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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扯開衣領，徐言看了眼肩頭的印記，眉峰再次緊蹙。

「前些天，飼靈堂的許滿樓找過我，說是探討功法心得，實則是在打聽一個人，就是你，徐師弟。」

隨著復字出口，利箭般的飛石豁然變化了起來，一聲悶響，古樹上出現了一個海碗大小的孔洞。

徐言上前答話，聶隱則沒說什麼，轉身就走。

如果徐言能將一座高山變成小石頭，扔出去在以復靈決恢復，那麼他打出去的就不是一塊石頭，而是整整一座山峰！

畢竟是楚家的基業，其他支脈的強者或許不會在乎大普的臣民，楚皇卻不能袖手旁觀。

看到徐言回來，聶隱招了招手。

皇宮裡不再有歌舞昇平，楚皇暫時逗留在皇宮，不僅為了自家的基業，也在搜尋著蝗蟲大妖的消息，來自楚皇山的虛丹長老們被楚皇派遣而出，有兩位虛丹長老則被派往靈水城，負責監視蠻族的動靜。

大片的田地淪為了廢墟，百姓苦不堪言，再加上國師叛亂，京城派出重兵圍剿太清教餘孽，但凡是太清教的信徒，都會被官家押入大牢，審訊過後，證明與國師一派關聯不大的才會被放出來，一些太和圖書清教的大小頭目則盡數被誅殺。

陰鬼一旦被毀，姜大立刻會追來。

以徐言如今的能力，多說能縮小與身高相差不多的石頭，離著山峰還差得太遠，尤其復靈決施展的速度與時機，想要掌握更難。

皇朝沒有更迭，人心卻在漸漸失散。

聶隱這麼一問，徐言立刻眉峰一動。

看到徐言神色清淡，聶隱不由得皺起了眉，道：「徐師弟，別怪師兄多嘴，你如果真與許家結仇，還是趁早去謝罪為好，否則的話，只能儘快成為真傳弟子，在宗門裡，沒有實力會被人瞧不起，沒有勢力，則會被人欺負，這是世間的法則，無論凡俗界還是修行者，一樣適用。」

抬指一點，一塊比人頭還大的石頭變成了小石子，隨後被徐言撿了起來。

復靈決可無法變大其他東西，只能恢復被縮靈決縮小的物體，原本這兩種古怪的功法根本沒人去習練，但是對於徐言來說卻有著一個巨大的好處。

靈煙閣的深山裡，頂著初生的朝陽，年輕的身影正在撿拾著石頭，不是鵝卵大小的石子，而是人頭大小的石塊。

皇帝不在意，宗門不在意，徐言則更不和-圖-書會去在意什麼皇朝。

多了一手奇功，對於徐言來說也算多了一份保命的手段，儘管用處並不太大。

蝗蟲妖物對於經驗豐富的老弟子或許不算威脅，但是新弟子沒什麼對付妖物的經驗，靈煙閣三四十個新弟子，活著回來的，只有十多人而已。

徐言一時的沉默，讓聶隱苦笑了起來。

山中無歲月，轉眼已然入秋。

「聶師兄，有事么？」

黎家的家主再一次被刺客重創，加上年邁，已經沒幾年活頭，而龐萬里的傷勢則在一天天的好轉，守護了父親三天的龐紅月，就此離開，趕往宗門，直到現在也沒人知道，那隻蝗蟲大妖，是在混亂中被徐言所引走。

嗖的一陣風氣，石頭被徐言抬手打出，直奔一顆古樹，與此同時，徐言的另一隻手正在快速的掐動著法決，在石子即將打中古樹之前，口中輕吐了一個「復」字。

剛剛走到門外，聶隱正背著手站在一旁，幾個新弟子圍在身邊詢問著一些功法上的經驗。

三天之內，被誅殺的太清教弟子多達三千人！

聶隱沒有隱瞞，而是說起了幾天前的經歷，隨後沉吟了稍許，道：「許滿和*圖*書樓這個人，天賦很高，而且很有手段，在飼靈堂堪稱真傳弟子之首，或許用不了多久，他就會進階虛丹，這個人，最好不要得罪。」

