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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流蘇走到她身邊，不明所以的看著她，眨巴著眼睛滿臉迷茫的看著建剛，但從她的表情里並看不出什麼，這反而讓流蘇愈發的不解了。

「你們這是？」流蘇看了看建剛又想到猴爺方才的樣子，吞了口唾沫：「吵嘴了？」

流蘇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回頭看了看建剛，頓時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見蔣欣繼續低頭吃飯，流蘇輕輕挽住建剛的胳膊，輕聲細語的問：「你不該跟他置氣，他就是個混人，多少年都是這個秉性。如今年歲雖是長了，但心性還是那樣，當年我可是被他氣惱了個夠，你可別往心裏去。」

這時，正在一旁狼吞虎咽的蔣欣突然張嘴說道：「偶像劇里都是這麼演的。」

「還有還有。」蔣欣想了想：「你們這幫狗東西怕是失了智喲，老子最趁手的兵器你們知道是什麼么？老子下次給你們使一回建剛三連擊打斷你們的狗腿。」

蔣欣仰起頭想了想，然後蹙著嗓子學著猴爺的語氣說：「你們這些廢物，老子真是瞎了狗眼才認識你們。老子當年跟建剛他們叱吒風雲的時候，以為建剛是最傻的，沒想到看到你們，才明白你們連大猩猩都不如！」

「沒什麼……」建剛輕輕搖頭：「你去吃飯吧，飯在鍋里。」

到底是同位異形體，心思流轉一下就已經知曉了，建剛回頭看了流蘇一眼，嘴巴一撇壓低聲音說道：「這麼多年，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他連一句好話都沒有，你倒是問問他，在外頭飄的時候有沒有念叨過我一下。」

「我……」建剛抬頭瞄了猴爺一眼，然後低下頭悻悻說道：「安穩吃飯。」

可這種關係維持了這麼多年，居然沒有絲毫進展，作為一個女人來說，建剛突然覺得自己這一生很不值，真的……不值。

「安靜吃飯。」流蘇眼睛一瞟：「小孩子wwｗ.ｈetｕｂｏoｋ•ｃom.cｏm家家的，不要攙和這些事。」

為什麼從尺碼就能看出來呢？因為她和這個穿鞋的人共同生活了好多年了！每個人穿鞋都有不同的習慣，磨損的方式大多不一樣，而這雙鞋鞋邊磨損的地方，流蘇太熟悉了，熟悉到……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是那個混賬。

不同於跟流蘇那樣放到明面上的師徒亂X，也不同於葉菲那樣希望問天再借五百年的女王，甚至跟閨蜜小猴子的清靜寡淡也完全不一樣，建剛帶著自己獨特的氣質和味道，每每在建剛面前的時候，猴爺才覺得自己像個正兒八經的人。

聽到屋裡的動靜，建剛也不為所動，只是靜靜的安然的坐在那，像往常一樣靜靜的吃飯、靜靜的收拾、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建剛：「……」

正說話間，流蘇目光一閃，發現門口鞋櫃旁居然有一雙男人的皮鞋，從這尺碼看來，她當場就知道屋裡還有誰了。

雖然么……剛開始時，她一開口就暴露了女漢子的特質，但這些年的洗鍊讓她幾乎已經是個徹頭徹尾的女人模樣了，而且是那種最有味道的女人。想想看……一個十幾歲的身體里裝著一個熟透的靈魂，這兼顧熟|女和女子高生，那絕對是能夠讓男性發瘋的嗷。

看到建剛的語氣恢復到之前的樣子，流蘇長嘆了一聲，然後摟住了她的肩膀：「你我雖然不知道究竟能活多久，但就算不能天地同壽也有成百上千年的歲月，說起可憐……那便是葉菲了，年歲不饒人。她心中一定很苦，才會將自己變成那副樣子。」

「沒什麼為什麼，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今天丟人了呢。」

猴爺把筷子重重的往地上一甩，轉身走進房間把門一關，拂袖而去。而建剛並沒有太多的表示，只是靜靜的彎腰拾起筷子，然後靜靜www.hetubook.com.com坐回位置上小口小口的吃飯，但吃著吃著淚水就順著下巴滴滴答答的落在桌上。

