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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塵見她終於恢復正常，笑著道：「哦，是一個賣東西的老伯，說這是他太爺爺出海捕魚……」

說到最後，重陽真人眉頭一皺，又看著他道：「對了，聽水月說，蕭塵今日回來了，明天月底打榜，你看著點，別讓他和那人起了衝突。」

三真人眉頭緊鎖，凝神不語，片刻后，清虛真人才道：「因為靈尊的緣故，確實有那麼一點點關係，所以上次白姑娘才肯來相助，不然光憑三聖前輩，若木靈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夠……」（若木靈就是咕嚕獸）

「師父……你到底在哪……」

秦天羽小聲道：「月初時，你和初七姐剛走沒多久的事情了，上次怕你生氣，所以沒有告訴你……」

吳長老聳聳肩：「那怎麼辦？要不就把這條靈脈送給夜滄溟好了，也可免去兵燹。」

「不要說謊。」這一刻，水月的眼神再次變得銳利了起來，看著他道：「說，從何而來……」

「楊柳岸，曉風殘月……天闊，接劍！」

「塵哥，初七姐！」見到他二人來了，聽風閣的少年少女們也都走了過來。

聽聞此言，三真人皆是神色一凜，轉過頭向他看了去，吳長老道：「說起來，由於靈尊的緣故，雲霧院和靈寂間也有那麼一丁點淵源，你們覺得如何？」

蕭塵凝視著她的眼睛，這一刻恍然大悟，仔細回想起那日的經過，那個醉酒客功力如此深厚，即便是他與熠瞳非花二人聯手也敵不過，難道……難道就是幾十年前被逐出雲霧院的弟子，水月的弟子！繼夜滄溟之後，第二個能同時以hｅｔｕbooｋ.ｃom.ｃｏｍ五座五行陣淬體的優秀弟子！

周圍的議論聲更大了，蕭塵也不再去看玄天榜，而是徑直走到了負責打榜的師兄那裡，還是上次的那個師兄，見他滿臉殺氣走來，那師兄尷尬賠笑道：「那個……師弟你要踢回去嗎？」

水月這才回過神來，眼神柔和了一些，問道：「珠子，從何而來？」

……

「三……三……我……」蕭塵這一刻有些說話不清了，因為此時水月的語氣和眼神，和當年師父多麼的像：「塵兒，你以後再這般調皮，幾位太師伯會不高興的……」

想到此處，蕭塵猛然抬起頭來：「三師公，那個人……」話未說完，忽然感到左邊臉有些冰冰涼涼的，然後有些溫暖，卻是水月伸出手撫在了他臉龐上。

蕭塵猛然回過神來，用力擦了擦眼睛，但並未轉過身去：「初七，你……你怎麼來了。」

「這裏，是我們住的院子了，聽見響動，就出來了，回去吧。」初七不知他為何如此傷心，輕輕說著。

蕭塵微微點了點頭，但似乎從剛才來時，就見附近的人看自己時的眼神怪怪的，這時秦天羽等人貌似也有些奇怪，蕭塵皺了皺眉，向玄天榜上看去，目光，忽然冰冷了下來。

另外二位真人神色一凝：「能夠攔截這兩個凶神，難道是……他回來了？」

這一刻，水月的眼眸里，像是瀰漫起了一層又一層冬天才有的大霧，霧的盡頭，是一個看不真切的人影。

這一刻，水月的眼神也變得柔和了，就像是看著曾經某人一hetｕｂoｏk•coｍ.coｍ樣的看著他，手輕輕撫在他臉龐上，嘴角帶著微微笑容：「以後，不要再貪玩了，回去后好好修鍊，不要老想著往外面跑……」

「師……師哥？」後面傳來一個細細的聲音，不知何時，初七已經站在他身後了。

說到此處，清虛真人看著吳長老道：「可上次是因為靈尊受創的緣故，這次白姑娘又憑什麼來相助我們？更何況，靈寂間也不是白姑娘一人說了算……」

吳長老將手一攤：「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麼辦？要不去紫境請萬仙盟來幫忙？就說夜滄溟和魔道勾結，欲毀滅蒼生？」

他此時有些慌裡慌張的，話未說完，便跌跌撞撞往外面跑了去，一口氣跑出十余里，才雙手抱頭仰天長嘯一聲：「啊——」聲音傳出老遠，經久不散。

雖然他不能在寒照界留下或帶走任何東西，但是屬於消耗品的玄石跟靈石，一旦在那邊消耗了，這邊世界里就會變成沒用的石頭，比如在那邊消耗一枚六品靈石，這邊世界里，這一枚六品靈石就會變成消耗過後的普通晶石。

