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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謙有些心疼。

2001年4月20日，周三，在各種條件都具備的情況下，在同一天，李謙向政府民政部門備案了廖遼、周嫫、謝冰、何潤卿四人的納妾申請。

感情是基礎，親情是升華，但一紙結婚證書，卻是最基礎的保障。

於是，突然之間，王靖露感覺自己好像一下子又活過來了，一下子就又掙脫了過去小半年的那種彷徨與寂寞。

比如，李謙突然又提出要去領證，於是王靖露馬上就能猜到，過去的李謙身邊的這些女人之間很有默契地形成的這種並不算穩定的關係，在李謙看來，已經很有必要徹底的穩定下來了。

但是現在，李謙覺得，不能再拖了。

考慮到國家法律有嚴格規定，庶齣子以及庶出女擁有等同於其他所有子女的繼承權，因此，李射聲同學，成為在法律層面上李謙真正的兒子。

她的確是瘦了不少，一直到去年還有的一點特別可愛的嬰兒肥，到現在已經基本上看不到了，臉上有著在大都市裡隨處可見的白領女性的那種瘦削和幹練。

……

她驚訝地盯著李謙看了足足好幾秒鐘，這才突然「啊」了一聲，站起身來。

李謙對這張照片的印象很深，那是1996年的暑假，那天很熱，兩個人還是相約去爬千佛山，在山頂上，請旁邊的遊人幫忙拍了一張合影。

當天晚上國內幾乎所有的晚間報紙的頭版頭條，無一例外刊登著李謙懷抱李射聲，而周嫫溫柔地依偎在父子倆身邊的大幅照片！而幾乎所有電視台的晚間新聞時段，都對這條新聞進行了播報，更有甚者，很多綜藝類節目反應極快，居然當晚就把一些法律專家臨時請進了錄影棚，開始探討起李謙應該繳納的納妾費用問題！

而就在當天下午，這條新聞就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飛速地傳播到了整個中國，乃至包括東南亞、東亞等各地的近乎每一個角落！

她這一趟過來應天府，已經有半個月和-圖-書之久沒有回去，在她接過花束去放到鼻端輕嗅的時候，李謙忍不住抬手摸摸她的臉頰，終於，兩人之間開始有了第一句對話，「瘦了很多！」

一起吃過午飯之後，下午的時間，是屬於他們兩個人的。

怎麼可能！

兩人擁抱良久，才終於放開，李謙笑著把花遞給她，她接過去，笑靨如花。

……

「想我了沒？」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醒來，李謙出門跑步，並順路買早餐，王靖露抽時間就打開筆記本電腦，登陸了訊飛網的門戶主頁，說是去體驗一下現在的使用和閱讀感受，其實么，當然算是在工作。

然後，她突然起身，沖李謙跑過來，一下子撲到他懷裡。

其實人心就是如此，尤其是在大家的心智水平相差並不算大的情況下，很多事情，其實是不需要明明白白說出來的。

「想。」

一直到，她突然翻了個身，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尋找到一個舒適的姿勢，繼續沉沉睡去，那種肌膚的溫熱的相觸，那種肩膀上壓了對方半邊身體的感覺，才讓已經奔波了一整天的李謙，也是一下子找到了困意。

不過另外那個時空的社會習俗和國家法律是怎樣的，至少在當下這個時空，法律就是如此規定的，而按照社會習俗來說，未娶妻先納妾，不太合乎規矩。

尤其是，在入職訊飛集團之前，王靖露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吉祥物一樣，因為附屬於李謙，所以被大家擺到一個很重要的位置上，但其實呢，無論是廖遼、周嫫，還是謝冰、何潤卿，都有著各自輝煌的事業，而自己，卻是除了李謙之外，就一無所有了。

王靖露還留著齊耳短髮，上身穿一件很普通的白色T恤，下身是一條米黃色的過膝裙子，雖說沒戴眼鏡，但還是學生氣十足。李謙站在她身邊，比她足足高了一個頭，臉上有一份現在再看，讓他頗覺回味的笑容——記得那時候拍照前，李和-圖-書謙想摟著她的肩膀拍照，她沒讓。