猴爺抬頭盯著建剛，突然笑了出聲：「幾年不見你這傢伙倒是跟我生分了呢。」

「膩說這話不吃醋嗎？」

「這……初心，你……」

流蘇：「……」

「有啊！有啊！！！」又是旁邊吃飯還不老實的蔣欣，她舉起手喊道：「我證明哦，大叔真的是念叨過你。他最常念叨的人一個是你一個是師父，還有一個是張群。」

「哈哈哈哈，我吃啥子醋喲。」流蘇大喇喇的一笑：「我跟你本就是一人嘛，哪怕將來你生出了孩子，怕也是能跟我滴血認親的。」

「怎麼了？」

「是他欺負了你？你等著。」

「算起來，你也快六十了吧。」

流蘇側過頭看著蔣欣：「他念叨的時候都是些什麼話。」

但今天，她一嗓子過去，建剛卻像個木頭人似的一動不動，彷彿沒有聽見似的。她有些詫異，側過腦袋看了一陣，卻發現建剛的雙眼微微紅腫，手上還捏著紙巾。

「這些年手藝見長啊。」

「媽呀。」建剛捂著胸口：「我忘了這茬了……」

「行了，你且在這坐著，我去安穩那個混人，他這樣子我可生怕他會鬧出點幺蛾子。」

什麼地方比較私密？除了卧室大概就是衛生間了，但在衛生間里聊天總歸有些奇怪，所以現在猴爺坐在建剛的廚房裡。

建剛搖搖頭，然後抬頭看著流蘇：「只是無話可說。」

聽到這話，建剛的腦子嗡的一聲，當時就清明了……她恨不得甩自己一把子，渾然忘記了自己正在跟誰鬧彆扭，那傢伙正常的時候還是有個人樣的，可一旦失控……

「我回來啦。」流蘇的聲音似乎永遠是明媚的：「我餓啦！」

這個問題，問出之後建剛第一個綳不住了，然後就這麼破涕為笑，頓時冰雪hｔｔps://ｍ.hetuｂoｏｋ•cｏｍ•ｃom消融……

在外頭的建剛不明所以，在屋子裡的猴爺卻也是滿身的不自在，他一肚子的無名之火，恨不得一把火把房子給燎咯，看見什麼都不順眼，隨手一禿嚕就把桌上的書本太疼全給甩到了地上。

「二十多歲也是小孩子，不得妄言。」

接著蔣欣滿臉不解地問道：「什麼是建剛三連擊啊，建剛姐……」

不過呢，其實大概只有建剛知道吧，真正潛意識裡發脾氣的原因並不是禮物，而是那份心思吧，作為最早在他身邊的那個人，這些年來的關係也一直不清不楚，不管去唐朝那一趟還是後來在流蘇的世界里以命抵命，其實只要不瞎的人都看的出來兩個人是怎樣的關係。

「虛什麼？」建剛的語氣平靜，但眼神里去閃出了一抹黯然：「去就是了。」

「不行！你告訴我到底怎麼了，誰惹你了？」

「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再給他一點時間吧。」流蘇在一旁寬言安慰：「他心裏有你。」

這個理由絕對不能說出來，不然顯得逼格太低了。

「我活的年頭不少了。」建剛把最後一大碗火腿銀魚湯端上桌子：「自己做飯很奇怪嗎？」

猴爺擺擺手，示意她不要再繼續說下去，然後露出一個十分勉強的笑容。而流蘇讀懂了這個笑容背後的含義，她嘆了口氣，退出房間並輕輕帶上了房門，重新坐到了建剛的面前。

「呵呵，哪敢。」建剛仍然不抬頭看猴爺的眼睛，但小聲的說了一句：「只是死心了。」

「沒人……」

這話說的讓流蘇顏面無光，她連忙說：「還……還有嗎？」

「嘁。」建剛翻了翻眼睛，只是嘴裏發出了個奇怪的語氣詞，然後便不再搭理猴爺，靜靜吃飯。

當時那一下，流蘇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兒了。為什麼？當然是嚇的！已經在一起很長時間了，建剛是怎樣的心性她再了解不過了。

