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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五派中的天師教雖然底蘊深厚，並不在易象宗之下，但真較起手段來，決計不是易象宗的對手。因為天師教自身派系林立，人心不一。現在天師教的少教主只是憑著血脈暫時成了天師教的首領，而教里的長老對他並不心服，我怕易象宗還未對天師教發難，他們便已經生起內亂。以向天一的聰明，說不定已經開始推波助瀾。

清雨道：「其中一個原因是他們在表明決心，不願給我絲毫生機。我當時在落日村時便明白了這個道理，所以也不願意拖累你，實話說，若是你在我身邊，來得怕是不止清微五劍。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易象宗的宗主向天一實是當之無愧的神運算元，他已經猜到我還有辦法可以苟延殘喘幾年，因此才要如此堅定的不惜代價讓我不能活著回靈飛派。」

季寥道：「什麼事？」

季寥道：「這也是我的疑惑，無論如何，他們總該知道無論仙子有多麼虛弱，要他們付出一些慘重和_圖_書代價總是不難的。」

季寥點了點頭，表示他一定記住。

清雨微笑道：「這其實是對靈飛派最好的選擇，但我知道你不會答應。所以我拜託你的是另一件事，我希望你能收季笙為徒。我想你不會拒絕吧。」

清雨道：「那我就不說這個了，你可知道他們明知我油盡燈枯，為何仍要追殺我。」

季寥也不管李希白是死是活，人在雲頭上看向百里開外的一座山嶺。他來此之前，已經了解過南山的地形，那是青霞嶺，此刻正下著茫茫下大雪。

這是不詳的殺招，所以我也不傳你了。在我靈飛派里，尚有天下有雪的修行秘要，我希望你到時候能通知小寒，讓她將其毀去。」

季寥道：「仙子別說話了，我來替你瞧瞧傷勢。」

清雨道：「其實我一直以來都著意培養季笙做靈飛派下一代的掌門，可惜時間已經來不及了，如果再給我百年時間，我甚至可以斷定季笙會超越我和*圖*書，成為靈飛派有史以來最出色的掌門，但現在她還太過稚嫩了，根本撐不起這個擔子，因此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清雨嘆息道：「你已經救我一次，我現在還有要事要託付你，所以我實是有些無地自容。」

季寥道：「仙子真有辦法可以暫時穩住傷情？」

季寥道：「仙子何必縈懷，我並不生氣的。」

清微派共有九位劍尊，又以清微五劍最為出彩，但清雨以油盡燈枯的狀態，仍能舉手抬足連誅三劍，實是當之無愧的道門第一人。

清雨又道：「易象宗既有獨霸道門的野心，也有這份實力。他們和太玄宗一向是水火不容，所以長久以來和太玄宗互相制衡。但這次太玄宗遭逢大劫，不得已封山，連清微派這樣的支脈都壓制不住，實是難以自保。

雪地里不時可見青綠的枝葉混著白雪。

至於五派中的太清道，一直都是獨來獨往，從不參与任何紛爭，只怕這次仍會冷眼旁和_圖_書觀下去。

這次沒有佛屠子在身邊，季寥也能看出她面上滿是死氣。

季寥瞧見她雙眸雖然充滿死灰色，但仍可以感受到智慧和才華，清雨仙子自是及不上慕青的絕代芳華，但她有另一種慕青都不具備的吸引力，可想而知，愛慕她的人，其實也不在少數。

她三言兩語，便將剛才發生的情況給季寥說了一遍。

季寥不禁微微露出歉意，說道：「我來晚了。」

季寥只見她一身素白衣裙，肩頭披著一件黃色披肩，素白襯素黃，身旁橫擱一柄古劍，神色平和。

越是如此，越是讓季寥覺得有些可惜。

所以我對阻止易象宗的野心已經不抱任何希望，現在只希望你能幫我做一件事。」

清雨道：「不必了，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現在還未魂飛魄散，只是因還有一口氣未咽下去，見到你，我便知這是老天給的機會，希望你能認真聽完我說的話。」

美好事物的消逝總是會讓人心生遺憾的。

清雨m•ｈｅtuｂｏｏk•ｃoｍ•ｃｏm道：「你不必這樣說，能在這時候見到你，總算老天待我不薄。我死了，也沒多少遺憾，畢竟已經有敵人先我而死。適才我以天籟化形法殺了天劍無飛白，又施展天下有雪殺了地劍和人劍，只是讓鬼劍逃了，還好神劍沒出現，否則以他劍氣雷音之迅疾，卻是容不得我使出天下有雪。」

季寥只好道：「仙子有什麼請說，我一定謹記。」

清雨神色和緩道：「說起來，我是對不住你的，那日在相國寺……」

季寥心有所感，尋到一方平台，清雨正倚著山壁。

清雨莞爾一笑，卻並不接話，而是道：「天下有雪是我丹成后琢磨出來的道法，現在你應該還能感受到其中殘存的法意。當時我創出此招時，實是自負得緊，蓋靈飛派建派以來，從未有過如此厲害的殺招，可是我師父見到后，只是落淚，當時我尚且不明白，現在可算明白了。天下有雪，埋葬生機，但這生機，不僅是敵人的，也有自己的。

季寥暗自和_圖_書苦笑，清雨果是真正有大智慧的人，她提出的事情，正是對季寥而言最好的選擇，但同樣也顧全到了靈飛派。

季寥打斷她道：「仙子不必說了，我大約也能猜到是你帶走了季笙。」

等他落在山嶺上，足下的積雪已有三尺厚。這雪來得快，去得也快，但剛才下得急，很多樹木都被大雪壓垮了樹枝。

須臾間，青霞嶺便是銀裝裹素。

他道：「仙子不老的，還很美麗。」

清雨幽幽道：「已經晚了，自我使出天下有雪那一刻，便註定了我活不到明天的日出時分。你也不用為我想什麼辦法，就安安靜靜在這陪我一會，聽我這個老傢伙跟你嘮叨幾句。」

季寥振衣，化身劍光往那裡飛去。

清雨道：「沒想到臨死前，又能見到你。」

現在不是下雪的時節，所以青霞嶺下起大雪便顯得十分奇怪。

其中的緣由，並不難猜到。

季寥道：「仙子莫不是要讓我接過這千鈞重擔吧。」

周遭雪地瑩瑩，偏她周身三尺，寸雪也無。