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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是越賺越多了，可回來上了兩天課覺得校園生活距離自己太遠了，同學們所關注的、跟我所關注的差異太大了，以前還能找到些話題呢，現在好像根本就聊不到一塊去了……」

付正義有些奇怪。「學校的保安們還負責這事兒？」

「又是保研？」

「我不是又回來了、是特意過來的，」老婦擦了擦頭上的汗，回過臉指著樓頂上那些狗腦袋便笑著說。「這不是又到了冬天嘛，學校的保安們在校區里發現流浪狗就都集中到這兒來，我上去先看看它們情況，協會的車馬上就會過來將這些小傢伙們給接回去……」

付正義很是奇怪，自己可從來沒想過要留校，更沒有想過要享受這種「特殊」照顧。

事情怎麼變成這樣了呢？

「我真沒誠心去招惹他的，我都躲到教室最後一排了……」

教室里飄出來的孫老教授痛心疾首的話語聲、以及隨之而來的鬨笑之聲，讓付正義苦笑著嘆了口氣，心想孫老教授的學問確實高、自己平日里也是蠻尊敬他的，可誰能想到現在自己卻淪為了他的眼中釘、肉中刺，真的是太容易丟面子了。

見這小子擺出了一副憊懶架勢，唐銘方可就頭疼了，站起身給他倒了杯水便問道。「怎麼回事？頭天來上課就沒了精神？」

看清楚是被那個法國美妞所救治且收留的那拾荒老婦，付正義衝著她揚了揚手，等她下來了便問她為什麼又回來了？

付正義剛「ｈｔtps://ｗｗｗ•ｈｅtｕbｏok.cｏｍ.cｏm喂」了一聲，電話里就傳來了岳浩銘有些急切的聲音。「付正義啊！你可千萬別上老唐的當呀！這邊都給你安排好了，你只要抽時間簽個字就成！年底、不不不！只要明年三月份之前你過來簽個字就行了……」

即便是他踮起腳尖也很難直接觸及到那位置，不過想必藏在裏面的秘密也一定是會安然無恙的，這讓他不由得想起了數年前的那個日子，以及歸國后就再無音訊的那個法國美妞。

夾著報紙到了校長辦公室，守在門口的秘書瞄了他一眼便繼續伏案忙碌，這讓本準備遵守規矩讓秘書通報一下的付正義，不由得愣了一下，這才走到進去敲開了門。

雖然此時已經是冬天了，可回國的這兩天滬市溫度並不算低，梧桐林里金黃色的枯葉層層疊疊，踩上去便仿如是踩在厚重的地毯上，倒是讓付正義的心情愉快了些起來。

報紙上的這頭條信息，付正義認認真真的讀了兩遍，雖然關於合作的方式和方法，報道里是語焉不詳的，可依照國營企業的尿性，肯定是犧牲了企業的利益、令企業里的某些人腰包又鼓了些起來。

遠海集團與銀河股份於今日簽署了一系列框架性的合作協議，雙方達成了戰略合作夥伴，將會以資源、先進技術、管理經驗提升上市公司技術進步的核心競爭力和拓展國內外市場的能力，以推動企業技和-圖-書術進步和產業升級……

「你們一個個都記住！這種進了大學就混吃混喝、以為大功告成的傢伙，以後不但會沒出息，還會成為同學聚會中最先消失的那一部分！學習！必須要認真，做學問更是要嚴謹，我的課堂上決不允許出現這樣的害群之馬……」

「我事兒又多、這學期今天這還是頭次來學校，被任課教授批也不冤枉；不過這來了吧、待在教室里還招人厭，這一紙文憑還真沒我入校前所想的那麼重要……」

如是想著，付正義不由得有些感慨，走出梧桐林來到湖邊坐下，在暖暖的陽光下享受著冬日里難得的閑暇。

手機震動了起來。

哦，是索菲亞，那個法國美妞……

還有一個多月就到了九九年了，大學生涯也似乎只剩下很短的時間了。

八棵藏著秘密的梧桐樹，最終還是被他所找了出來。

滬市的本地號碼、還有些陌生，付正義猶豫了下才按了接聽鍵。

過往的記憶徒然間就被勾了起來，付正義離開了外教樓便改變了方向，向著小院北側的梧桐林而去。

「這學期你才上了一天的課吧？怎麼又把孫教授給惹毛了？」

「我不參加考試、不進行畢業答辯，難不成到畢業的時候您還真給我發畢業證書？」

「來我的辦公室一趟吧！」

岳浩銘提高了聲量。「啊？唐銘方那老傢伙是不是讓你簽字來著？可千萬不能簽啊！你必須轉系！語言類的碩士對你而言沒意義和*圖*書！你需要到我們交大來……」

坐在草地上的保鏢黃明瑞似乎很樂於看見他被轟出教室，呲著牙在樂呵，付正義衝著他擺了擺手，便將早上買的報紙夾在腋下往湖邊走，可在途經外國語學院的外教宿舍時聽到樓頂上似乎有犬吠之聲，呀便停下來仰起了臉，吹了聲口哨。

