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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一切，彷彿看似初浮水面，卻捲入了……一個更深的漩渦。

他怎麼可能自刎？只是方才酒喝多了，越喝心裏越苦悶，反正瞧這四下里也無人，索性感受一下自刎前的悲壯，然而卻被素憐月撞見了這一幕，這就尷尬了。

「唉！」素憐月故意嘆了一聲氣，坐在他面前，往酒杯里斟滿了酒，遞給他：「喏，給。」

下一世……

素憐月看著他道：「從剛才我來，你就一直嘆氣，跟我說說吧，她……」

「十二品青蓮子……」素憐月倒是怔了怔，隨後一笑：「你該不是想……以一枚蓮子便還清我今世的人情吧？」

「本來就是嘛！」皇甫心兒雙眉一蹙，「啪」的一聲把他的手打開了。

蕭塵笑道：「此行我等有事在身，就相煩郡主替雲裳公主轉告一聲了。」

此言之意，便是並不會去皇城，雲鳳聽後點頭一笑：「恩。」

所謂命局，除非有逆天手段，否則是更改不了的，命局和命運不同，常言道，勤學苦練可以改變一個人的命運，但其實，那就是那個人的命局軌跡，實際上根本沒有改變什麼。

他知道雲國在苦境的實力很強，但卻並不想捲入帝國之爭，所以等過了今夜，蕭寒他們氣息調勻了，明早便即動身離開，越快越好。

「好好好……沒事……」蕭塵仍是忍不住的笑，搖手道：「其實沒所謂啦，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狸貓精就愛胡說八道……」

蕭塵與素憐月對視一眼，拱手笑道：「昨晚叨擾一夜，不敢再麻煩郡主。」

「哼，那算你還有點和*圖*書良心。」

「塵兒，若是有朝一日你想好了，可七劫合一，但要切記，修鍊七劫合一之後，便再不可動塵世間任何一點情慾……」

「下一世……」蕭塵苦澀的笑了笑。

「還差一個……契機？」素憐月凝神看著他，許久才點了點頭：「行。」停了一會兒，又道：「這個郡主，我瞧她，似乎有些不對……」

那麼，究竟是誰定了自己的命局？自己的命局又究竟是什麼？自己活過來，究竟是要去做什麼？

這句話，顯然是帶著開玩笑的語氣，倘若真是死去了，那下一世可能就要等個千八百年了，蕭塵苦笑了笑：「你不用這麼詛咒我吧，下一世我還能再……」話未說完，猛地一驚，似是想到了什麼。

「呃……」蕭塵的動作僵住了。

「呃……我……我其實只是脖子有點癢，拿劍刮一刮，恩，刮一刮……」

「哼！」皇甫心兒仍是輕輕橫眼看著他：「聽你的口氣，怪我咯？是我不讓你去咯？還有你那隻貓，真是討厭，竟然說我……說我……」說到此處，低頭看了看，氣道：「胸大了不起啊！」

「不去了，總行了吧？小妖精。」蕭塵又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臉。

「逸風大哥說得沒錯，每每我魔心起時，拿出此劍，便寧靜了下來……」蕭塵放下手裡酒杯，輕輕嘆了聲氣。

蕭塵猛地想到了什麼，之前在天界的時候，千羽霓裳苦口勸說自己，讓自己這一世不要捲入紛爭，好好過完這一世，平凡的過完這一生，等下一世，她再www.hetubook.com.com接引自己上天界……

每每回首前塵往事，只心系一人，如今這一世，卻欠下情絲萬縷，想到此處，蕭塵心中更加苦澀了，若不負一人，便負她們，若是皆不負，便又是皆負，你又將未央置於何處……

畢竟素憐月從小與姐姐流離失所，又進了羅剎宮，可謂從小與人斗，與天斗，為了活下去，不擇手段，以至造就了如今計謀頗深的她。

「啊啊啊……疼疼疼，不說了……不說了……皇甫宮主饒命……」

蕭塵抬起頭看著她，將皇甫心兒一五一十說了，從凡塵，說到紫府，素憐月聽完之後，只是笑了笑：「沒所謂啊，我不是說了嘛，這一世你還不了，就下一世啊。」

「多謝姑娘。」蕭塵慢慢放下手中的劍，接過酒杯一飲而盡，一杯接一杯，酒入喉中，化作愁腸滿腹。

這一點，即便是蕭塵自己也自愧弗如，一個人的生存環境，決定了這個人會是怎樣，有些時候，皇甫心兒還有點小姐脾氣，但素憐月卻不會有，即便偶爾任性，但最終也會權衡利弊，以大局為重，除了三年前的那次，那次是個例外。

