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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思凡說：「敢為主任這句我贊同，那個百盛的李總經理，李德雙，和小馮也是大學同學嘛……由敢為主任這句話，我想起了一個典故……」

「百盛那邊，剛剛來了電話，我告知他們，讓他們有事直接找你也是一樣的，你是副組長嘛。哦，我明天和敢為主任要去省政府開個會，與百盛那邊的接觸，你自己斟酌。」

柴可靜笑笑說：「那你就去啊，嘴巴在你身上，腿也在你身上，大牛庄你不認識路？她不來，你能去啊。」

馮喆聽了也笑了起來，闞敢為說：「聽聽，你們一個組長，一個副組長，這就擠兌起了我了……我也想到了一個笑話，說，有個懶漢，什麼事都不肯干，因此，誰都不願意要他。時間一長，生活過不下去了，只好求別人替他介紹一個最輕鬆的工作。」

「思凡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敝帚自珍說的是自己很愛惜自己的東西，就連一把破笤帚都看成寶貝吧？這個詞用在小馮身上？我們的專家可不是掃地的笤帚啊。」

闞敢為點頭：「也是，從細微處見精神，小馮能從小到大，將事情從不可為做成別人不可為，那就是能力。」

馮喆一直的默不吭聲，闞敢為和吳思凡說笑了幾句，將話題引向了正途：「小馮，敢為主任剛剛對我有了指示，他要求我們社裡儘快的將老區的樓盤脫手，利弊你都知道了，今天就不再多述，按照敢為主任的意思，我們成立一個老區樓盤的善後處置小組，我任組長，你為副組長，專門負責處置老區的樓盤問題。」

馮喆到了樓下，慢慢的走到了植物園這裏，有風，植物園基本沒人，他找了一個地方坐下，看著遠處幽暗的地方。

「後來一位家鄉的老人問他：你當年為什麼只撿別人扔給你的五美分而不是一美元呢？」

闞敢為聽了笑了起來，問：「這是誰啊？」

「這個已經長大成人的孩子回答：如果我當時去撿了一美元，大家就再也沒興趣扔錢給我了。」

也許，再聰明的人也有犯糊塗的時候吧。

本來這一段吃完飯馮喆會陪柴可靜到樓下走走的，但是最近天氣不好，這項活動就取消了，兩人在客廳里坐了一會，柴可靜要回房休息，馮喆就跟了進來，服侍柴可靜躺好，將她的雙腿抱上床，馮喆也順勢躺在床和圖書上，說：「可靜，那天，我對媽的態度，有些不好。」

馮喆和吳思凡一起離開了闞敢為的辦公室，吳思凡邊走邊說：「敢為主任定了基本的調子，下來組裡的成員，小馮有什麼建議？」

那天自己是生葛淑珍的氣了，可是柴可靜一貫的那麼聰明，怎麼就沒感受到自己也生她的氣了呢？

是的，她是沒事了，可是自己的心裏，卻有事了。

「闞主任的意思是儘快解決老區的問題，但此話只在闞主任、吳主任你和我三個人之間，我覺得，儘快不代表不好，我覺得既要儘快，也要做到盡好。」

接近了領導，就能為自己取得權利獲得可能，而取得了權利，就能辦實事，辦實事可以分為在工作上有作為出成績，也能分為為自己身邊的人辦實事。

工作人員進來為馮喆端來了茶水，馮喆起身謝過，吳思凡看了一眼闞敢為，闞敢為點頭笑了，兩人眼裡都有欣賞的意思，等工作人員出去，吳思凡接著說：「……在一百多年前的美國，有一個傻孩子，家鄉的大人們經常扔下一美元和五美分的錢幣逗他玩，這孩子總是撿最少的五美分，於是很多人加入逗他的行列，而後來，這個傻孩子長大后卻成了大人物。」

凡是和趙楓林有關的人和事，馮喆都不能不注意。

「這懶漢一聽，愉快地去了，但沒過多久就跑回來，憤憤不平地說：我不幹了，這活我幹不了。」

但是，那天看到了阮若琳和趙楓林以及蘭若一起，自己就不能不留心了起來。

馮喆坐了一會去了外面，胡杏兒在客廳看電視，以為馮喆要什麼，就站了起來，馮喆說你看你的，我出去散步。

給周圍的人辦了事，工作有了成績，群眾會擁護，領導會賞識，這樣就能進一步的將領導的意圖變為現實，領導會更加的重用你，群眾會更加的團結在你的周圍，如此下去，個人的前程之路也就鋪平了，就能夠做到呼風喚雨。

這個世界有時候真的太小了。

「這個傻孩子就是美國第三十二任總統羅斯福。」

馮喆虛心的做了記錄，說修改後再呈送吳主任看看。

馮喆嗯了一聲：「我也是這樣覺得的，我在想，哪天去給媽道個歉？」

馮喆晚上沒什麼約，他今晚想跟柴可靜好好談談。

「對，既然發m.hetubook.com.com現了人才，我們就要大力的重用。說到這裏，我倒是覺得小馮很會藏拙啊……」闞敢為看著馮喆的眼神似有深意：「財政廳的王處長和他就是黨校同學，我可從來都不知道嘛。」

