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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調雨順，自然糧倉殷實。

戰場之上，戰機莫測，需要海量的數據分析，以及敏銳的觸覺，這才能準確捕捉得到。

如此一來，民眾們的壓力大大減小，積極性也相應提高，畢竟多收成，糧食可賣給府衙，獲得額外收入，改善家境生活，何樂不為？

毫無疑問，這是一記險招，但兵書不是說：「兵行險著」嗎？

想當初，正是蔣震的錯誤決定，斷送了上萬人的身家性命；即使身經百戰的李恆威，也犯下要命的決策錯誤，導致數十萬聯軍全軍覆滅……

今天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更添幾分寒意。

正說間，登登登，急促的登樓聲響起。

正因為著緊，所以剛才忍不住多嘴問了下，現在想來，卻有點失了分寸。

頓一頓，又道：「本來這應該由何之來呈交給你，但他出城下鄉去了，便讓我遞交。」

「那就好。」

陳三郎來到了府城城牆上，牆上建築有箭樓，他便坐在檐下，望著綿綿和_圖_書細雨，怔怔出神。

莫軒意暗暗捏緊了拳頭，隨後吩咐道：「柳元，帶人入谷。」

在兵房，柳元屬於幹事，不過他一直作為莫軒意的部屬，基本都在其賬下效命，上一次作為使者來見陳三郎，陳三郎對他頗為賞識，覺得他才能不俗。

而目前嶗山府收繳的稅賦化繁為簡，一年一交，計算起來，不足以前的一半。

周分曹來到，站了一會，終是開口問道。

在沒有真正看到蠻軍大部之前，誰都不敢保證對方一定從此路過，而在此之前，數以百計的騎兵斥候已經發散開去，到處偵查探視。一有風吹草動，立刻回報。

雖然由於各種客觀原因，這個時代的畝產並不算高，但勝在田多，更重要的是，嶗山府境內施行的分田制，稅收方面十分寬鬆。平常時候，百姓辛勤勞作，收成算是不錯的。無奈各種稅賦太多，名目繁多，一層層剝削繳納上去，最後還能剩下多少和-圖-書？

「但這條路，是最短最快的，我相信石破軍不會捨近求遠。」

很快，一名探子渾身濕透地出現在城牆上，他氣喘吁吁，跪拜在地，口中叫道：「大人，前方急報！」

陳三郎卻知事實如此，難以強求。

勉強混個溫飽而已。

收割一季，可稱豐年。

三節連環，環環相扣。

到了斜陽谷外，領首的莫軒意一擺手，人馬很快停頓下來。

而今，故地重遊，自有感慨生。

周分曹話題一轉，拿出一疊文書來：「公子，這是最新統計好的，已經開墾好的田地畝數，請你過目。」

陳三郎霍然站起：「說！」

斜陽谷地勢幽深，最為適合打埋伏——前提在於，蠻軍要從這邊來，而且還得在近幾天就要來。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蠻軍出現在斜陽谷，正與莫將軍部眾激戰……」

二月，春寒料峭。

周分曹嘆了口氣：「當下軍伍已出，猶如離弦之箭，不可逆轉，只能期盼莫將軍https://m.ｈeｔｕbook•ｃoｍ.ｃoｍ他們旗開得勝了。」

「是！」

陳三郎接過，打開，慢慢看起來。

不過沒辦法，一個蘿蔔一個坑，位置就這麼多個，想上位，就得機會。

領軍打仗，為將者每一個決定都至關重要，關係到部眾生死。

這是建立在沒有遭遇自然災害，以及沒有人為破壞的前提之下。

周分曹忙道：「公子放心，我們會注意的……嗯，志遠那邊也會出人出力，共同協作。」

看過文書，合上，陳三郎道：「做得不錯，不過不能放鬆。這一個月，糧食最為吃緊，日子難熬，要注意安撫引導人心，免得被人煽動鬧事。」

三人碰頭，對著地圖，推演沙盤，反覆計算商計，不知策劃了多少次，這才最終定下這條戰略。

柳元立刻應諾，開始執行軍令。

都說「春雨貴如油」，這雨一下，無數民眾便露出了歡顏，披起蓑衣，冒雨下田開荒種地。

事實上周分曹內心的憂慮比陳三郎有過之而無不及，和*圖*書但也沒有什麼可說的了。目前的雍州境況，嶗山府與蠻軍勢不兩立，必有一亡，誠如陳三郎多次強調的，與其天天擔驚受怕，等蠻軍來打，不如主動出擊，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這一戰，絕對是個機會，只要勝了，雍州唾手可得，莫軒意打出了名堂，自然前程似錦。他跟隨之，亦能飛黃騰達。

莫軒意點一點頭。

莫軒意再做一個手勢，有號令指揮旗幟揮動，得得得，人馬開始散開，從不同的地方進入到峽谷之內，潛伏起來。

文書上所陳列出來的數據相當不錯，人均達到了三畝的比例，假以時日，當這些田產作物生長起來，可以收成了，那真是一副豐衣足食的盛年光景。

對於行軍打仗，周分曹並不太懂，這不是他的業務範疇，既然不懂，就不該亂出主意。衙門當下，已經分了六房，分工清晰明白，軍隊的事，那是兵房的事。

莫軒意打量著斜陽谷，此地他並不陌生。年前州郡一戰，敗走麥城，他便是和-圖-書沿此地逃向嶗山府，一路逃亡，死傷無數，一幕幕，都成為他心頭上揮之不去的陰影夢靨。

錯誤的發生，總在不經意間。

柳元不再多問。

這是句安慰話，並無太多的意義。

「但這一次，只許勝不許敗！」

莫軒意這個決定當然不是一個人定的，參与決策的還有江草齊，以及拍板的陳三郎。

這一戰，關係到整個雍州，嶗山府生死存亡皆在此，不得不慎重。

……

這隊人馬遠道而來，並沒大張旗鼓，顯得安靜。

為保穩妥，便命莫軒意為先鋒，打頭陣，江草齊率領的中軍在後面，隨時支援，若石破軍不走尋常路，中軍亦可隨機應變。至於後方，有陳三郎的侍衛親兵，還有五千守城兵。

柳元忍不住又問：「只是那麼多路，如果錯了……」

原因無他，他們攜帶的軍糧已經不多了。

「公子在擔憂戰事？」

身邊的柳元問道：「將軍，我們確定在此設伏？」

現在當個兵房幹事，算是屈才了。

陳三郎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