「我之前已經讓初七去了滄溟城，現在，還差一個契機，黃泉老祖此人修為深不可測，且與天界有關，單憑你我，拿不下。」

蕭塵搖頭一笑，其實他自然也能看出雲鳳此人心機不淺，但是現在身在人家的地方，而且皇甫心兒傷勢未愈，不宜讓她過分擔心這些事，所以裝作一臉不知道的樣子。

……

雲鳳輕輕笑了笑：「這樣和-圖-書……那雲鳳送諸位出城吧，不知諸位，接下來是否去皇城看看小妹？」

其實他之所以想去找素憐月商議，而不是與皇甫心兒商議，一來是因為皇甫心兒有傷在身，他不想皇甫心兒過度操勞。

片刻后，他一人來到了花園的涼亭內，桌上放有一壺酒，索性一人自斟自飲了起來。

「姑娘說笑了，你三番相救蕭某于危難之中，豈是一枚蓮子能相抵的。」

「你！你還敢說！」皇甫心兒臉上更是羞得通紅了，一口咬在了他嘴唇上：「還說不說了？還說不說了？」

二來是因為皇甫心兒的功力雖在素憐月之上，但皇甫心兒這一世出身大戶人家，從小錦衣玉食，養尊處優慣了，即便來紫府的這些年有變故，但論起計謀和臨陣對敵，終究還是不如素憐月的。

而想要徹底改變命局，除非逆天手段，否則便是這一世正常死亡，死後再入輪迴，等下一世，便是新的命局了，如此方算改命。

蕭塵這才回過神來，接過她遞來的酒杯，一飲而盡，搖了搖頭：「沒什麼。」

難道是……因為自己的命局？

千羽霓裳一再讓自己平凡過完這一生，為什麼……難道是因為，她知道自己有著不可逆改的命局！她算出了自己的命局早已被人定下！但她卻更改不了！她也算不出自己的命局究竟是什麼，所以才會擔心。

「有問題？有什麼問題？郡主對我們禮敬有加，沒什麼問題啊。」蕭塵看著她，奇怪的道。

皇甫心兒輕輕橫了他一眼，蹙眉道：「你當然看不出啦！人家長得那麼好看，和圖書你又只顧著喝酒，她對你眉來眼去，依我看，肯定是在打你的主意……」

直到次日清晨，蕭塵去將咕嚕獸和芝巒叫醒了，隨後與眾人去到前殿向雲鳳告辭，雲鳳卻有挽留之意，讓眾人用過食飯再走。

素憐月聳了聳肩：「怎麼？你覺得下一世很久遠嗎？不遠啊，你想想啊，萬一這次你被黃泉老祖殺死了，十八年後，你不就是下一世了嗎？到時候我找到你就行了啊。」

這一刻，蕭塵腦海里思緒紊亂，素憐月見他神情忽然變得怪異了，輕輕一笑：「怎麼了？嚇著蕭城主了？」

蕭塵輕輕嘆了聲氣，前一刻在屋裡還是高高興興，轉眼來了外面，彷彿臉上又籠上了一層愁雲。

過了一會兒，蕭塵又拿出一枚青蓮子遞給她：「姑娘，這個……你收下。」

「那接下來，你打算如何辦？」素憐月又替他斟了一杯酒，輕聲問道。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這樣說？

兩人胡鬧了片刻，蕭塵扶她躺下，輕聲道：「好了，你有傷在身，先休息吧，明早我們還要動身啟程。」

只見素憐月從後面徐步而來，臉上十分的平靜，看著他抬了抬手：「沒事，我只是路過，你繼續。」

「哼！」皇甫心兒輕輕哼了他一聲，又道：「那你現在還去找那個妖……那個素憐月不了？」

「這是……」素憐月看著這顆泛著淡淡青芒的蓮子，自然也能瞧出此物非凡。蕭塵道：「這是十二品青蓮子。」

蕭塵苦笑了笑，伸手颳了一下她鼻子，笑道：「你現在住著人家的地方，還在這裏說人家長短，害不害臊？」

和_圖_書「啊！我……」皇甫心兒臉上不禁羞得通紅，指著他道：「你不許笑，不許動，不許說話……」

滿滿的月光，也化作了一地解不開的愁。

蕭塵愣了片刻，忍俊不禁道：「你……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哼！」皇甫心兒仍是輕輕瞪眼看著他，直至許久后，等她安靜入夢了，蕭塵才起身去到屋外。

外面星月正明，微風輕拂，庭院里樹影婆娑，萬籟俱寂。

「你也看出來了。」蕭塵看著她，輕聲道：「明早天亮，便即動身，我也不想捲入他們的王權之爭。」

或許是醉了，蕭塵耳邊彷彿又響起了凌音的聲音，不禁苦澀一笑：「七劫歸一……便是盡負。蕭塵啊蕭塵，前世今生，她們對你情深義重，你若一人成仙而去，你不如飲劍自刎好了！」

不知過了多久，天上月漸西移，地上對影成雙，蕭塵一杯接一杯，剪不斷，理還亂。

蕭塵深吸了一口氣，暫時先不想這麼多，不管自己命局如何，自己的命終究掌握在自己手裡，到最後，終究會有一個……突破口。

一行人正要出殿之時，整間殿卻忽然劇烈一顫，一股極強的氣息波動傳了進來，雲鳳立即雙眉一鎖，向兩邊守衛道：「怎麼回事？出去看看！」

素憐月拿起桌上的無垢劍，面無表情的笑了笑：「心無垢者，至上清寧，不為妖邪所惑……羽十一當初贈劍之時，是不是這樣跟你說的？」

「錚」的一聲，蕭塵祭出無垢劍，雙手抬劍，放在了脖子上，就在這時，後面響起一個淡淡的女子聲音：「你……大半夜，這又是鬧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