她不知不覺的就開始闔上了眼睛。

王靖露看著他，定定地，足足十幾秒鐘。

「好！」她流著淚、笑著說。

李謙就在身邊沉沉地睡著，王靖露盯著天花板看了也不知道有多久，終於是嘆一口氣，翻轉過身來，看著他。

而按照相關的法律規定，李謙這些年的個人直接收入，都是來自文藝類的創作收入，是不需納稅的，但他個人的投資收入，比如他對明湖文化的持股、對訊飛集團的持股，他在各地所持有的房產，則必須向由政府指定的會計師事務所申請一份財務審查，待審查結束，根據李謙的文藝類收入之外其個人資產通過其他投資方式產生的增值，則將要向政府繳納巨額的納妾費用！

深吸一口氣，她摸索著找到他的手，握住。

夫子廟，秦淮河，明順應天府古城牆，等等。

然後，4月25日，周一，因為有醫院的生產證明，父子的DNA檢測證明，周嫫順利地拿到了自己的妾室身份，而李射聲同學，也正式入籍。

彷徨過，失落過，也低沉過，甚至……也並不是沒有反思過、拷問過自己，到底是不是還要繼續這樣的一段感情！

進門，換拖鞋，到處走走看看，然後洗澡，洗完澡，王靖露已經下好了兩碗麵條，還是西紅柿雞蛋面，兩人一邊吃一邊隨意地聊一些這房間的問題，李謙就說這房子看上去有點像是王靖雪新搬進去的那個風格，王靖露就笑，說「我們是姐妹嘛！」，然後，吃完飯，王靖露去洗澡，倆人聊天，聊著聊著開始啪啪啪，啪啪啪完了又躺著聊天，然後，又是一次啪啪啪。

周嫫生子，何潤卿懷孕，李謙需要給她們一個清楚的交代，而要給她們一個清楚的交代，他就首先需要給王靖露一個肯定的身份。

只是……這就要結婚了么？

但王靖露自己卻好像並不以為是苦差，看她的樣子，雖然瘦了不少，但整和_圖_書個人的精氣神，卻有一種前所未見的飽滿。

李謙笑：「你最近很忙嘛，那我就來看你嘍！」

兩個人都是一臉稚嫩的樣子。

吃完早飯，王靖露去上班，送她到了公司之後，李謙就戴上墨鏡，去到附近的商城、書店、音像店去瞎逛。

整個國內娛樂圈，徹底兵荒馬亂！

本來早已是千肯萬肯的事情，直到現在仍是喜極而泣，但偏偏，深夜裡一個人輾轉反側，卻又有些隱隱約約的害怕！

夜已經很深了。

2001年4月18日，周一，李謙和王靖露很低調地領取了自己的結婚證。

他覺得，這個身份，是金錢無法衡量的，那當然，也就是付出多少錢，都值得的！

嗯，這一刻的她，又突然變成了那個印象中的小女孩。

……

一直到很讓人吃驚的，李謙主動安排自己和齊潔來到應天府，直到那個時候，自己才知道，他在明湖文化之外，竟然還掌握有訊飛集團那麼多的、價值驚人的股權，而他，卻絲毫都不當回事的，直接把代表他的這些股權、行使股東權利的身份，給了自己——儘管自己當時才剛剛大學畢業，而且還是學表演的大學畢業，此前從來都沒有參与過任何與商業有關的活動！

……

實話說，過去的這些年，王靖露自己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跟李謙的感情，雖然始終都是那麼的融洽，但人變多了，事情變多了，兩個人能夠一起相處的時間變少了，感情，正在不知不覺中逐漸變淡。

這是很大的一個家庭！

驚喜過後，她看著李謙，問：「準備待幾天？」

暗夜中看去，那張側臉的輪廓，非常俊美。

李謙的手，輕柔地摩挲著她的臉頰。

王靖露笑，低頭聞那花香，抬起頭來，又笑。

儘管，只要有李謙在，這個家庭就並不算太過複雜！

真的要結婚了么？

「可是這裏工作很忙啊，尤其是最近，正是關鍵時候，大家都每天每天的加班，我總不能自己跑和*圖*書回去度假吧？你把那些股份丟給我管，雖然我也可以只做個牌子，就掛個名就好了，但我總覺得還是要做些事情的嘛，要不然每天都是吃吃喝喝，活得也沒意思，像現在這樣，雖然忙了點，但會覺得整個人特別充實！」

