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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只有傻子才會認為，這軒轅策是偶然路過，仗義出手的，若真是如此，這白玉京就不會被那五尊大聖屠得滿地血腥了，以一位合道強者的能為，他完全可以在寧淵破城之後，甚至破城之前趕到，救下法家之人。

「不對，這不是天魔神宮！」一聲驚語之間，董仲舒轉望向了一旁的軒轅翎，沉聲道：「天魔主，不在其內。」

「讓她說下去！」

一聲驚天巨響，在軒轅策掌起剎那，雷霆爆發，天地動蕩之間，蒼穹驟然破碎，無上魔威，破界而來。

一聲厲喝，正氣浩然，猶若雷霆之音，震嘯十方之間，百道流光破空而現，自從遠方破空而來。

犯人鬼所不犯。

「白玉京為何會變成如此模樣，韓闕呢？」

「你！」

「認罪？」

李湘雲一席話語，不帶多少鼓動，因為眼前這鮮血橫流的白玉京，勝過了一切言語挑撥，只是將這事實陳述，便讓百聖沸騰，群情激涌。

「一道長生劍令，神州七宗六門，主脈被屠，山門被滅，數萬亡魂，至今仍舊不得入九幽輪迴。」

天罡之眼開啟，董仲舒眼中世界驟見易改，看山非山，看水非水，看山又是山，看水又是水，玄之又玄，秒之又秒，洞悉萬物本質。

……

見此，軒轅策與岳青冥，眸中皆是閃過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冷笑，隨後望向了血衣女子，沉聲道：「妖女，你可認罪？」

上古之後，西極沉落，異化成為魔域之淵，人族曾數次想要收回此地，恢復往日的西極，但最終卻盡數失敗，為何，就是因為這位天魔主。

這守護聖劍的任務，誰也不知道要持續多久，而英雄卡的使用時間，只有短短的一個時辰，雖然足夠寧淵解決軒轅策了，但軒轅策之後呢？

白玉京中，正法殿前，眼見軒轅策等人被天魔神宮怔住，寧淵也是鬆了口氣，趕緊調養了一下體內傷勢。

破日月所不破。

面對這等傳說之中的強者，縱是傲如軒轅策，也不敢有絲毫放鬆，身抽步退，冷眼注視著那天魔神宮，做以防守之態。

聽此，一眾法家門人卻是一怔，似還無法接受這般的形勢轉變，只有一人見此，面露驚喜之色，撐著那身受重創，搖搖欲墜的身軀飛起，來到軒轅策與岳青冥等人身前，跪倒在地，悲聲言道：「王上，居士，諸位聖人，請你們為白玉京和*圖*書主持公道！」

「這女子似有幾分眼熟！」

「這是……」

聽此，李湘雲凄苦一笑，隨即神色悲怒的望向了那血衣女子，冷聲說道：「一切，都是因為此人，三日之前，此人與四尊大聖，趁我白玉京大陣破損之際殺上門來，師尊為護我等與之大戰，最終仍是不敵，力盡而亡，如此之後，他們仍是不肯善罷甘休，放手血洗白玉京，妾身諸位師弟，法家上萬門人，皆被他們血洗一空！」

「七尊大聖，百位道聖，來自神州各大傳承的強者，嗯，看來我惹上了一個不小的麻煩啊！」

天魔神宮，乃是天魔主的道場，魔族至尊的象徵，除卻了天魔主之外，無人能可駕馭，但現如今這天魔神宮之中，卻沒有天魔主的存在，這代表著什麼？

雲海之巔，蒼穹之頂，天魔神宮之中，驟見聖光璀璨，正氣成輝，凜肅莊嚴之間，一人身影，步踏聖輝雷霆而現，怒聲雷朗：

話語凄厲，最終被一聲怒喝打斷，一道無形掌力，重重的擊在了血衣女子心口，直將她打得跪倒在地。

眾怒滔天，血衣女子卻是長笑依舊，向百聖言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上古終末之後，法家脫離儒門，建立了這白玉京與長生劍，從此長生三劫，神州陰霾，劍令一出，天下皆驚。」

