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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設今後黃永發獲得了在武陵西城門外土地開發暨建文化苑的成功，那對李德雙的百盛而言，就是一次打擊。

暗潮洶湧。

事情變得有意思了起來。

「你別總是用有色眼鏡看我。主要是這次去部里辦事太順利了，我覺得連老天爺都在幫我，可是沒理由啊。你也知道，這麼多年我哪順利過？我的貴人除了你就沒其他人了，所以想來想去的，也只能往你周邊的人身上想。這樣，我就想到了馬蘇。」

此行效率之高讓馮喆覺得這不是進京辦事，而是在自己家的菜園子里摘菜做飯那麼水到渠成毫無難度，算算前前後後的從武陵坐飛機到了首都，到潘源良給了明確的回復，一共用了十多天的時間，真是說特事特辦都不為過。

潘源良不到四十，整個人溫文儒雅，見面后兩人先互相客氣，一個講對方年少得志，一個說對方年輕有為，氣氛很好，接著不由馮喆說話，潘源良就先問起了武陵關於文化苑的事宜。

上了飛機，旅程漫漫，馮喆問陶曉敏關於市裡文化苑的項目開發，有沒有什麼投資商表示有興趣的，陶曉敏說：「馮副市長，項目確立但一直沒批下來，投資又過大，我這邊暫時還沒有接觸過誰有這個意向。」

馮喆心說這個平清明還真是一個名副其實不太合格的賊。他問趙鳳康是要交罰款還是別的，趙鳳康說要交罰款。

馮喆想起來了，自己有一回和亓思齊吃飯，被這個人搶先將賬給付訖了。

「我先謝謝黃先生的坦誠，並且對你的意思表示，我個人認為完全可以。」馮喆也開門見山：「文化苑的事情肯定還要市裡醞釀，並報請人大通過的，這有個過程，涉及的問題也不少，但建設與開發是必然的，我相信，也期待武陵能有和黃先生合作的一天。」

馮喆正在胡思亂想，趙鳳康的電話打了過來，說平清明在「工作」的時候又被公安抓了。

這人見馮喆在審視自己，又走近了一步笑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姓黃，做點小生意，喜歡交朋友，希望能和馮市長認識一下。」

那就是說，要麼有人將自己的一言一行透露給了這個神秘的黃永發，要麼，黃永發有著不為自己所知的能量和獲得信息的渠道。

回去后陶曉敏和宗善明幾個過來在馮喆這邊談天說地，大家閑聊了一會各自休息，在盥洗室里洗著澡，馮喆忽然想起來武陵綠化隊當時在一中教師住宅樓附近的那個黃土嶺下面發現古磚的事情來。

看著亓思齊心情好，馮喆問道：「潘源良是不是喜歡馬蘇啊？我感覺他們倆挺般配……」

事已至此，想來想去，馮喆沒耽擱，將部里的意思給陳為滿做了專程彙報，陳為滿聽了語氣輕快：「很好嘛。做事情就要主動出擊，看準了就要發揮主觀能動性，你們做的不錯。項目批准，有了這筆錢，我們武陵的文化苑完全就可以啟動了。」

有馬蘇的說辭，馮喆也沒必要再去找其他人對蟲蛀硯進行鑒定，他第二天將硯台送回了趙鳳康那裡做了一番交待，陶曉敏和宗善明到了省城之後，到趙鳳康那裡經過一番討價還價，出八萬塊將這塊呂留良的蟲蛀硯拿到手。

進去要了兩杯飲料，這人重新介紹自己叫黃永發，名下有個公司，什麼都做，就是什麼能賺錢就做什麼，希望能在文化苑的項目中參与一下。

果然，陳為滿也沒有再對文化苑具體的規劃事宜做表態，掛了電話，馮喆想來想去的，一個人出門跑到之前給亓思齊買胸飾的那家店，慢條斯理的挑了幾樣東西，覺得還算是滿意，才準備回去。

但是李德雙得到了郭中州的支持，因此其他的人就沒有了機會，可後來事情因為自己的干擾受到了逆轉，那些原本失利的人覺得又有了轉機，會不會在裏面推波助瀾的去噁心李德雙呢？

