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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飛翔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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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生與活 第375章 日長似歲(二)

第二卷 生與活

第375章 日長似歲(二)

「對,年輕人,驕傲使人落後。」
這從來就不循規蹈矩的女人!
蕭薔薔是背對著馬英華的,聽馬英華以居高臨下的口謂說冒裕鴻,她看著冒裕鴻就笑,冒裕鴻臉上瞬間流露出了對馬英華厭惡的神色讓蕭薔薔看,很快嘴上說:「我謙虛點好。」
「行李不會沒跟機吧?」冒裕鴻也問。
「機場是有責任的!」李衛國也走了過去,一臉嚴肅說:「怎麼個說法?」
「你看,我說什麼來著?」蕭薔薔又乜了冒裕鴻一眼。
馮喆笑笑的說:「沒有,我來咱們社時間不長,接觸到的很多事還捋不順,家裡事也多,走不開。」
馮喆說著,張愛紅笑笑的接話:「小馮的愛人,應該也是很優秀的,在哪個單位啊?」
大家本來都對介曉丟東西的言辭有些微議,認為她就是一個遲到的借口,甚至對她去香港旅遊有一種不以為然或者妒忌心理,但此刻介曉說給大家都帶了禮物的,可是沒了,這就涉及到了自個的利益,眾人都關注了起來。
介曉終於接滿了開水,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長嘆一口氣說:「行李箱里有大概值不到兩萬的物品,還有,我給大家帶了一些紀念品,現在可好,沒了。」
「呀!不帶?多及時啊這是。」蕭薔薔不滿的哼了一聲。
馬英華的口氣比蕭薔薔還讓人討厭,意思可不就是說介曉開車出了事故?冒裕鴻覺得自己有充當護花使者的義務,說:「可別,倒霉事讓我一個人遇到就行了,這種事不帶成雙成對的啊。」
介曉和薛修德一樣,都是處里的科員,從馮喆到六處以來,這已經是介曉第好幾次上班遲到了,不過每一次介曉的理由都不太一樣。
介曉說:「我昨天下午坐航班從香港回來,然後到傳送帶找行李,結果沒找著。」
冒裕鴻看看蕭薔薔搖頭:「生活要有取有舍不是?不懂得拒絕的人,即使把自己累死,也得不到別人真正的尊重,這是因為,對方習慣了你的順從。你看看我當初那麼狂熱的追求你,但是最後見你那麼幸福,我就變成了深深的祝福你。我平時說你什麼了沒有?」
張愛紅和馬英華正針鋒相對著,冒裕鴻嘴裏說著https://www.hetubook.com.com「倒霉倒霉」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拿了水杯從飲水機上接了水咕嘟咕嘟的喝了幾口:「我今可倒霉了,出門鑰匙不見了,尋也尋不著,後來思量,得,肯定忘家裡了,可是又進不去門,怎麼辦?想想工作要緊,結果到了車上一摸,錢包也沒帶。」
這個介曉,就是一個小騷|貨!
冒裕鴻長的倒是有點模樣,白臉大眼,但是有點歇頂,從身後看像個未老先衰的小老頭,馬英華和蕭薔薔是因為自己拌嘴,冒裕鴻就當和事佬叉開話題:「馮副處長沒出去走走?」
馬英華是科級,冒裕鴻同蕭薔薔一樣是副科,四十來歲的馬英華整天都陰陽怪氣的,對所有人都或輕或重的指手畫腳,儼然一副六處辦公室主任的架勢。
馮喆望了望窗外,陽光明媚,遠處的景緻一目了然,真是一個好天氣。
除了馮喆,屋裡的人都圍到了介曉身邊,彷彿就是自己去了香港,然後在機場丟了行李一樣。
這個李副處長!