初七的名次也被人踢了下去，蕭塵收回目光，問道：「什麼時候的事了？」

「呃，好吧，其實是一位奇怪大叔……」蕭塵摸了摸頭，將那日酒樓的經過說了出來。

這時，周圍的人也都對著他指指點點議論了起來，畢竟當初他一個新人直接打進地榜前三，這事還是挺熱鬧的。

紫徽真人道：「可是夜滄溟一旦與紫境那人聯手，恐怕整個苦境，將無人能抵擋得住，即便三聖擋得和圖書住他，可九曜星將，一旦九星連珠，必是天下大亂，唉……」

「我……」蕭塵終於失去了控制，一下子將水月抱住了，臉上淚如雨下，聲音哽澀：「師……師父，徒兒……徒兒終於……終於找到……」

「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三師公，看劍！」

蕭塵冷冷一笑：「一個地榜第三而已，我踢他作甚？這一次，我直接打天榜！」

清虛真人皺眉道：「當初，祖師真人便是看中此地有著一條大地靈脈，才在此開山立派，倘若雲霧院整個撤離此地，那與將靈脈雙手奉送給夜滄溟又有何異？」

次日清晨，蕭塵醒來，今日已是十一月最後一天，他不打算去修鍊區了，等過了中午，直接去玄天閣打榜便是，倘若能打入天榜，再加上這一個月的玄石累積，這回至少能一次性拿到近兩千玄石吧？

只見那地榜上排名第三的已經不再是自己名字，而是一個叫做「孟庭軒」的，很明顯，是此人把自己踢下去了。

初入寒冬，夜裡天更冷，蕭塵讓人拿了厚的棉被來，一個人躺在床上，也漸漸整理了之前的情緒，但是將來渡劫，他知道渡不過這道紅塵劫，他成不了仙。

蕭塵眼神逐漸變得寒冷，強行壓住胸中怒火，也即是說，這一個月自己都沒能累積下玄石，這幾百玄石，就這樣被人踢走了。

清虛真人眉頭一皺：「一條靈脈事小，我雲霧院缺了一條靈脈還有聚靈大陣在，可你知道夜滄溟想拿靈脈去做什麼嗎？」

這一刻，他雙眼通紅，臉上淚如雨下，聲音哽澀，和-圖-書剛剛水月的語氣眼神，和凌音當年太像了，都是關心唯一的徒弟那種眼神。

幾人再次陷入凝思，重陽真人道：「罷了罷了，此事擇日再議，眼下須再次將雲霧山周圍的防禦陣法加固，老吳，這件事就麻煩你去做了。」

「三……三師公……我……」突如其來的一幕，令蕭塵有些措手不及，含糊不清道：「三師公不要難過……弟子，弟子不會離開你身邊的……」

……

「哦，哦……」

一想到能拿到近兩千玄石，蕭塵心情也變得舒朗起來了，今日上午也不修鍊了，就在院子里晒晒太陽，走走停停，觀花撫琴。到下午時，便和初七去玄天閣，今日聚集的人似乎比上次月底打榜時還多了，秦天羽等人也都早已來了。

水月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又看著手裡的珠子，默然不語了，彷彿眼前，又回到了曾經某個冬季。

重陽真人瞪了他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兩境的關係，他們萬仙盟巴不得我們自起內亂，何況我們哪次去人，他們不是抓捕就是驅逐的？」

「我……我……」蕭塵呼吸越來越急促，視線漸漸模糊，此刻就好像看著師父捂著自己臉龐，就好像聽著師父在耳邊言語，就好像這裏還是玄青門一樣。

「我知道，那小傢伙，也不是盞省油的燈啊……」

兩人往院子走去，暮色下，冷風捲起一片枯葉，慢慢盤旋，慢慢盤旋……

「暮靄沉沉楚天闊……」聽完后，水月像是失神了一般，輕輕拿著手裡的珠子，眼神彷彿失去了焦點，獃獃的看著院中幾片飛旋和_圖_書的落葉。

「你……做什麼？」這一回，換做水月措手不及了。

「沙……沙……」一片落葉飄到了她頭髮上，這一刻，看著她有些失魂落魄的眼神，蕭塵不知為何，也有些難受了，輕輕替她拿掉頭髮上的枯葉，輕聲問道：「三師公，你怎麼了？」

他終於想明白了，為什麼計都跟羅睺沒能來到雲霧院，若不出意外，就是被那個人攔截了！除了此人，還有何人有本事攔截這兩個凶神？

此時三真人眉心深鎖，坐立不安，唯獨吳長老靠在椅子上，臉上神情自若，甚至，似乎還在哼著小曲。

殿里燭火一陣晃動，窗外的冷風，不知何時吹了進來，幾人都不說話了，許久后，吳長老才又道：「不能去請萬仙盟，那要不……去請靈寂間來幫忙？」

「我……」蕭塵這才清醒過來，連忙鬆開她：「三……三師公，對不起，我……」

四人又久久不語了，沉默了片刻，重陽真人臉上露出些許疑惑之色，像是自言自語一般：「不過計都羅睺這兩顆凶星此次並未來雲霧院，我覺得有些不對啊，難道是……」

天上一彎細細的弦月斜掛，似冰冷的刀鋒，此刻，在某處大殿里，殿上燈火通明，坐著的正是三真人，還有玄天閣的吳長老。

說到最後，紫徽真人深深一嘆，見吳長老還在一旁哼著小曲滿臉不在乎，皺眉道：「老吳，這都事關雲霧院三千年存亡了，你能不能嚴肅一些？」

冷風帶著一絲冬日的寒意吹了進來，吹落了院中幾片樹葉，吹動了水月耳邊一縷鬢髮，蕭塵試探性問道：「三……三師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