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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一位魔法師的社會地位高低，很可能不再以級別來論，而是以對魔法陣的研究水平來論。甚至，一個普通人，如果其魔法陣的研究水平高，其地位都可能超過魔法師。——

只是注視一株小草而已，當把意識散開，散開在這漫漫的原野之間，方天就感受到了無數的微型噴泉在這原野間噴洒，而同時感受著天上的星雨輕微，方天頓覺，整個人如處夢幻仙境之中。

若是常人當不會在意這個，也在意不了。

而究其實，這不過就是一株小草在生長而已。

或許，人生天地間，和訪問一個論壇網站並無區別？

是時，修者如雲。

若是以往，方天也只是能和普通人一樣地略微感受一下，最多感受得稍微細緻一點而已，而且也很難說有什麼層次上的差距。但是這時，方天聽著或者說感受著這微風在漫漫大地上的流轉。

至於科學的發現普及開來，應用並施惠于大眾，那是另外的一回事。

天人合一似乎是華夏早期的一種思想，又似乎在後來被道家所取用。另外，古印度那邊，似乎也還有什麼「梵我如一」的說法？至於西方，則是神人相感？

那是星光的投射。

工作，甚至是工作這個概念，都將成為一個過時的、古和_圖_書老的名詞，只有「考古學家」才會知道這個詞。

而科學……

不，其實還算不上是魔法學徒。

如果這個世界的晶石再普遍些，或者以後誰能發明一個簡易的晶石製造或填充辦法，那麼魔法陣一定大行其道。無數的魔法學徒甚至是法師，都將被時代的大潮裹脅著，醉心於魔法陣的研究。

可是修者……

換言之，其本質，就是修行。

但這本質上是一回事。

魔法陣有用，那麼鑽研魔法陣的人就有用。

但是只通過一些隱隱約約的聽聞，那些說法，在本質上，似乎就是加深人與天地或者說某種存在之間的感應與互動？

你一個魔法師，如果不會魔法陣，那你有什麼用？誰聘用你工作？誰給你銀子？至於說打打殺殺，哦拜託，你獲得帝國批准的「魔法師合法施法證」了么？

一個非凡之身，能看到的，能聽到的，能感受到的，一切一切，都與往常之時，不再相同。跨出這一步后，就如身體解開了束縛，又如整個意識感受打開了一道鎖。

若那傳說中的仙境真的存在，大概也就是這個樣子了吧。

這麼一想，方天也是醉了。

若是往常，當只是看到碧綠。若通過元素視覺，也只是感受到一團光輝。和圖書而這時，點點滴滴如水如霧的東西，從這小草的根部，緩緩向上，通過那根莖的管道，向著四散的枝葉漫延滲透著。

而屆時，身心的鍛煉之類的，肯定會重新成為一個大興的人道潮流吧，說不定每個孩童從剛接受教育開始，就有一門必修的課程，「修身學」……

水氣氤氳，浩浩蕩蕩，瀰漫在這整個天地之間，卻又跡近於無，就如絲絲縷縷的輕紗，在天地間飄拂，然後又因為地勢的不同，或是曠坦平野，或是山澗叢林，這輕紗不時地被「扯緊」又「放鬆」。

