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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算，短短一月，郁伯俊就損失了高達1300萬！

只要有人搶，那就立刻會水漲船高。

見李謙問得鄭重，郁伯俊愣了一下，就連仍帶著幾分酒意的曹霑也是一下子精神不少，扭頭詫異地看著李謙。

說話間，他指著老曹，「要不說他精呢！第二回的時候，我把老曹也介紹給他了，結果，就那孫子那張嘴，愣是死活都沒能從老曹身上拔下一根毛來！」

李謙笑笑，頓時就覺得此前欠曹霑的那些人情，這一把就還上了——雖然曹霑肯定不會在意那些人情，甚至哪怕將來QQ再怎麼騰飛，曹霑也並不會在意自己真的掙了多少錢，但對於李謙來說，至少圖個心安。

李謙笑著點點頭，先對郁伯俊說：「郁哥，咱們可已經說好了啊，不帶反悔的了！」然後才扭頭對曹霑道：「曹哥，信我的，你也投一點吧！」

李謙在電話那頭聞言笑笑，卻還是堅持問道：「你也拍了好多年電影了，說說看，接下來你是想繼續拍這種都市片掙點小錢、賺票房，還是想追求點藝術啊、拿個獎啊什麼的？」

而面對這樣的神轉折，李謙本以為郁伯俊肯定是後悔得腸子都青了，但是，當他年後回到順天府得到了這次融資的後續消息之後，在電話里笑著問：「郁哥，要不，我再把你的股份原價賣回給你吧，要不然我就總覺得佔了你便宜。」的時候，郁伯俊卻是嗤的一笑，渾不在意地道：「只是資本遊戲而已！目前來看，我賣給你那些股份，當然賠大發了，但是未來的事，還得且走著瞧呢！不是說有幾家機構看好它，它就真的牛逼了！」

有人要截胡！

郁伯俊的口氣越發驚奇，「呦，你這說的跟真的似的！我跟你說啊，我知道你也懂這個，但你要明白，哥幾個坐一塊兒討論本子，你貢獻點想法和段子，跟你自己拿出一個故事、一個創意和構思來，那可是不一樣的！而且完全不是一碼事！你小子別覺得賺了哥哥的便宜，所以內疚什麼的，然後想著補償我，真心不用！」

當事情最終塵埃落定，曹霑固然是空手而回，有錢都沒花出去，而李謙，則手握融資之後的訊飛公司25.6%的股份，心滿意足。

所以，郁伯俊當然不信！

兩個人，各自4%，開始玩起了坐地起價的遊戲！

於是，就在年前年後的這一個來月里，事情就這樣詭異地來了一個超級的馬賽迴旋！

還是那句話，這就是資本遊戲——以前是他求著人家要投資，而現在，卻是有許多投資機構反過來追著他要給錢了，這其中可以拿捏的地方，自然和*圖*書就多了起來。

頓了頓，他嘆了口氣，停頓片刻，才無奈地道：「好吧，實話說，我的確是有點心疼！不過還是那句話，做買賣嘛，錢都在手眼高低里。你郁哥我願賭服輸，自己眼光差嘛，怪不得你，也怪不得別人，這事兒，我沒話說！所以，你小子不用內疚什麼的，更不用想著補償我！你還是專心做你的音樂，回頭要是我的女人想唱歌了，你就幫忙給做張專輯，行不行？」

於是，他想了想，道：「這樣吧，郁哥，你要是不願意再買回去，那這樣，我幫你寫個本子吧，怎麼樣？」

也是，要說李謙能寫出好歌來，那沒人會懷疑，但要說李謙能寫出好劇本來……至少，他還從來都沒有真正證明過自己在這方面的能力。

片刻之後，曹霑似乎是覺得反正錢數不大，就當是陪小兄弟玩玩而已，再說了，關鍵是在他的印象中，李謙別看年輕，可還真不是那種狂浪不靠譜的人。於是，他就道：「那行，反正有伯俊在，我就也跟個風，投兩百萬權當玩玩吧！」

