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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血尋在這種局面下，竟然還如此為月光著想，不禁讓沈雨寒內心略微湧起一股罪惡感。她終究不是元清這樣窮凶極惡的人，她並不恨血尋本人，事實上以前血尋前來死河教的時候，她也見過血尋好幾次，關係總體還算不錯。尤其印象深刻的是，俞秀琬副教主特別喜歡她。而對失去父母的她而言，俞姨也對她而言宛如母親那般照顧。

葉想現在可以說是悔恨到了極點。

在防禦神器內，沈雨寒在血尋四肢都灑上不死之河河水，這對血尋而言自然是比四肢全部被撕裂還要可怕的痛楚。但是，她居然緊咬牙關，死死忍住，不肯叫出聲來，就是為了不讓月光為她擔心！

「好……」阿禮立即將手一招，手心處，魔方開始浮現。

「好……」涅靈也覺得這是個好辦法：「我絕不能讓他為了元清的女兒，而發下這樣的誓言！元血尋舉發她父親的罪行，我確實欠她一份人情，但不能用這個去還！」

血尋比誰都清楚，對月光而言，如果發下這個誓言，他將不得不親手和自己的父親和弟弟成為死敵，這對他來說比死還要痛苦！

可惜，雨朔的話讓他最後的希冀被徹底打破：「不能……如果和_圖_書要解釋為什麼不能……很複雜，但是可以確信，至少以我現階段和尤格·索托斯溝通獲得的知識，外神名義所發下的誓言，沒有任何辦法解開，無論是逆轉時間，抹殺靈魂，製造分身……對外神所發的誓言是絕對的。更不要說是阿撒托斯，它是一切多元宇宙的起源，一切維度空間之上的至高存在，我們所在的這個第三時空只是一個比蟻穴更渺小的存在，根本不可能違抗得了阿撒托斯分毫……」

如果月光發了這個誓言，那麼到了最後，涅靈和他必將成為敵人。雙方必有一者，會滅亡在舊日支配者手中。而這，也正是沈雨寒所要的。為考慮殭屍可以不斷重生的可能，她還提出了「生生世世」，其目的……自然就是要讓月光成為惡魔的可能被徹底斷絕！

「阿禮，動手！」

「那不是你的錯……你母親的死，也是因為血儷發現了我的身份，你不得不殺她滅口造成的。而且元清那時候如果死去，大哥也會因為破誓而死。」月光想到死去的母親，淚水奪眶而出，但是，他不能因為母親的死，去遷怒無辜的血尋。

他之前就已經聽到元清說血尋救過他，但是，他怎和圖書可能因此遷怒血尋？

「阿撒托斯根本不會在意我們的誓言。但阿撒托斯……乃至所有外神是宇宙一切規則的奠基者和締造者。所有說出它們的名字，就是代表著宇宙的規則。極少數擁有道之真意的人可以締造屬於自己的道，但即使如此，依舊反抗不了外神創造的規則。你可以理解為這是一個無比精確，絕不會出錯的計算機程序，任何一個違反誓言之人，都是必定會清楚掉的病毒。現實的系統會出現BUG，但是外神們創造的系統絕不會出現BUG。」

「而且……是我！」血尋指著自己，高喊道：「在第六層地獄，父……元清被重創變成鮮血的時候，是我給了他一滴血讓他活過來，如果不是我，也許電影里的魔女就會殺了他！他死了……那麼你母親就不會死！是我殺了你母親！你沒有必要救我！」

最終的結論就是……

「我還是不明白……如果是如此至高的存在……」葉想心中很是不忿，「如果我們真的如同螻蟻，那麼阿撒托斯何必非要理會一個螻蟻的誓言，還時刻監督螻蟻是否一直遵守誓言？」

阿禮最終得出了這個結論后，又看向了月光。

如果……父親沒和_圖_書有死的話……如果父親還活著這個世界上的話……

「你在做什麼……如果令狐月光成為不了惡魔，我還拿什麼和涅靈談條件！」這件防禦神器外，海無冷教主的怒吼對她而言也沒有什麼意義了。在初戀和摯友聯合背叛自己后，她就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再也不會去愛任何人了，所以在海家的政變中，她選擇了投靠新神派系換取活命，得到了這個副教主職務。但是，這個所謂副教主的職務，其實權力根本沒有多大。

涅靈在此時立即對阿禮發出指示，阿禮也馬上驅動了禁錮魔方！

僅僅在雨寒說出「十」這個數字的瞬間，月光就開口了：「我令狐月光以阿撒托斯的名義發誓，生生世世，絕對不成為惡魔！」

「當真不能解開外神名義的誓言？這是不是你故意欺騙涅靈的？」

然而，月光卻是搖搖頭。

葉想這時候，還存了一絲僥倖的心理。

他剛才向眾人述說的時候，說得太具體了，甚至包括了當初第一血魔巢內所發生的一切，包括了地獄天堂院線內元清露出的真面目，自然也提及了……雨朔可以解除舊日誓言這件事情。所以，沈雨寒也就知道，用外神阿撒托斯名義發下的誓言和*圖*書……雨朔也無法解開！

同樣是十六歲的她……在那個最好的年華，愛上了這個美少年。並將他介紹給自己最好的朋友，當年和她參演了同一部電影所以一樣在電影中度過了漫長時光的柯晶兒。父親死後，以前的嫡系就在死河教的政治清洗中逐漸被黑陰姬奪權，她這個曾經的公主也唯有表現得不鋒芒畢露才能不被黑陰姬警戒。那段歲月中，即使和璽仙，許煙這樣父母在死河教背景深厚的同齡女子她也不敢深交，否則會被黑陰姬認為她在「結黨營私」，唯有同樣在死河教完全淪為工具，沒有半點權勢可言的柯晶兒和孫曉然姐弟，可以和她交心，也能夠互相理解彼此的處境。她們……曾經是彼此最好的朋友，所以從來不會互相提防。

但做夢都沒有想到的是……

「發誓……」最終被扭曲的復讎心理蒙蔽了理智，她硬下心腸，說道：「我同樣以阿撒托斯的名義發誓！令狐月光，我從現在開始從十倒數到一，如果你願意發下生生世世不為惡魔的外神誓言，我就放過元血尋，讓她回到你身邊；但是當我數到一的時候你如果還不發誓，我就會殺了元血尋！她不死，就讓我死在外神手上！現在……十和_圖_書！」

尤其是……她曾經，也那樣愛過一個人。她永遠不會忘記，陸詩懷第一次到死河教來的時候，她當時自然不會知道他是陸厲寅和銀黑冬的兒子。更不會知道，那時候第八地獄王蒙薩秘密派遣惡魔使者接觸他，讓他潛入死河教盜取不死之河河水。而她和詩懷，在年幼的時候都參演過恐怖片，並都在電影中度過了五六年以上的歲月，所以他從出生到加入死河教儘管不到十年時間，卻已經是十六歲的美少年。而很諷刺的是，她是詩懷進入死河教的引薦人。

「我沒有辦法將那個防禦神器內部的時間凍結或者變慢，」阿禮再三嘗試后，得出結論：「偷襲或者強攻都做不到，那個神器的防禦力極為驚人。海無寒和魚璽仙還真是捨得，將如此神器下賜！」

「反抗不了，葉想。我們能做的，唯有遵循規則生存，無論那是何等殘忍的規則。」

他是多麼地愛著她，愛到了哪怕是可以為她犧牲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包括理想，包括自己對父愛的渴求！

「要不……我將月光再度禁錮起來？」

「月光……你是自由的，不管你是否想成為惡魔，都不要為了我屈從自己的意志！」

「我們……就當真反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