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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故事里所呈現的那樣，卡巴斯巴于幻境中，當熊熊大火已焚身至前，不跳，也得跳了。

晉入聖域，海闊天空的同時也意味著失去了方向，失去了向任何一個方面作突破的方向。那種迷茫，不是前面的任何一個層次可以相比的。

這一段時間相處下來，葉尼從安山久那裡領會甚多。真真是時日逾推移，他對於對方便逾是尊重，這種尊重，一半是來緣于對方的指點關懷，而另一半，則是相處越久，越是感受到對方的深不可測，特別是見識層面上，那真是如山高，如海深。

但這等神器，想來縱然是在幾大勢力內部，也非等閑者可見，至於能蒙受其澤的，估計也只是聖域者了。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是，幾大勢力的大魔法師，並未有太過卓然。

「但虛天界的因素，起到的作用應該是最大的。」

這是安師於前不久談及小友時說過的一句話，而今，葉尼于這一點領會尤深。

因為終於有緣窺見，更上層面的修者，是如何的一種存在了。

而與此同時，周邊的其它帝國，必然也將目光投注過來，勢大的想吞了這塊肥肉，勢小的縱然自己吃不到，那也絕對不可能放縱這塊肥肉被別人吞了的，所以各種明爭暗鬥，簡直不要太多。

葉尼點頭。

這應該是對修者或者說高階修者最好的形容了。

然而世事難料，就在兩位聖域這番對話的兩日之後，也是葉尼收到塞勒傳訊的第hetｕｂｏoｋ•com.coｍ二日，上午時分，一道來自遠方的意識連接上了兩位聖域。

「大陸上，大方帝國、流風帝國、冰藍帝國，這三大帝國，以及神聖帝國同盟，這幾大勢力，都是歷時久遠的，綿延過萬載。這裏面意味著什麼，葉尼，你當是清楚的。」安山久道。

與其說那是一種決然，不如說除此之外，已別無其它的選擇。

「從魔法學徒一路修鍊到聖域，過程中究竟有幾許艱難，葉尼，你當是深有體會的。所以一位聖域的老師，是很難保證教出另一位聖域的弟子的。」

一個新晉的聖域，在各方面，和老牌聖域相差的都不是一點半點，尤其是見識。聖域之前，任何一位有志於並且有能力向著這個層次衝擊的魔法師，縱然再怎麼兼心它顧，其核心的專註始終都是修鍊，這就從根本上決定了，任何一位非聖域的見識，都是有限的。

失去聖域的絕對威壓，國內大魔法師層面的勢力自然是各自為政，誰也不鳥誰，這不用多說。

「但是幾大勢力的聖域者，凡行走在世的，沒有一位壽數短於兩千載的。」

葉尼當然清楚。

甚至可以說，其一天內增加的見識，比之前一年的都還要多。而這種增加，基本可以說是經久不衰的。

九級的魔法師可以被教出來，而再更上一步成就法師，則只能自生領悟，否則再多的教導也是徒勞。

「森森直干ｈｔtｐs://wwｗ.ｈetuboｏk.com.ｃom百余尋，高入蒼穹不附林。豈是土壤栽培力？自得天地造化心！」葉尼把從自己的弟子那裡得到的這幾句話說給安山久聽，至於自己的弟子從哪得到，當然不用說。

「誰不想呢？」安山久忽地展顏而笑。

魔法學徒之計較，以日，魔法師之計較，以月，法師之計較，以年，大魔法師之計較，以十載二十載，聖域者之計較，則動轍以百年計，是以其機，往往萌始於不動聲色之間。

「關於這一點，以前我尚有所不解。但這一次看了方天小友所呈示的秘境景象之後，不止是我，葉尼，想必你也是明白了。若身處於那等環境中，縱然修行難作突破，得到一些拓展，卻是很容易的。」

普通人且罷了，就是大魔法師，對此其實也並無多少領會，只有自身也晉入了聖域之後，才會知道，那一步跨出，迎來的究竟是何等的一種海闊天空！

惟歲月，能帶給修者，如山海不動之容，如天地廣闊之象。

「是的，虛天界！」安山久緩緩說著，「壽數過兩千載，其中必然有一些其它的原因，如元素家族眾所周知的元素血脈。」

但是這一次方天小友開講時，諸多聖域的舉動，想來也當是別有一番用意，顯然並不僅僅是為三年後計而從底下多提攜一些英才出來，于自身，當也是有所計較的。

而葉尼也漸漸明白了為何自己的小弟子以及沙迦跟在炎黃城ｈｔｔｐs://ｍ•ｈeｔｕbｏok.ｃoｍ.cｏｍ那位的身邊之後，在修行方面便突然地進入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加速狀態。這種現象以前他是驚奇兼略有不解的，並將之歸為「神秘」層面的事情，而現在，他理解了。——

