜霜帶著馮喆已經進到了一輛警車裡，而且還鎖了車門，秦致知一跺腳，氣沖沖的走了。

令小泉看看楊凌說：「捨不得他？你怎麼那麼傻，他一個窮光蛋，破學生，你怎麼昨夜就給了他！」

一個齊耳短髮，眼睛大大，穿警服的女子答應一聲走了過來，馮喆就和她往樓上走。

楊凌仔細一看，不是令小泉是誰。

楊凌平時總是暗自埋怨自己的姨和男人一起時發出的聲音太大，搞得四鄰不安，這會想想，好像自己昨夜也忍不住叫了好幾次，可是自己想忍，卻忍不住的，所以楊凌這會就有些羞於見令小泉。

原來令小泉也知道了！

趙鳳康說完就走，走了幾步見楊凌還在發獃，又拐回來說：「你這閨女！快去找你姨啊！那屋裡別說沒什麼貴重東西，就算有，也不能要了，別背上鼓尋錘，自投羅網。」

「誰知道怎麼回事！咱們那幢樓里住的人，哪個身上沒點故事？這會不死，也不知會死在哪。」

她決定了，要給馮喆好好的買床被褥床單被罩，她要將馮喆這個小的可憐的屋子徹底的整理一下，而這一段因為做「卦托」，馮喆給自己的酬勞也不少，所以她不會用馮喆卡上的錢，唯獨可惜對這個城市還是太不熟悉，否則買了棉花，就親自給馮喆做床夏天蓋的薄被子和身底下鋪的褥子來，那比買的要好用的多。

「潘霜霜，你給他做一下筆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