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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著個豬頭臉，兼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痛，沙迦的心情久久難以平靜。一方面確是如方天所想，他得到了某種承認，另一方面，也是這種身體上的直接碰撞，激起了他心底那已經沉澱了很久的某種感覺。

故事述完后，沙迦將自己的理解附於其後，這是應有之義。

「老師，弟子今日方知，弟子能順利晉陞法師，固是得小友之助，然昔日南疆，亦是功不可沒。」

沙迦先是把那天的故事，凡方天所說言語，一字一句地照搬而下，述于紙上，這花了好幾張紙的份子。

當然不是指他被幾位長輩痛扁，而是方天傳授莫里希的前前後後，包括那個挖坑的演示，然後是那句話。接下來，便是他的猜測與推斷：

在之前，沙迦在他們眼中應該只是小輩，就算沙迦實力已經提升很多，但是弄不好在他們眼中也就是個不知撞了什麼大運的幸進之輩。但是從今而後，在幾個老頭心目中，沙迦估計就已和_圖_書經是能接他們班的人了。

接下來，便是他的一些零星的推斷了，合理的、不合理的，只要是他今天晚上想到的，不管是怎麼樣拙劣的想法，沙迦都無絲毫隱藏地寫了下來，述于紙上。

「若果如此，則世人所謂魔武雙修，不僅可能，而且必要。魔法離開武技，行之不遠，武技離開魔法，亦同樣乎？觀之大兄等人，縱天資殊絕，亦塞於六級之內。老師前有道今之大陸魔武凋敝，是魔武分流之故乎？」

「然則魔武雖是分流已久，累世而來，兩項並修者，並不乏其人。何以彼等皆無聽聞有傑出之成就？小友今日之傳承，弟子乍聞之下，如聆神音。然現在思來，內中當是大有奧秘，絕非坦途。沙迦思之不解，故求教於老師。」

在冰場上仍然繼續徘徊了一段時間，心潮起伏的沙迦沒有返回井中，而是去到了他的那個小屋裡。

「若果如此，其要安在？」

這是沙迦的主www.hetubook.com.com要觀點，比較確定的觀點。

不過打完之後，聽著那幾個老頭對沙迦的話里話外，方天就有點羡慕了。

兩個方面的認可，一是實力方面的，二是心性方面的。這種認可很快、很直接，也毫不滲任何水分，似乎就是在某種碰撞中，結論一下子就出來了。

「然則今天看來，這一點，很可能正是關要之所在。卡巴斯基之突破，由六級晉陞至七級，很可能不在武技，而在元素。又或者，對照方天小友今日所傳，不在身體，而在精神。」

「另，弟子反覆思慮，卡巴斯基夢中出現之圖，實是疑秘甚多。卡巴斯基後來雖是依圖所指發現四大元素幻境，然則，那夢中之圖，果是地圖乎？」

於是在其後，幾個老頭的話雖是說得亂七八糟、漫不經心，但是話里話外，一貫如一的，是某種承認、交接然後甚至是託付。

而在這之後，則是沙迦聽了方天今晚的傳承后，和_圖_書對那個故事所作的新的判斷：「昨日弟子聽聞故事後，只覺身為武者的卡巴斯基遇上元素幻境，甚是奇怪，或者說，對武者的一些考驗，只能通過元素幻境來實現，此外並無它義？」

是的，羡慕。

過了關，才有存活下去的資格，才有得到家族承認的資格。

在老師面前所要呈現的，不是正確，而是真實。

這一頓挨揍，太合算了！

這一世，一切，都只能憑他自己的雙手去創造。

本來沙迦還想過段時間，等小友將那故事說得多一些了，再述呈于老師的，但是現在看來，就是昨天的那個片斷，其中已是大有奧妙在，實在是拖延不得了。

而過不了關，則只有在一場又一場的瀝血中受傷，以至於死亡，死後，家族也不會承認他們，因為他們從未有過自己的名字，更談不上將自己的名字列入族譜。

這一點，沙迦向來就很明確。正確的呈現，只能讓老師知道他這個弟子並非太過拙劣，真和圖書實的呈現，才能讓老師真實地把握他的進境。

眼熱的原因，不是羡慕沙迦能得到如此待遇，更多的，還是一種懷念。——類似的承認與照顧，在前世的時候，他也是曾經領受過的。

毫無疑問的，就在剛才那短短兩個魔法時的「切磋」中，沙迦不知是用什麼樣的辦法，獲得了他們的認可。

臨海九城，地屬於南域。而南域，在某些人那裡，又稱為南疆。

油燈點亮，盤坐上床，紙張展開，以這樣的姿勢又回思了不少時間，沙迦才拈筆抬臂，用微有些僵硬的筆跡給老師寫信。

別看五個老頭一人只是一兩句話，但是就是這幾句話，弄不好就將在日後造就沙迦在他們後輩那個圈子中「武林盟主」的地位。

也不知往昔的那些兄弟們怎麼樣了，他們中的很多，或許都已經不在了吧。對於他們來說，不論是武者的三級，還是法師的六級，都是個關。

開篇所寫，便是今晚之事。

「故事有言卡巴斯基之前和圖書曾將之詢於法師好友，其好友言之並非冥想法則。那麼，弟子大胆猜斷，是否亦有可能，那圖實是武者法則之圖？」

沙迦這種程度的被扁，自然是令方天心情愉快的。誰叫沙迦背後有後台自身又這麼高實力然後又這麼聰明又這麼帥的呢？這種人不被扁，那簡直讓人心裏不平衡，極度無益身心健康。

略過方天這邊，且說沙迦。

可是這一世，這種待遇，他是不要想有了。

其實那故事方天昨日述說之時，為便於聽眾故，贅述極多，如按沙迦理解，完全可以縮十成一，凝成短短字句即可。但是他極怕自己的眼界不夠，空見珍寶而不識，將之遺漏，所以乾脆完完全全地將之述抄下來，這樣想漏也沒法漏了，若真有什麼他看不到的地方，老師自會發現。

疆，自然是邊疆，而邊疆，許多時候意味著戰場。

對此，方天除了眼熱，還能說什麼呢？

今晚的事說完，由今晚所得的推斷，自然導向小友昨天所講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