安山久口中的「眾所周知」，和他之前口中的「散修」一樣，都是特指某個層面而言的。

因為就在不久前，他也正問了安山久這個問題：「安師，關於方天小友講述里秘境之事，您知道多少？」

接到塞勒的傳訊后，葉尼搖頭而笑。

跟在那麼一位存在的身邊，修行如果不加速，那才反倒是奇怪呢！

「其中的關鍵，就在於『虛天界』。」安山久沉聲說道，話語中不乏好奇及羡慕之意，「聖域在世八百載，這是指普通聖域，也可以說是我們這些散修聖域。」

也因此，可以知道，方天小友的出現，對大陸的所有聖域，是怎麼樣的一種歡欣鼓舞和激勵了。而再思及不久前隕落的那幾位，葉尼復又輕輕一嘆。

就以毛里球斯帝國而言，當下乃是帝國曆二三八二年，也就是說帝國立國兩千三百多年，在此之前，這塊土地也是在的，更早一些，也同樣是有帝國的，只不過那時的帝國，肯定是不叫毛里球斯帝國的。

漫長的生命，強大的神識，幾乎不受到任何限制的身心自由，這種種，都導致聖域者，在成就聖域的那一天起，在見識方面，幾乎每一天，都突飛猛進。

這般想來，別說天下諸多修者雲集炎和-圖-書黃城，就是如安師這般的其他聖域者，估計也是甚想一個個都移居炎黃城的吧，最好與方天小友朝夕相對。——當然，也只能是這般想想，但事實上這肯定是不可能的。

新晉法師一步步成就高法，其間其實也是有路可尋的，老師可以從中對弟子施加引導，但同樣的，自高法成就大法，無路可引，無徑可通，一切都要靠修者自己。

而作為外人，恐怕也只能是想想罷了。

想著意識中直接感受到的秘境情況，葉尼緩緩點頭，「真想有機會見識一下。」然後這位新晉的聖域者這般說道。

不似以往之聖域，只能憑想象去繼續邁步。而這種邁步，許多時候，並不能保證是向前的。

至於大法師更上一步，成就聖域，那就更不用說了。

「虛天界？」乍聽得這個消息，葉尼難掩震驚。

其間，勢大的想吞，勢小的想保，而究竟誰大誰小，不真刀實槍地PK一下誰又知道？所以亂象叢生乃是必然。

一位聖域很難保證教出另一位聖域，這就意味著，大陸上，任何一個帝國的聖域者，都有可能出現斷層。而一旦聖域者斷層，則帝國自動降為公國，然後國內亂象陡起。

「只須看見，便已是一種道路。」

意味著萬載之內，這幾大勢力中聖域無斷絕。

從這裏就可以知道，一位老牌的聖域者，在見識方面，該是有如何的恐怖，而其恐怖程度，事實上，是要遠遠超過聖域者身為一個魔法師的實力的。但關於這一點，ｈｅｔｕｂook•coｍ.ｃｏm外界是不知道的。

聖域之計劃猶動轍以百年計，聖域之上呢？此生若不力爭上遊，去見識一番，又如何會甘心！生逢此世，哪怕對聖域者來說，也是最好的機會。

「大陸是有秘境的，不過不叫秘境，而叫『虛天界』。」這是安山久回複葉尼的問話。

而成就聖域之後，就不一樣了。

而安山久聽了這話之後，除了讚歎以及感嘆之外，又能說什麼呢？

事實上，遍數整個大陸，知道這事的人有多少，都難說得很，不多是肯定的，眾所周知那就更是扯蛋了，但對於聖域來說，通常情況下，是看不見大魔法師層次以下的人的，哪怕是被稱為國之柱石的法師，對於聖域來說，基本也只是存在於檔案中，而不在關注里。

法師很難保證自己的弟子也能成就法師，大魔法師就更難保證自己的弟子也能成就大魔法師，至於聖域，教出另一位聖域的弟子事實上已經不是難不難的問題，而是命運女神肯不肯垂眸的問題。

把聖域說成是「散修」的，大概是獨此一家別無分號了，若讓下面那些真正的散修聽到，肯定是要瞠目結舌的。

想到這裏，葉尼便淡淡笑了笑。

這些種種，都意味著一件事，那就是，帝國，是隨時有可能不復為帝國的，而縱然有一天再為帝國，也不是舊時之貌了。

大勢之下，並非是那幾位不智，所以才逆勢而動，實是……哪怕身為聖域，也不過只是駐世八百載而已，而八百載雖長，也終是有到頭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