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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反應，令一直以靈覺暗中觀察他的徐子陵，暗自點了點頭，又從木匣里取出一根捲煙，回頭看向歐陽靖：「來一根？」

歐陽靖一邊盯著徐子陵背影快速前行，一邊消化著方才聽到的勁爆消息。

徐子陵眼神悲傷，緩緩合上眼帘，喃喃道：「小仲……你變了，在你身上，我再也找不到曾經那個寇仲的影子了……」

「這下舒服了！」寇仲盯著那漆黑骷髏看了一眼，嘿地一笑，大手一揮：「我們走！」

話音未落，雙瞳各射出一道赤紅火線，正灼進那騎手雙目之中。

直到徐子陵身影消失在長街盡頭，寇仲方才緩緩合上眼帘，深深呼吸，似在極力平伏情緒。

寇仲手下，一時皆噤若寒蟬。

徐子陵在運河岸邊駐足，一看就是在等歐陽靖。

徐子陵走時，他亦是一直凝視著徐子陵的背影，對歐陽靖的離去，亦未有分毫關注。

不過他也不願無辜路人受自己牽連，當下不動聲色，步踏凌波，融入街邊人群hｅｔｕbｏoｋ•ｃｏｍ•ｃｏｍ中，在人群中飛快穿梭，向徐子陵離去的方向追去。

徐子陵眼中閃過一抹心痛，黯然道：「一世人，兩兄弟，你我為何要走到這一步？」

思忖間，他已追著徐子陵出了揚州城，來到城外的運河旁。

「洛陽、靜念禪院皆成廢墟……這應該是輪迴者對戰造成的。毀城級別的破壞力，大唐世界原住民可做不出來……唔，以前做不出來，現在說不定了，寇仲都能吐火了……

說話時，他靈覺又悄然散發開來，氣機鎖定歐陽靖。

「說得好像你從不曾改變一樣。我不是從前的寇仲，你又何嘗還是從前的徐子陵？」

說罷，轉身就走。

歐陽靖反應，恰如其分，既沒有過分誇張地表示，自己從未見過煙草，亦對「無需煙斗」的捲煙，恰當地表達出了少許好奇。

而寇仲自徐子陵出現后，就彷彿將歐陽靖遺忘了一般，再沒多看他一眼。

「兄弟？」寇仲冷笑：「你若ｈｔtps://ｗwｗ•hｅｔｕbｏoｋ.ｃoｍ•ｃｏm真當我是兄弟，明知我做了大隋將軍，為何還要與偽唐來往密切？區區一個李世民，靠女人打勝仗的玩意兒，你為何幫他不幫我？就因為散人寧道奇為他作的『濟世安民』的批語？哈，荒謬！寧道奇自己都粉身碎骨了，他的批語你也信？」

徐子陵沉默一陣，緩緩搖頭，「抱歉，我之志向，不在朝堂。」

他森然一笑，狹長豎瞳凝視那騎手：「反正是殺人，殺誰不是殺？」

「慈航靜齋五年前就被滅了，全體師太都被抓住，連梵清惠都沒能跑掉，只有個未剃度的逃掉。逃走的那個，莫不是師妃暄？這事兒，是紅袖會幹的么？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寇仲亦是搖頭，嘆息：「道不同，不相為謀。子陵，你走吧，下次見面，我們就是敵人啦。」

「謝謝，不過不用。」歐陽靖微笑：「抽煙損肺，對我們習武之人大是不利。」

帶著麾下上千步騎，繼續前行。而地上屍體，則沒人和圖書多看一眼。

與此同時，歐陽靖耳中，亦響起徐子陵以傳音入密之術，傳來的話語：「快走！寇仲已經快要控制不住情緒了，他若爆發，此地必會被付之一炬，屍橫遍地！」

啊！

寇仲豎直狹長的雙瞳中，暴戾之色越來越濃，他深吸一口氣，左手緊緊握住韁繩，手指骨節發白，手背青筋畢露，彷彿在竭力壓制不受控制的情緒，右手則趕蒼蠅般揮了一揮：「快走快走，我現在很煩，真的不想再看到你了！」

歐陽靖雖不懼寇仲——寇仲能口噴火球，他也能口吐刀氣，比嘴炮，誰怕誰啊？

徐子陵皺了皺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楊廣後宮中……」

歐陽靖上前，準備先就他幫自己擺平寇仲尋釁之事道謝兩句，再設法套話。

所以歐陽靖可以肯定，那窺探之感，正是來自看似沒有目視自己的徐子陵。

街邊百姓，更是嚇得跪倒一地。

那熟練的動作，那吐煙圈的姿態，分明就是個老煙槍！

「將軍！」方才那對歐陽靖喊打喊殺和_圖_書的騎手，湊過來說道：「剛才對將軍不敬的那人跑了！是否要大索一番？」

「聽寇仲方才所言，五年前是大業九年，那今年不正是大業十四年？楊廣本該死於大業十四年農曆三月，可瞧現在的天氣，早已入夏，怕已是農曆五六月，楊廣居然還在位！

帶小孩的父母，死死捂住孩子的嘴，生怕嚇哭的孩子發出哭聲，惹惱了寇仲。

「跑了？」寇仲睜眼，怒道：「那我豈不是沒人可殺了？算了。」

雖徐子陵此刻正目視運河水面，視線並沒有落到他的身上，但歐陽靖很清楚，大唐世界，強者皆有不俗的精神靈覺，對戰時，甚至能不靠五感，單憑靈覺氣機，感應鎖敵。

而當他做這些時，歐陽靖修鍊「變天擊地大法」后，日益強大的精神感知力，敏銳感知到了某種被人窺探的感覺。

「閉嘴！」寇仲斥喝一聲，瞳孔再次變得豎直狹長，隱隱閃現灼烈火光，森然說道：「大隋才是正統，你當稱我義父為陛下。子陵，不要逼我現在就對你動手！和圖書」

打滾之時，他七竅之中，皆噴出火來，不消片刻，一顆頭顱，便血肉成灰，被活活煉成了一顆漆黑的骷髏。而頭部以下，卻是毫髮未損。

徐子陵深深看了寇仲一眼，「小仲，你好自為之。」

大唐雙龍世界，這年代是有煙的，不過都是用煙斗抽的旱煙。

「閣下說的是。」徐子陵淡淡一笑：「習武之人，確是不要抽煙的好。在下徐子陵。觀閣下方才人群遊走時，輕功步法十分高明，不知閣下尊姓大名，師承何派？」

「三大宗師，畢玄、寧道奇都掛了，傅采林難道沒事？這可太不公平了……」

那騎手嘶聲慘叫，一頭栽下馬背，在地上連連打滾。

然而還沒等他開口，就見徐子陵手在袖子摸了摸，掏出一隻巴掌大小的木匣，打開，取出一根沒有過濾嘴的捲煙，叼進嘴裏，再拿出火摺子點燃，深吸一口，吐了個煙圈。

於是歐陽靖並未就徐子陵化身老煙槍、抽捲煙之事，流露出絲毫震驚之色，只是好奇地說道：「這是什麼煙草？怎無需煙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