似乎是特意為了給李謙提醒，曹霑語氣有些刻意地道：「嚯！這才半年的工夫吧？就從1000萬又蹦成3000萬了？」

頓了頓，他忍不住問李謙，「不會是那孫子又盯上你了吧？」然後不等李謙回答，就趕緊叮囑道：「你可千萬別讓他給忽悠嘍！那玩意兒就是個坑啊！還是個填不滿的坑！」

「不過……」頓了頓，李謙道：「我手裡的錢實在有限，而且，現在QQ的威力的確是正在發揮出來，所以，估計他這次融資，也應該是不缺買家了！這樣，郁哥，我也沒多少多餘的錢，至少是現在沒有，我還欠曹哥一筆錢呢！所以，你幫我聯繫一下，我投500萬就好！」

電話那頭，郁伯俊沉默了好大一陣子，這才突然爆發，「你丫的別告訴我說你寫劇本比寫歌還厲害啊！那你小子就不是人了，你是神！」

曹霑都忍不住不解地問：「你就那麼鐵了心的看好這家公司？網路的事兒啊，虛無縹緲，你心裏就那麼有譜兒？」

此前20%的股份，現在經過這一輪融資已經縮水了，也還有足足16%呢，他300萬就賣給了自己，而時間僅僅只過了一個來月而已，如果拿著這16%的股份去找那些投資機構，估計至少人家也願意出到1600不是？

於是，當郁伯俊隨後答應下來，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而且這還不是從家族那裡繼承來的錢，是自己投資掙來的！

「我當時還尋思，又添了這五百萬，得夠和*圖*書他花一陣子了吧？可你猜怎麼著？就前幾天，這孫子居然又跑來了，就倆字：要錢！這給我氣得呀！」

可是，即便如此，當一個多月之後，訊飛公司這次融資談判的最終結果傳回來，李謙還是不由得暗自慶幸——幸虧自己下手得早。

李謙笑笑，平靜地道：「說說吧，選一個，二選一！」

郁伯俊的語氣里突然就帶了一抹驚奇，「你還會寫本子？」

然後，如果不出意外，曹霑投資200萬，估計也就是4%的股份。對於他來說，大概就真的只是拿來陪自己的小兄弟玩一把了，輸贏無所謂。

李謙聞言一笑，他當然聽得出對方那種不以為意的態度。

所以，郁伯俊輕鬆出手掙到了100萬加10%的股份，自以為賺了。

見李謙真的是很認真，郁伯俊越發詫異，不過猶豫片刻，他還是道：「那孫子叫羅化騰，按照他這次的說法，他那家公司現在估價是3000萬，這一次，他需要再拉2000萬的投資！」

對於看好這家公司未來發展的人來說，別說作價3000萬，就算是作價5000萬，該投資的照樣投資。但對於不看好它未來發展的人來說，比如郁伯俊，能把它作價1500萬，然後300萬就把手裡20%的股份出了手，也照樣是正常的投資心理。

猶豫了一下，李謙問：「他這次又要融資多少？」

李謙想了想，笑道：「一塊錢，我賣個本子給你！」

這一下，除他之外，三個人全都愣住了。

李謙這一句「怎麼玩都玩不脫」的評價，似乎有些太過肯定了，實在是不像他嘴裏能說出來的話，於是，曹霑和郁伯俊臉上，不由得就紛紛露出深思的表情。

郁伯俊聞言愣了好一陣子，然後才緩緩地道：「既然你真想投，那我也不攔著你。不過，我還是那句話，你別看他吹得再漂亮，但是投資之前你做好心理準備！一是這筆錢砸進去了，你就不可能抽回來了，二是他這狗屁公司，估計至少三五年之內，都是不可能有什麼盈利的！」