唐銘方的神情顯得有些為難。「香港的邵逸夫先生準備幫助滬市的高校改善下教學環境，華師大、同濟、華理工都在名單之內，外國語學院卻落了榜，所以……」

付正義抬起頭見白髮蒼蒼的孫老教授臉黑的猶如是鍋底，瞪著他擺出了一副「你不走、我就一直瞪下去」的架勢，也就只好拿著那一沓報紙站起來從後門走了出去。

唐銘方的話讓付正義的腦子裡冒出了一個詞：逼捐！

「人在哪兒呢？」

唐銘方撇了撇嘴。「矯情！你小子這就是矯情！我告訴你說，想休息、就自己找地方玩去！想來上課、那就躲著孫教授點，保研的名單里有你的名字，論文答不答辯的都無所謂……」

大學生活，似乎真的就應該存在於想象之中，付正義接過那塑料袋一看，見裏面裝著的是上學期的期末考試跟這個學期的期中考試試卷和標準答案，隨手翻了翻便擺在了桌上。「唐校長，要麼我乾脆退學吧？」

話筒里傳出來的聲音有些蒼老，付正義想了想才問道。「唐校長？」

付正義有些無奈。「我也沒想去惹他啊，就是在課堂上將hｔｔｐs://m.ｈeｔｕbook•coｍ•ｃom報紙藏在抽屜里看的，誰成想到他還特意跑到後面來找我的麻煩……」

不過他翻開報紙還沒能看完兩版，口袋裡的手機便開始了震動。

付正義愣了片刻不由得啞然失笑了，他的電話現在已經很少有被對方先掛斷的機會，因此竟是覺得有些稀奇了。

電話竟然被掛斷了？

上了樓、直接進了唐銘方的辦公室，付正義將塑料袋往他桌上一擱便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簽了呀？這個老傢伙簡直是太混賬了！小付！你在學校里等我，我還有十分鐘就能到……」

見號碼是交大岳浩銘的，付正義本不想接的，但對方卻不停在撥，大有他不接那就一直會這麼繼續打下去，於是只好接了起來。

啪！

「是呀，以前年校園裡出現流浪狗都是要被趕走的，趕不走的還會被保安們打了丟掉。索小姐在這兒的時候跟校長說好了的，她去年回國了、協會就繼續做著這事兒，學校只要發現了流浪狗先圈在樓頂上養著，反正以前搭的窩都還在，一個電話協會就會過來接的……」

付正義奇怪道。「岳大院長，你跟唐校長搞什麼名堂呢？怎麼都想起來讓我讀研啊？」

以為他是欣喜，唐銘方可就笑著繼續道。「就是你英語跟法語的六級考試都沒參加，這事兒稍微有些麻煩，明年最後一次你可必須去參加一下！就算是走形式你也去走一下吧，不然也太不像話了……」

電話被掛斷了，付正義仰起臉找到了唐和*圖*書銘方的辦公室窗戶，見窗帘後面似乎藏著人、還在往下面瞅，哪裡還會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糊裡糊塗的被唐銘方送出了門，付正義等醒過神兒來才發現，上學期期末考試的試卷、這學期期中考試的試卷跟標準答案都被他拎在手裡，袋子里還關於保研的文件，看樣子是讓他帶回去簽名、貼照片的。

見他一臉的無奈，唐銘方也有些撓頭，猶豫了下還是將一個塑料袋從抽屜里取出來遞了過去。「總之一句話，他的課上你就老實點！要麼呢就乾脆別去了，省的你成為你們班級里的眾矢之的，搞的就算是校方想幫你開脫都找不到理由……」

唐銘方有些急了。「外國語學院出的人才可不少，但身家億萬的可真不多！我還指望著你幫學校撐撐門面呢，不管是退學還是休學，你想都別想！不行！」

索小姐？

付正義懵了。「啊？」

幾個狗頭從天台邊緣探了出來，發現樓下面的有人便開始了汪汪大叫，但緊跟著就引來了一通斥罵，於是一群狗子也就全都縮回了頭，換成了一個老婦女出現在了天台邊緣。

唐銘方愣了下便提高了聲量。「退學？不行！」

教鞭徒然出現在了視線里，並且還重重的敲在了桌角。

坐在辦公桌後面的唐銘方抬起頭看是他，抬手示意他先坐便繼續將手頭上的那份文件簽完，這才摘下老花鏡嘆了口氣。「小付啊，孫教授雖然為人古板，但無論是他的口碑還是學術上的成就，都是需要受到尊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