一聲話語，鮮血爆散，凄厲的色彩，染紅了視線，使得那映入眼眸之中的蒼天，也變成了一片血色猩紅。

眾人神情變幻，血衣女子沒有理會，只是繼續言道：「白玉京，長生劍，就因為你們一道長生劍令，這世間，多少血流成河，多少支離破碎？」

「長生劍，長生劍，哈哈哈，這累累血債，你們敢認么，法家，這萬千罪孽，你們敢認么？」

「是她破了這白玉京么？」

儒法——無情。

說罷，寧淵也不做動作，繼續調息療傷，絲毫不擔心，這天魔神宮再經受魔道重練，建立了神魔之井后，已經成為了一件無上神器，防禦力足以媲美一位合道強者的小世界，不要說軒轅策如今只是合道混元，就是天道之境的強者，一時三刻之間，也奈何不得這天魔神宮。

「你怎會落得這般模樣！」

「原來是青冥居士！」

是他，一人獨鎮魔淵，力擋三教之主，使得人族始終不能攻破那魔恆百川，這和-圖-書才讓魔淵存留至今。

但他卻沒有這麼做，這是為什麼，寧淵也不清楚，但他可以肯定，這其中絕對有什麼貓膩。

身為合道之境的強者，又出身於聖皇世家，軒轅策自然不是井底之蛙，怎能不知這天魔神宮代表著什麼？

「轟！」

血衣女子發出了一陣凄冷尖利的笑聲，支撐著那遭受重創的軀體站起，面對百聖冰冷目光，再看向那一臉悲憤的李湘雲，笑道：「不錯，這些人，都是我殺的，他們該死，這法家，這白玉京，都該死！」

如今這嘲諷雖然沒有起到預期中的效果，但好在天魔神宮成功的鎮住了場面，雖然也不知道能鎮住多久，但能拖延一時是一時嘛。

「嗯？」聽此，軒轅翎先是皺眉，隨即也醒悟了過來，沉聲問道：「天魔主不在這神宮之中！」

劍臨寰宇，法震蒼穹，眾人尚處驚愕之間，便聞一聲轟鳴皺起，正法之劍，雷霆而至，橫掃十方。

「這是何方妖邪，竟如此膽大包天，攻打白玉京，啊，吾等在青冥山做客，竟不知此事，姍姍來遲，可憐韓聖……」

岳青冥起步上前，向軒轅策拱手一禮，言道：「岳青冥見過洛王，不知此地發生何事，這白玉京如何淪落至此，那魔城又是何方妖邪？」

「嗯……！」見此一幕，天外天上，董仲舒眼神一凝，眸中驟見浩然之氣凝合，在眉心之間化作了一顆豎立的眼眸睜開，正是儒門六大神通之一，能可洞悉天地之機，時空迷茫，混沌界限的天罡之眼！

「哈哈哈，如何不敢？」

「你想要說些什麼！」

注視著這血衣女子，百聖各自皺眉，唯有那青冥居士不語，直接轉望向了已成廢墟的白玉京，向那殘存的法家子弟高聲言道：「諸位，今日之事，究竟如何，白玉京為何會造遇此劫？」