類似這個世界的魔法學徒。

所謂廣闊的平野，實只是小草的一枚葉片。

那是這天地精靈，在輕歌曼舞。

那樣的一個時代，那樣的一個時代……

以這個世界當前的魔法師修行體系來論，屆時，是人皆是魔法學徒，而法師如狗，大法如牛，至於聖域之類的，每個省，每個洲，每個小國之類的，至少還不有個千把個？

其實這種情況也並不算稀奇。

前方山腳下不遠處的一條小溪，流水緩慢得接近靜止，溪面被微風吹得偶爾泛起極些微的漣漪，如詩，如畫。頭頂的浩瀚星空，此際更是把點點星光投下。

當然，也可能僅僅只是更高級別的遊客而已，仍和圖書非會員。

那會是一個人道大興，但是修者淪落的時代。

思慮到此，方天突地想起了前世的「天人合一」。

而事實是，此身非凡，是以凡境轉為非凡境。

方天不是畫家，所以無從提筆。而且，他哪怕就是一個畫家，恐怕也無法將現在感受到的東西，以圖畫的方式給表現出來。此情此景，真正地是「只可自怡悅，不堪持贈君。」

任何人，都不必再工作，都可以獲得基本的生存資源，諸如衣食住行之類。

方天隨意地注視著腳下的一株小草。

到時，說不定每年的奧林匹克，直接就是半神大決戰，然後眾神當裁判。至於聖域神馬的都只能當觀眾，上不得檯面。

而不談這些神神秘秘的事情，就說前世方天的那個時代，真正地在普通人之中流行開來的「科學」，是不是也是以另外的一種方式，加深人與天地之間的互動？

修者方面，不但是數量，而且質量方面，一定會比現在差，差很多個量級，用前世的話來說，將直接是「末法時代」。

對於這些，方天並不甚清楚，前世的時候，他並沒有專門了解過這方面的東西。

普通生靈，如草木蟲魚鳥獸等，就好像遊客，基本沒有什麼許可權。進化而為人，開啟出較高一個層和-圖-書級的意識來，就好像在天地這個大網站之上註冊了，從而突破遊客的身份，成為正式的註冊會員。

微風，若有若無。

那個時候，人類的追求方向，將會轉到哪裡去呢？

這與現在的情況，極為相似。

對普通人來說，當是極好的，至少比現在這樣要好。

清風徐來，水波不興。

就如前世的論壇，某些論壇，以遊客方式觀看的時候，很可能整個頁面都是空空的，什麼內容都沒有，非要註冊成為會員，以會員登陸的方式查看，才會顯示出版面來。

這一刻，方天想起了以前曾對小艾薇講過的「立世」、「游世」、「經世」，也想起了與加洛多斯及安迪埃里克等人提過的七心概念。

聽是如此，看就更是。

以這個觀點來看，縱觀整個生靈世界，一切生靈的進化之路，或者放小點來說，人的修鍊，其核心或者說本質，是不是就是更深地和這個天地互動，以期在天地這個大網站上，將自身這個「帳號」不斷地升級，然後獲得更多的許可權？

同時，普通會員是一個版式，高級會員以至管理員，可能又是另一個版式。

方天坐在一個不高的小山坡上，意態閑散。

但是如果那樣的時代，或者直接以前世的世界來類比，再繼續向前發展，ｗwｗ•heｔｕbｏok.cｏm•coｍ又會如何呢？以前世來說，比如說到了三十世紀，人類對自然資源的利用更加發達。

夕陽方落，暮色初臨。

這具身體，把天地之間的景象以一種最纖微細緻的方式，表達出來，讓方天不論是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聽，用鼻子去嗅，還是僅僅只通過身體感受，都能感受到無窮的美妙。

只不過，修行是個體與天地的互動。

而在方天的感覺中，天際，就好似是在下著一陣小雨，嗯，毛毛雨的那種。

唔，科學其實也只是個體與天地的互動。真正的科學研究者，那種獨開一門面，或者說走在前列一直擔當開路者而不是學習者的那種，其實也都是孤獨的，是一個人面對整個世界。

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那個世界，無數沐浴在科學光輝下的人，包括大批的研究者甚至是所謂的「專業研究者」，其本質其實都只是學徒。

是以，雖然只是聽著，方天卻彷彿是在看著一幅畫。

形象點地說，通過這株小草，方天看到了噴泉從地下湧出，看到流水漫過山澗又緩緩地流淌地廣闊的平野上，看到許多片平野因得到那流水的滋潤而變得更舒展、更平滑。

這一刻，方天想起了加洛多斯大法師，具體地說，是想起了他的魔法陣。

其實，也就是在這些框架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