在闞敢為和吳思凡面前，表現的過了、或者就像他們口中說的藏拙，都是不合適的。

你有錢怎麼了，樓房在我手裡，你想買，你就親自來，到了我家門口，你就得按照我的規矩辦事。

阮若琳的確是一個很優秀的女人，這無可厚非，男人都喜歡和優秀的女人交往，這和女人喜歡和優秀的男人交往道理一樣，自己和阮若琳原本只是萍水相逢，就是匆匆而過的路人，生命中本不應該有任何的交叉點，一面邂逅，各自過各自的生活，各自有各自的人生。

問詢了吳思凡關於草擬文件的主要思路，馮喆到下午就將文件寫好了，只不過在條條框框上面，馮喆動了一些小心思。

往事如昨，歷歷在目，不思量，自難忘。

「這個懶漢找到了一個熟人，說了自己的要求，熟人考慮了一下，說：這樣，那你就去看墳地吧，說實在的，沒有比這更輕快的了。」

因此如果要讓領導在閱文的時候彰顯領導的能力，還要顯示出自己的水平，那麼你既要把握領導的真正意圖，在文章中絕對要體現出來領導所闡述的觀點，又要在比較明顯的地方留幾個自己「筆力不足」的瑕疵，這樣，領導一來能看出你確實是按照他交待的去立意寫作了，也能在你留下的破綻中發現問題作出了批改，這就會讓領導感受到你和他之間的差距，體驗到做領導的高明。

張光北，曾經的嶺南大學系主任張光北。

「主任，我現在心裏還打著鼓呢，我自己我都不看好，你這樣問我，我是張口要吃天大的餅子，無從下嘴。」

從進門起，闞敢為和吳思凡就一直的在對馮喆奉承禮遇，這有些不同尋常，馮喆既不能表現的坦然接受這種示好，也不能表現出誠惶誠恐，因為自己面對的是供銷總社裡兩個掌握著實權的人物。

當時柴可靜說她沒事，去醫院就好，可是自己這個即將當父親的心情，她就沒有稍微的理解一下？

一切都是因為她肚子里的那個孩子啊，問題的重點就是孩子，柴可靜她可以不在意和*圖*書葛淑珍帶來的狗咬了自身，可被狗咬了對於沒出生孩子到底有沒有影響呢？

胡杏兒來了這一段，已經比較熟悉男主人和女主人兩口子的生活習性了，這兩人都很有文化，比較有修養，是很安靜的那類型的人，家庭生活基本都很有規律，性格也好，自己即便做了什麼不對的事，他們也從來沒有責怪過自己，這樣，胡杏兒在馮喆家裡慢慢的安了心，做事也更加儘力盡責了。

其實胡杏兒心裏的壓力不是來自溫文良順的女主人，主要是因為馮喆，因為馮喆以前是半間房的一把手，那可是胡杏兒親眼見過的最大的官了，平民見官低三分，這是長久以來養成的傳統，國情如此，一時半會的也難以改變，馮喆倒是很隨和的和胡杏兒開了幾次玩笑，胡杏兒心裏才有了一點扭轉。

吳思凡跟著說：「是啊，敢為主任，我看到小馮，我就想起了一個詞『敝帚自珍』。」

接近領導，只是萬里長征的邁出的第一步，接下來，就要看自己怎麼把握機會了。

「據此，你先擬定一個報告，寫好后我看，然後敢為主任簽發，儘快盡好的將老區的事情解決了。」

闞敢為說：「你既然覺得思凡主任當組長是最合適的，那有他總領全局，你跟著做事，那還有什麼擔心的？就算是出了事，也可以將責任推卸到他身上嘛。」

阮若琳竟然是張光北的兒媳婦，那天他們四個一起出現在小區門口，除了趙楓林之外的那個瘦瘦的戴著眼鏡的男子，則是張光北的兒子張曉光。

張光北。

吳思凡聽了笑：「說的是啊，敢為主任累的站著，我們就閑的趴下了。」

馮喆聽了沒吭聲，柴可靜接著說：「其實，我知道媽身上也有一些毛病，不過人人都有毛病，但是她沒壞心眼，她以前是反對你和我的，但是如今，在她心裏只有想讓我們都過得好，家和萬事興嘛，這道理她能不懂？」

「失落？」

兩人說著到了吳思凡的辦公室，馮喆走在後面，隨手閉了門：「馬克思說：資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會鋌而走險。商人逐利，我那位同學生意做得那麼大，應該懂得奇貨可居的含義，雖然老區的房子對於我們社裡而言，的確目前是有些不確定的因素在裏面，但是對於他人而言，看問題的角hetｕｂｏｏk.ｃｏｍ•ｃｏm度不一樣，思路自然不同，如果價格合適，追逐盈利的本質就會讓不止一家的房地產商推門而來。」

