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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她雖從未與蕭塵有過任何往來，但近些日蕭塵在紫境驅逐下凡仙人的事情，她又怎能沒聽說。

那麼如此說來，二人都是苦境的人，可是為何與師父長得那麼像，更甚至有時候看著白楹，就覺得她像是師父一樣。

凝思了片刻，蕭塵點頭道：「好，這兩日我就過去，你……一起嗎？」

「罷了，我去吧，明早就動身，你去準備。」

此刻，在風雲不動城千里之外的碧水壇，一名身穿淡紫衣裳的女子映月而立，悠悠經年過，如今的她，身上少了昔日的幾分嫵媚，而多了一絲，看不見的冰冷，她是令許多人聞風喪膽的碧寒仙子，出手無情，處處無情。

「呃……其實那次去苦境前，我們從五嶽山逃出來，你忘了那次我們被萬仙盟追殺，若不是她冒險收留，恐怕現在……」說到此處，蕭塵看著皇甫心兒，聲音柔和一些：「那次她收留咱們，對我們不也挺好么？」

之前他給了蕭寒三人一枚青蓮子，現在還剩下三枚，本是想回趟凡塵，給父親一枚，但想父親終究是凡人，承受不住青蓮子的藥效，也只能作罷。

蕭塵走進了庭院里，皇甫心兒見他這麼晚了一人而來，有些挖苦地笑道：「怎麼？蕭大城主這麼晚了，不去哄你的李妹妹，跑來本宮這裏做什麼？我告訴你，想都別想。」

「恩。」白楹點了點頭，這次她也打算去，再怎麼說，她也是苦境的人，這次也算是回趟故里。

下午時和*圖*書，蕭塵回到了城主府，青鸞等人立即出來迎接，慕容仙兒也高興得不得了，白楹則吩咐人安排了宴席。

「本大仙知道啦！」芝巒還在碎碎叨叨說著什麼，蕭塵只是笑而不語，望著天上的月亮，前些日天上人間到處奔波，這兩日終於偷得一日閑，只是這樣愜意的日子，又能維持多久？

「這……心兒，你聽我說，其實素壇主，她並非你所想的那樣。」蕭塵看著她，他知道皇甫心兒之所以不待見素憐月，是因為那次剛好撞見素憐月「利用」自己對付莫家的人。

「然後我想問你，要不……你就先留在城裡，如何？」

「苦境么……」素憐月聲音淡淡，望著天上的月亮，彷彿那一次，蕭塵離開時，去苦境那一晚的月色，也是暮秋。

「呃，這……」蕭塵撓了撓耳朵。

「恩恩，蕭塵哥哥去吧。」

蕭塵還在天樞宮與芝巒鬧騰，一人一貓，明明昔日生死共患難，如今卻彷彿成了對冤家一般，就在這時，外面忽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城主，白長老讓您去一趟。」

輕輕嘆息了一聲，素憐月低下頭來，看著地上自己的影子：「莫不是說了那些教人傷心的話，如今，反倒怨恨起他人來了不成……」

淡淡的聲音，像是在對其他人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哦。」皇甫心兒臉上異常的平靜：「然後呢？」

「此生你我……情義絕，情義絕……」

蘇小媚依然是靈魂體，ｈttｐs://m.ｈetuｂｏok•ｃｏｍ.ｃoｍ難以重塑肉身，十二品青蓮子也對靈魂體無用，只能另尋機緣，但若讓她去輪迴轉世，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肯的。

片刻后，蕭塵來到了白楹所在的瑤光宮，見她在屋中來回踱步，問道：「怎麼了？」

這一刻，蕭塵的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了，上個月水月便傳來了靈訊，但並未說什麼事，必定是不好明言讓自己過去支援，而這一次，恐怕是事情已經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

只是過去這麼久了，反倒更像是難以釋懷了。

皇甫心兒見他這麼晚了跑來噓寒問暖，總覺得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手捂著肩膀，雙眉一蹙：「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我告訴你，想都別想啊……」

她與皇甫心兒最大的不同，是她比較硬氣，敢愛也敢恨，拿得起，也放得下。

「喵了個咪！死小子一個人去天界，也不帶本大仙去，氣死我了，這算是對本大仙的補償好了！」

那麼如此說來，師父的分身，跟白楹與水月的前世，真的有關聯了……

「呵！呵！」皇甫心兒皮笑肉不笑的笑了兩下，又聳了聳肩，做出一副古靈精怪惋惜的樣子：「說得蠻有道理的，可是那天她來絕情宮，那一掌是你打的，也是你讓她走的，還說什麼當做從未認識過，現在人家不理你了，關我什麼事呢？難道你還怪我不成？」