回到省里，馮喆去找了亓思齊，另外約了馬蘇出ｈｅｔuｂoｏｋ.coｍ.cｏｍ來吃飯。請吃飯的由頭就是文化苑項目順利批下來了，自己這個分管文教的吃水不忘挖井人，無論如何要感謝一下省里的馬專家當初付諸的種種工作及努力，當然更要感謝馬專家的好朋友亓大小姐。

花錢都沒事，不然馮喆就要再讓亓思齊打電話撈人，那亓思齊估計會將自己罵個狗血淋頭。

馮喆越想越是有可能。

他出了店正準備坐車，一個男子從一邊走過來笑著打招呼：「馮市長，幸會。」

宗善明陶曉敏幾個都高興異常，很有成就感，當天慫恿著大家在一起慶賀了一番，而後馮喆做主，讓武陵來的人在京城放鬆兩天，兩天後，大家再滿載而歸打道回府。

「我是你的貴人？什麼叫我周邊的人？」亓思齊嗤之以鼻，但很快的又笑：「說不定，你厄運已經走完，開始時來運轉了呢？」

該出頭的時候就出頭，該退縮的時候，就偃旗息鼓。功勞誰也搶不走。高調行事，低調做人，見好就收還是很有必要的。閉住嘴站一邊，君子納于言而敏於行，牢牢記住自己的工作都是在陳為滿的領導下進行的，這在目前比較合適。

「般配你個頭！你還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亓思齊回過頭瞪馮喆：「我就說你詭計多端！你說你做什麼不是套路？」

黃永發笑了起來：「馮市長真是個爽快人！」

武陵一行人對此次首都之行當做「進京趕考」，心裏都沒底。馮喆做了充足的準備，也做了最壞的打算，他事先聯繫了裘樟清，看到時候如果有必要，想請裘樟清能幫忙找人斡旋一下，裘樟清也答應了。

馮喆越發的有些胡思亂想起來。

此時華燈初上，這一塊車水馬龍，人流攢涌，間斷的還有警察執勤巡邏，這人也不過四十來歲，穿著十分講究，馮喆一看，似乎見過面，就排除了仙人跳綁架勒索之類的嫌疑。

這次馮喆給亓思齊帶了項鏈，給馬蘇帶的是一個手鐲，亓思齊戴著明晃和-圖-書晃的項鏈，在鏡子前左右端詳著眉開眼笑的說馮喆一次比一次的手氣好，下次要是能在首都大街上撿一顆夜明珠就好了。

假設一下，如果當時李德雙有意開發西城門外的房地產，那麼會不會有別的開發商也有意介入呢？比如這個黃永發。

商場如戰場，馮喆對做生意不太懂，不過一個企業的形象還是很重要的，這是無形的資產。

馮喆也是很忐忑的，心裏沒譜，畢竟以前只有一面之緣，但在其他人面前沒有表現出來，只是沒想到潘源良出人意料的好說話，很愉快的定了地點，和馮喆先獨自會面。

趙鳳康心裏樂滋滋，這就叫一年不開張，開張吃一年，真是朝里有人好做官、也好辦事，這幾萬塊錢賺的可真是順當。

文化苑項目已經批複，西城門外的那塊地此時就像一塊肉，黃永發來了，或許李德雙會再次出現呢？那誰想掙就去掙，誰搶到就是誰的，最好搶個頭破血流打個你死我活，那自己站在一邊看戲就行。

第二天由潘源良和部里的一個司長和文化產業辦公室主任三人出席，與武陵的人在一個酒店會晤。陶曉敏宗善明幾個都十分驚訝，高興的同時心裏揣測馮副市長的能量真是出人意料。

飛機落地，武陵駐京辦的人已經安排好了食宿，休息了一下，馮喆給潘源良打了電話。

黃永發說著拿出了一張名片，上面只有他自己的名字和一個電話號碼，馮喆雙手接過，有些抱歉的說自己沒有帶名片，就拿了一張餐巾紙寫了自己的電話號碼，希望黃永發不要介意。

果然是這樣！馮喆辯解說：「你真的冤枉我了。之前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到了京城之後才覺得有些奇怪。」

「馮喆啊，只要對咱們武陵經濟發展有利的事情，就要大胆的去做，只要對武陵的將來有利的事情，就可以以開放的姿態去搞。現在，可以考慮怎麼以多種途徑來吸引資金對文化苑進行開發建設了。」馮喆當即表態：「有市長和*圖*書你的支持，咱們武陵文化苑必然會紅紅火火。市長說的對，是應該考慮從多種途徑來吸引資金將這個項目開發好。」