頓了頓，他又道：「再說了，買賣這種事，落地砸坑，你郁哥我還不至於眼皮子那麼淺，又不是賣給別人了，自家兄弟嘛！這點錢，我還賠得起！」

最終就為這8%的股份，李謙的報價一路追到260萬，才終於拿下。要知道，此前買郁伯俊和他一位朋友手裡的一共24%的股份，李謙才只花了360萬而已。

只不過，叫李謙沒想到的是，此事過後的僅僅第二天，事情就出了變化。

但是在當時，李謙什麼都沒說，只是答應一聲，和*圖*書然後就掛了電話。

然後，其中一位跟郁伯俊家裡關係不錯，自然不願意為了這一點小錢而反悔，所以他手裡那4%的股份，還是願意以60萬的價碼轉給李謙，但另外那兩個人，卻是突然變了心意。

於是，訊飛公司的態度一下子就硬了起來！

一句話，這家公司現在其實屁都沒有，你覺得它值錢，那它就值錢，你覺得它不值錢，那它就是不值錢！

而且，不知道對方是誰，不知道對方是從哪裡得到消息的，總之，那三位要出手原始股的人手裡一共12%的股份，李謙的報價一共是180萬，對方卻直接報價240萬！

郁伯俊手裡原本30%的股份，過20%給李謙，作價300萬，等於是他在不到一年的時間里，投資兩百萬，不但回本了，還已經掙回了100萬的利潤，另外還額外捎帶著保留了訊飛公司10%的股份，對他來說，這筆投資已經有了相當高的盈利，可以算是一筆成功的投資了——別說什麼訊飛公司現在已經作價3000萬了，那只是預期盈利的估值而已。

畢竟，在網路初初開始繁榮的1996年，哪怕是再富遠見的人，也無法預見到它在十幾二十年之後的興盛與繁榮——別說十幾二十年，哪怕能預見到網路在五年之後的模樣，預見到在全民網路時代開啟之後QQ的無上威能，別說溢價50%，就算是翻上幾番，也不會有人願意出手如此珍貴的訊飛原始股的。

李謙聞言蹙眉苦思片刻，道：「這樣，300萬，我要你手裡的百分之二十！給你再留下百分之十，等你將來後悔的時候，至少還有個安慰，怎麼樣？」

李謙點點頭，「妥了，那就這麼說定了！」

郁伯俊的電話打過來，李謙毫不猶豫，要求郁伯俊代自己一口吃下！

可即便如此，它想要融資的那2000萬，仍然有好幾家投資機構幾乎搶破頭！

尤其是，李謙還誇下了那麼大的海口，直接問是要賺錢的還是要拿獎的……這種海口，牛逼到曹霑這個級別的大牌編劇，都是絕對不敢說出口的！

然而，這就是資本遊戲。

李謙聞言笑笑，頓時就明白，別管嘴上怎麼不肯認輸，但其實，他還是心疼了。

李謙聞言笑笑，神智越發清醒，似乎僅有的那一絲酒意，也正在逐漸散去。此時，他緩緩地道：「別介，我要是現在接下你手裡的股份，我怕你將來會後悔，會一想起今天這事兒就想罵我！你就跟我說說，他這次想怎麼融資？」

說到這裏，他得意地笑笑，道：「別的不是吹，你郁哥我好歹也是我們家的長子長https://m.hetubook.com.com孫，將來稍微繼承點兒，我還會缺錢花？就他這公司，將來撐死了能把盤子做到多大？一億？三億？大不了五個億！頂天了吧？可是你想想，那得是多少年之後了？中間又有多少倒閉的風險？不用多，一次，就有可能會讓你血本無歸了！」

但是，讓他和郁伯俊都沒有想到的是，事情才剛剛過去幾個小時，郁伯俊才剛剛跟對方口頭談妥了，還沒來得及簽合約和轉賬，事情居然又出現了變化。

十幾天之後，郁伯俊就收到了李謙寄來的一份只有薄薄二三十頁的劇本。

它的名字，叫《活著》。

李謙笑笑，全然沒把曹霑的話往心裏放，只是笑著點了點頭，緩緩道：「他說的肯定是遠景預期估值吧？說到底，這樣估算他其實只是害怕自己的股份被無限攤薄而已！但偏偏，互聯網行業至少是現在，沒有錢，或者僅靠某個人的一點錢，是肯定做不起來的！」

於是到最終，當這次的融資談判徹底完成之後，李謙才驚訝地發現，訊飛公司的作價居然已經是突然的就高達8000萬了！

因為QQ這款軟體在網路端的持續發力，勢頭簡直好到了不能再好，最終，它居然引起了國內國外不少投資機構的注意——此前，羅化騰肯定無數次找過他們，計劃書也不知道寫過多少份，但人家根本就不屑一顧，但是當QQ這款軟體開始發揮出威力，他們似乎是開始看到預期的美好前景，於是不用你上門，他們立刻就調頭找了回來，並且對於入股這家公司，開始表現出相當大的興趣。