所以，隨他們去吧，等他們打夠了，自己再收拾。

正天地所不正。

身軀受創，驚怒交加，顧不上唇邊血痕，軒轅策望向那正法之劍斬來的方向，隨即面色驟變。

「這是……！」

「白玉樓主，法家門徒，那一張面具之後，是誰人的臉龐，那長生劍上，又沾染了多少血腥？」

眼見百聖駕臨，白玉京中，一眾倖存的法家門人，神色變幻，有喜有悲，而寧淵則是皺起了眉。

流光破空，直落至這白玉京前，凝現出百人身影和圖書，並立於虛空之中，與那天魔神宮冷眼相對。

「住口！」

話語之間，軒轅策探手一攝，那身受重創，已無力抵抗的血衣女子便被他抓了過來，仍在腳下雲塌之上。

此人正是在場七尊大聖之一，神州青冥山之主，岳青冥。

先前，明知軒轅策實力強悍，寧淵為何還以虛弱之身和他對拼一招，是他腦子有問題，不受傷不舒服么？

「嗯！」聽此話語，岳青冥眉頭一皺，揮袖灑出一道青綠之光，穩住了這人的傷勢之後，方才說道：「且先起身，說你是何人，再將此事來龍去脈道來。」

見此一幕，百聖默然，死寂一片，軒轅策神色冰冷，沒有言語，只是抬手在出，掌催雄力，直向這奄奄一息的血衣女子打去。

見此，軒轅策與岳青冥眉頭一皺，望了蒼雪神女一眼，遲疑片刻，最終還是壓下了心中衝動。

天道二字，重如泰山，魔主之名，更是威震天下，當今世上，十一天道之中，最強者是誰，也許無人能可斷言，但若論前三，這天魔主定有一席之位。

同為天道之境的強者，天魔主一人能力擋三方，縱是有魔道加持，佔據地利之因素影響，但這位魔主的實力，仍舊毋庸置疑。

這般想著，寧淵更是不打算理會軒轅策等人了，繼續調息體內真元，療養傷勢，填補虧空。

「能修成大聖，卻不行正道，反而如妖魔一般屠戮同族，你，罪無可赦！」

「還有你們，嬴家，姬家，周家，你們這些所謂的世家宗門，神州傳承，有多少門人，入了長生劍，有多少人，發了長生劍令，現如今，你們還敢口口聲聲，言我之孽，斷我之罪？」

「一道長生劍令，西嶺安南一族，萬余族民，連帶嬰孩幼童，無一倖免。」

百人並立，仍是一片神光璀璨，映襯眾人身影，猶若仙佛漫天，神人駕臨，道道強橫氣息四散，壓得虛空泛起漣漪陣陣，久久不見平靜。

聽此話語，百聖之中，不少人神色驟變，厲聲怒喝而起，甚還想要對這血衣女子出手，但卻被七位大聖之一的蒼雪神女打斷。

四方皆驚，軒轅策亦不例外，注視著那雲天之上的神宮，心中不由一陣狂跳，驚駭失聲：「怎有可能！」

「青冥居士，天劫劍主，北陵武尊，蒼雪神女……這眾位大聖，如何都來了。」

此等神通，落在那天魔神宮和圖書之上，雖無法將這神宮徹底洞悉，但足以察覺那最為關鍵的一點所在。

「嗯……！」

具體如何，軒轅翎也不知，但這不影響他做出判斷，望了一眼蒼穹之上的天魔神宮，便聽這位軒轅皇沉聲言道：「既不是天魔主，那便是與這寧淵有關了，哼，藏頭露尾之輩，何足道哉，青冥，依照計劃進行吧。」

寧淵喃喃了一聲，再望向那仍是一臉凝重，緊盯著天魔神宮的軒轅策，面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喃喃說道：「既然你們對這天魔神宮這麼感興趣，那麼就讓你們多看一陣好了。」

見岳青冥上前，再看那神色各異的百聖，軒轅策面上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隨即便化成了一片憤恨之色，言道：「具體如何，吾也不知，只是方才來時，見這白玉京被破，有五人正大肆屠戮，吾斬去了四人，如今還剩這一漏網之魚與這不知何來的魔城。」