馮喆見冒裕鴻看了一眼張愛紅又朝自己這邊瞧,就低頭沒和冒裕鴻對視。
嶺南省供銷合作總社機關事業編製八十七名,含工勤人員十一名,處級領導二十八名,馮喆所在的是信息與政策法規處,也就是六處,工作說忙碌也忙碌,說清閑也清閑。
李衛國問:「燒開水不需要時間?什麼熱水器能一直持續不斷的供應開水?一個常識問題嘛。小介丟什麼了?重要不重要?」
「是啊,那邊怎麼說?這要沒結果,今後誰還敢坐飛機帶行李?」
薛修德問:「那你怎麼辦?」
「你不剛才還說自己玉樹臨風怎麼的,現在就很普通了?這變化的也太快了。年輕人,一會這一會那的可不好,得有定性,得有立場,立場要堅定嘛。」
薛修德聽了笑起來,蕭薔薔乜了冒裕鴻一眼:「那那位司機大姐該留你個聯繫地址啊?」
馬英華對李衛國的態度還算不錯,她笑笑的說李衛國:「不管什麼,丟了都讓人生氣呢,越是重要的,就更生氣。」
不過也因為如今信息傳遞的非常迅速,已經遠遠不是以前閉塞獃滯的年月了m.hetubook.com.com,現在人接受新生事物的能力很強,身邊到處都是日新月異的改變,因此六處名號的更迭實際上在總社的人心目中沒有什麼實際的意義,無非是老酒換包裝,將這個瓶子里裝上了那個瓶子的東西,做的還是那一套,叫法不一樣而已。
「什麼意思你?」蕭薔薔終於忍不住了,瞪眼看著馬英華說:「怎麼說話呢?」
介曉很漂亮,又年輕,這對男人來說有一種天然的吸引力,薛修德和介曉同歲,從辦公桌這邊直起腰端詳著幾天沒見的這張漂亮的臉,關心的問:「丟什麼了,真的丟了錢包?」
「可別!」冒裕鴻坐下一本正經的說:「這個不能,雖然本人有過不幸的婚史,但本人始終抱著對待愛情認真負責的態度,我個人是強烈的希望全天下要結婚和已經結了婚的男男女女,能走到一起完完全全的都是因為愛情,所謂有情人終成眷屬嘛,這是我對這個時代發自肺腑的呼喚和美好祝福。」
「什麼來得及?」蕭薔薔沒看馬英華丟了一句:「你也來得及。沒人攔著。」
而冒裕鴻討厭蕭薔薔的原因是他覺得坐在自己對面的蕭薔薔不本分,蕭薔薔這個女人在單位除了尋思怎麼在打扮自己上下功夫,別的似乎什麼都不在意,而總是琢磨打扮自己的目的是什麼?還不是想討得男人們的注意?但是蕭薔薔已經結婚了好幾年,孩子也上了小學了,她那麼在外貌上下功夫究竟是想幹嘛?可不就是對現實婚姻生活不滿?要不,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蕭薔薔是不是隨時準備著來一場說走就走的婚外戀?
「單位養車花費要多少?這麼多人住的又不集中,怎麼協調?雇司機的錢都夠咱們社裡每個人一個月的坐公交費用了,更別說購車的錢,加上車輛的保養,這筆賬怎麼算?還不如個人坐公交,自個自由,再說老李有時候還不是騎車來的?我們大家都一樣嘛。」馬英華的語氣像是張愛紅的頂頭上司。
「愉快什麼啊!」蕭薔薔怨聲載道的說:「以後組織遊玩的,我堅決不去了,那人多的像是下餃子,整個遭罪,不知道是旅遊還是打仗,還是和_圖_書你聰明。」
冒裕鴻剛好三十歲,馬英華總是倚老賣老的姿態讓他感到厭煩,這屋裡的人他幾乎都看不慣,但最為討厭的就是馬英華。
「依我說,還是下去把暖壺拎上來。」馬英華也不失時機的跟了一句。
冒裕鴻心說這個馬英華真是討厭,嘴上連忙否認說:「沒有,沒有,隨緣,隨緣,我吧,就覺得自己特普通,不敢再奢望什麼轟轟烈烈的愛情,這過日子,別人怎麼我怎麼,起碼現在愛情璀璨的火焰還沒燃燒到我這裏。」
何況大家自己所在的機構在其他人心目中是什麼樣的,誰也不知道,得罪人又不討好的事情,沒人會幹,沒人傻到那種程度。
「行李丟了?」薛修德問了一句。
進來的是處里的介曉。
「沒有啦!比丟錢包氣人多了!」
「那是擠公交了?」馬英華問:「公交車上遇到什麼事情了?」
蕭薔薔哼了一聲,馬英華謔笑著說:「感情牌,不晚,不晚,來得及。」
「對呀,你不名花沒主嘛?你怎麼就知道你和『司機大姐』不是愛情?再說,你就認定了那位是大姐,不是小妹妹?」
但是不喜歡歸不喜歡,讓人窩心的事太多了,總是一個屋裡辦公的,不見面不可能,整天耷拉個臉也不成,既然沒得選擇,冒裕鴻只有用嬉皮笑臉來面對一切。
「什麼票錢啊,人家哪是那意思,那位大姐指不定要以身相許呢!」
李衛國也看著馮喆問:「小馮五一沒去哪?」
都是機關單位的人,對政策都不會陌生,不管什麼政策法規每個處室隔一段都要學習、有重大的政策方針總社還要組織各個處室集中起來統一安排學習、要寫學習心得,所以信息和政策法規處的處境其實就有些尷尬,有些可有可無,但存在就是道理,上面這樣做自然有上面的道理,機關里的人心裏都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沒人去問個為什麼,也沒人說什麼不是,因為說了也沒用,問了又有什麼意義?