沉睡中的他，呼吸悠長。

夜裡十二點之前，兩個人終於回到了王靖露在應天府租的房子。

但是，寂寞就是寂寞。

房間不大，大約是個一百平左右的樣子，但收拾得很乾凈，到處一塵不染，而且傢具之類的東西很少，看上去倒有些像是王靖雪的房子，而辦公檯上很顯眼的地方，擺著李謙和王靖露的合影。

然後，估計他很快就會公布正式納妾的消息，到那個時候，事實上是從自己正式成為他的妻子的那一天那一刻起，自己的身份、肩上的擔子，就再不是以前可比了——成為他的妻子，必然要承擔一個妻子、承擔作為李謙的妻子，必須要去承擔的一切！

王靖露抬頭笑笑，問他：「你怎麼來了？也不打個招呼！」

4月26日，周二，明湖文化召開新聞發布會，李謙和周嫫抱著李射聲同學同時出現，直接震驚了在場的所有媒體記者！

從小時候被他用一塊糖騙著玩親親，到後來一起並肩走過的青梅竹馬，再到兩個人終於勇敢的牽起手，哪怕他鬧出了那麼大的緋聞，自己都沒有過絲毫的後悔，怎麼可能如此多的大風大浪都經歷過了，反而倒在一點小小的寂寞上？

好，既然他把這件事交給了我，那我就做好它！

其實去年的時候，兩個人就已經在考慮結婚這件事，但當時王靖露先是忙著收拾房子，忙著兩個人搬進去的事情，隨後就是開始逐步深入地參与到訊飛集團的管理中去，這件本已經定好的事情，就開始一拖再拖。

她就這麼看著他，想著自己的心事。

也是在這一天，他以親生父親的身份，正式申請為李射聲申請建立民籍檔案。

怎麼穩定？

等到登上hｅtｕbｏｏk.ｃoｍ.ｃom城樓的時候，正是夕陽西下，兩人隨意地聊著天，看著遠遠近近的風景，李謙拉著她的手，突然說：「咱們回去把結婚證領了吧？」

但每一次，這樣的念頭剛剛升起，她馬上就自己笑了。

眼睛看著他的側臉，王靖露想：「是的，我馬上要變成他的妻子了！或許壓力會突然變得很大，或許將來這個家庭會變得越來越複雜！但是……我馬上要變成他的妻子了！」

這一次完事兒了，王靖露已經幾乎沒有了說話的慾望，似乎這一天的精神抖擻，都被這樣的兩場性事給徹底擊穿，這一整天的疲憊與勞累，都瞬間翻湧上來。

如無意外廖遼和謝冰的納妾申請，會在一年後自動生效，而周嫫因為已經在事實上為李謙生下了孩子，在政府部門審核過後，她的申請將會被直接批准，而稍後的何潤卿，估計也是要沿用這個慣例。

……

臨睡前，他腦海中的最後一個意識是：「這樣真好。」

我要成為他的正妻！

剛才還是興高采烈的，但此時，定定地盯著李謙看了十幾秒之後，她突然低下頭，再抬起頭來時，已是淚流滿面。

王靖露笑起來。

但是李謙躺在她身邊，聽著她貓兒一般的呼吸，卻久久沒能入睡。

他能預料到已經半個月沒有回順天府一趟的王靖露，最近的確應該是很忙，但他卻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忙到這個程度。

可是，別管代價有多大，李謙都下定決心，要給她們一個公開的身份！

睡夢之中，李謙下意識地反握住她的手，又很快鬆開，呼吸聲未變。

一個妾，已經是巨額費用，一口氣納四房妾，費用更是能嚇死人！

「那怎麼不抽時間回去看看，哪怕待一天再回來也好啊！」

此時她穿著一身李謙從未見過的月白色的西裝套裙，身上多了一抹說不出的幹練氣質，就好像……就好像是一夜之間就變得成熟起來了似的！

李謙仰頭，旋即無奈地笑笑，「好想說一句呆到你煩我了為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