「是湘雲樓主！」

「什麼人！」

「什麼！」

魔威壓境，天地驟暗，蒼穹之中，雲海之上，赫見一座無上神宮降臨，永恆神輝，超脫之光，普照諸天萬界。

判黑白所不判。

「天地正法！」

「嗯？」見此，岳青冥眉頭一沉，厲喝言道：「你喪心病狂，屠戮白玉京，殺人族萬千，鐵證如山，你還敢妄言無罪？」

「啊！」

百聖之中，不乏與李湘雲相熟之人，此刻方才將她認出，面色頓時變了幾分。

「除卻了眾位大聖之外，其他人也都是道聖之境的強者，百聖共聚，這是發生什麼事情，難道是前來救援白玉京的么？」

所以，寧淵沒有直接動用英雄卡，而是硬抗了軒轅策一招，開了一記嘲諷，看看能不能激出他身後的人，同時喚出天魔神宮鎮鎮場面。

屈膝跪地，白髮染血，女子卻渾不在意，亦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如何，只是抬起了頭，注視著那一道貫穿蒼穹的聖劍光輝，喃喃說道：「天，你何其不公，何其不公啊！！！」

法儒——無私！

「那他們為何如今才現身，師祖，師尊，都已經……」

「嗯！」

天魔神宮，魔族無上至尊，世間十一位天道強者之一，天魔之主的道場！

「妖女，事到如今，你還敢如此張狂！」

只是可惜，不等他將傷勢恢復，一聲厲喝，便打破了這詭異的平靜。

「轟！」

「喪心病狂，喪心病狂，哈哈哈，哈哈哈…和圖書…」

紛紛話語，最終被一聲厲喝斷音，百聖之間，一人起步上前，只見他身穿一襲青衣，儒者居士模樣，周身正氣凜然，一股剛正不曲之劍意若隱若現，讓人一見便心生敬畏與欽佩之感。

一掌摧出的軒轅策，只感一股剛正無匹，霸道至極的力量撲滅而來，不及抵擋，便已受創，五臟劇痛之間，口中鮮血奔涌，立在九龍雲塌之上的身軀，不由踉蹌而退，數步方止。

此時，卻見……

心中駭然，正欲催起的攻勢也瞬間散去，軒轅策回身急退，不再理會正法殿前的寧淵，只注視著那天魔神宮，眸中一片驚疑不定之色。

驟然之變，讓場中皆是一驚，天外天上，董仲舒與軒轅翎更是驟然變色，不由失聲道：「天魔神宮！」

當然不是，寧淵很正常，沒有受虐的傾向，若是可以，他早就使用英雄卡將軒轅策給斬了，但問題是，他不行啊。

「如此行徑，令人髮指！」

「何方邪魔，竟然膽敢在神州放肆！」

「妖邪奸佞，罪不容赦！」

一聲怒喝，雷霆至極之音，震嘯九天而來，一道劍光，正法聖輝之鋒，破碎十地而至。

「還有你，軒轅家，哈哈哈，長生劍背後，除卻了法家之外，只怕還有你們的身影吧，如今是怎樣一回事，狡兔死，走狗烹了么，今日你們竟讓我等放手屠城，如今又來拿我問罪，軒轅策，洛王，你為何不撕下你這張道貌岸然的面孔，讓這天下人看一看，你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一道長生劍令，一夜之間，白雲城一千八百餘人，盡數被殺。」

寧淵不能保證，解決掉了軒轅策之後，還會不會有其他麻煩。

寧淵心思，眾人自是不知，也無暇貫注，百聖並立，望了一眼這已成廢墟的白玉京，再看那雲海蒼穹之中的天魔神宮，各方神色各異，議論紛紛。

然而，令人詫異的是，這跨界而來的天魔神宮，不知為何，始終不見動作，就這般佇立於雲海之巔，壓迫著眾人心弦。

「是！」那人點了點頭，站起身來，露出了一張沾染著血跡，但依舊嬌美動人的臉龐，道：「諸位聖人，妾身李湘雲，是這白玉京湘雲樓之主，師尊韓闕的二弟子。」

聽此，身受重創的血衣女子緩緩抬起了頭，目光掃過周遭眾人，最終回到了軒轅策與岳青冥身上，驟然慘笑道：「罪，我有何罪，我有何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