到六處了這麼久,馮喆還真沒怎麼忙碌過,和在梅山的工作強度相比較,只要願意,基本一杯茶一張報紙就能坐半天,但各種福利卻一樣不少,所以說起來,在某種意義上,這的確是不錯hetubook.com.com的單位,怨不得社會上有人怨言供銷社這個「老爺」機構早就該清掃進歷史的垃圾堆了。
「好啊……」
蕭薔薔心說介曉總不至於是「丟人」吧?難道在公交車上遇到色狼了?心裏想著抬頭看了一下穿著長裙的介曉,結果發現介曉的小腿很是光滑,她又仔細的看了一眼,覺得介曉好像沒穿絲|襪——什麼季節這是,這不分場合的在露肉呢!怪不得李衛國這麼關心!
張愛紅急忙說:「就是要暖壺,也要買新的吧,這辦公室一切都是新的,放倆鐵皮壺算什麼?我早就說,咱們社裡要搞通勤車,你瞧瞧別的單位怎麼著,就我們沒有,這多不方便?領導們都有車,這是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飢,我都這年紀了還擠巴士,真是受罪。」
如果有可能的話,冒裕鴻在自己的有生之年絕對不想和馬英華說一句話,他覺得馬英華的為人和做派簡直無法讓他忍受。
「幹嘛?我明天將票錢補上不就成了?」
其實人事關係上寫的很清楚,起碼張愛紅和李衛國是知道馮喆的愛人是省發改委的,但是張愛紅這會故意的問,其實就是想打擊一下對哪個稍微出眾一點的男人都想推銷自己的蕭薔薔。
「小冒可不是在家相親吧?」馬英華緊跟了一句。
馬英華走到介曉桌子邊問:「機場怎麼解釋的?不能丟了就丟了,值幾萬塊錢呢。」
「怎麼?鑰匙丟家裡,還是沒帶錢包啊?」蕭薔薔對比自己年輕的介曉說話時語氣總是充滿了一股自己都沒意識到的醋味,馬英華介面說:「小介不是有車嗎?車壞了還是怎麼了?」
馬英華奇怪的問:「我說什麼了?你們瞧瞧,我沒說什麼啊,我說的是小冒、冒裕鴻,說的是司機大姐啊,你不懂?這很難理解嗎?你以為我在說什麼呢?怎麼,人家小冒沒什麼,你倒是憤慨上了,什麼呀!」
公交車上我能遇到什麼事?流氓非禮?介曉皺眉說:「我丟東西了。」
每天都有人遲到,今早遲到的人原因都是「倒霉」。
「小介去香港了?」蕭薔薔也問。
「那還能怎麼辦,總不能走到單位,那得多耽擱革命工作啊,同志們還不擔心我是不是出了意外怎麼滴了?後來厚著臉www.hetubook.com.com皮沒下車,好說歹說的司機大姐才放過了我一馬——也就我這父母給了一張惹人愛的模樣,玉樹臨風嘛,面善,加上今個人品爆發,不然,我現在恐怕還跋涉在來單位的路上。」
介曉氣鼓鼓的拿水杯去接水,但是開水的指示燈沒亮,張愛紅見狀說:「看,我說這飲水機有問題吧?」
屋裡八張辦公桌,兩兩相對,馮喆和馬英華一組在最後的牆角位置,接著是挨著窗戶的李衛國和張愛紅,那裡光線最好,接下來是蕭薔薔和冒裕鴻的,門口的位置就是介曉和薛修德,按照傳統辦公室的布置,資格最老的李衛國和張愛紅應該坐在馮喆和馬英華那裡,但是張愛紅當時一到新辦公樓就看上了窗戶這個地方,說這裏採光好,於是李衛國只有也在張愛紅對面安頓了下來,而處里就馬英華一個科級,蕭薔薔和冒裕鴻兩個副科沒人願意和馬英華坐對面,說是不能僭越,馬英華就樂的獨佔牆角那個本應是最高領導的風水寶地,直到馮喆來了,才有了算是還對稱的搭配。
蕭薔薔笑笑的說:「還沒見過你那位呢,哪天,將你愛人介紹我們大家認識一下啊。」
張愛紅和李衛國一聽笑了起來,冒裕鴻咳嗽了一聲換了話題:「大家五一過的愉快吧?」
蕭薔薔恍然未覺,門又被推開了,一個二十來歲的漂亮女子一臉埋怨的走了進來,嘴裏說:「大家節過的好啊,唉,倒霉死了!」
原來的六處叫政策法規處,主要職責是負責社裡系統相關政策法規的協調,社會在進步,時代在發展,如今是信息大爆炸的環境氛圍,在電腦網路的普及下,省主管部門本著與時俱進的指導精神,且適應形勢的發展需要,將供銷總社的政策法規處更名為現在的信息與政策法規處。
李衛國本來想說冒裕鴻幾句的,這會見屋裡氣氛很好,再說剛剛過完節,大家幾天沒見,張愛紅和馬英華的話就沒停,李衛國也就不提冒裕鴻遲到的事情了,可馬英華又說:「小冒,大姐可要批評你幾句了,這噴泉之所以漂亮是因為她有了壓力,瀑布之所以壯觀是因為她沒有了退路,水之所以能穿石是因為永遠在堅持,你之所以祝福別人,不就因為你半道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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