如果當時看到徐言，恐怕龐紅月早就心神不寧了。

古怪的印記，不僅封住了第六脈，還有著追蹤的能力，如果徐言想要逃離，就算他能撕裂那隻無面陰鬼，一樣抹不掉肩頭的印記。

他和許家的讎隙，本該沒人知道才對，徐言不清楚為何聶隱會知道。

「多謝聶師兄提醒。」

藏雲觀早已被暴怒的楚皇覆滅，大普太清教，到了今天算是徹底消失，左相期盼的一天，竟是在這種無人想象的情況下來臨。

封住第六脈的印記，在左眼的目光中隱隱散發著一種外人無法看見的光暈。

這段時間徐言曾經嘗試過走進深山，拉開與姜大的距離，可是每當他走遠，肩頭的印記所發出的光暈就會越來越亮，距離居住區域五里左右的時候，徐言的附近必然會浮現出一隻無面陰鬼，就那麼陰森森的跟在他身後。

龐紅月剛剛離開，垂頭喪氣的小黑豬自己又回來了，趴在豬圈裡沒精打采，除了吃飯的時候哼哼幾聲，平常的和*圖*書時候全都在呼呼大睡。

走到古樹前看了眼樹上的大洞，徐言點了點頭。

虛丹強者鎮守邊關，百年來從未出現過。

被縮靈決變小的石頭，重量也會隨之變輕，即便打出去，手勁兒有多大，石頭的威力就會有多大，不過在飛石打出的同時如果動用了復靈決，那就不一樣了，石頭不僅會恢複原本的大小，還會變成原來的重量。

心中唯一的僥倖，在徐言發覺到印記古怪的同時，徹底被泯滅，除了協助姜大，他已經再無退路。

離著居住區很遠的一處亭台里，聶隱站定了腳步，回頭問道：「徐師弟，你與飼靈堂的許家，是否有些過節？」

嘆了口氣，徐言就此返回了住處。

京城坍塌的城牆已經被完全修復，駐軍依舊在日夜巡防。

只是沒人在意而已。

大普究竟姓楚還是姓王，徐言半分興趣都沒有，自從返回宗門，他始終在獨自苦修，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兇險，只有儘快提升自己的實力。

人頭大小的石頭在飛石出手之後變化到碗口大小，已經不容易了，徐言對於自己自創的這套古怪功法還算滿意，只要加以習練，一定威力更大。

經過一場和_圖_書恐怖的蝗災，大普堪稱千瘡百孔。

小小的飛石，居然在飛行的途中改變了形狀，雖說沒有完全恢復成人頭小大，但是威力幾乎比之前大出了一倍有餘。

這月許的時間，徐言沒幹別的，一直在修鍊著復靈決。

接下來的幾天之內，執行宗門任務的宗門弟子與長老陸續歸來，新弟子的數量明顯少了一半。

前半月幾乎半點進展都沒有，任憑他如此苦修，被縮靈決縮小的東西，一點也沒有變大的跡象，後來徐言發狠之下，將辟雲式逆轉，終於以逆轉的功法，修成了復靈決這種無比古怪，又沒什麼大用的法門。

大普的動亂漸漸平息，一年可以兩熟的溫暖氣候，讓田裡的稻穀再一次到了成熟的季節，只要能吃飽肚子，百姓們很快會忘記那次恐怖的天災。

畢竟飛石太快，換成別人恐怕石頭都打中了，還沒回複原貌。

對方應該是有話不太方便在這裏說，徐言只好跟了上去。

蝗災過後，便是血染長街，京師之地，徹底變成了亡魂聚集的所在。

至於岳海玉與陳規，則始終未歸，最後執事堂斷定兩位長老遭遇了大妖，已經隕落，殊不知兩人全都死於姜大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