可頓了頓，他卻又道：「不過，你還是得幫我聯繫一下，那500萬，我還是要投！」

郁伯俊嘴裏似乎露出去了一點口風，然後，很快就有人知道，郁伯俊有個朋友，人傻錢多，願意接手訊飛公司的股份——不得不說，對於訊飛這家主做網路即時通訊軟體的公司，雖然會有不少人看好，但對於更多的投資人來說，如果投資幾個月之後就能轉手賺回50%，那他們還是比較樂意就此脫手的。

頓了頓，他道：「所以，咱哥倆不開玩笑，我手裡現在有他那家公司30%的股份，僅次於姓羅那小子，第二大股東。今天呢，有老曹跟老王都在場，正好給咱倆做個見證，我那30%，一共作價300萬賣給你！一年的功夫，我一轉手就賺你一百萬！將來提起這事兒來，哥哥我也不會後悔，更不會罵你，好不好？」

頓了頓，他道：「別的我不知道，我也不是什麼投資專家，實話說，對網路了解也並不算多，我只是知道，這家公司只要有這個Q和*圖*書Q在手，只要不自殘，那就怎麼玩都玩不脫！」

不過想了想，他還是道：「不過你說的也對，也就是一兩百萬的事兒，那就這樣，就按你說的，300萬，我給你20%，自己留下10%！」

然後，就在一天之內，郁伯俊那裡就有三個人主動聯繫，希望出手自己手裡各自持有的訊飛公司的股份。

也對，畢竟是好大一筆錢呢！

而李謙除了花300萬吃下郁伯俊手裡20%的股份之外，還要額外再投資500萬，估計能把手裡的股權一口氣漲到30%——這筆目前在絕大部分人眼中估計都是風險極大的投資，在李謙心裏看來，卻也是穩賺的。

「於是，我就又追加了一筆100萬的投資！這一次，我們倆手裡的原始股是估價500萬了……這孫子，一年的功夫凈燒錢了，一分沒掙，結果還愣說增值了！而且是直接翻了一番！不過我無所謂，反正增值了裡頭也有40%呢！再說了，網路上那些事兒，我也實在不太懂。結果，這孫子連我在內，一共找了四個人，又忽悠了500萬進賬！」

而相比起只是奔著投資而來，卻很少會對公司的管理權生出覬覦之心的投資機構來說，羅化騰，以及訊飛公司的管理層，顯然對於李謙和郁伯俊這樣的私人投資者，還是抱有一定警惕心的——拉不到投資就死的情況下，他們沒得選擇，可只要能拉到別的投資了，他們立刻就把來自李謙和曹霑的投資請求給回絕了！

郁伯俊道：「你還真要投資？你要真想投資，我把我那部分賣給你成不成？哥不騙你，我一共也就投了200萬，你就給我200萬就行，多一分我都不要！」

郁伯俊聞言不屑地一笑，「後悔個屁！就他這公司，我跟你說，我雖然不懂，但我們家雇的那些人里有的是人懂啊！別的不說，論到玩網路，咱國內肯定比不上美國吧？可是你看看美國的那些網路公司，除了一個微軟掙錢，還是靠硬體，靠軟體掙錢的，有幾個？跟你說，全部都是在燒錢！全部都是一分錢不掙！最近美國那邊還傳著谷歌和雅虎要上市，但就連他們美國自己的那些分析師都沒多少人是看好的！咱國內這次剛剛起步，比人家還要更慢，你還指望三五年內能看到回頭錢？」

郁伯俊聞言無語。然後，他想了想，無奈地笑道：「得，那你就給我寫個本子好了，要文藝類，能幫我拿獎的！」說著說著，他自己突然笑起來，「一塊錢哦，回頭見了面，我給你個鋼鏰，然後，這件事兒，咱哥倆就這麼扯平了，以後也不必再提！」

此時一個價，彼時又是一個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