今晚自己在製造機會，在尋求與她溝通，可是她卻沒有反應。

「可是在遇到一些事情之前，我可真是沒注意過小馮，他除了人年輕，長的精神，彷彿也沒什麼引人注意的嘛，所以說，年輕人還是要壓壓擔子的，沒壓力，哪裡來的動力？」

吳思凡果然在闞敢為這裏，闞敢為見了馮喆笑：「我們的政策法規處的法律專家來了。」

柴可靜靠在那裡看著馮喆的鼻子說：「我知道你是著急我，不過，說回來，其實媽這人也不是不講道理的，她可能，就是有一種失落感吧。」

「嗯，你說的有道理，是要穩——你看看，你這個副組長很快就進入了角色了嘛。」

馮喆剛剛出了吳思凡的門，百盛房地產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來人開門見山的說是百盛地產的副總經理，叫李萬發，晚上想請馮處長，面談一些關於貴社老區樓盤的事宜，請務必賞光。

當初難道焦海燕到半間房下掛是偶然的？

闞敢為說笑著讓馮喆坐下，吳思凡微笑說：「主任的話是對的，我就是覺得啊，小馮辦事很有分寸，很有原則，也很潔身自好，很愛惜自己的羽毛，主任吶，說句不該說的，我可是一直在觀察著我們這位最年輕的處室負責人，除了敝帚自珍外，我就只能說一句，小馮是從小處見精神了，敢為主任，你想想，你要是碰到在飛機場丟行李，你該怎麼去解決？」

偶然太多，就成了必然。

「好，主任，接觸后，百盛的意圖，我會及時向你彙報。」

「哦，怎麼一個穩呢？」

闞敢為說著笑了起來，吳思凡也笑：「聽聽，小馮，有敢為主任的話，你就隨便大胆的去折騰，大不了，我這個組長也可以將責任推卸在他身上嘛。」

說了一會話，柴可靜累了休息了。

馮喆知道吳思凡說的是李德雙，就點頭說沒有：「主任，我覺得，這件事咱們社裡還是穩住點的好。」

而且，這麼多天了，柴可靜還沒有意識到她當時說的話對自己已經造成了一些影響。

到了單位沒一會，吳思凡給馮喆打了個電話，讓他到主任辦公室。

領導交辦草擬的文章屬下無論怎麼寫，怎麼認真，領導都會覺得有不滿意https://m.hetubook.com.com的地方的，否則你那麼能，你怎麼不當領導？

「這不就是藏拙？藏拙，就是大智若愚嘛。」

如今阮若琳在公車坐在自己身邊也是偶然的？

「熟人就問了，怎麼回事？懶漢說啊，太不公平了，整個墳地的人都躺著，卻讓我一個人站著！」

資本好大的架子！

趙楓林。

馮喆很客氣又堅決的掛了電話，李萬發在那邊想當官的都一樣，這一個小小的處長手裡捏了點權就這麼拽，請他吃喝他都不來？那明天再約。

吳思凡所說的主任辦公室就是闞敢為的辦公室，吳思凡若是要馮喆去他那裡，只會說「你過來一下」，而不會說「到主任辦公室」。

即便親密如兩口子，有時候講話，也需要契機的，時機不對，講出的話會變味，達不到應有的目的和效果。

孩子不是她一個人的。

「嗯，我們結婚了，她在家忽然的沒事幹了，爸爸又經常不在家，可能就是一時半會的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了吧？」

想了一會柴可靜，馮喆的思緒又拐到了阮若琳身上。

吳思凡笑笑的說：「好吧，你就先去草擬報告，人員我先考慮一下，對了，你那個同學那裡，還沒有接觸吧？」

馮喆卻在想，李德雙到底是商人，效率很高，不過這臭屁的傢伙屌什麼屌，他能不知道自己？派一個副經理就要自己屁顛屁顛的親自過去？你的飯很好吃么？

剛開始，胡杏兒在做完飯後自己會在廚房裡吃，被柴可靜給阻止了，說家裡又沒有外人，三個人就一起吃，還方便，再說為什麼那麼生疏呢？大家一起不好嗎？

馮喆客氣的婉言謝絕了，說自己今晚已經有了安排，李副經理有事，可以直接到社裡找自己，自己就在某層某處某房間。

果然，吳思凡看了一下，指出了草擬文稿的幾個問題，這些問題都是馮喆寫作中預設下來的。

馮喆聽了面有難色：「闞主任，吳主任，我負責六處才沒多久，工作中很多問題還沒有參悟的透，不能捋順，也有些焦頭爛額，說實話，還很難做到面面俱到，老區房子涉及的問題很多，責任重大，可以說是我們社裡當前最重要最急需解決的工作之一，吳主任任善後處置小組的組長，我個人認為這個人選是最合適的，可是我當副組長，這讓我感到誠惶誠恐，我何德何能？我覺得難以勝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