馮喆的話都是對陳為滿的附和，在他看來，自己已經達到了最初的目的：巡撫衙門遺址確定了、一中老師們的住宅樓沒被拆遷，原來市裡在西城門外的開發已經易弦改轍、趙觀海乃至郭中州以及李德雙的意圖徹底變得不可能。文化部已經批准了武陵文化苑項目還進行了資金扶持，自己到了武陵后的第一槍已經打響，接下來怎麼搞，怎麼進行建設，那就是陳為滿的事情了。

當時馮喆也想過是誰欲遮故掩的搞那一出，還懷疑過李德雙乃至趙觀海，現在再想，說不定那一切和黃永發有關。

接下來經過一番迎來接往和必要的吃吃喝喝，事情進行的非常順利，沒幾天潘源良告訴馮喆武陵的文化苑項目部里已經同意，就近列入近一批名單，國家將扶持無償文化發展資金三千萬元，同時安排了一個億的文化扶貧貸款。

馮喆的腦中豁然的開朗了起來。

還有，馮喆想過如果裘樟清到時候也起不到作用的話，他再請趙文想辦法。之所以一開始不找趙文是因為不想一有事就讓趙文出面，總不能有事就找人家。

陶曉敏有些不好意思，馮喆了解她的苦衷，她畢竟還只是主持文化局的工作，市裡對文化苑項目也是這幾天剛剛確立了，她展不開拳腳，也是有情可原。

黃永發說話的神情很隨意，語句也直接，有些大大咧咧的，但是馮喆覺得他一點不是那種粗心大意的人。

這人早就盯上了自己，否則沒法解釋之前的種種和今晚恰到好處的邂逅。

潘源良意興闌珊，馮喆心裏有了一些了悟，但這會還不太確定，等要分開的時候，他要將呂留良的蟲蛀硯送給潘源良，潘源良卻婉拒了，說給嶺南老鄉辦事，無需如此，還暗示馮喆在這件事上對其他接觸到的人也無需動什麼格外的念頭。

這個黃永發真是有備而來，絕對是一直和_圖_書在尋找翻盤的機會。之前西城門外的開發他沒有成功，現在要是再次參与到了文化苑的項目中去，這就是獲得了最終的勝利。

兩人手一握，姓黃的指了一下身邊的一家快餐店，請馮喆進去坐坐。

話題就此拉開，馮喆覺得這位前書記秘書現在的部長助理對當時怎麼論證明代巡撫衙門確址的經過十分感興趣，就投其所好著重的在這上面下功夫，但是談論的重點不在自己如何給那些專家學者們設套，而在於專家們如何學識淵博、如何辛苦、如何實地勘察，而後說了在省里專家的指導下發掘出巡撫衙門古磚牆的事情。

「我這人愛交朋友，對朋友一貫的講究義氣，出門在外，互相幫襯，有錢大家賺，有好處，朋友們一起拿。」

黃永發是有意介入武陵文化苑的開發建設的，而且從種種跡象表明，黃永發早就在注意武陵的一切了，否則怎麼解釋他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

黃永發注意著馮喆的一言一行，他也雙手接過紙巾，很仔細的折好收拾起，又笑說：「初次見面，馮市長這麼坦誠，我很高興。話說多了沒意思，你這個朋友，我黃某人交定了。咱們日久見人心吧。」

這太有可能了！

看來這個姓黃的是有備而來，還很有心。能在這裏和自己見面，時機拿捏的也很准，既避開了武陵的工作人員，眼前也沒人認識自己。馮喆就伸出了手。

馮喆心裏舒了一口氣，給趙鳳康說不管花多少錢算自己的，趙鳳康笑說狗慫平清明能遇到你真是墳頭燒高香了。

馮喆再次覺得，如果之前是黃永發之流的人在看著自己往前沖，現在，自己站一站，往後躲一躲還真是很有必要的。

黃永發再次和馮喆握了手率先離開了，馮喆坐在那裡卻陷入了沉思，想來想去的，也搞不懂這個黃永發究竟是何方神聖。

「奇怪什麼？你也有奇怪的時候？我還以為你總是運籌帷幄呢！」

還有，文化部審批文化苑的事情今天剛剛通過，黃永發是從什麼渠道知道內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