「這哪能呢……」蕭塵連忙打斷道，皇甫心兒冷笑一聲，又看著ｍ.ｈeｔuｂoｏｋ•ｃｏｍ•ｃoｍ天上的月亮道：「那你剛剛，是不是還在想著碧水壇那位美人呢？」

「雲霧院出事了……」

最後，蕭塵回了天樞宮，想給慕容仙兒一枚青蓮子，但慕容仙兒卻不要，反倒是一旁的芝巒，毫不客氣的搶了過去。

一直熱鬧到夜裡，天邊一彎月亮升起，蕭塵讓人安排李慕雪歇息，又將皇甫心兒帶到了天璣宮鬼仙那裡去，所幸皇甫心兒已然無大礙，只須鬼仙開藥方調理兩日即可。

不知過去多久，微風吹過，庭院外有細碎的腳步聲響起，片刻后，進來了一名女弟子：「壇主，玄姬大人來信，近來極北之境那邊有異動，女帝讓你或是紅瑤去查探，你看，是你去，還是屬下回信，讓紅瑤去？」

蕭塵不禁苦笑，坐到她身旁，輕聲問道：「身子好些了么？」

「哦？那蕭大城主倒是說來聽聽，是怎樣呢？」皇甫心兒雙手支頤，笑眯眯的看著他道。

皇甫心兒搖了搖頭：「想都別想，鬼仙說我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又替我配了些方子，你要去苦境，我與你一起去便是，興許還能搭把手。」

片刻后，蕭塵回過神來，眼下最重要的是雲霧院之事，師父究竟在哪，連千羽霓裳都不知道，此事一時半刻解不開。

「白長老么？有沒有說什麼事？」蕭塵停了下來，向外面看了去。

白楹見他來了，取出一枚玉箋，凝眉道：「剛剛收到我那臭姐姐的靈訊，問你回來沒有，靈訊有些模模糊糊的，還中斷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想必是發出的時候遭人阻撓過，裏面提到雲霧院許多已經出師的老弟子都趕回去了，我想，可能是雲霧院出事了……」

「唉……」

……

猶記得當年離開凡塵時，白楹曾與他講了個故事：「相傳在太古時期，九天玄女剔下一截仙骨救了一人，當那人輪迴轉世后便有了玄女的部分記憶，也曾一度認為自己就是玄女轉世……」

蕭塵去了天璇宮，去苦境一事，自然要與皇甫心兒說一聲，到了天璇宮，只見皇甫心兒坐在昔日的庭院里，那一次六神將下凡，曾將這裏毀去過，不過早已修好了。

芝巒氣得咬牙切齒，仍是對著蕭塵齜牙咧嘴，蕭塵搖頭苦笑，又道：「狸貓精，你可不許吃獨食，記得分給咕嘰兄和咕嚕兄。」

蕭塵微一凝眉，這麼晚了讓自己去，那一定是急事，慕容仙兒笑嘻嘻道：「蕭塵哥哥去吧，饞嘴貓，我來收拾他，給他鬆鬆骨……」

「恩。」蕭塵點了點頭，又撫了撫她額前的頭髮：「我若晚回來，你自己先睡。」

突然間，蕭塵想到了什麼，千年前師父的分身在人界，最後不知去向，問天也曾去苦境找過，最終無果，難道師父的分身重傷之下去了苦境？然後遇見了水月與白楹的前世，與她們的前世又有何關聯？

風雲不動城。

是怨？是恨？還是那天，他打在自己左肩上的那一掌。

接下來，蕭塵又分別去了古風的天權宮和蕭寧的開陽宮，兩人已經臻入了武神境，確實是蕭塵沒有hｅtuｂｏｏk.cｏｍ•ｃom想到的，從此風雲不動城可謂真的不動如山了。

昔日言猶在耳，那次明知他是去救各派的人，但為何，自己要那麼無情，把他逼到懸崖，進一步不是，退一步也不是。

芝巒氣得齜牙咧嘴：「你你你！死丫頭！」

「白長老，你安排一下，這兩日就出發，我先去趟天璇宮。」

……

莫非，雲霧院遭到了大敵入侵？生死存亡之際？難道是夜滄溟？不對，經過上次合作，夜滄溟應該不會再去找雲霧院的麻煩了，況且再怎麼說，夜滄溟也是雲霧院的弟子，三聖於他終究是有養育之恩，他斷不會毀了整個雲霧院。

「他，回來了……」

驀然間，蕭塵又想起了一事，她與水月是親姐妹，只是當年受妖花之難，姐妹二人流離失所，後來失去聯繫，水月被三聖帶回了雲霧院，白楹則被雲遊在外的三清門師祖太虛真人帶回了紫境凡塵。

慕容仙兒斜了他一眼：「呸！明明是你又饞嘴了！」

皇甫心兒見他說話吞吞吐吐的，又挖苦道：「嘖嘖嘖，我倒是忘了，你一回人間，那紅顏知己比天上的星星還多，你該不會是想著……」

「是，屬下告退……」

許久后，她才輕輕嘆息了一聲，又回想起當年鬧婚的事情。

那麼如此說來，是比夜滄溟更大的敵人了？莫非也與天界有關係？

蕭塵又苦笑了笑，說道：「沒有，只是來跟你說聲，這兩天我要去趟苦境，雲霧院那邊似乎出事了。」

「沒有，只是讓城主去一趟。」

「心兒，這麼晚還沒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