「ｈeｔuｂｏok.cｏm•cｏｍ吃飯不急，反正一晚上時間呢，今天我又不走。」

「師父……我二十多歲啦。」

認識建剛已經十年了，兩個人的關係一直不清不楚，帶著點曖昧吧，又是若即若離，說是愛情吧但又差點火候，誰也挑不出毛病但總覺得怪怪的。

建剛：「……」

不知道為什麼，私下相處時，建剛給猴爺一種莫名的陌生感，那種以前不曾出現的隔閡感讓猴爺非常不舒服。建剛很客氣，但卻沒了讓猴爺想調侃她的衝動，就好像一個不咸不淡的人，看著讓人揪心，可偏偏這種不咸不淡卻讓猴爺連脾氣都發不出來，壓在心裏難受里的緊。

「六十多了吧。」建剛給猴爺盛飯後，坐在了他的面前：「反正年歲不小了。」

猴爺抬眼看了建剛一眼，然後伸手捏了捏建剛滿是膠原蛋白的臉：「可是還是十多歲的樣子。」

「其實，我有點不敢去見葉菲。」猴爺喝了口湯，語氣也不像以前一般生硬，反而帶著一種商量的語氣：「有點虛。」

屋子是一間三居室，這是建剛在塔城臨時的家，往日就流蘇和她住在這裏，從流蘇到塔城學習以來，兩個人已經在這裏同居了兩年有餘了。至於流蘇做飯是個什麼水平，猴爺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建剛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家自己做飯，至於食堂什麼的……一次兩次也就罷了，經年累月的恐怕還是算了吧。

流蘇傻么？有點……

「死心？為什麼？」

「我管你走不走。」建剛指著旁邊的一間房：「去跟你家劍仙睡。」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大門突然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接著一身西裝短裙的流蘇從外面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個已經累成了狗幾乎站不穩的蔣欣。

「師父，我覺得是因為大叔不夠關注建剛姐。」

當然，如果硬要一個理由，也不是沒有，但說起來有些匪夷所思，就是這麼久沒回來，回來居然不帶禮和*圖*書物。

「是啊，這個問題你為什麼不問問你家的老劍仙。」建剛側過頭甩開猴爺的手：「我跟她比還是年輕的。還有，別動手動腳的，讓人看見了我還怎麼做人。」

建剛變了，文靜了了許多也沉穩了好多，當年那個仗著自己不會死的女漢子一去不返了，留下的是一個見過了世面、經歷過事故的人精。

「不要宣揚偽科學。」

「不吃了。」

建剛很漂亮的，不吹不黑，雖然和流蘇長相不一樣，但到底是同位異形體，長相那是沒的說。雖然天王蓋地虎、建剛一米五，但不管是身段還是皮膚都是一級品，若是不開口說話，那絕對是一顰一笑都動人心魄的美嬌娘，不然當年也不會在唐朝連李世民那個老色狼都為她差點丟了魂。

但在有些事情面前，她真的不傻，甚至於在某些事情上，她的眼光不但獨到還非常有建設性，比如她現在用葉菲來轉移建剛的矯情就是最好的選擇。至於建剛的矯情，應該……就是矯情吧。

可這些話卻讓她怎麼好意思說出口呢，對吧……怎麼好意思呢。

平心而論，建剛承認是自己在作妖，明明一如往常，但建剛還是選擇了一條最不明智的路，至於為什麼她也不知道，反正她就是想發脾氣，看著那個傢伙就想發脾氣，至於理由？不存在的，發脾氣要什麼理由。

房間里此刻一片狼藉，猴爺坐在桌角抽煙，眉頭緊蹙、滿頭花白頭髮的猴爺看上去憔悴的不行，看到她也只是微微點頭示意。

往日的時候，流蘇這麼一嗓子，建剛一定會笑盈盈的告訴她哪裡哪裡有吃食，或者奚落幾句之後就從冰箱里拿出美味可口的食物。

流蘇二話不說走到門前推門而入，但接下來的一幕卻讓她愣了半晌，許久沒能回過神兒。

「你倒是說的輕鬆，你怎麼不去。」

「看見就看見了，又能怎麼樣。」猴爺輕蔑的一笑：「誰還說上兩句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