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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發光的石頭，倒不足為奇，陳三郎可是見過龍宮那些璀璨的夜明珠。

龜丞相回答：「如果他被殺，那是他運氣不好。」

蛇后冷哼一聲，寶座上的身影一陣模糊，旋即消失不見。

不過敖卿眉被抓回龍宮關起來，而龍君把陳三郎送到地牢里來，卻是符合情況。

他吸一口氣，舉步向著前面走去。

……

「你就不怕他被殺死在裏面？」

從另一個角度上看，歷史的真相，從來都是模稜兩可的，而人們，只是在生活罷了，有幾個真得在乎？

「關於龍牢，關於那個氣運之子……」

陳三郎舉頭望去，見這甬道甚長，蜿蜒而伸，而且有一個逐步下走的斜度，彷彿通往地底深處。甬道兩邊，每隔數丈便在牆壁上鑲嵌著一簇火把。

海外仙山一說，源起已久，歲月不可考究，但真實存在著。因為龍君幼年時，便是從那兒出來的。至於為什麼龍族會從仙山遷徙而出，卻又涉及另外的秘辛變故。

既然是人，便有著立場和-圖-書。屁股稍稍挪一挪，筆下文章便會大變樣。

龜丞相畢生成就，皆是得自龍君點化，這個恩賜，足以解釋所有：龍君去哪，它便去哪！

又是一聲咆哮，在狹窄的甬道里聽得分外清楚。

這是蛇后的聲音。

龍君忽而嘆了口氣：「老鬼，我倒覺得你越發高深莫測起來了。」

那一段記憶支離破碎，即使龍君也記不太清楚，因為實在太過於久遠了。時至今日，早已模糊，只隱約記得出海之路的大概方向，然而汪洋洶湧，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性。

宮殿內依舊空曠，龍君坐回寶座上，龜丞相則依舊站在塑像前，彷彿成為了第二尊塑像。

龜丞相咧嘴一笑：「龍君言重了，天下大變，故土亦然，龍君大人都走了，我這把老骨頭留下來，又有什麼意思？當一個傷秋悲春的回憶老頭子？還不如出去闖一闖，見識一下傳說中的仙山仙境呢。」

陳三郎心裏想道。

龜丞相似早有預料。

「本后也不管你們，和-圖-書便按說好的去做，你不要想著再動手腳。」

這些火把顯得怪異，火光昏黃，似乎是固化的，毫無火苗搖曳的跡象。走近去看，赫然發現根本不是火把，而是某種奇異的石頭，雕刻而成，所以光線顯得晦暗。

約莫行了一刻鐘，吼的一聲，前面猛地傳出嘶叫。

龍君乾笑了聲：「只是老鬼，實不相瞞，過去那麼多年了，那仙島仙山，是否還在，本君也是不敢肯定。」

龍君喟嘆著，更添幾分滄桑：「只是臨到走時，終是不舍。老鬼，你說千百年後，這天下，還有人記得我們嗎？」

陳三郎的腳步停住了，他聽出這是一聲獸吼，充滿了兇殘暴虐之意，彷彿是被困許久的凶獸，對著鮮血有一種無比的饑渴。

滄海桑田，變化叢生，龜丞相如何不清楚，然而到了這個地步，選擇已經成為了一個信念的問題。

龜丞相臉上神色有了些迷惘：「畢竟這裏，才是我的故土。」

龜丞相語氣平淡：「問什麼？」

和*圖*書「果然，不是那麼簡單呀……」

「都過去了。」

龜丞相默然，活到它這般年紀，其實很多東西早已看穿看淡。歲月如水，世事無情，多少秘辛，多少典故，不是湮滅于歷史的長河內，便是被篡改得面目全非。正所謂筆下寫春秋，但握住筆的，永遠是人。

龍君嘆息一聲：「若你不願，本君不會強迫於你。」

「是啊，都過去了。」

龜丞相嘆息一聲，身形又佝僂了下去，它心中明白，現在的龍君和蛇后，早成了一體！

與此同時，眼前一暗，視野變得昏沉起來。

龜丞相朝著殿內的那道門戶看了一眼，光芒消逝，門戶消失，空空如也，好像從沒有出現過一般。

「當然。」

因為信念，故而堅持！

「吼！」

「嘿，史書？一代朝野一代史，歷朝歷代，改書修書，層出不窮，咱們見到的還少嗎？」

良久，龍君開口：「老鬼，你就沒什麼問的？」

此事影響巨大，幾乎改變了整個妖界面貌。龜丞相也因此而和*圖*書離開了龍宮，對於妖界的事，龍君也懶得治理了。

原來在數百年前，龍君便感覺到了軀體的老化，為延長壽命，它不得不施展某種秘法，本想著與蛇后雙修，結果出了岔子，兩者魂魄竟糾纏到了一起，共用了一個身體，這就變成了一時龍君，一時蛇后的狀況，其中表現交替，錯綜複雜，一言難盡，有時候連神智都會變得不甚清楚。

龜丞相連忙躬身做禮：「龍君大人，莫要折煞屬下了。」

「不錯。」

陳三郎穿著的並不多，只一件內裳，一件單袍而已。而這裏面頗冷，雖然不至於刺骨，但寒冷中夾雜著一抹陰森之意，讓人覺得不舒服。

陳三郎呢喃了一句。

龜丞相想了想：「可能會存在神話里，史書就算了吧。」

這個地方，怎麼感覺像是一個陰森的地牢？

咚咚咚，腳步聲一路響了起來。

定一定神，陳三郎適應了新的環境，就發現自己置身在一條陰暗的甬道之上。甬道不過五尺多寬，高約三尺，是用一塊塊的ｈｔｔｐs://ｗwｗ.hｅｔｕｂｏｏk.coｍ.cｏm青色石頭砌成。

「唉！」

如跨門檻，下一刻，他便感到一股寒意涌將過來，扑打到身上，不禁渾身打個冷戰。

「我明白。」

哪怕，龍君早不是以前的龍君了……

與龍君不同，龜丞相是在洞庭土生土長起來的。

今天龍君的話似乎有點多：「老鬼，你是不是也不願離開？」

「哼，看來你已經和它談過了。」

見那門戶出現在前面，陳三郎略整衣冠，邁步過去，到了門前，望一層玄光更甚，極其不真實，沒有遲疑，便跨了進去。

正有些恍惚間，寶座上的身形猛地發生了某種怪異的變化，一把尖銳的聲音響起：「龜丞相！」

但即使如此，它們還得遠去，這是唯一的希望所在，再無選擇。

龜丞相眼眸掠過一縷精芒，挺直了身子：「我在。」

「呵呵，我們都老了，何必還在意那麼多呢，還是以前好呀。」

陳三郎卻不再猶豫，邁步繼續前進。

龜丞相回答：「蛇後放心，我自有分寸。」

龜丞相淡然一笑：「那是他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