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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是一項前所未聞的規矩。

聚人，便是如此。

道士就不同了，他降服狼妖，那是將其奴役的，視作護山神獸，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南陽府，一座庭院中。

所以很多人信以為真，被請去幹活的，都是愁眉苦臉。

忘恩負義之事，陳三郎卻做不出來。

此書傳出，與《岳陽樓記》中的論點相照應，在士林文壇上成為美談。一時間，名聲鏗然，民望如流。

這是出於省錢的立場，別小看一頓飯一片肉一文錢，當基數大了，每天就是一筆龐大的開銷，能摳下一點，積沙成塔，就頗為可觀。

打下偌大一片流域，驚動了河伯，事態已不同。毫無疑問，很快這個消息便會傳到蟒大統領那裡去了。

原因無它，這三天下來，工地開飯，頓頓都是香噴噴的白大米飯，管飽；還有菜蔬，晚飯還有大片的肉。

然而陳三郎不為所動，親筆手書：「一絲一粒，我之名節；一厘一毫，民之脂膏；寬一分，民受賜不止和圖書一分；取一文，我為人不值一文。」

更重要的是陳三郎乃是仕途中人，清譽舉足輕重。

道士看得明白，陳三郎和敖卿眉他們之間的關係不同尋常，絕非修士與妖怪的那種上下屬的主僕，而帶著某些平等的意味。

這段時日，通過源源不斷吸納香火，敖卿眉的傷勢一天比一天好，再靜養些光陰，應該就好得七七八八。陳三郎不清楚她的修為深淺，但身為龍女，絕非嬌滴滴的美女子，自有神通本事。

這等待遇聞所未聞。

如斯，怎能只將他們當做可利用的工具，用完就扔？

縣尊大人新上任就大興土木，或會招惹非議。不過想到陳三郎是新科狀元郎，衣錦還鄉，那麼興建家族基業也就無可厚非。而且人家建設，不勞民傷財，你有甚可指責的？

「道士，你說的，我都明白……不說這個了，擴張之舉暫且停下，休整以觀其變。」

「只是他哪兒來那麼多錢？」

別說什麼和*圖*書情投意合，一照面就燒黃紙斬雞頭，結義兄弟。那都是小說家言，演義居多。別人來投，一定要看你有沒有足夠的發展前景，有沒有令人折服的人格魅力，有沒有容人之量……

逍遙觀內，剩下三人。

說出去，很容易被定為罪名，招惹討伐。與妖為伴，成何體統？

工錢結算，一般都是能拖則拖，最後能發放清楚，剋扣少些就謝天謝地了。陳三郎倒好，不但不剋扣絲毫，還每天收工后發放，絕不拖延。

這個有點忌諱。

莫軒意感到疑惑，他可是打聽得清楚，陳三郎不過出身寒門，底蘊淺得很，根本沒有那麼多財力耗費。

蟹和說道。

完成任務，蟹和與雄平告辭返回去復命。

想著，眼皮合下，靜坐養氣。

對外擴張，陳三郎要的是錢財資源，小龍女要的是香火，本是一舉兩得之事。那麼目前看來，這個目標已然達成。

其實陳三郎也早就考慮到這個問題，不過在他看來，人有好壞，妖族www.hetubook.com.com亦然。正邪之分，並非絕對。小龍女給予了他新生，蟹和雄平等則是賴以依仗的羽翼，並屢屢護衛家園親人，忠心耿耿。

然而三天下來，所有人都樂開了花，何解？

雨過天晴，大好天氣。

錢財源源不斷，村塢建設的進度大幅度加快。正所謂有錢好辦事，又增請了一批工人來幫忙。

「公子，小公主說了，她自有分寸，請你無需擔心。」

這不是紙上談兵，而是有實幹驗證。傳揚出去，許多人都眼巴巴跑來，希望能幹上活。又有不少人士來投，要做門客幕僚。

眾人聽說，伙食工錢的規矩都是陳縣令親手下令制定的。對此，執行負責人周何之曾進言，說不必如此慷慨。

現在好了，全搬了出來，折現流通，發揮作用。

讓眾人樂開懷的不光是飲食好，還有最重要的一條：工錢天天發！

空談誤國，俗話有說：書生造反，三年不成。因此一向以來，他都不大看得起讀書人。然而如今看陳三郎新和*圖*書官上任，做事，一件件，果斷利索，很有氣魄；而且思路分明，不受左右干擾。

筆墨酣暢，懸挂在縣衙之上，以為警醒。

風消雲散，雨水停歇，眾人目送烏河伯消失在遠方——在遠方的天際，赫然掛起一道絢麗的彩虹。

涇縣隸屬江南，雖然乃是富庶之地。但底下層的百姓日子，過得也是緊巴巴的，不乏窮苦人家。一個月也就能吃上那麼幾頓肉，還是零碎的肉。而如今來幫陳縣令做工，吃得如此之好，簡直像是天上掉餡餅。

陳三郎目光閃爍，心情絕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淡定平靜。烏河伯的離去，自然不可能單憑他三寸不爛之舌，縱然諸葛再生，也難以單純地通過言語將烏河伯折服打發。

開始之際，市井間有流言，說去幫縣尊起房子，工錢沒得拿——這樣的事情甚為常見，地主豪強，無論長工短工，給他們做事就別想討好，能吃頓飽飯就不錯了。

逍遙富道微一沉吟，說道：「書生，有句話我想說，就是你與妖族和-圖-書來往太密，恐怕對前程不利。」

諸多因素集合，就決定你最後能成多大的事。

當然，每個人都需要有成長的過程，這就是後面的事了。

在其中，那面龍符的作用不可或缺，產生了重要的威懾力。只是對方這一走，定然心有不甘，卻也留下後患。

……

楊老先生也勸過。

看完，他手指在石案上輕輕敲著，喃喃道：「這位狀元郎，倒非死讀書的書獃子。之前看他的科舉文章，筆鋒太露，太剛易折，本來以為就是書生意氣，不足為患。現在看來，卻有點門道。」

午後，日頭有點火辣，在樹蔭下，莫軒意正在翻閱一份情報。情報上所寫的，都是關於涇縣那邊的情景，關於陳三郎的近況。

這麼多年來，那些河神盤踞的流域，收刮信徒的錢財可真不少，其中絕大部分都是用箱子裝起來，沉在水底不見天日，白白長銹，甚至腐爛。當然，也有一些被河神到世間遊玩的時候用掉，但只是少數的。

「也罷，明天就去涇縣看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